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6章 自乱阵脚

只是风九歌喜欢迎难而上，更无惧旁人。

        人挡杀人，佛阻弑佛，她便是如此心性。

        人不犯她，风九歌也不会对夏葵上心，出了城郊遇刺，李凉凉受陷害后，风九歌愈发坚定，这背后定有夏葵等人的推波助澜。

        夏葵也是休养生息，还本复原过的。先前是被风九歌险些气疯，此番调整过来，才知道自乱阵脚无疑给外人可乘之机。

        风九歌先前得意不过是仰仗家族势力，如今风氏没落，她看风九歌还如何嚣张！

        “那郡主请便，本小姐就不耽误你的时辰了。”夏葵朝她微微致意，随后趾高气扬地从她身边离去，那种高傲自得的姿态，像极了孔雀。

        夏葵与孔雀，倒是长得一模一样。

        婢子是李凉凉身边之人，从未接触过风九歌，可身在宫中怎地不会听到些闲言碎语。外头都在传郡主生性清高，是个不易相处之人。

        可她看着同皇后娘娘的胞妹相比，郡主便是好上了太多。

        “走罢。”风九歌淡淡开口，仿佛方才同夏葵的一番话并没损她半分好心情。

        求而不得才会恶言相向，夏葵再厉害终究比不过夏绾，她的鲁莽与愚昧表露得太过明显。只要抓住她些许把柄，夏葵顷刻便会打蔫。

        表面再猖狂，便是愈发害怕失去。

        怪不得顾北彦从未多看她一眼，这情爱之事讲求缘分，夏葵的一往情深，却并非顾北彦所需。而她的一往情深，又是化作了什么……

        风九歌眼眸暗了暗，随后迈步。婢子也是领了命，将她引向吟雪台方向。

        ———

        养兵千日用兵一时，风九歌与李凉凉，是站在同一条船上之人。此番她们接连出事，是有些人耐不住性子。而风九歌更为惊愕的是，李凉凉的自作主张，却是诱敌深入用得格外好。

        知道她此次是随了夏绾的心愿，索性落个不能生育的下场，让夏绾对她稍微放心。可李凉凉并不傻，夏绾这回不是要她的命，下回可就不是这般轻易。

        她总要未雨绸缪，替自己争取一条出路。

        风九歌来见李凉凉时，恰好见洛七染气哄哄地从殿中走出，那神情怖惧得像极了要吃人，惹得宫人们都缩着头站立，连行礼都忘了。

        洛七染可是宫中的二世祖，连陛下都对他无计可施，他们这些宫人还是保命为上。

        不过七王爷此次也是奇怪，清妃出事于他而言不过是小事，可他却为了此而闹到洛樾笙那处。原先陛下就大发雷霆要处置他们这些宫人，如今便是愈发的苛刻狠厉了。

        若不是娘娘还病着需要人伺候，怕是吟雪台的人都要以死谢罪。

        “你如此模样，当真是为了她好？”风九歌知道洛七染的心思，也知道李凉凉出事对他而言无疑是噩耗。

        可怎么说李凉凉是洛樾笙的嫔妃，是他的皇嫂，名分上便隔了些差别。洛七染大闹皇宫闹到洛樾笙那里，并非是对李凉凉好，反倒是害了她。

        觊觎自己的皇嫂，在楚洛会被判成什么罪名，洛七染比她还清楚。

        就是这份藏匿不住的心思，如若是强加给李凉凉，便是将她又往火坑里推。这并非在帮她，也不是洛七染所认为的那种关怀。

        果然，她的话对洛七染稍稍有了种作用，他顿住脚步，偏过头看风九歌，只见她小半张脸，素净决然。

        很多事都不能为人所控制，洛七染为了李凉凉太过张扬，才是最招洛樾笙怀疑的。

        她从不信洛樾笙对洛七染从未动过杀心，奈何他那张过于相似的脸，洛樾笙才让他活了下来。可他从未将洛七染当做皇弟看待，让他流连烟火之地，过着再纨绔不过的日子。

        外头都传洛七染一无所成，是个不成器的皇子。可谁又知道，洛七染为了保命，不得不为！

        就是这样的不得不为，在遇上了李凉凉之后，再多的顾虑都可抛掷，再多的猜疑都可不去理会，他一门心思扑在李凉凉身上，却是同时给自身与清妃惹来祸端。

        “本王从未奢望她回应，便是关心都小心谨慎。小歌儿，你不会懂得这种感觉。”洛七染少有的语气低沉，似是一个忏悔者，无比沉重地说出自己心事。

        他对李凉凉的情，不知所起，也不知所结。

        不祈求李凉凉能够回应他半分，他更不想让李凉凉一步步走向火坑，直至引火烧身，自焚而亡。

        洛七染自认平时嘴欠，说了很多难听的话。可对李凉凉，他从未作假过。

        先前的选秀大典，他从未想过李凉凉会入选，还走到了今日的位置。是他考虑不周，才让一个女子变成这副样子。

        门槛边，一男一女站着，婢女早已远远离去，都在观望着七王爷是否要同郡主争执。

        这些时日，除了陛下，便数洛七染来得最勤。

        他们也是摸不透七王爷这是哪根筋搭错了。吟雪台与七王府从未有过来往，王爷却这样日日前来，最后不是被自家娘娘训斥后冷着脸走出，便是一人生闷气。

        而自家娘娘，从始至终都是一副表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清妃真正需要的，是靠自己的能力手刃洛樾笙，你这并非是在帮她，而是把她进一步推进了火坑。”

        李凉凉至始至终都清楚自己在做什么，她比任何人头脑都还要清楚。

        一旦认准了目标，她便会不择手段，哪怕是赌上自己的命，她都要去做。天香楼中是如此，后宫更是如此。

        洛七染本可不用管她，可偏偏就是那一回，让洛七染对她动了心。

        儿时那般荒唐不堪的记忆，让洛七染封闭内心，不让人进入。他可以临幸无数美人，却从未在一人身上花费心思，他可以冷清绝情，却也可以笑脸相迎。

        这便是洛七染，他的多种面孔让人捉摸不透，于是风九歌从未想过他也会有动情的一日。

        天崩地裂，海枯石烂，怕是洛七染都不会移心。

        “你有自己的谋划，她也有自己的选择，此事不容他人插手太多。”风九歌说着，冷冷地抬眸看向洛七染，“心之所爱，并非要让她知晓，有时候守护又何尝不是一种陪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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