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食人鬼的女仆抓到人了！

“呀～！”尖帽子精灵发出惨叫。

        飞鸟与尖帽子精灵转身背对几万只老鼠形成的波浪，一溜烟似的逃跑。

        开玩笑。在恩赐无效的情况下，一人面对如此数量的老鼠，简直和自杀没分别。虽然飞鸟刚刚还在想着重振自己共同体的威风。可是那也要分时机的。现在的时机明显不对。倒不如说，跑的慢点弄不好还要搭上自己的性命。

        不过，努力奔跑的飞鸟，很快察觉到了错误。

        极致奔袭的老鼠，其速度要比缺乏锻炼的自己跑的快得多。这样下去将会造成严重的悲剧。

        于是，她再次运用自己的恩赐，猛然大喝：

        “[够了！回到你们的巢穴里去！]”

        支配的力量瞬间扩散出去。老鼠的脚步虽然有一瞬间滞留，可紧接着却无视了支配，发狂似的继续奔袭。发现自己恩赐无效的飞鸟心生焦急。但却也不敢停止逃跑的步伐。

        这时，最前面的一只老鼠突然跳了起来。它简直不像一只小动物的跳跃力，一瞬跳跃到飞鸟的背后开始攻击她。在遭受到攻击的瞬间，长久面临生命危机的直觉发挥了作用。飞鸟反射性的抽出恩赐卡，召唤在『弗雷斯·戈洛』战中取得的白银十字剑。

        “可……可恶！”

        虽说也算是经历过激烈的战斗。可是飞鸟本人并不是擅长近战的人物。偏偏不凑巧的是，她并没有带来适合自己恩赐的实物，只能沦落到如此尴尬的境地。

        飞鸟以恩赐支配白银十字剑，剑身转瞬变得如同羽毛一般轻盈。同时她回头一记横斩，将老鼠斩成两半。

        然而这下的停顿，却让老鼠大军赶了上来。

        飞鸟迫不得已只能停下来专心应战。可是她顶多只能砍死其中几只，根本无法计算到底还剩下几万只。

        老鼠们沿着天花板、墙壁前进，已经绕前方。飞鸟边砍近身的老鼠，边向着回廊撤退。

        红色晚礼服这时闪耀出恩赐的光辉。这时的飞鸟才想起来，黑兔曾经说过这件衣服上也寄宿着恩赐。

        不过，这并不能改变现状多少。

        老鼠们一只接一只的袭来，飞鸟砍飞几只之后，打算不管老鼠继续前进。

        几万只小动物形成的集团比大型野兽还要棘手。它们绝对是一个晚上就可以把整座森林吃光的魔性集团。

        “呀！”

        “危险！”

        从天花板突然掉下来一只老鼠，让尖帽子小精灵惊叫一声。飞鸟用长剑将老鼠挥开，好不容易才到达大空洞与回廊之间的入口处。然而出口却因为过于混乱而呈现想走也走不了的状态。争先恐后想要逃走的众人发出惨叫用力推挤彼此。

        “快让开！”“呀啊！”“我……我要先出去！不要挡路！”“别推别推！快让开！”“不行了！已经追上来了，逃不了了……”

        飞鸟忍无可忍，再次动用恩赐大吼：

        “[给我听话大家一起协力逃走！]”

        “遵命！”

        又急又气的飞鸟大声一喝，混乱瞬间就平复下来。

        大家整齐划一的动作在洞穴内冲锋前进，自觉排好自己的位置，顺着回廊逃跑。这幅光景让人想到了前进的军队。实在奇妙。

        跟在队伍最后逃离老鼠大行进的飞鸟，对敌人的真面目起了疑心。

        （支配的恩赐并没有消失。可是……刚刚为何……）

        老鼠们专注地追逐飞鸟。

        即使拥有支配的恩赐，她的身体也只是普通的人类，甚至速度还在一般参展者的兽人们之下。不消多久，老鼠群来到的位置已经能对队伍最后方的飞鸟发动袭击。飞鸟只得再次停下来，挥动手中银白十字长剑进行迎敌。

        说来奇怪。飞鸟的恩赐虽然让十字长剑轻如羽毛。可毕竟用剑的飞鸟，并不是高手。可却每次让老鼠无功而返。

        度过了最初的混乱，飞鸟终于冷静了下来。

        她发现，四周的老鼠虽然数量众多，可每次只是跳跃到飞鸟的上方攻击。而老鼠们明明有那个能力去拦截前面的大部队，却不依不饶的紧跟着飞鸟。再次砍飞一只老鼠，飞鸟终于发现了为何自己每次都能砍中老鼠的原因。

        飞鸟把视线放到紧抓着自己肩膀的幼小精灵身上。

        尖帽子精灵抓着飞鸟，畏惧地露出快要哭出来的表情。对这个尺寸跟人类手掌差不多的精灵来说，即使是老鼠这种大小，看在她眼里也像是大型野兽。

        （原来如此……！）

        之所以能够每次挥剑就能砍中敌人，并不是因为自己的剑术高超，而是老鼠本来瞄准的就是肩部的精灵。

        与其说是飞鸟砍中了老鼠，不如说是老鼠为了攻击到尖帽子精灵，自己送上来让飞鸟砍才对。

        “唔。”

        既然老鼠的目标是这个幼小精灵，只要把她甩下肩膀，飞鸟本人就可以脱离险境吧。

        从老鼠们完全不理会其他人，甚至连挥剑的自己都不予理会来看，这个想法是成立的。然而飞鸟的自尊并不允许自己丢下这个害怕地发抖的幼小身影。到了这个地步，她才终于想到了自己的共同体正在找寻自己。如果再坚持一会儿，想必支援一定会来到吧。

        居然沦落到需要支援的地步。飞鸟从内心深处感到一股屈辱。

        如果能够拥有与自己恩赐相配的恩赐，才不会输给一群老鼠。在如此紧要的关头，飞鸟再次渴望起配得上自己恩赐的力量。

        飞鸟抛开不切实际且脆弱的幻想，大胆地拉开胸前衣襟，把精灵塞了进去。

        “唔咪？”

        “躲到衣服里面！千万别掉下来！”

        飞鸟下定决心，使出全力在被老鼠淹没的地面上往前奔跑。

        总之当务之急是要前往出口。身上的大红礼服虽然会保护飞鸟不受老鼠伤害，然而漏出来的部分却另当别论。当老鼠开始将目标定向飞鸟这个人的时候，如海浪般密不透风的攻击会让飞鸟瞬间被老鼠淹没。

        事实上，飞鸟的担心是正确的。

        当飞鸟将精灵放入自己衣服内的时候，老鼠们终于被她如此行动给激怒了。

        争先恐后的老鼠开始撕咬起飞鸟。首先手脚，礼服上闪耀的恩赐保护着飞鸟。可是没被保护的地方却成为了老鼠们攻击的目标——不，应该说，老鼠们根本就没有在意飞鸟的衣服的防御力。而是只要跟上了飞鸟，就会上去咬。

        区区一两只老鼠的撕咬，对红色礼服来说没什么大不了。可是当数量到数百、数千、数万的时候，情况就不乐观了。

        被老鼠的小尖牙咬，飞鸟手脚上到处都开始流血。她挥舞着长剑，无需精细的剑术，只是鲁莽的挥砍，都会将一片老鼠砍飞。

        即使到了现在这个地步，飞鸟心中还是没有出现『舍弃幼小精灵』这个选项。

        （到出口为止距离应该不是很长……）

        一旦到达了出口，这里所引发的混乱一定会吸引蕾蒂西亚前来。与自己不同，蕾蒂西亚是背负着『原·魔王』的称号。虽然不确定失去魔王力量的蕾蒂西亚到底有多强。不过如果仅仅是数量繁多的老鼠，应该可以应付下来。

        一边想着得救的希望，一边用全力奔跑。

        拼命往前跑的飞鸟，紧追不放的魔性集团。

        短短的出口距离，在飞鸟的眼中却不断放远。老鼠们不计后果的突进，让红色礼服的恩赐开始受到创伤。衣服渐渐变得溃烂。如果继续下去，被老鼠吃掉是早晚的事情。现在之所以还能够坚持，纯粹是因为红色礼服的防御力惊人。一旦失去这件衣服的防护力，以普通人体能的她来说，是不可能继续支持下去的。

        （会死吗？）

        在飞鸟升起这个绝望念头的一瞬间，

        “鼠辈！谁允许你们伤害吾的恩人——！”

        一声怒喝猛然响起。

        烛光所印照的影子唐突的动了起来。

        高速奔驰的影子转瞬来到飞鸟身边，在飞鸟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刹那间迸出无数黑色刀刃。包围在飞鸟周边的老鼠，连躲避都做不到，直接化作尸体。影子如同活物一般开始蔓延出去，凡是站在影子上的老鼠统统都被影子内部所迸出的黑色刀刃所斩杀。

        不仅仅是地面——墙壁、天花板在内，奔驰的影子蔓延了整个洞穴。数万只老鼠瞬间被杀。

        在飞鸟的体感当中，恐怕是连眨眼的瞬间都不到吧。

        以普通人类来说，完全反应不及的速度，影子所迸出的无数刀刃就在完全没有破坏展示品的情况下，让敌人化为尘土。

        “影……影子……居然一瞬间就把那么多老鼠都……”

        被这幅景观所震撼的飞鸟，愣愣的看着前方的人影。

        根据刚刚的声音，飞鸟判断应该是蕾蒂西亚赶来救援。然而看到蕾蒂西亚外表的变化，却让飞鸟目瞪口呆。

        娇小可人的少女外表强烈转变为散发出妖艳气质的女性，美丽金发上那条魔法缎带已经解开，闪耀着妖艳的光辉。

        蓝白色女仆服转为深红的皮制夹克，还穿着状似戒具的奇妙裙子。戏剧性的变身让人无法联想到平常温和的蕾蒂西亚。

        在她的身下，斩杀完毕老鼠的影子，正缓缓回收到她的脚下。这幅光景所具有的魅力让飞鸟失语。

        蕾蒂西亚那艳丽的脸孔因愤怒而显得可怕，她凶猛地露出吸血鬼特征的尖牙，放声怒吼：

        “操纵者躲在哪里！快给我出来！敢在这种公开场合强行发动攻击，应该也有相对的心理准备！那么就用我的尖牙与利爪，让你尝尝我等旗帜的威光！快招出共同体的名号，站出来辩解吧！”

        蕾蒂西亚激昂的喊声回响在洞穴内，然而没有响应也没有任何动静。

        原本数量惊人的老鼠，正四散逃离。老鼠眼中的红光消灭，看来操纵者已经撤退逃离。

        旁观的飞鸟吸了一口气，虽然不知该说什么，还是对发生剧变的蕾蒂西亚背影开口：

        “你……是蕾蒂西亚？”

        “嗯。”

        蕾蒂西亚缓了一口气。将魔法缎带再次系上，艳丽的女性就在飞鸟的眼皮底下化作了穿着蓝白女仆装的娇小少女。随后，她瞪起了眼睛，不满的开口。

        “飞鸟！太大意了！不单单没有拿着合适自己的恩赐就到北区来，而且还被老鼠追着满街跑。如果不是我正好就在附近，你该怎么办？虽说这是你们给我等下的恶作剧游戏，可也要注意自身的安危。这种弱小的集团，如果手中有合适的恩赐，一定会轻松消灭吧。这就是你大意的证据！”

        飞鸟无话可说。只能低头认错。

        看到飞鸟已经认错，蕾蒂西亚的语调转为温柔。

        “好了。搞得这么狼狈，恐怕会让主子气的发疯吧。现在先去休息下……”

        “等等？主子？大姐醒来了吗？”

        “嗯。虽说因为消化不完全而显得精神不振，不过还是一如往常的跳脱活跃。”

        到底怎样的精神不振，才能跳脱活跃啊？飞鸟一脸黑线的看着一副不堪回首样子的蕾蒂西亚。想必这位女仆一定遭到了不可名状的打击，才能够让她如此语句错乱吧。

        不过，能够让一贯温和的蕾蒂西亚露出如此表情，这一定是大姐无误了。

        “是啊。这样我就安心了。”飞鸟叹了口气。

        “先不说这些，虽说都是些小伤口，不过还是及时治疗的好。去『千眼』分店吧。”

        “嗯。”

        飞鸟点了点头。这时，尖帽子精灵从飞鸟的胸前钻了出来。

        “飞鸟！”

        虽然她脸上带着泪水，依然抱住飞鸟的脖子开心地叫了起来。

        “飞鸟！飞鸟！”

        “等……等一下……”

        精灵发出又想哭又想笑的叫声，紧紧抱住飞鸟，或许是在意她自己的方式表达感谢吧。看到如此精神的尖帽子精灵，飞鸟也笑了出来。这让她感觉到自己的努力并没有白费。

        蕾蒂西亚傻傻地望着这幅光景，叹了一口气。

        “我就不问你从哪里拐来的精灵了。看来她已经完全黏上你了。太阳已经下山，而且危险可能还没有过去，今天就先带她回去吧。”

        “也……也对。”

        飞鸟虽然有点犹豫但还是点头同意，毕竟无法保证不会再碰上其他袭击。

        两人一只精灵在被红色提灯照亮的街道上前进，回到『千眼』的店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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