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第14章

汴州城内熙熙攘攘的街道上，这俩个小鬼格外的显眼，虽是俩个孩子，但是他们生意却做得红火，新老顾客都愿意捧场，既有看在将军和将军夫人面子上捧场的，也和东西不错有缘故。

        “来，周叔您拿好，等有了新货，您下次来我给您大个九折。”摊子虽然小，但过往的人客不少，买的人也不少，裴瑜忙活的不停，招呼完了这个立马招呼下个。

        熟练的很，比起裴瑜这骨子泼猴劲，裴羡倒是安静极了，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帮着弟弟算账收钱找钱，整个一谦谦公子，年纪虽小气度不凡，颇有文人雅士的风范。

        褚子衍和魏政祁下来就看见这俩个小鬼买的火热，大的收钱小的吆喝。

        小公子天真浪漫，大公子沉着冷静，俩个孑然不懂的性格，却格外的默契。

        看着俩个孩子褚子衍就仿佛是在看自己和他哪位夫人，不得不说她可真会生。

        看着俩个孩子默契的配合，褚子衍忍不住皱了皱眉，他的儿子当街卖货跟集市的商贩同流合污，他们就是这般教养孩子的，简直就是荒谬。

        魏政祁也跟着皱了皱眉，同龄的孩子这般大小已经在上私塾了，诗书礼仪，经史六艺基本上是从小学起，就算是不学这些，武术什么的也是可以开始学了的，魏国注重科考武式，寻常人家尚且注重教养孩子，这俩个孩子这般年纪却在街头叫卖，真不知他爹妈是如何教养孩子的。

        魏政祁：“……”说起来他们爹可不就是他身边这位吗？

        古代经济实行重农抑商，商人的地位比农民的地位还要卑微，稍微有点脸面的人家，就绝对不会允许自家孩子这般作为，这跟打自己脸面没什么区别，特别是如今知道这孩子是褚子衍的，这就相当于是在打他的脸面。

        “大哥哥可是有心仪之物，可与我说说我帮你介绍介绍，本店小本生意，价格实惠，货真价实童叟无欺，买不了吃亏买不了上当，我见你是个生客，下单即可打折哦！”裴瑜看着面前俩个人，长相一般，衣着却华贵，想来是个有钱的主，忍不住卖萌道。

        褚子衍和魏政祁来之前为了不被人认出来避免麻烦特意易过容，俩张中等的脸，看不出丝毫破绽，可见这易容术有多么的精湛。

        “小孩，你们大人呢？怎么就你们俩个在这里买卖呀。”魏政祁上前一步，修长的手指忍不住捏了捏裴瑜粉嘟嘟的小脸颊，笑着弯腰道。

        “娘亲去衙门了，待会儿会来接我和哥哥，大哥哥你买东西吗，你要是不买东西我还要做生意了。”裴瑜的脸都被捏变形了，也不恼怒，反而笑的开心。

        “小机灵鬼，你这东西怎么卖的呀，哥哥我全部要了，照顾照顾你生意。”魏政祁又笑揉了揉他的头道，这个孩子真的是可爱极了，肉嘟嘟的粉嫩嫩的看的他都想要一个。

        “全要吗？”裴瑜眼前一亮笑着道，小手扒拉上魏政祁，看着魏政祁的眼神都变了，水灵灵的眼底的光贼亮贼亮，活像是看冤大头的模样。

        魏政祁看着这孩子眼底的光亮，心底一软，笑的更加温和了。

        “恩，全要，就当是照顾你生意了，以后不要在出来卖东西了，你们小小年纪就因该好好读书习武才是，将来成为国之栋梁，有所作为呀。”

        “好嘞好嘞！”裴瑜答应的利索，心思却不在他的话上，一个劲的催促裴庭筠道：“哥，哥快帮算算总共多少钱。”

        魏政祁笑脸一瞬间僵硬：“……”这孩子掉钱眼里去了。

        裴庭筠几乎是这俩人一上来就和面前的白衣公子对上眼了，莫名其妙的有种熟悉的感觉。

        裴瑜看自家哥哥一动不动的望着不认识的公子，没有要搭理他的意思，嘟嘴戳了戳他道：“干嘛了庭筠，算账啊，这个大哥哥要全部买走咱们货耶，卖完了咱们就可以去买吃的了耶。”

        裴庭筠被裴瑜戳了一愣这才看向自家弟弟，想到自己尽然盯着人家看了许久，失了礼仪，然后对着人恭恭敬敬的拱了拱手行了个礼。

        转身和裴瑜一起清点东西。

        “玲珑挂饰五两银子，乾坤扇一千两银子，星点一文钱一支总共五百文……砚先生书画……竹蜻蜓……楠竹棋蹲……云雾玻璃磨砂杯……合起来共计十万三千四百五十八俩三钱，确定全部要吗，很贵的，打九折总共八万俩千七百六十六点四分钱。”裴庭筠抬头看了眼僵硬的魏政祁，淡定的分析道。

        “哇哦！赚大发了。”裴瑜一听俩眼睛都亮了自认为对面的听不见小声与裴庭筠交耳，看着魏政祁的眼神都在变了。

        魏政祁：……靠！草率了！

        “大哥哥，你有钱的吧。”裴瑜不放心的问道，有人买固然好，怕就怕没钱。

        “……怎么可能，哥哥像是那种没钱的人吗？哥哥给你拿。”

        魏政祁脸上的笑容僵硬在脸，偏头看了看自己好友，他们来的匆忙，他身上顶多也就俩万两银票，这票子还得褚子衍给，谁的娃谁给钱。

        褚子衍懒得看他，随手拿起桌上的物件欣赏起来。

        “大爷，你看着给点，我钱不够，孩子还在这儿看着呢。”魏政祁暗自戳戳褚子衍了凑近他小声嘀咕道：“俩孩子面前，丢脸的可是咋俩？”

        褚子衍在他靠过来之前就往旁边退了一大步，离他远远地，没啥意思，就是单纯的不想离他怎么近，他有洁癖。

        裴瑜裴庭筠看着俩人的迷之操作，一脸茫然，没钱结账？

        褚子衍离魏政祁隔得远了，然后淡定的掏钱，和魏政祁的所有钱加在一起刚好。

        魏政祁结果数了数，加上他所以的情刚刚好，魏庭枭嘴角抽了抽，白了褚子衍一眼，tmd他的钱要全部交代了，帮他刷好感度，他就是这么回报他的？

        魏政祁气愤的看了看好友，蛮不情愿的掏出自己的票子，一狠心塞裴瑜手里了。

        裴瑜接过票子，开心的飞起，赶忙将票子给裴庭筠数票子，自个则是将一堆杂七杂八的东西一箩筐的给魏政祁装起来，递给他。

        “你算数很厉害！”褚子衍看着自己儿子认真数票子的样子笑着道。

        裴庭筠停下手里的活，认真回答道：“一般。”

        “他那是一般啊！我哥哥可厉害了，我们家除了娘亲就我哥哥算数最好了，我们家里的账娘亲不想做，就全部给我哥哥做的，厉害吧！”裴瑜是个皮猴，最喜欢的就是炫耀自家哥哥。

        魏政祁笑了，看着裴庭筠的眼神跟看自己儿子一样，大有种孺子可教也。

        “安静。”裴庭筠年纪小，但有着不属于这个年纪的沉稳，裴瑜这个咋咋呼呼的性格他是改不过来了，不吃亏他是永远不会长记性了，冷冷的看了裴瑜一眼，瞬间刚刚咋咋呼呼的人安静下来了。

        “不过是娘亲安排的功课，算不得家中账目，家弟夸大其词，还望俩位公子莫要放在心上。”

        魏政祁俩眼睛恨不得黏在褚子衍身上，疯狂的给他打眼色，看这真是你儿子，这一版一眼性子都跟你一模一样。

        裴瑜被训了，老实了不少，闷闷不乐的看着裴庭筠数票子，他就不懂了，哥哥明明就是，为什么要否认。

        裴庭筠票子数不紧不慢，淡定的一张张数完，当着褚子衍魏政祁的面收起来道：“数目对的，俩位可以在清点下货物。”

        “不用，这样就好。”褚子衍淡笑道。

        裴庭筠只觉得这人他有些看不懂，却还是认真道：“好，虽是些小物件，但有几样价值配的上这个价，只赚不亏。”

        褚子衍浅笑道：“好！”

        裴庭筠：“如此银货俩清了。”

        褚子衍看着面前的俩个孩子问到：“怎么称呼？”

        裴庭筠：“裴羡，小字庭筠。”

        褚子衍轻笑道：“裴羡！自羡山间乐，逍遥无倚托，倒是个好名字，庭筠！字也好，你娘给你取的还是裴将军给你取的。”

        裴庭筠抬眸道：“娘亲。”

        褚子衍笑了笑，修长的手摸了摸裴羡的头。

        裴庭筠不解道：“公子认识家父家母！”

        褚子衍一瞬间僵硬，眼里闪过戾气浅笑道：“认识，裴将军谁人不识，没有照面罢了。”

        魏庭枭摸了摸鼻子笑着打哈哈道。

        “小鬼你呢？”魏政祁看着闷闷不乐的裴瑜笑着捏了捏他的脸道：“叫啥名啊，今年几岁了。”

        裴瑜一把打掉捏他脸的手，撅着嘴道：“别捏我脸啊！可疼了。”

        “嘿！你个小鬼，你刚刚可不是这么对哥哥的。”魏政祁配合的收了手，抱着被拍的手故作受伤道：“你看你把哥哥拍的，疼死了，快说姓甚名谁家住何方！”

        “哪有人一上来就问我家住哪的呀，大哥哥你该不会是拐卖小孩子的牙婆子吧，想套我的话，然后抓我卖钱，咦！——我可告诉你啊，我爹爹是大将军，你要是敢抓我我爹爹让你牢底坐穿，一辈子不愁吃穿。”

        魏政祁：……我谢谢您嘞！

        这是个什么孩子啊！，好想打孩子怎么回事，——

        “嘿！你个小没娘心的，哥哥几万俩银票全给你了，你就是这么看待哥哥的，拐你？拐你回去花哥哥的钱。”

        裴珍珠一顿，眼里放光：“那倒也可以，你家在哪儿？”

        魏政祁：“……”

        “那我还不如拐你哥哥，你哥哥会算账你会啥？”魏政祁气急一手叉腰没好气道。

        裴瑜也不甘示弱，轻渺的看了他一眼，小手一巴掌拍在摊子上，实木做的桌子，应声碎得四分五裂，将魏政祁吓了一跳，一跳八仗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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