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食人鬼不舒服了！

看到蕾蒂西亚出去之后，仁也安心的吐出一口气。

        “既然是蕾蒂西亚前辈，一定会出色的将任务完成吧。”

        “嗯，大概吧。”

        反倒是刚刚将蕾蒂西亚派出去的未季，好似并没有多大的信心。听到了未季有气无力的声音，仁又紧张起来了。如果黑兔与蕾蒂西亚失败，那共同体就会面对流失极其优秀的三位主力人员。更加糟糕的是，按照挑衅信当中所提，未季也会被劝走。成真的话，共同体就会面对恢复过去的悲惨境地。

        不过当然，未季是不会允许这件事发生的。

        “安心吧仁君。哪怕这场比赛真的输了，他们也并不会退出共同体的。”

        “可、可是……”

        “虽说是问题儿童集团，可事实上也是一群玩心重的孩子们罢了。开玩笑似乎并不懂得节制，可是基本的轻重缓急还是看得清的。他们都一群善良的孩子。”

        “唔。”

        未季的安慰给了仁一些信心。可是他还是没有放松。

        这也是当然的，毕竟在仁的眼中，这几位问题儿童实在是太不靠谱了。不惹是生非就不错了，指望他们能够老老实实的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虽说从结果上来看，这群问题儿童集团并没有任何错误，不过从过程来看，他们做的事情，真的有种让人抓狂的感觉。

        白夜叉颇有兴致的笑了起来。

        “没关系没关系，闹的大点这才热闹。小子们是我请来的，我就当一次冤大头又如何。”

        “话、话虽如此。这也太麻烦白夜叉大人了。”

        “哈哈哈，有什么麻烦可言。既然是祭典，当然越热闹越好喽。”

        白夜叉豪爽的笑了起来。看到如此明事理的和服萝莉，未季也轻轻一笑。

        “早已听说白夜叉是一名豪爽女性，现在看来不愧如此。”

        “哈哈哈，这句夸耀我就当之无愧的收下了。”

        未季打从心底的赞扬，似乎让白夜叉十分受用。这下，仁更加无法开口辩解了。对于在穷困潦倒三年当中还颇为照顾自己共同体的阶层支配者，仁也是发自真心的尊敬。

        “比起这个，仁君一直在这里呆着好吗？”

        “嗯？”

        “好不容易来到了难得的大祭典，不出去逛逛怎么能对得起自己。能够让箱庭闻名的白夜叉大人下达委托想必也是十分困难的吧。不趁着任务还未开始的时候，好好玩玩就太可惜了。”

        未季虽然还趴在桌上毫无干劲的摸样，可是她的声音却恢复了生气，缓慢而又温柔的对仁说道。仁不禁对本身就已经十分难受，却还在想着自己的樱?d未季感到感动，于是他颇为在意的说道：

        “不，樱?d大人现在已经很难受了。我想在这里陪陪你比较好。”

        “……”

        未季被仁说的哑口无言。

        不止是未季，连白夜叉似乎都十分惊讶的看着仁。只有仁十分疑惑为何会突然安静下来。

        于是，未季终于哭笑不得的说道：

        “……仁君，我敢断言。你的梅花运将无比旺盛。”

        “哈？”

        仁一头雾水的看着脸颊微微呈现红晕的未季，似乎完全无法理解他刚刚的肺腑之言对正陷入病娇的未季到底造成了多大的冲击。在一旁看着双方互动的白夜叉哈哈大笑起来。

        这时，白夜叉的神情一动，对着仁说道：“看来已经有人落网了。小鬼头能去接人吗？我家店员似乎开始忙起来了，拉不开时间。”

        “啊啊，当然、当然。”

        仁慌慌张张的站了起来。跑出门外。看着小鬼头如此青涩的表现，未季只能再次叹一口气。

        “这样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成熟呢。”

        “我倒感觉这样正好。充满朝气而且真心实意，比起抱着利益天平的共同体领袖而言，仁毫无疑问是一名优秀且拥有足够担当的首领。……只要不出意外的话。”

        白夜叉颇具深意的说了一句。未季仿佛是被看中心思一般沉默下来。

        未季的沉默让白夜叉多了几分猜想。不过她并未表达出这个疑惑，而是装作什么都没有察觉到一般，再次露出豪爽的笑容。

        “那么，特意将小鬼头支开的原因是什么呢？”

        “支开？我并没有那个意思。如字面意义上，仅仅让他去享受一下祭典而已。”

        “这种话可骗不了我白夜叉。明明你那是故意让他出去的。”

        白夜叉不满的敲了敲桌子。刚刚的未季说的话虽然隐晦，可白夜叉也看出来这是未季想要让仁出去的信号。正是看到了这一点，白夜叉才将故意将仁支开，想听听看未季的想法。

        可是，这次白夜叉确实料错了。

        “看来你真的误解了。”

        趴在桌子上的未季，终于不情不愿的起身了。她瞥了一眼白夜叉，面无表情的说道：“我确实是让仁君出去玩耍的。并没有别的意思。这是因为，你下的委托应该并不简单吧？如果我所料不错，这个委托的最终情况，是『魔王』。没错吧。”

        “……”

        “怎么？这并不难猜吧。能够让最强阶层支配者感到难办的事情不会多，而能够让这位阶层支配者感到难办并需要帮手——这个帮手在不久前正好发布了接手魔王委托的共同体。明晰了这两点，能够猜出任务目标应该并不是难事才对。”

        白夜叉嘴里不说，可她的心中却海浪滔天。

        凭借寥寥几语就猜测出真实情况。这能力看似一点就通。可世人又有几个人能如此通透？原本以为十六夜的观察能力已经十分厉害，想不到这个以暴躁闻名的食人鬼，还拥有如此出色的洞察力。

        未季自嘲的笑了下。

        “真是的。食人鬼的伪装似乎太成功了。连白夜叉大人也被骗了吗？”

        这时的白夜叉才想起来。与吸血鬼、杀人鬼一样。在通常的时候，食人鬼也会伪装成另一个角色，直到发现猎物的时候才会露出本性。恐怕那个暴躁的形象，正是食人鬼所做的伪装吧。

        白夜叉吐出一口气，苦笑一声。

        “大意了。因为第一印象太重，所以忘记了你的身份。毕竟是一只货真价实的食人鬼，拥有足够的耐心与洞察力都是必要的。更遑论『天上天下食人鬼』了。让小鬼头出去逛祭典也确实必要的，忙起来的话，可就没那时间了。”

        “可别指望我会道歉，没有认清食人鬼的本性，是你的错。”

        “哈哈哈，怎么会。倒不如说这正是神佛的兴趣所在。”

        能够在孤高寂寥的生命当中，不断发现新的乐趣，这正是长生的存在价值。白夜叉作为古老魔王，对于她来说，娱乐正是作为至高的享受而乐在其中。

        这时，白夜叉突然想到一件事。

        “话说回来，能够问你一些问题吗？”

        “嗯？”

        “我记得你在与『帕修斯』决斗的最后关头，是想要将『蛇发女妖头像』整个都吃掉。这件事没错吧？”

        “啊，没错。”

        “也就是说，你是具有连『封印』『无生命物品』等概念的东西，也能够吃掉的恩赐喽？非但是作为具有灵性生物，概念生物，连普通的石子都能够吃掉。我这样理解应该没错吧？”

        未季突然意识到白夜叉想要证明什么了。她的嘴角挂起了微笑。

        “这我可不能乱说了。如果我没记错，『千眼』是大型商业共同体吧？”

        白夜叉露出苦笑，为难的看着未季，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啊，这个情报对我们『千眼』来说确实很有必要。如果你能够详细解释下你的恩赐，我们也会交代必要的情报。当然，如果你不在乎这些情报而选择物资，我们也会斟酌考虑合适的价位。”

        “成交！”

        未季毫不犹豫的答应。听到如此干脆利索的回应，白夜叉的苦笑更深了。

        “哎呀，总感觉是我亏了呢。”

        “怎么会，我只是不想麻烦了而已。不过在提问之前，我想问下，为何不直接带我去鉴定恩赐，反而以交易的形式来探听我的恩赐。从嘴里说出的情报，总不可能完全是真吧。”

        白夜叉颔首。

        “确实。如果你愿意接受鉴定恩赐，对我们来说是最好不过。只不过，也有相当一部分人并不愿意将自己的恩赐暴露。这也是当然的，如果恩赐暴露，不管是多么强力也罢，总有破解的手段。泄露了自己的情报就等于将自己的弱点展现给敌人。因此个人因素原因而不愿完全暴露的情况也很多。”

        “原来如此，那我接受你的交易。正式开始吧，你到底想知道什么？”

        听到了未季的应答，白夜叉也坐直了身体。

        不管再熟悉也好，如果不拿出有价值的贵重品，就无法获得同等价值的物品。这就是所谓的『交易』。

        作为箱庭屈指可数的大型商业共同体，更是深谙其道。如果是对方无所谓透露也就罢了。一旦产生了正式的交易，那双方就必然会提起神，拿出诚意。这对于将名誉看的很重的商业共同体更是如此。

        “那就单刀直入了。你的恩赐对什么东西不产生作用？”

        这并不是闲谈，而是交易。也因此白夜叉的问题更显得犀利。

        发觉了其中的变化，未季也不自觉的正襟危坐。哪怕现在她的精神还并不好。可是既然白夜叉这位最强阶层支配者都如此认真，未季再不拿出对等的态度，就有些不识趣了。

        “看来你们已经有所猜测……没错，至少在我认知的世界当中，没有我不能『吃』的。花草树木自不必多说，沙土水火也一样。只不过『吃』人更能提高我的极限。也因此我被称为『食人鬼』。”

        “哦，并不是天生的食人鬼吗？”

        与吸血鬼一样，食人鬼也分天生与后进。

        通常来说，天生的食人鬼表现为自一出生开始就拥有异常的食欲，面对任何食物都不如面对『人类』来的香甜。同时这类天生食人鬼，对『生吃人类』拥有特别的癖好。而后进则相反，这类经常表现为食人部落，是单纯因为『习惯』而吃人。因为并不是天生就对人类拥有特殊食欲，单纯的习惯，也因此显得更加理所当然，没有心理压力，比天生食人鬼更加能够接受自己的身份。

        樱?d未季就是典型的后进食人鬼，她并不是对『人类』拥有特殊的癖好，她仅仅只是单纯的追求吃掉食物给自己带来的『营养』罢了。只不过，在她原来的世界，『人类』所带来的『营养』是最棒的。也因此下手的目标常常是人类而已。

        “虽说如此，可我的恩赐毕竟是这种以『吃』为主，也因此早晚会成为『食人鬼』。”

        未季做出了总结。

        没错，看似是后进食人鬼，可事实上以樱?d未季的恩赐来说，她早晚都会吃人。这只不过是时间问题。

        如果她一直在原来的世界而没有进箱庭的话，那个世界的人类极有可能变成樱?d未季的养殖场。对于能够不断提高自己极限的樱?d未季来说，地球就会成为她最佳的狩猎场。

        而箱庭，汇聚众多神佛修罗的地方，也让樱?d未季的口味变得更叼了。

        白夜叉点了点头。这样也就解释了她为何连『封印』这类东西都可以吃的原因了。

        接着，轮到未季的发问。

        “那么该我了，既然我方已经拿出了底牌，『千眼』可不能小气。”

        “当然，这是交易的基础。”

        白夜叉俏皮的眨了眨眼。

        虽说樱?d未季的能力已经被猜测出来。可猜测总归是猜测，无法确定的猜测永远无法肯定。看似未季提供的情报对于『千眼』来说，仅仅是肯定了一方面而已。可确定的永远都比猜测更加令人信服。尤其是对于『千眼』这种注重名誉的大型共同体来说更是如此。

        樱?d未季的能力当然有所保存。可这毕竟是瞒着共同体首领的私下交易，未季有所保留也是意料之中。

        白夜叉没有提出，未季也没有继续说下去。这就是交易的默契。

        白夜叉不知何时拿出了一把折扇，打开半遮着嘴巴，轻笑道：“说吧，你想知道什么？”

        “——将我『移动』的手段。我想知道这个。”

        “境界门？这是谁都能查到的信息吧？以这个为代价，不觉得太吃亏了吗？”

        “自然不吃亏。因为这是由——白夜叉所说的情报。该不会与大众一样吧？”

        未季的反问让白夜叉噎了一下。之后才笑了出来。

        “果然不愧是洞察人心的食人鬼。你想做什么我完全无法判断了。这种东西，就算知道对你也没什么益处才对。对共同体来说，接触境界门又太早了。”

        “是否能够得到益处我也不知道。不过，我仅仅知道一件事——如果不知道那个『手段』，我寝食难安。”

        原来如此。白夜叉终于知道了樱?d未季的想法。

        习惯于高高在上，无人能够接触的食人鬼，忽然有一天看到了威胁到自身安危的手段。

        就如同在丛林当中的黑熊，终有一天认识到了人类的枪械一般。

        食人鬼没办法不感到危险。也没办法忽视这种安危。对于食人鬼来说，这正是可以将她一击必杀的秘诀。也是让她能力从另一个角度无效的方法。她切身的感觉到了危机，也因此她无论如何都想要知道这个让自己忐忑不安的『手段』到底是什么。

        不过，

        “你不信任你的同伴吗？”

        这句话让樱?d未季心中刺痛了一下。

        可她最终选择沉默。

        问题再简单不过。既然是任谁都能够查得到的资料，也是只要拜托黑兔也能够得到稀少的情报。为何非要选择私下与白夜叉进行交易？甚至不惜出卖自己的能力情报，连交易情报的时机，也选择在共同体首领不在的时候？

        比起相互之间的『信任』，樱?d未季的选择则是——双方互不相欠的『交易』。

        白夜叉叹了一口气。为难的皱起了眉头。

        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看似最暴躁、也是最容易被感动的类型，居然是比其他问题儿童更难融入集体。或许说，这正是作为食人鬼的本能？还是说在原先的世界被伤害的太大？这些东西白夜叉无法判断，她唯一可以做到的，只有默默的看着食人鬼与共同体的互动，仅此而已。

        白夜叉用手中的折扇敲了敲桌子。

        “好吧，我就告诉你我所知道的情报——『境界门』的情报。先说好，我所知道的与其他基础情报而言，也只不过多一些我的见解而已。我并不是专精这种类型的星灵，而且你的情报也没必要让我暴露我对『境界』理解的核心内容。我会酌情处理其中的平衡。”

        樱?d未季点了点头。

        “正合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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