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31章

“只怕李某学识浅薄有负夫人索托，此案错综复杂，夫人了如指掌，不如从中协助。”

        窦漪最怕读书人，更怕跟读书人讲道理，她无辜道。

        “先生一会让妾身不干了，一会儿叫妾身从旁协助，妾身也不知如何是好，妾身妇道人家，见不得血腥场面，就不了吧，此案以先生学识必然马到成功，您只需见过证物，在细细了解卷宗就知晓妾身所言所难在何处了，问题不大，相信先生，粮草如先生所说此乃大事，耽误不得，俩位先生卓越不凡，各有长处，萧先生武艺高超，粮草之事定要托付于他，若非分身乏术妾身定当随行。”

        窦漪说的情真意切。

        褚子衍气结：“……”合着你早有打算，安排的倒是稳妥的很。

        “先生说男女大防！防防防！必定防，肯定防！先生尽管放心，妾身并非强取豪夺之人，行事只有规章，人品尚可，一不娼二不嫖，老实本分的很，万不会惦记萧先生，先生何须防我如防贼，何况妾身家中以有夫婿，甚是温良贤淑，宜家宜室，有夫如此此生足矣！”

        窦漪想到对象一脸满足，她不喜这些个那些个顾忌，说的是男女大防，意思是要她恪守妇道，不耻她举止不似闺中女子循规蹈矩，裴恒都没这多要求她，这要搁她以前的脾气，保不齐要拍桌子叫板。

        “够了！窦漪！”褚子衍先她一步急声戾气打断她，呵斥道，他一贯的好脾气，从不在外人面前失仪，像这般公然恼怒叫嚣着实叫人气的不轻。

        良好的修养告诫他莫要在外暴露自己的喜好厌恶，习惯于匿藏自己的情绪，但凡他敢在他人面前暴露自己的秉性，那人必然是已经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死人永远安全无惧。

        他揉了揉坚硬的绷劲的手指，轻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算不得好看的笑容，幽深锋利，他不想装了，他要摊牌。

        褚子衍松开魏政祁，他的瞳孔充斥着漠然，声音冰冷如同千年寒冰，以至于还未有任何举动魏政祁就感受到了铺天盖地的冷意，那冷然源自于他开启的双唇，冷冷道：“呵！裴夫人？窦漪你莫不是……”

        噗呲！窦漪没有被吓道，反倒毫不客气的笑出声来，桃花眼潋滟，笑得喘息。

        魏政祁汗毛都竖起来了：“……”狠人！

        褚子衍冷漠的看着她，目光森寒，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半分自觉都没有。

        窦漪灿笑了俩声，到不会太过于叫人厌烦，毕竟美人有这个特权，只是对象不是个人。

        “先生可是恼了，觉得妾身轻浮，又或者是在于您开玩笑，戏耍您？”

        褚子衍剜了她一眼，直勾勾盯着她道：“……难道不是吗。”

        “不是。”窦漪戛然止笑，冷的抬头，声音严肃，斩钉截铁道“我没那个时间与你在此开玩笑，也没那个功夫与您在这里讨论什么是男女大防，昨夜遇袭我原以为先生知晓生态严峻，汴州非那繁华都，这里是国之边疆，外有猛虎猛兽，内有豺狼腐鼠，眼下便是一场硬战要打，成败得失不是你我能担待得起，事关军情，不容妾身多说，您若诚信诚意想要为汴州百姓有所作为，听命便是，无需多言，我自有定论，若无此意那便回去，至于您的救命之恩，待所有事情尘埃落定再论。”

        她脸上没有笑容，格外的沉稳，明明是一介女流，素衣白裙，看着温软娴雅，面目极为出色艳丽，有做祸国妖姬的潜质，但也有一身不输与二郎的气质胆色，只叫人莫名其妙的想要去信任她。

        魏政祁当军多年，晓得不容耽误，褚子衍这个时候发火确实不是时候，他站在窦漪身后轻轻的摇了摇头，示意褚子衍不要轻举妄动，且不说这些烂摊子一点头绪没有，就说他们此时暴露无疑是乱上加乱，虽然知晓褚子衍有心除掉裴恒，但绝不是这个时候，他惜将才，却也不会阻止他，毕竟他们才是一路人。

        女人孩子，这俩种生物合在一起，看似无关紧要，但是一旦和自身巴上关系了，就绝对不是小事，处理的不好，悔恨终身，当局者迷，旁观者清，魏政祁晓得褚子衍不是个冲动的人，……估计真叫他这个夫人气上头了，毕竟他都跟着无言以对。

        “那个～夫人说得对，你婆婆妈妈做什么呢，夫人让……唉！…裴夫人您上哪去？等等我，我跟您一起去。”这种场合魏政祁没将他的扇子掏出来，默默上前开解道，只是不等他把话说完，窦漪撑着伞，双手抱了抱拳，什么也没说，扭头就走。

        “……”褚子衍火气未消，见人头也不回就走了，俩人的身影渐行渐远，逐渐消失在转角，直到俩个人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了，他这才没忍住一转身踢翻了一旁的石凳子，着实不解气。

        阳光刺目，气候干燥，一旁的仵作汗流浃背，动作迅速，这才没叫凳子砸脚，心生无奈，他们将军夫人，人人都说是位知书达礼，软玉温香的美人，只有他们这些个常打交道的知道，这母老虎，看似通情达理，娉婷袅娜，办案判案那是一点不含糊，人前人后俩个模样，除非你不在她手下做事，在她手底下还不如在裴将军手上来的痛快。

        “去衙门!”褚子衍自知在这里耗下去无疑，也歇了把人带回去的冲动，他怕被人气死，留给裴恒再好不过，这种女人白送他都不要，没这个女人又不会死，这种女子他不稀罕，到情愿少见为妙。

        他眼神犀利，戾气太重，终究只是挥手拂袖转身离去，女人只会影响他办事的效率，带事情结束，他带孩子走便是，至于窦漪，他要宰了她，既然与裴恒如此郎情妾意，那便去底下做一对鬼鸳鸯吧。

        他——，绝不姑息这俩人。

        道路且长，不曾瞧见尽头，俩旁的街道还算辽阔，挨家挨户的商铺子撑起来不少遮阳的棚子，这样炎热的天气人们依旧不曾停歇，为了生计卖力的呦呵叫卖。

        窦漪缓步走在最前面，面上平静，实则恼羞，若非此人有些学识，她有用的到的地方，搁她原先的脾气定叫人，架出去，如何轮得到他吼她，质问她。

        念及救命之恩，又是庭筠珍珠之师，她多少存了几分敬重之心，才和颜悦色，真心实意与之攀谈，也对此多了几分耐心，哪晓得事与愿违，倒成了她的不是，如此不识抬举，好高骛远之人，不用也罢。

        省的耽误她时间！

        魏政祁匆忙赶上，与人并肩而行，笑嘻嘻道：“夫人莫气，我这个朋友就是这样，您放心把案子交给他，他能行的，不必理他那个臭脾气，他就是那个脾气，撅的狠，不然他老婆能跟别人跑了。”

        魏政祁双手一摊，撅嘴无语道，他算是看出来了这俩个人为什么和离了，这俩个人不和离才怪，关一个屋子里天天干架不曾，这俩个人脾气都有的一拼。

        魏政祁无奈的摇了摇头。

        褚子衍独断，他这个老婆看似个娇柔的小娘子，但这脾气也不小，说翻脸就翻脸，这转身走的倒是潇洒，就是不知道褚子衍这厮准备在哪里等着她呢。

        “咱们现在是去讨粮吗，这个我在行，以我的身手夫人大可以放心大胆的将事情丢给我来办，绝对给您办的妥妥的，不是我吹……。”

        “你能不能安静一会儿，很吵，耳朵倒要叫你吵炸了。”窦漪才叫人吼了一顿，这会儿心里烦躁的很，面上写满了生人勿近，偏偏这个不会看脸色的一个劲在她耳边叽叽喳喳，只叫人心烦意乱。

        魏政祁话没说完就被打断了，脸上可以表现出来的笑意也僵硬在了脸上。

        “……”怪我，合着爷就是你俩的出气筒是吧，这要换了旁人，爷会叭叭的跟着上前开导你俩，还连哄带笑，跟个小丑一样，他为了谁？

        合着他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呗！

        魏政祁放了手，脸上的笑容也收了，跟在窦漪身后，心里窝火，他乃大魏四皇子，战神王爷，那个见了他不是阿谀讨好，她到好，放下身段还嫌他烦。

        还裴夫人呢，一个闺阁妇道人家，当谁都要哄着你惯着你，也就是裴恒没本事叫一个女的爬到头上来了，还给她实权，就她这个榆木脑子去讨粮，讨个毛送命还差不多？

        这边脾气大，还不是靠背后的男人，裴夫人了不起呀，丞相夫人了不起呀？你俩个夫君，一个现任一个前任加起来都不及他尊贵，他家还有王位要继承，虽然现在花落谁家尚且未定，但他必然是要搏一搏的，到那时他若是一步登天，见了面还得给他行跪拜大礼呢，跟他逞威风，哼！

        窦漪走了许久，魏政祁跟着在后面走了许久。

        魏政祁：“……”倒不是他走不得路，只是……不是说事态紧急吗，你倒是急呀，马车就跟在身后非要走路是怎么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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