第55章 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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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明驿十分纳闷,致远弟母家极力想促成与二房杜紫鹃的婚事,又怎么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惹太君不快?
杜明驿派小厮去寻青菊,然后他加快脚步去了厨娘那里,打发去的小厮寻到四夫人木南说:“小公子回来了,现下饿着呢,想吃青菊擅长做的蜜汁鸡,别的人恐怕手艺不好的,都不合杜明驿胃口。”
前一阵,青菊丫头给四夫人梳头惹了四夫人不悦,打发去干了粗活,木南想起那个手脚灵活的小丫头,顿时焦急道:“她平日里都是细皮细肉的,怎就受的了粗活,拿块碎银子给她,让她继续回屋里给我梳头,现下去找她,就用院子里的小厨房,去给小公子做吃的。”
然后又打发了来的小厮,原话吩咐道:“把小公子,请来,就说母亲给他做了他最爱吃的蜜汁鸡。”
厨娘给了他几块糕点,杜明驿填了下胃,来的小厮说:“四夫人让他去锦绣院。”
杜明驿寻思一下,就去了锦绣院。
一进门,就闻着一股饭香,见到青菊丫头在一旁含着笑的眼睛,杜明驿便道:“这丫头,怎么又回到了母亲身边?”
木南温柔道:“我儿出去这么久也饿了,快别操心了,这丫头在母亲这亏不着,你先尝尝这蜜汁鸡,味道如何?”
杜明驿吃了小半盘,才抬起头道:“好吃。”
抬头见四夫人木南脸上挂着柔情,他顿时觉得这顿饭吃的非常满足。
四夫人木南端坐回茶案前,细细的点香,眼神低垂,并不见一丝忧愁。有小丫头进来传小厮的话,问:“那块寿山石已经摆好了,如何回禀太君?”
木南愣了愣,才慢慢的站起来,淡淡道:“明驿去给你祖母说声,说我去祠堂跪着了。”
杜明驿见母亲如此坚决,也不多话,便一步一步的到了寿君堂。
寿君堂外的鸿雁依旧在门外张望,见他来了,便阻止道:“太君生气呢,小公子躲躲吧。”
杜明驿有礼有节在寿君堂外高声道:“杜明驿替母亲来给太君请罪!”
太君冷冷的沉声道:“让杜明驿进来!”
杜明驿进门,太君道:“不用跪!鸿雁,给小公子搬个凳子!另外两位夫人也坐下吧。”
太君问:“四夫人呢?”
“跪去了祖宗祠堂里。”
太君抬眼观望了一下杜明驿的神色,有些紧张,就没好气道:“她还知道有错?”
杜明驿起身,喏喏道:“孙儿敢问祖母,是什么样子的事情惹得祖母生了这么大的气?”
“什么事?四夫人母家的远房侄儿贪上了官司,这个时候他还敢给王府送寿山石,你母亲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瞒着我,假装当作她的生辰贺礼给接下了,这么大块寿山石,真当太君的眼是瞎的,耳朵是聋的,真的两眼昏花了,看不明白!”
“她是沉得住气,知道往祠堂里一跪,就想让太君饶了她,同时救下她的远房侄儿,好精明的算盘!”
杜明驿心中叹息一声,平日里见母亲对这个远房侄儿不太搭理,没想到关键时刻,依旧是顾着亲情面子。
他只好安慰着道:“祖母莫要生气,不如让明驿先去劝下母亲,王府安危也许考虑一二。”
祖母手里捏着盘珠,生气道:“木南用情偏执,让人头疼。”
她将双眼逼视着二夫人寻梦,冷不丁的问:“如今四夫人远方亲侄儿惹了官司,你还执意要让杜紫鹃嫁给他吗”
二夫人寻梦有些犹豫,并未吭声。
太君又问三夫人羽里:“蓉姐这阵怎么不来给我请安了,你养的好女儿,娇纵任性!老翰林罗家也是她能悔婚的?你个当娘的也跑去八里庄,怎么娘俩合起来一起悔婚!”
太君盯着膝下一众不孝子孙,突然觉得都碍眼的很。
三夫人羽里不敢在这个时候火上浇油,也不敢回嘴,一个劲的绞动着手里的帕子,心里却想:“老祖宗真是精得很!”
嘴里却笑着道:“太君,儿媳突然觉得身上蛇伤有些疼。”
二夫人也急忙道:“起早刺绣,手指穿破了皮,现下五根手指还包着呢,需要回去换点药。”
太君更气了,指着两位夫人大怒道:“都跪去祖宗祠堂,跪不足三天三夜,都别起来。”
二夫人寻梦与三夫人羽里,对视一眼,都颓废的愣在椅子上。
鸿雁听着太君的吩咐,走到两位夫人面前:“夫人们走吧,现下都刚申时初,不如回房里找些丫头换身厚点衣服。”
杜明驿心情灵活的很,他抬头突然也道:“太君最是心软疼人了,怎么会舍得罚跪夫人们,此时秋夜里冷,母亲起的因,自该她跪着。”
三夫人羽里听见此话厉声打断道:“四夫人最是柔弱,她跪得,我就跪得。”
她连忙起身,给太君行了礼,“儿媳惹怒了太君,最是不孝顺,儿媳若换个厚点衣服罚跪,不诚心,儿媳这就去祠堂跪着。”
她临走时,回头看了杜明驿一眼,杜明驿恍惚间明白,三夫人羽里这是跟祖母低头,也是让他杜明驿记着,她可以陪着他母亲,但蓉姐的事情,杜明驿也需要尽力。
二夫人寻梦脾气柔和,纵使她来了寿君堂有一会儿了,但也没从太君口里得知四夫人木南远房侄儿惹的何种官司。
她瞧着头也不回走出去的三夫人羽里,咬咬牙,细细的声音淡淡道:“儿媳也去跪着。”
于是她也起身给太君行了一礼,逶迤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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