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6章 四方未平

联想夏桉年先前出现在自己身边，发生的种种，风九歌越是想就觉得越是可疑，若非是夏桉年刻意，那他此举又是何意。

        自他归来，朝中便不时有流言传出，说是如今檀王同陛下明着暗斗，最后兴许还会便宜旁人。

        不错，洛樾笙当时重用顾北彦，也不过是看中了他能够替自己出生入死这一点罢了，若非是顾北彦武功高强，那时楚洛刚刚建都，民心不稳，四方未平，洛樾笙未必会起用他。

        如今顾北彦势力发展迅猛得超过洛樾笙，他定然是要防着顾北彦，以免他有朝一日要同他抢夺这皇位。

        不过顾北彦想要的，不过是洛樾笙一条命罢了，这皇权富贵，同他都没有丝毫干系。

        若非是形势所逼，顾北彦也不会变成现下这副模样，风九歌记不清初次见顾北彦是何种样子，他们都知道当时的顾北彦是适合拉拢的对象，不仅是洛樾笙，沈少寺也是想要拉拢顾北彦，他们到底只是想让顾北彦做事，又何曾真正考虑过顾北彦的感受。

        不管之前顾北彦过得如何，可这后头都遇上她了，她风九歌便是顾北彦的依靠，可以和他一起打拼天下。

        顾北彦闻言，依旧没吭声。

        夏氏一族本就是一本烂摊子，夏绾失势，夏相又将权力施予夏桉年，他俨然已成为当家之人，夏桉年想要做的事，可从未有人能够拦下。

        他的狼子野心，被他掩藏得极好，只不过洛樾笙到底也不是傻子，他坐稳了这龙椅这么久，还会看不出旁人在想什么么。若洛樾笙当真是荒淫无道，那么看不透夏桉年是情理之中，可若是没有些本事，还真难爬上这龙椅。

        洛樾笙既然有胆量反叛，便是有足够的势力。

        当初支持洛樾笙，不仅是风氏，夏氏一族也是参与其中，如今他们想要分一杯羹，也是情理之中的。

        不过洛樾笙防心太重，不会轻易相信任何人，更别提是夏桉年了。

        “九九，你只需要知晓，本王会一直陪着你，这便够了。”如若可以，顾北彦不愿风九歌同自己一起冒险，他们这是赌上性命的举动，若是成了，便是大仇得报，所有一切都归于平静。

        可若是败了，还会让风九歌同自己一道受罪，他可以死，可风九歌不行。

        黄泉碧落，若是一定要选一人先死，他会走到风九歌跟前。

        在洛樾笙手下做事这么久，顾北彦早已看透了一切，他何尝不知道洛樾笙对自己只是利用，不管是先前司正一事，还是江淮一事，更是到了后头君玦的事儿，洛樾笙想要算计的，远比风九歌所想的还要多。

        他无所谓，洛樾笙并非是他的兄长，和他没有丝毫干系，他可以大逆不道，顶多是不忠不义，同洛樾笙这个乱臣贼子相比，还真是小巫见大巫了。

        可风九歌不同，她是前朝血脉，身上的血统尊贵，她不能轻易出事。

        自夏桉年回京，一切谋算都浮出水面，看似明朗，可背后又是如何的暗波汹涌，顾北彦一直在这其中轮回，又岂会不知道其中的谋划，他不愿让风九歌涉险，是不想她受伤。

        不管夏桉年要做什么，顾北彦唯一要做的，便是在保证风九歌安全的前提下，替亲人报仇，替那几百条亡魂报仇雪恨。

        一年了，已然过去了一年，他们已经等不起了。

        他也让洛樾笙，活得太过逍遥自在了一年，够了，是时候出手了。从边地回去，顾北彦已然能够想象到，还有什么等着他，同洛樾笙的一场战役，不过是迟早的事儿，他会替列祖列宗报仇，也会完成风九歌的心愿。

        战场如何，风九歌没经历过，顾北彦却是再清楚不过，若是不能活着回来，那么他宁可要风九歌忘记自己，也总好过一辈子都背负着自责活下去，这对风九歌来说并不公平。

        人生实短，他不知道能活到多久，只要他还有一口气，就是不会轻易让风九歌受伤，这是顾北彦这辈子做出的承诺，永生不变。

        知道顾北彦习惯了独自一人揽下所有事，风九歌听到这儿也是格外心酸。

        什么时候，顾北彦也变成了这副样子，而她，却是什么都做不了。

        风九歌知道，这世上，再也没有一个人能够像顾北彦一样爱着自己，他为自己做得，实在是太多太多，多到让风九歌都无法去偿还。

        不管是先前为了躲避洛樾笙的暗算，他痛下杀手，还是后来的巧遇发生的种种，风九歌都没有后悔过。

        兴许她这辈子会后悔的事儿很多，可唯独与顾北彦相识，却是一辈子都不会后悔的。

        这世上，很难再找出第二人，能同顾北彦一样，也很难再有一个人，能够让风九歌这样，奋不顾身，哪怕是赔上自己的性命。

        顾北彦虽没承认，可她也隐约嗅出了几分不对劲。

        看来这个夏桉年，还真没她所想的那么简单，她就说么，一个在外许久的夏氏嫡子，若是肚子里没些笔墨，没些坏心思，都是说不过去的。夏桉年见到人伪装得极好，可却并不代表，他就没有想过要争权夺势。

        他这表面功夫做得再好，也总有一日会被旁人拆穿，不过都是早晚的事儿罢了。

        顾北彦既然不愿同自己说，风九歌也不再多问，哪怕是顾北彦不说，日后她也定然会知道的，这世上，没有什么事是不为人知的，只要是人想，哪怕是上天入地都能够知道。

        夏桉年的出现，俨然是一个警告，也警告了风九歌，应该注意身边的人了。

        她先前见沈安歌，总觉得她好像有话要对自己说，可那时候因为顾及着风书屿，一心想着让他们俩和好了，哪里顾得上其他，可此番若是静下心来想想，沈安歌那日的欲言又止，又像是表面了什么。

        若非是洛七染情况紧急，她定然是要同沈安歌也讨教一番再离去的，总不会这般轻易地便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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