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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1章 对症下药


水浣身上的伤口大大小小加起来也有上百处,待姬梓昭彻底处理完,已经是半个时辰以后的事情了。
姬梓昭将药箱整理好,叮嘱一旁的水灵,“若是水浣醒来,你便是去主屋唤我。”
花楼的人为了让水浣接客,给水浣下了不少的迷魂香,这种迷香无论如何的强行解除,都会对脑子造成伤害。
水灵愣了愣,“姬家大姑娘信得过我?”
姬梓昭笑着点了点头,“自然。”
水灵在赵家多年,一直都是个粗使丫鬟,别说是被人相信,就是被重视都没有的。
目送着姬家大姑娘离去的背影,水灵心口发酸,为了不让大姑娘失望,干脆就是如同门神一般地守在了水浣的床榻边。
姬家大姑娘是第一个重视且相信她的人,她断不能让大姑娘失望才是。
院子里,墨痕正无声地等在门口。
见小姐出来了,她赶紧快走了几步,“紫翘是家生奴,家生奴的规矩,一个叛主所有亲人乱棍打死,属下现在就将许嬷嬷打死后送去紫翘的面前。”
姬梓昭摇了摇头,“许嬷嬷是在祖母身边长大的,若是处死了许嬷嬷,祖母定是要插手的。”
现在的祖母心里一直存着其他的心思,不能说与她背道而,也断然不可能为了三妹妹亦或是水浣跟赵家撕破脸讨要公道。
况且许嬷嬷是唯一一个能够在祖母身边说上话的,若是得罪了她,百害无利。
半晌,姬梓昭压下心里的百转千回,“去将许嬷嬷请过来一趟,万不可惊动祖母。”
墨痕点了点头,转身朝着院外走了去。
许嬷嬷自从三姑娘被抬回到姬家就是一直提心吊胆着,如今看见墨痕找上了门,几乎不用等墨痕说明,她这心里就已经能够是猜测出个大概了。
三姑娘回来的时候,半条命都是没了,就算赵家大公子说此事因水浣而起,可是她家的紫翘怎么也没跟着回来?
陪嫁的丫鬟可是要时刻跟在主子身边的。
许嬷嬷提心吊胆地跟着墨痕来到了昭院,就看见已经洗漱妥当的大姑娘正靠坐在窗边低头看书。
许嬷嬷再是不迟疑地跪在了地上,“老奴见过大姑娘。”
姬梓昭看着书卷的目光不曾抬起,“许嬷嬷在姬家多久了?”
许嬷嬷算了下,“回大姑娘的话,从老夫人嫁与姬家到现在整整四十载。”
“那我倒是有个问题想要请教许嬷嬷了。”姬梓昭翻了一下手中的书页,才是顿了顿又道,“那日我前往赵家,紫翘假装成三妹妹的模样陷害于我,后来我派人仔细地打听了一番才知道,原来紫翘已经暗中答应了成为赵家大公子的通房,所以我想请教下许嬷嬷,如紫翘这样的应当如何处置?”
许嬷嬷浑身一颤,差点没是趴在地上。
她虽是早有预料,但是万万没想到紫翘竟能够做出这种事情!
叛主在先,设计陷害大姑娘在后!
若当真按照姬家的家法追究起来,别说是紫翘的命保不住,就连她的命也是……
“紫翘年轻不懂事,或许是被赵家迷惑才误入歧途,还希望大姑娘开恩啊!老奴侍奉在老夫人身边多年,若是没了老奴,老夫人又是该怎么办啊!”许嬷嬷磕头求饶。
姬梓昭不轻不重地扣上手上的书卷,垂眼扫向趴在地上的许嬷嬷,“许嬷嬷无需用祖母来威胁我,若是我当真顾忌祖母的话,今日也不会将你叫过来了。”
许嬷嬷心口一颤。
是啊,自从大姑娘接了掌权印以来,做事一向都是独断独行的。
“大姑娘饶命,饶命啊……”许嬷嬷这次是真的害怕了,磕碰地面的脑袋‘砰砰!’作响,很快额头上就是肿起了一个大包。
姬梓昭没有回答,而是再次翻看起了手中的书卷。
行医讲究对症下药,方可药到病除。
用人之道尚且如此,只有掰掉其逆鳞,才能效如桴鼓。
姬家家规素来严苛,凡是家生奴,一个犯错连累满门。
紫翘是从许嬷嬷肚子里掉下来的肉,许嬷嬷如何不疼,不怕?
脑袋磕到失去知觉,双耳震得轰轰作响,这些年许嬷嬷仗着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哪里对旁人如此的低三下四过?
如今也不知是年岁大了,还是皮肉娇贵了,如此的连惊带疼,许嬷嬷只觉得自己四肢无力,眼前都是开始阵阵发黑了。
可许嬷嬷若是想要活下去,就得继续咬牙磕头。
不知道过了多久,就在许嬷嬷觉得自己的命都是快要没了一半的时候,终是听见大姑娘的声音轻飘响起,“墨痕,扶着许嬷嬷坐下吧。”
姬梓昭放下手中的书卷,亲自走到浑身颤抖,额头肿胀的许嬷嬷面前。
许嬷嬷看着忽然走到面前的大姑娘就是狠狠一颤,眼看着大姑娘朝着自己抬起了手,她吓得直接闭上了眼睛。
如果要是其他人,许嬷嬷断不会害怕。
但是这个大姑娘是个疯的,就连老夫人都是压不住她,谁能不怕?
意料的疼痛没有袭来,肿胀的额头反倒是有丝丝清爽的凉意。
许嬷嬷惊讶地睁开眼睛,就是看见大姑娘正在亲手给她处理着额头上的伤口。
姬梓昭声音轻柔,与此刻处理伤口的手一样安抚着人心,“我刚刚不过是在想要如何处置紫翘合适,没想到许嬷嬷却如此迫不及待的表态,许嬷嬷的忠心我自当看在眼中,也甚是欣慰,只是那紫翘……”
许嬷嬷虽然是老夫人身边的人,可就是老夫人都没有亲自动手照顾过她。
如今这从泥地被人拉入云端的感觉,让许嬷嬷当场泪如泉涌。
“紫翘一事,大姑娘不必手下留情,该如何处置就如何处置吧。”许嬷嬷狠了狠心,经历这一场死去活来,她也是想明白了,三姑娘送回来的时候险些连命都是没了,不管紫翘是因为什么叛主,那都是罪该万死的。
今日是大姑娘找到了她,还给她保全了情面,若是他日此事再是被掀出来,只怕就是老夫人都难以保全她啊!
“许嬷嬷侍奉在祖母身边这些年,功劳苦劳都是有的,我虽不才却始终记得许嬷嬷的好,紫翘一事便是交由许嬷嬷亲自处理,如此这番……就算日后有人再是提起,许嬷嬷也好能自证清白。”
如此一番直白的话,许嬷嬷若是再听不懂真真就是白活这么多年了。
“老奴谢谢大姑娘成全,谢谢大姑娘……”许嬷嬷忙起身就是要往地上跪。
姬梓昭一把搀扶住许嬷嬷虚晃的身体,吩咐着墨痕道,“老人家不宜熬夜伤神,将许嬷嬷送回去休息吧。”
墨痕点了点头,接过许嬷嬷的胳膊,搀扶着出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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