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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第18章(修)


送走了裴琅,薄如烟的心情仍是不大好,她命胭醉收好了赵音音送的鲁班锁,回身坐在榻上。

        便听胭醉道:“殿下,裴狗不值,莫要为其伤怀。”

        “我哪里是为他伤怀。”薄如烟道,“不过是觉得世事难料罢了。”

        分明她和裴琅的初遇也是极好的,胜过多少才子佳人的话本,没成想……算了,不想了。

        薄如烟招来碧摇,问:“前阵子你去护城禁卫营,可曾见到禁军统领凌笑?”

        碧摇点点头:“见到了。凌笑将军很关心殿下,问殿下是否一切安好?”

        薄如烟眉眼顿时舒开,愉悦不少:“那明日你替我把陛下赐的人参灵芝给凌笑将军送去,令他这几日回家侍奉老母,轻易不要出门。”

        碧摇应是,心中却有疑惑,不知这又是为何。

        但胭醉很清楚,前世凌笑为了维护皇城治安,不慎丢了性命。

        事后大理寺一番调查,才知京都混进了个敌国奸细,那奸细扮作贩夫走卒,在一条隐蔽的巷子里潜伏了五年之久,消息频频外传,竟无一人察觉。

        原本凌笑不会死的,他虎背熊腰五大三粗,光凭身长京都便罕有敌手,糟就糟在他没有防备,遭了毒,这才命丧黄泉。

        而后,薄如烟亲自料理了凌笑的后事,做主从凌家旁支选了个孩子,放到凌笑双亲膝下尽孝养老。

        其中好处自不必言,凌家上下一片感恩戴德。

        紧接着,薄如烟又紧鼓密锣挑选合适的新统领,不想紧选慢选,最终不慎选出了一个狼心狗肺的东西。

        那人的名字胭醉不想提,反正论起忘恩负义来,他不输皇帝。

        薄如烟慢慢沉吟:“奸细的事不能不管。”

        碧摇:“?”

        什么奸细?

        胭醉道:“殿下,若是不派凌笑统领,我们手下似乎没有可用之人。”

        薄如烟一念有了决断,令碧摇研磨,写了一封信。

        她把信交给了影卫,耳语了几句,方才说:“我们不能管的事,便让许校之去管,许校之没空管,就让其下属去管。”

        胭醉忧心忡忡:“许校之的狗会行动吗?”

        薄如烟轻轻一笑:“会的,并不是每条狗都忠心耿耿。”

        前世,她的新统领不就是这样一条狗么?

        这世上多的是阳奉阴违的人。

        ……

        接下来的几日,薄如烟命人盯紧了许校之那边的动静,得知许校之的下属未经上报擅自行动,她慢慢放心来。

        有意思的是,尽管薄如烟未曾在信中说明那敌国奸细随身带毒,但许校之的下属却好似早已料到对方有此下作手段,将那奸细顺利缉拿,并绕过许校之,送去刑部归了案。

        胭醉不由明诽:“果然还是小人最了解小人。”

        不似凌笑忠义耿直,脑子都不带转弯的。

        此事一出,朝堂沸腾,举国皆惊。

        一个奸细在他们眼皮子底下潜伏了五年之久,把琼国的地形、人情甚至机密事无巨细的传给敌国,这是何等的可怕!

        五年都没有人察觉!

        薄凤亦是无比惊骇,连让听风阁去查,一查便查出了玄机。

        原是许校之的下属收到一封未署名的密信,为了居功,故意隐瞒不报,私自行动。

        好在人是抓到了,功劳也顺利记在了他的头上。

        只是……如此手笔,像极了他现在羞于见到的某个人。

        不,准确来说,京都除了她,没有人会干这种利于琼国但不利己的事情。

        张海忠眉开眼笑,连连替薄如烟邀功道:“莫不是长公主殿下早就知道这奸细的事,才一心要搬离皇宫,好在外探听消息?由此可见,长公主殿下从未与陛下离心,无时不刻不为陛下考虑。”

        薄凤一扫近日郁结,畅快勾唇:“阿姐总是能给朕带来许多惊喜。”

        早知如此,当初才知自己错怪她和裴琅的事情,就应该赶紧去见她的。

        他的好阿姐,无论何时都是他的好阿姐,又怎会为了一点小事,同他置气。

        不过现在也不晚,选妃之事将定,他可以把薄如烟召到宫里来。

        唯一不开心的便只有许校之了,他虽被众人所贺,但一双吊眼愈发阴冷。

        功劳被下属所抢,所有人都在看他的笑话,恨不能那条不忠心的狗,能立刻将他取而代之;而那狗东西竟也自恃有几分功劳,亟待封赏,和他说话的态度愈发不客气。

        许校之不是没有见过居心叵测的手下,可令他吃了这么大的亏,他还是头一个。

        杀意在眼中毕现,他忍着一口恶气,派人去查给这狗东西递密信的是谁。

        -

        数日后,后宫选妃之事落定,册封典礼交由礼部操办。

        皇帝却以怀念长公主生母的名义,将百官召到宫中去。

        众臣惴惴,不知皇帝意欲何为,猜测或是与前不久那奸细有关系。

        但薄如烟清楚,薄凤这是又要发疯了,故而用这样的噱头逼得她入宫去。

        胭醉不安:“陛下莫不是打算用这样的方式将殿下拘在宫中?”

        薄如烟仔细想想,摇了摇头:“应是不大可能。那日张海忠回去,宫中再无动静,倘若陛下真要拘我,不会忍到这个时候,我想他应只是单纯的想我了。”

        毕竟哪怕是条狗,相互陪伴十几载,也是会生出感情的。

        她骤然离宫,久未露面,薄凤定然不习惯。

        况且,他纵是有心拘她,她也未必怕他,介时她令一支禁军守在宫门外,时刻准备施手搭救。

        于是,薄如烟换了一身衣裳,簪银着素以表哀思,负责梳妆的碧摇未给其添任何脂粉,端的是天然芙蓉面,清丽去雕饰。

        而后,薄如烟坐上进宫的马车,去到设宴的景和殿。

        刚至殿门,她便听得一道不屑的声音响起:“许校之那奸臣,嗓如公鸭,人如阉宦。但凡男子汉大丈夫,有那么一两分骨气,哪个心甘情愿久居其下,不过恃他阴险狠辣,无恶不作。”

        按理来讲,背后非议同僚实是人品低劣,但不知是不是朝堂苦许校之久矣,一时间大臣们竟顾不得平日里的伪装,公然对许校之口诛笔伐起来。

        “何必称其名,当唤一声许狗。”

        “那许狗为人贪婪,手段奸猾,我等抓不住他的把柄,却不想他有今日,着实令人大快人心!”

        “许狗出身卑贱,岂懂人心?我看他平日里私下所敛之财,怕是一分也没给别人,这才致使属下背主。”

        “待得许狗落难之日,便是我等过节之时。”

        ……

        大臣们七嘴八舌,肆意羞辱,每每说到畅快处,殿中便响起一片哈哈大笑之声。

        胭醉虽不满许校之,但更恨落井下石之人,在她眼中,这些人就跟前世踩在她们头上的一样,十分恶心!

        薄如烟微微一叹:“这回是我对许校之不住。”

        无论前世今生,许校之都没伤害过她,顶多没事恶心恶心她,她却是牢牢实实背刺了许校之一剑。

        胭醉恨道:“这些人也就是见许贼不在,才敢说出这样的话,倘若许贼在这儿,他们怕是屁都不敢放一个。”

        薄如烟莞尔一笑,深以为然,步入殿内。

        她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大臣们的注意,大臣们兀自说得起劲,直到那句“许校之堪为我□□奴”从某侍郎的嘴里蹦出来,薄如烟浅浅插过话——

        “周大人有此雄心壮志,本宫深感佩服,不若本宫现在就派人替周大人把许大人请来?”

        大放厥词的周侍郎忽被打断,呆若木鸡,僵硬转身回头看。

        只见倾国倾城的长公主殿下立于他们身后,素裙黄绡,温婉明媚。

        她仅是说了这么一句话,殿中一片噤声,皆莫敢言。

        随即,长公主由贴身侍婢搀扶,朝着上座步去,而后她宛如莺啼般的清脆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响起,夹杂着若有似无的笑声,她道:

        “许大人虽然偶尔行事乖张,但至今未曾做过什么不义之事,尔等和许大人同在朝堂之上,怎能背后非议同僚?当然,本宫也知诸位与许大人不睦。因此,方才你们所说之言本宫不会告诉许大人,但有两点本宫不得不替许大人说句话……”

        “一则普通的属下不听话,多是欠缺了管教,但一条养不熟的狗,只能割它的脑袋。”

        “二则许大人为救义父,声音虽是难听,但肝胆至诚,不愧为顶天立地的男儿,不可受到嘲笑,你们觉得本宫说得可对?”

        周侍郎汗颜,连连附和:“殿下说得极是!”

        其他大臣们长长一默,紧接着虔诚伏地——

        “拜见长公主殿下,殿下千岁千岁千千岁。”

        薄如烟轻然落座,正欲令众臣平身。

        却是这时,她不经意抬了下眼,只见正正殿门外,光线散漫薄弱之处,立着一道修长寂静的身影。

        他身着锦鸡鸣日的深色官袍,被流光染得半墨半绯,他的五官亦是藏匿在明暗交织之处,难辨喜怒,唯有一双吊眼格外不容人忽视。

        他的目光就这样直直穿过晚风,晦暗而又深沉的望着她,似敛了刃的刀锋,更似一抹幽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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