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1.HEAVEN OR HELL

【不，我没疯。在你们看来，我或许是个疯子，但事实上我只是站在‘局外人’的角度去思考罢了。】

        zero冷静的说道。

        跳出世俗的条条框框，不为任何事所拘束，站在“非人”的立场上审视这个世界······则没有任何事情是不可能的。

        【富士山，日本的精神，早已经死了。现在的她只不过是帝国手中···】

        “不···不是这个······你打算将全人类作为人质？”

        神乐耶难以置信的问道。

        【请告诉我不可以这样做的理由。】zero淡淡的说道。

        神乐耶一时语塞。

        为什么不可以？

        要说为什么···为什么···这难道不是理所当然的，绝对不可以做的事情吗？

        那可是七十亿人啊！

        且不论这个计划的成功率。这种想也不可以想的念头，这种想法，是如此自然的存在于这个男人的脑海中的吗？

        zero不再说话，只是静静的等待着京都的答复。

        桐原泰三闭上了眼睛，嘴唇紧紧抿在了一起，两个念头在脑海中激烈的交战着。

        作为人类的底线，以及···作为一个日本人的最本能的渴望。

        日本独立。

        确实，使用这种手段将有极大的可能性让日本独立出去。但将人类文明作为筹码，这种事情···这一步一旦走了出去······

        他身边的同事们也都是这副天人交战的表情。

        【对我来说，面前只有两条路。站起来，或者倒下去。‘跪下’，从来不在选项之内，那不是人的活法。又或者，诸位也许可以给我一个例子，告诉我，这世界上有哪个民族是把尊严跪出来的？】

        桐原泰三长长的叹了口气。

        “zero,别再话里带刺了。你对这个计划有多大把握？”

        成了。

        只要对方流露出一丝动摇，这笔买卖就已经达成了。

        现在的他们可没有“让我再考虑几天”的富余，也没有其他的备选方案可供替代。溺水之人只要抓住了某个东西就绝不可能放手。

        在桐原泰三说出这句话的一瞬间，他其实就已经将自己和zero绑在一根绳子上了。

        只能要完成计划······

        剩下的，就是要如何确保胜利的果实不落在别人之手了。

        【计划我当然会告诉大家，只不过···恐怕我得要求与诸位面谈。】

        “······你这是信不过我们吗？”

        zero没有回答，宗像唐斋却在话刚出口的瞬间就后悔了起来。这话现在说出来，简直就是自抽耳光。

        【保密当然是一部分，提着脑袋来这儿见你们的我，只是希望得到最低程度的尊重而已。当然，若是不放心的话，要带多少保镖是你们的自由。】

        片刻的寂静之后。一声轻响，安全屋旁边的墙壁上裂开了一条缝，一条通道缓缓的打开。

        【非常感谢。】

        zero走到通道便，身边寸步不离的小弟却突然被人拦了下来。

        “他不行。”保镖用低沉的声音说道。

        【他必须跟着我，没有讨价还价的余地。】

        zero冷冷的说道。

        “抱歉，zero先生，这是为了大人们的···”

        “让他进来。”桐原泰三的话音中透着疲倦。“现在他没有伤害我们的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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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无数遍的研究对方的录像，行为模式，目的，手段等等等等。动用一切可能的网络搜索这家伙的根底，至少摸清他是否可以相信。

        结果，就在双方真正见面的时候，却和他们的假象相去天渊。

        明明是在己方的主场，却动不了对方分毫。明明是对方处于绝对不利的位置，却只能不断的向他做出让步。

        现在杀了他对京都来说简直不费吹灰之力，他们却有一种“自己的命正捏在对方手里”的危机感。

        一切，仿佛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这家伙的等级与所有人都不同，他正处于一个更高维度审视着这个世界。

        zero。

        与这个男人为敌，确实是世界上最不智的事情······这种身处云端之上，带着非人的冷静，编织他人命运的压迫感，他们只在一个人————布里塔尼亚皇帝的身上感受到过。

        现在他们可以确定的事有两点。

        1.若是这个世界上真的有谁能战胜帝国，此人非他莫属。

        2.这个男人，他们绝对控制不了。

        这样，真的好吗？

        把世界交给这个······

        zero开口惊醒了看着他出神的京都六家。

        【那么，关于这个计划的成功率···】

        坐在扶手椅上，翘起了二郎腿，十指交叉放在身前。在旁人看来，zero反倒像是此间的主人。

        【这取决于贵方的配合程度，以及帝国的重视程度。若是两者都能达到预期的话······我有九成的把握。】

        “帝国的态度？”

        【没错，我们都知道，这只是一件震慑性的武器，不到山穷水尽的时候是绝对不会使用的。它没有丝毫的战术或是战略意义，从这种角度考虑的话，它只是一个单纯的政治筹码。现在的问题是，怎样在无法使用它的情况下，让帝国了解到我们拥有这个反制手段的事实，并且我们有着按下那个让世界重启的按钮的决心。】

        “嗯······”

        【所以，就算我们偷偷把这件事办成了，也没有任何意义。应为帝国不知道，不相信，或者不愿意相信这一点。只要他们没有亲眼看到，人总会处于自我意识保护而拒绝承认

        。所以······我们要光明正大的，就在他们的鼻子底下，当着他们的面，把那颗炸弹埋下去。】

        此话一出，众人又坐不住了。

        这叫什么计划？！

        这种要命的事情一旦曝光帝国怎么可能坐得住？！结果，除了倾举国之力将日本灭了不作他想！

        “zero，日本不可能顶住本国···”

        zero抬手止住桐源。

        【我知道。以京都的技术，在现有的矿井深度的基础上，继续钻到主矿脉中心需要多久？】

        思考了一会儿，宗像唐斋答话了。

        “还要再往下钻一千三百米，那里是樱石纯度最高的部位。正常的话，需要十个月年。”

        【一年？】zero诧异的摇了摇头。【不不不，我问的是最快最快的速度。樱石的质地并不如何坚硬吧？为什么需要那么久？】

        “樱石开采不同于其他金属，最重要的不是效率，而是品质。樱石极容易受到污染，只要一点点的杂质就能使它失去超导性质，而提纯又非常困难，所以······一个月，不考虑污染的话。”

        【十天，最多半个月。】zero叹了口气。【这是本*队跨越太平洋所需的平均时间。在第九天的时候，我们差不多就可以看见帝国的先头部队在东京湾登陆了。】

        原来如此，是想在与本*队接触前就完成部署吗？

        【现在不是考虑后果的时候，结束之后有的是时间回复。抛弃常规手段吧，用爆破的话虽然会毁掉樱石，但速度会快上很多吧？】

        的确，如果不计后果的话，确实有可能在帝国登陆前完成深钻。

        但···还有一个问题······

        “本岛上驻扎的军队要怎么办？”

        桐原泰三缓缓的问道。

        【和他们打。】

        zero点点头，理所当然的说道。

        【他们是目击者，是观众。他们会将我们的一举一动汇报给本国。他们的存在是必须的。

        三天，七十二小时之后。你们与科奈莉亚的约定将到期，总督大人会发现她被耍了，怒火中烧的她带着人来屠城。却发现黑色骑士团就在这里，措手不及的她会被打退。终于意识到我们计划的她，会集结全岛的兵力攻打这里······从那一刻起，我们会被包围在这富士山之中。

        然后···就没有什么计划了。

        十天。

        守下来，我们就赢了，就这么简单。

        时间已经不多了，现在每浪费一秒钟，这个计划流产的可能性就高上一分。

        我现在就需要你们的答复。】

        沉默了片刻后，还是桐源先开口了。

        “假如···我说假如，这个计划成功了。会使用到它的可能性有多大？”

        【无限接近于零。】

        只是一句空口支票，但在这节骨眼上，哪怕一句没有任何保证的安抚，也能起到操纵人心的作用。

        “zero······”

        桐源长长的叹了口气，总算下定了决心。

        “我承认，你是我有生以来见过最有手段的人，老夫跟你是在差的太远了。但即使如此，也请你别把我当傻瓜。在这泥潭里摸爬滚打了五六十载，别的没什么，就是见得人多而已。即使如此，我依旧看不透你，不过······有一点我是知道的，你绝不是之前在世人面前标榜的救世主。你到底···有什么目的？”

        【我是什么人并不重要，诸位只需要知道一点————日本的独立，是我摧毁布里塔尼亚的过程中不可或缺的一步。这还不够吗？】

        见对方已经把话挑明了，zero也不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说道。

        “哎？”

        神乐耶还是涉世未深，见对话突然进入了意料之外的深水区不由一愣。

        “毁灭帝国？以什么为代价？终结人类文明也在所不惜？”桐源的眼神凌厉了起来。

        【那要看帝国能坚持到哪一步了。这么说来···您是要否决这项提案吗？】

        丝毫没有慌张，zero的语气中透着胜券在握的淡然。

        对方，已经没有资本拒绝了。

        桐源闭上了眼睛，将头靠在椅背上，好久才缓缓的开口。

        “我们都知道，我不可能把那个按钮交给你的。”

        成交。

        接下来只要······

        【啊，这我可不答应哦。】

        低沉的声音突然变得轻快了起来。

        【我还没有高尚到拼死拼活的为各位做嫁衣裳的地步。】

        没等对方反应，站在他身边从头到尾没有说过一句话的小弟突然向前走了一步，头盔的左侧裂开一道缺口。

        【这个按钮，有且只能有一个，你们必须确保将它交到zero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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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止如此，你们要将自己伪装成绝望到了极点，试图毁灭世界的疯子，你们要让世界都看到这一点。而zero，会在最后关头成功阻止你们，再次成为救世主，明白吗？】

        伊兰软软的躺在了椅子上，大大咧咧的伸了个懒腰。

        “把起爆器交给zero”其实是个非常**的说法，在京都听来很简单，只要交给黑色骑士团的领袖就可以了。但对于伊兰和鲁鲁修来说，却是个很容易伤感情的物件儿。

        交给zero，其实就是两人共同保管，平衡权重的意思。

        两人并没有商量过这事儿，但心里都清楚。这个按钮交给他们中任何一人，都代表着不可逆转的决裂。

        和聪明人合作有利有弊，但至少有些伤和气的话可以不用说出口，大家都心知肚明。

        还有三天。

        定生死的时候就快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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