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5章 东山再起

风氏家主的这场丧礼，请遍了全京城的达官贵族，但凡有些名望的，都巴不得借此机会同风九歌打个照面混个脸熟，虽说此番风九歌因家族的缘故而稍被冷落，可到底地位还在。

        这背后还有整个檀王府和容氏，指不定日后还能东山再起，翻盘也说不定呢。

        他们心底都存着这个念头，于是乎都稀稀落落地站在庭院中，见里堂之内的人面露微色，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如若他们没记错，这风氏唯一的独子，风书屿身亡到现下，也没有一个像样的丧礼，京城中人除了知晓风书屿丧命，其余的便是什么都不知道了。

        相比于其子，风氏家主此前是被自家姬妾算计，这逃得过风府大火，终究逃不过自己的命数，该来的到底还是会来，躲不掉的便是命运。

        “说罢，陛下今日有何指示？”终于，便在太监以为要顶不住洛七染那般玩味笑意，尽露无疑的嘲讽时，风九歌终究抬头，冷冷地扫了一眼，放下手中的冥币。

        一身素白衣裳衬得她愈发清瘦，愈发地清隽笔挺，愈发地桀骜于世。

        风九歌并非是疑问，而是笃定。太监能来此处，定然是得了洛樾笙什么吩咐。她现下也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她不畏惧洛樾笙，不怕他对自己做什么。

        好不容易才得了风九歌的正眼相待，太监突然有种如遇特赦的感觉，想起自个儿今日来的目的，即便是受了洛樾笙与风九歌的冷嘲，也算是值了。

        至少不是被自家陛下兴师问罪，太监总能够稍稍松一口气。

        至少风九歌给了他开口的机会，这要是到了洛樾笙跟前，也是能够稍稍减轻些罪责的。虽然也只是太监自个儿心底认为的那般罢了。

        “回公主的话，奴才今日是得了陛下的话来的，特意来宣读圣旨。”说着，太监扬了扬手中明晃晃的圣旨。

        这并非是风九歌头回见到这种圣旨，只是洛樾笙要在风氏家主的灵堂之上，当着诸多宾客的面，要想宣读什么不言而喻。

        风九歌明面上依旧按兵不动，没有丝毫的变化，心底却是涌起精打细算，计谋得格外详尽。

        “今日家父出丧，陛下有何旨意要宣读。”太监既是明说了是洛樾笙亲自下达的圣旨，那么自然是格外重要。

        而风九歌却仿佛像是听不懂似的，没有丝毫想要搭理太监的意思。在她眼里，太监不过是洛樾笙的走狗，不过是他顺水推舟送出来的一把匕刃罢了。

        太监闻声一怔，知道风九歌会因为被算计一事而耿耿于怀，至少一时半会是不会体谅陛下的一片苦心，可没想到风九歌语气竟低劣至此，太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他本就是过来交差，却没曾想风九歌没有半分想要听的意思，还大有赶他走的念头。

        灵堂之上，自然是逝者为尊，陛下也是为了风氏考量，不然也不会派他过来对风九歌宣读圣旨了。

        “这陛下的心思奴才也不知，不如待奴才宣读完圣旨，皇女再进宫面圣为上？”太监想了个折中的法子，他不过是过来宣读圣旨，顶多算是个传话的。

        还真是受不住风九歌如此冷然的语气，风九歌并非是不想给他们颜面，陛下困住风九歌，到后来的火烧风府，便是彻底斩断了同风九歌的情意，风九歌一时半会不会原谅也实属正常。

        呵，还真符合洛樾笙的作风啊，打她一巴掌再赏一颗枣，是欺负她，还是欺负风氏无人？

        风九歌清冽的目光自太监身上扫过，随后同顾北彦对视一眼，扫过洛七染，最后同容羽对视。

        四目相对，她在容羽眼底读出了许多。

        于风九歌而言，风氏家主的逝去太过突然，而洛樾笙在此时派人过来，是不安好心，也是不问世事。

        可现下却不是通洛樾笙彻底撕开脸皮的时候，她风九歌不会再白白错失机会，让那些居心不良之人踩在自己头上。

        容羽的目光，多半是让自己静下性子，切莫动气。

        若是换做先前的风九歌或许觉得兴许还能同洛樾笙理论几番，可是此刻她却是彻底失去了同洛樾笙商谈的念头，洛樾笙既没将风氏放在眼底，她也不会同洛樾笙多啰嗦。

        洛樾笙不过是想在风氏家主的丧礼上宣读圣旨，她大可随着他去便是了，还有什么话可以说呢。

        “念罢，本公主接旨便是了。”话音刚落，风九歌轻轻提起下摆裙端，却没有要下跪的意图。

        她是楚洛的皇女，是洛樾笙亲封的公主，放眼京城都没有能与她比肩之人，除了洛樾笙，楚洛以她为尊，即便她不下跪接旨，也是可以的。

        太监面色略微僵硬，却依旧没说什么。

        颤颤巍巍地打开圣旨，想着还是早些宣读他，这皇女面前可是太难处了，若是一着不慎便会落得个粉身碎骨的下场，他的小命还想不想要了。

        风九歌站得离风氏家主的灵柩并不远，而风氏家主还未入殓，只是整理了遗容，穿着格外得体，双手覆在腹部，看上去格外安详。

        她看着风氏家主，而诸多人的目光，却是落在风九歌身上，她一身桀骜不驯，看上去格外出众。

        诸多人只是见风九歌不下跪，却依旧不说话。风九歌便是如此桀骜不逊，放眼见全京城，也找不出第二人能同她这般放肆的。

        太监轻咳一声，算是掩过自己的尴尬，同风九歌这般奇女子对话，他便像是时刻提心吊胆，稍有不慎就会小命不保。

        早些完成洛樾笙交代的人物，他也不用再在此处受尽‘折磨’了，太监还敏锐察觉到，他所立之处，如芒在背。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护国公薨逝，朕卒不忍闻，怜惜皇女悲痛，特赐皇女宫府一所，风光大葬护国公，允念其恩。”

        太监宣读完圣旨，也是头涔涔泪潸潸，不对，该是汗潸潸，如临大敌，好似完成了什么不得了的大事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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