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胜算

“……”

        五河家，仅有三人的大厅气氛显得非常压抑，源头来自于“准·一家之主”——五河士道先生的身上。

        事实上美九的事情给大家都带来了打击，但是关于处理美九的问题还有一段时间，而现在士织和琴里更加担忧坐在对面的士道。

        那一双无神的眼睛，还有已经麻木了许久的脸，士道现在就像被告知“很抱歉，你怀孕了”的男人一样绝望，绝望到放弃治疗的地步。木然地看着前方……不，“看着”是错误的说法，士道现在根本就没有去看任何东西。虽然睁着眼睛，但是士道现在绝对没有收到视觉上获得的信息。

        他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拿着一把水果刀，这也是士织和琴里担忧的地方，两人心惊肉跳地看着士道手中的刀，生怕在下一刻便血溅五步。

        “唉~~！”

        “！！！”

        回到家以来一直没有开口说话的士道突然叹气，让士织和琴里差点就吓到跳起来了。互相抓住的手在瞬间紧握，感到疼痛的她们才没有往士道身上扑过去，继而发现自己背后发出了一身冷汗。

        士织：母亲大人，我的心脏刚才差点就跳出来了。

        琴里：你的心脏差点就停止了呢。

        “都是我的错……”

        “不！绝对不是父亲大人的错，根本和父亲大人一点关系也没有！”

        甚至还没来得及理解士道的话，士织已经条件反射一般说出了在心里反复模拟的答话。

        士道木然地看着士织，举起右手的水果刀。

        “如果不是我多事的话，士织也不会劈腿，士织不劈腿的话美九也不会黑化，如果美九没有黑化也就不会发动空间震。说到底，美九之所以发动空间震，完全是因为我在胡作非为，从一开始我就没有参与的必要，我的存在是没有意义的。”

        “不、不是这样的。”

        琴里努力寻找可以帮士道脱罪的理由，但是却发现自己理屈词穷。事实上她依然对那段记忆感到模糊，因为在那段时间里，出现的是绑着白色绷带的“表·琴里”，虽然说两人本质上是一个人，记忆也是共享的，可惜那个软乎乎的“表·琴里”貌似一直将注意力放在士道身上，至于士道对美九设计了什么计划可以说是毫无感觉。

        “这不是很好吗？”

        显然知道自己的母亲靠不住了，士织赶紧接过话。

        “虽然过程有点曲折，但是结果还是差强人意啊。美九不是说好了吗？只要在天央祭那天赢了的话，一切问题不都解决了吗？”

        怎么听也是在安慰人的话。知道现在士织也不觉得在天央祭那天会赢，特别是知道美九是当红的歌星之后就完全明白，“来禅高中”估计是没有赢的机会了。

        “可是啊，明明有更加温和的方法去解决的不是吗？说到底还不是我自作主张惹的祸？或许一切由琴里主持的话会更好，我来做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士道露出了想通一切的洒脱笑容，让士织和琴里的神经一瞬间绷紧了。

        “果然啊，我还是消失比较好。”

        “不要啊！”

        “住手！”

        水果刀毅然挥下，士织和琴里的阻挠已经晚了一步。

        “噗！”

        “……”

        琴里呆滞地看着眼前发生的一切，一瞬间感觉世界在旋转。

        “怎么办母亲大人？”

        士织带着哭腔问琴里道。

        “切成四份，这到底要怎么分啊？”

        “没关系，吃不下的话就由我来吃两份就行了。”

        士道拿起桌子上的蜜瓜狠狠地咬了一口，一本满足地说道。

        “真甜啊，两份的话好像不太够……”

        “给我放手啊混蛋！！！”

        ……

        ……

        “这么说父亲大人不准备参与了吗？”

        临睡之前，士织跑到了士道房间里这样问道。

        “不是说得很清楚了吗？我在的话只会把事情弄糟而已。”

        士道懒洋洋地翻了一下身子，用略带无奈的语气说道。

        “其实从一开始就知道才对。明明心情差到极点还要做这样的事情，就算是无心，我也会无意识地在别人身上寻找愉悦，不过没想到诱宵美九竟然还藏着黑化属性。”

        “……父亲大人，你在用你可爱的女儿的生命来寻找愉悦啊，麻烦你下次注意一点。”

        “嘛，反正我不会在参与了，你我倒是非常担心你。”

        “？”

        “就是和美九的比赛。美九可是当红的歌手，你以为普通的表演能够赢得了她吗？”

        士织叹了一口气，她对此也没有丝毫的应对办法。

        “那也没办法，难道要认输吗？虽然说在比赛之前能够攻略成功的话就可以避免了，不过美九也应该知道自己的优势，或许在天央祭之前再也见不到面也说不定。”

        “也就是说……没有办法咯？”

        士道的语气中充满了幸灾乐祸。

        “你真的是我的父亲吗？”

        “嘛。吉他的话应该会一点才对。”

        “……”

        士道着看沉默的士织，心里泛起了不妙的预感。

        “该不会……”

        “因为母亲大人说用不着，还说女孩子学吉他不怎么适合，所以技能树上没有吉他。”

        士道忍不住扶额了。要说才能的话，士道还真的不知道自己在哪方面有才华，不过他很久以前他努力学过吉他一段时间。本想着琴里知道自己有学过吉他，士织自然也会跟着学才对，现在看来他太理所当然了。

        不过想一想也是，音乐这种东西就算再有天赋也要长时间联系才有效果，士织根本就不可能有这个国际时间。

        “看来只能在别的方面入手了。”

        “或许根本用不着这么麻烦也说不定……咳咳，大家都很努力的。”

        “你这是在偷懒。”

        士道看了一下时间，发现已经快到十点了。

        “时间也不早了，赶紧休息会比较好。办法的话明天再想吧。”

        士织默默看了士道背影一眼，然后才离开了士道的卧室。

        “……果然，我是多余的。”

        一股空虚的感觉不断地涌向了士道心里，使他茫然不知所措，失去了目标和方向的人会焦虑不安。平时还可以找到有趣的事情转移注意力，可惜剩下一个人的此刻，空虚的感觉变得更加剧烈了。

        士道看了一眼从桂马那里借来的pfp，最后还是放弃了撸的想法。

        太无趣了，连女朋友都有了还玩，也未免太掉价了一点。

        带着这样复杂的想法，士道逐渐进入了梦乡。

        不知道是不是真的做梦了，反正他完全记不清睡觉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记得自己在做梦，只知道自己陷入了可怕的危机之中。

        醒来的提示已经天亮了，结果发现身体虽然已经休息了，精神却疲惫不堪。

        好像整个夜晚被人用枪指着额头一样。

        已经空虚到想死的地步了吗？士道发出了一声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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