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1章 蛮荒之地

不过后来想来也是，君玦于顾北彦而言是情敌，都道情敌相见分外眼红，顾北彦能留着君玦在风九歌身边已是最大的容忍，怎地还会允许他活着。

        既是自己下达的命令，君玦要死，势在必行！

        如今她的目标也格外明确，除了洛樾笙要为此付出代价之外，她要帮着顾北彦夺回属于他的。即便背后是刀山火海万丈深渊，她也愿与顾北彦执手共赴，不离不弃。

        “陛下安排，自是欢喜。”风九歌没有表露出应有的喜悦，仍是一副不争不抢与世无争的模样。

        她起初便是这副样子，只是慢慢地被卷入了朝政，很多事都是不得不为，她控制不了事态发展，也算计不了人心。

        唯一能够由她掌控的，除了这条命，便是宁可逆天而为也要与顾北彦在一处的决心。

        洛樾笙明面上给她送了座宫府，可又有多少人知道，笙皇曾冷血无情地拦住自己，只为了将风氏满门屠个干净，曾以三千御林军将自己包围，只为让她不能舒坦地离去。

        太多的计算人心，风九歌先前是不懂，如今却又是不想懂。

        君王之心，高深莫测，难以捉摸，一着不慎便是深渊万丈。

        王权富贵于风九歌而言不过尔尔之物，她不屑，也不会去要。是故即便洛樾笙将整个楚洛都拱手相让，她也绝不会忘了那日的灭门之痛。

        与顾北彦一道，感同身受的是，洛樾笙对所有手足，对所有氏族都可以痛下杀手，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洛樾笙知道风九歌心底有气，而这气多半还是因为自己。

        他一早便知道，灭了风府满门，风九歌会有多绝望，可如若再来一次，他还是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牺牲风府而保全他的江山。

        君玦好不容易才留下，他不会放过这个绝佳的除他时机。

        再者，风九歌不知道的，顾北彦一早便在暗地布下了天罗地网，不管是明争暗斗还是争权夺势，顾北彦从未给他留过半分颜面。

        早知是养虎为患，当初他便不该留下顾北彦的命，让他得了时机，得了权力如今来反咬自己一口。

        “喜欢便好，朕听闻护国公过身，只因没有闲暇过去探望，容老将军此番做得极好，朕还要好好赏赐他。”嘴上说着再圆滑不过的话，洛樾笙到底没有真心悔过之意。

        要想让一个帝王承认是自己犯错，实属天方夜谭。

        不仅是风九歌担当不起，她怕是这辈子都不会见到洛樾笙真心悔过之态。

        她没了一个风氏，还有容羽在身后，还有顾北彦等人在身后。洛樾笙不会因为一个小小氏族而觉得是自个儿做错，也不会觉得这是理所当然。

        他问出这话，不过是想试探她。

        容羽在身后帮着自己，那他定与自己的关系不一般，只是洛樾笙现下还没有实据能够证实她与容羽之间的关系，才会随口这样一说。

        面上圆了话便也罢了，风九歌最厌恶的便是明里一套暗里一套。她既说不会让那些为她好之人受伤，便是绝对不会。

        不管是容羽也好，顾北彦也罢，但凡她在乎之人，洛樾笙都碰不得。

        “臣女今日入宫，一来是为了谢恩，二是为一件事而来。”风九歌目光清幽地看向洛樾笙，所及之处皆是冷然一片。

        反击之策，她早已想好，只是如今加快了不少。

        她也终将知道，与其被动等待，倒不如先发制人，洛樾笙都可以拿着整个风府来逼迫自己，那她还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

        很显然，洛樾笙被她此言挑起了兴致，好奇问道，“何事？”

        按照洛樾笙多疑的性子，一时半会是不会信的，而风九歌也并不急于一时，凡事欲速则不达，她懂得这个道理，自然不会让所有的安排前功尽弃。

        只是这放长线钓大鱼的招数，她还是从洛樾笙身上学到的呢。

        果然，洛樾笙对任何事都怀有疑惑，只是现下的他不会轻易问出，静静等着风九歌自个儿脱口而出。

        君臣之间，俨然已成了最深的沟壑，除了彼此算计彼此猜忌，再无其他。

        “臣女听闻西域边疆时常有乱民扫荡，民心也极为不稳，臣女请命去边疆巡视一番，以七王爷作伴，护送大批粮草上前线。”

        这消息并非是空穴来风，想来洛樾笙这几日也正因此而烦扰，西域本就属于蛮荒之地，地形险恶不说，但凡有亡民暴动，便是牵涉全国之事。

        而楚洛与西域交接之地，西域乱民时常侵扰，边疆不稳，洛樾笙自然忧愁。而风九歌提出此，一来是为了让洛樾笙对自己消除戒心，二来，她还有妙用。

        洛樾笙的眸子，森森然然地扫过风九歌姣好的面容，清汤寡淡，却不失一种别致的风韵。

        风九歌便像是从天而降的神祇，带着周身清寒，带着寡淡清冷，朝他缓缓而来。即便是屈居人下的姿势，她也没有丝毫该有的惧怕。

        不错，近日他确实为此事烦扰，只是风九歌从何而知，又为何提出此话。

        他才刚打压了风氏，风九歌照理来说是该憎恨自己的，却还是要为他保卫边疆，这句话说上去格外不自然。

        而洛樾笙想不到的是，风九歌除了提出要保卫边疆，还要带洛七染去。

        洛七染整日游手好闲惯了，什么事都不做，突然要让他一道跟着去前线，洛樾笙一时倒还真反应不过来。

        能让风九歌觉得可用之人，洛七染究竟做了什么。

        只是对着风九歌的眼，洛樾笙竟找不出半分反驳之处。

        的确，风九歌的提议格外合情合理，西域边地暴乱，百姓民不聊生，她想要为楚洛出一份也是理所当然，只是他没事先想过罢了。

        “公主可是想好了，西域实乃蛮荒之地，仅凭你一人之力……”洛樾笙并不觉得风九歌此言是儿戏。

        既是她提出，她定然会做。

        只是风九歌如此转变也委实快了些，他前头还在忧愁着该如何安抚风氏，转眼风九歌便要替自己巡视边疆四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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