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军备仓库在闸北，一路开过去，能看到一群一群闲荡的日本浪人，也能看到街道上的防御工事。战争一触即发！

        运了几车物资，回到“家”已经过十点了。别墅里灯火通明，大姐迎了出来：“绍恒，你怎麼這麼晚才回來？可能要开战了！今天父亲受蒋委员长之托邀请蔡廷锴军长到杜月笙府邸，劝第十九路军撤退到南翔一带，以免与日军冲突。但日本军方步步紧逼，伺机而动，上海这次是否能躲过这一劫尚不得而知！”

        顾一野这些年风餐露宿、在泥水里、炮火里跌打滚爬、流血流汗，突然置身于钟鸣鼎食之家，香车宝马、锦衣玉食，仆人围绕，对这种上流社会的生活方式非常不适应。最夸张的是周围都是历史留名的大人物，自己仿佛也是能搅动时局的人，是不是动动金手指，小日本鬼子就灰飞烟灭了？往日做梦都是朦朦胧胧的，这次如此清晰，相信逻辑的顾一野想不通！

        作为陆军学院的毕业生，顾一野是清楚历史走向的，应该就是这几天了！不知道历史会不会改写，他即激动又紧张，决定第一时间投笔从戎！

        在民国体验不羁的人生故事，衬托着他闪耀美少年的气质，仿佛是误入凡间当一回混世魔王似的。

        后面几天，他把司机踢掉，自己开着劳斯莱斯载着高粱和江南征运送物资，或是满大街巡逻。他不能确定日本人从哪里进攻，但肯定是巷战。高粱说他不务正业，到处显摆。

        1月28日这天晚上，顾一野刚睡下没多久，盐泽少将统率之日本海军陆战队在北四川路西侧突然向中国驻军发动进攻，十九路军156旅第6团在团长张君嵩的指挥下，当即予敌猛烈还击。此时，日军以二十余辆铁甲车为前导，分兵五路，从闸北各路口发动进攻。

        消息传到顾一野这里，他马上换上黑衣服，驱车赶往闸北。听到枪声就在不远处，他把车停进石库门弄堂里，然后携带一把德国鲁格p08□□和一把匕首，一路尾随跟上。

        此次参与进攻的是日本海军陆战队以及武装日侨。顾一野专挑动作慢的日军下手，从后面勒住脖子，用匕首对准大动脉直接割下去，大股的血一下飙出来，人抽搐两下就给结果了。他把尸体拖都隐蔽的地方，继续寻找目标。就这样神不知鬼不觉地干掉10多个鬼子。像顾一野这种受过特战训练的对付一般士兵还是具有相对优势。

        可是天渐渐亮了，日军越来越多，从四面八方涌到过来。日军在装甲车的掩护下，连续发起猛攻，日机也由航空母舰“能登吕”号起飞，对闸北、南市一带狂轰滥炸，战火迅速漫延。

        顾一野放弃偷袭，开着他的车，从虹口区，绕到国军闸北的军备仓库，停好车，换上国军普通士兵军装，步行1公里，进入19路军的主战场。

        战斗极为激烈，市街到处起火，火焰漫天，战场极为凄惨，献血和沙土混在一起，不时有伤亡的将士被抬下去。

        因为换上了士兵服，当顾一野潜入阵地的时候无人察觉。

        国军在马路上一共筑了三道军事防线，现在已退到第二道防线。将士们躲在沙袋垒砌的屏障后面向敌人射击，顾一野内心估算了一下，国军大概有一百人左右的规模，严防死守。时有被射中的伤员被抬了下去，这时候就会有其他人上去补位。

        顾一野看到新出现了一个空档马上上去补位，他捡起伤员丢下的□□，拿起来一看，是国产kar98b□□，这种枪准确射击距离只有150米左右，由于□□的准确射击距离过近就导致了严重后果，在战场上常有部队还没进入有效射击距离就已被日军毙伤大半。还好现在是防守而不是进攻。

        由于是巷战，马路狭窄，日军人多的优势无法完全施展开来，他们只能一批一批地上来。

        □□只能装5发子弹，周遭的士兵连续开枪，五发子弹打完可能一个都没射中，需要再装5发子弹，把弹夹插到□□弹仓上，之后把子弹推进弹仓再拔掉弹夹，新子弹装填完毕大概需要10秒钟，这时间敌人已经跑到跟前，只能肉搏了。经过严苛射击训练的顾一野，有着很好的耐心，他等日军进入150米射程再开枪，务求每击必中。他开了五枪，击毙5名日军，均都击中眉心。

        敌军有了片刻停顿，进攻的步伐慢了下来，给其他人争取了宝贵时间，又有几十个敌军被射中。顾一野快速装弹，向50米外的敌人射击，击毙一个，转移目标，40米击毙一个，再转移，30米击毙一个，20米击毙一个，最后一个拖进战壕，割喉。他懂得注意隐蔽，避免自己成为对方的靶子。

        这是他第二次参加真刀实枪的战斗，第一次是在1984年。对于死亡的恐惧逐步消退，他成了冷酷的杀人机器。

        他所在的守军第156旅所部，顽强抗击日军的进攻，以集束手榴弹对付日军的装甲车，组织敢死队以潜伏手段炸毁敌装甲车，坚守每一阵地，并在炮火掩护下适时向敌实施反击，打退日军的连续进攻。

        1月29日上午10时左右，日军出动飞机投掷炸弹，商务印书馆总厂和东方图书馆被大火焚毁，包括众多古籍善本在内的30多万册馆藏图书被付之一炬。日军千余人在强大炮火和装甲车掩护下，向宝山路、虬江路各路口猛烈冲击，企图占领上海火车北站。下午2时，日军趁北站火起向北站猛攻，我守军宪兵一个连与日军激战1小时后退出北站。北站失守。

        北站为上海陆上交通枢纽，其得失关系整个闸北的安危。下午17时，顾一野随第156旅主力加入战斗，进行反击，夺回北站及天通庵车站，并乘胜追击，一度攻占日军上海陆战队司令部，迫使日军退至北四川路以东、靶子路以南地区。日军首次进攻以失败而告结束。

        当天晚上，部队在北站稍作休整。

        “你是哪个部分的，我怎么没见过你？”一名军官问顾一野。

        “报告，我是上海交通大学的抗战预备队。”顾一野一本正经地胡诌。

        “抗战预备队？没听说啊！你，给我出列！”

        “是！”顾一野习惯性地回应。

        军官审视着他，这标准的军人仪态和站姿。“你叫什么名字？为什么在这里？”

        “我叫顾一野，在这里是为了击败日军！民族兴亡匹夫有责！请给我一个机会！”

        “你的枪法是在哪里学的？”

        “从小跟随家父打猎学的。”

        “那好，先好好打仗，结束后到团部来报道！”

        “是！”顾一野的想法很简单，就是留在这里打鬼子，以后的事以后再说，还不知道这个梦什么时候醒，先过过杀敌的瘾。

        “你知道他是谁吗？十九路军156旅第6团团长张君嵩。”旁边的士兵告诉顾一野。顾一野并不知道张君嵩团长，但敬他是条汉子。

        “顾一野听令！团座将你编入第6团先锋营，我是排长张飞，请随我归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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