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食人鬼看到了结局！

飞鸟咬牙切齿，抱着希望大声怒吼：

        “[将火焰收回去！]”

        支配的恩赐瞬间在南瓜杰克身上产生作用。可是杰克却没有任何动作，它仅仅是以冰冷的视线瞪视着运用支配恩赐的久远飞鸟。赤色的恶魔之炎在周遭静静的燃烧，仿佛是在嘲笑久远飞鸟的努力。

        这时，从半空中传来爱夏的声音。

        “真抱歉呢，杰克先生。我真的很想凭自己的力量获胜。”

        “原因就出在你的傲慢和大意。你要好好反省，稍微学习一下这个姑娘掌控游戏局势的方法。”

        “唔……我知道了。”

        飞鸟没有那个空隙去看爱夏现在的位置，可是她却能够感受到爱夏正跑向深处。恐怕杰克与爱夏之间也做出了约定。由杰克解决飞鸟，而爱夏则去将耀追上去吧。飞鸟在心中想着，同时不敢大意的沉默瞪视着南瓜杰克。

        原本抱着轻松的心态，在杰克运用境界转换的力量瞬移到自己眼前时，便已经消失无踪。现在的飞鸟，露出了尖锐的眼神，宛如锋利的刀子般瞪视着杰克。

        杰克似乎在思考，它那无变化的南瓜头沉默的回应着飞鸟的瞪视。

        在沉默的空白当中，飞鸟唐突的笑了出来。

        “原来如此。如此精湛的艺术品，那个毒舌女孩不可能做出来——你根本就不是爱夏的作品吧？”

        “……没错，你的推测是正确的。我并不是爱夏·伊格尼法特斯制作的杰克南瓜灯，而是你原本警戒的对像——在生死境界现身的大恶魔！维拉·札·伊格尼法特斯制作的大杰作！那就是我，世界最古老的南瓜鬼怪……jacko‘rn。”

        呀呵呵～?

        杰克虽然笑着，然而藏在南瓜内部的火焰之眼却散发出和先前不同的光芒。他具备了明确的意志和灵魂以及压迫感。虽然语气和举止像在开玩笑，却完全找不出破绽。更可怕的是，如果不是外观如此，她根本无法相信这是一介艺术作品。

        南瓜杰克。

        飞鸟倒吸一口凉气，感受到现实的绝望。

        哪怕飞鸟再怎么自傲，也不敢说自己的还处在原石阶段的恩赐，可以支配的住这个恶魔。

        杰克还在笑着，它张开了双手，仿佛引领迷失灵魂的传道者。

        “……你似乎有着一个等于是侮辱的误解。『willo‘wisp』火焰的原点，确实是恶魔之火。是为了要让人类也能够了解，所以在外界我们才会故意送出这是『化学现象』的讯息。”

        “为什么……”

        “要做这种事？那是因为……『我们要通知其它人，这个地方埋着尸体呀』。也就是为了拯救那些带着悔恨被遗弃的悲哀灵魂。”

        呀呵呵！杰克笑着竖起那粗大的手指。

        土葬后，埋有尸体的土壤经常会产生磷和沼气之类的物质。除此之外，产生白色火焰的地点，也经常能找到被遗弃的尸体。

        “……那么……”

        “你想问为什么之前要使用磷吗？这也很简单。因为爱夏原本是在地灾中死亡后直接生成的自缚灵，后来在徘徊时被维拉收留，现在已经成为一个杰出的大地精灵，开始成长。能放出天然瓦斯的原因就是因为她是地精之一。”

        “……为什么……”

        “为什么我们会收留不认识的灵魂？——你有听说过吗？关于我等『willo‘wisp』的傅说。我们青白色火焰的导引，就是为那些得不到回报的死者灵魂引领方向的篝火。我们就是藉由引导彷徨魂灵的功绩来逐步提升的灵格和共同体。”

        南瓜头内部的火焰直直看着飞鸟。

        “如果你过去不懂，就趁现在好好记住。描绘着我等青白色火焰导引的旗帜，正是引领无辜丧命魂魄的篝火；而救济的志向，绝不是仅有神明能管理的领域！”

        就像在赞扬自身共同体的旗帜那般，杰克南瓜灯张开双臂，以身后的熊熊烈焰为背景大声宣告：

        “来吧！森罗万象的赐予者！就由被圣彼得烙印的不死怪物——jacko‘rn来当你的对手吧！”

        咕咚。飞鸟咽下一口吐沫。

        一股无形的压力让她无法移动。

        这个被飞鸟所喜爱的南瓜杰克转瞬间便成为了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匹敌的恶魔。不单单掌控着真正的恶魔之炎，而且还拥有生死境界转变获得的瞬间移动。作为对手来说，从任何一方面来说都糟糕透顶。现在的飞鸟连她自己都没有发觉，她额头的冷汗已经沾湿了刘海，手心也冒出汗水，全身上下宛如被温泉泡过一遍开始发热。

        杰克的南瓜头看起来是如此滑稽，可飞鸟却无法笑出来。

        （这就是——『恶魔』。）

        被称为『恶魔』的种族，被世界认可为独立灵格的超常个体。

        久远飞鸟全身上下都在慢慢体会到眼前的现实。

        既然爱夏已经离开，而杰克留在这里，也就是说杰克已经打定主意让飞鸟出局。耀不知何时才能飞奔到出口去，但是以这个恶魔瞬移的手段，先悠哉的解决飞鸟，再利用境界转换的力量，赶上耀用决定力量解决，这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在绝对的力量下，任何计策都失去了效果。

        飞鸟叹了一口气。

        如果现在她宣布退出，想必没有任何人可以怪罪她。

        她的对手——生死境界大恶魔的杰作，杰克南瓜。直白的说，以现在她的水准，能够与这位恶魔过招就已经算得上难得。没有第一时间出局，便已经是超常发挥。如果继续对持，连生命都会遭受威胁。所以理智上来看，现在的飞鸟应该果断认输。

        想到这里，久远飞鸟笑了出来。

        没错，现在她认输的话，没人会怪罪她。甚至连同伴都会夸耀她能够在恶魔的手下坚持如此长的时间吧。

        共同体的首领仁，身为大姐的未季，损友十六夜，还有战友兼闺蜜耀，都不会怪罪她。

        飞鸟笑了。

        她说道：

        “来吧！”

        没错，没人会怪她。

        可是她自己无法原谅自己。

        明明是自己主动要求当耀的同伴。自己也打定主意为了增加实战经验而选择上的舞台。可现在却仅仅因为遇到了无法力敌的敌人便举手投降？春日部耀毫不犹豫离去的身影还历历在目，而久远飞鸟难道可以做到无视这股默契的信任选择低头认输？

        什么时候，久远飞鸟的尊严廉价到如此地步了？

        她并不是无法忍受失败，但是她却无论如何也不习惯言败。

        蹭！飞鸟拔出了白银十字剑。

        “啊啦，真是被一次又一次的小瞧。境界大恶魔的杰作：南瓜杰克，我承认我不是你的对手。可是我却能够竭尽全力的拖延你跟随上我同伴的步伐。你刚刚说过的吧，你的同伴——爱夏才刚成为大地精灵而成长着。可成长中的她，却绝对不是我同伴的对手。也就是说，只要能够制止了你，等到我同伴通过了迷宫，胜利依然属于我！”

        飞鸟骄傲的宣称。

        南瓜杰克呀呵呵的无奈摇了摇南瓜头。

        “真是倔强的小姑娘。也罢，便就让你退场吧！”

        熊！

        从杰克的灯笼当中喷出汹涌的赤色恶魔之炎。

        能够将树根毫不费力的烧成灰烬，在飞鸟眼中一度无坚不摧的恶魔之炎，正描绘出一道宛如流星般的轨迹冲向飞鸟。在火焰还未到达的时候，飞鸟便能够想象到自己浑身被恶魔之炎所包裹，无力惨叫的幻想。

        可是，这并不是飞鸟退缩的理由。

        （如果我真的是未经雕琢的原石，那便是还有成长的空间。支配恩赐的恩赐……请让我相信吧！我的选择并没有错误！）

        飞鸟以决死的意志，放声怒吼：

        “[听从我的号令！保护我！]”

        于是，在脚下的树根猛然涌动起来。

        它们就仿佛是灵蛇一般将飞鸟层层护住。恶魔之炎不存在留情，瞬间击打到了护卫的树根上。被点燃的树根宛如被饿狼盯上了羚羊般逃命似的燃烧殆尽。在树根的保护下，飞鸟甚至能够感受到扑面而来的热气，她的意志力宛如与树根相结合，被灼伤的痛苦如亲身经历。

        “唔……”

        飞鸟忍住痛苦，双眼再次绽放出坚定的意志。

        枯木拉朽般的摧残停止了。

        如同奇迹一般，本该是连阻挡的资格都不存在的树根，却阻挡了杰克的恶魔之炎。

        这下，连杰克都不得不发出惊呼。

        在层层保护下的飞鸟，清楚的看到树根上发出的灵光，如同克服了自己自身弱点般渐渐将恶魔之炎熄灭。原本是易燃的树木却能够抗住恶魔之炎的袭击，甚至还有能力去熄灭这高热度的炎浪。这不可思议的事情不单单是杰克，连飞鸟都目瞪口呆。

        她用手轻轻的抚摸树根。

        噗咚——

        噗咚、噗咚、噗咚。

        脉动，从树根上传了过来。

        终于，飞鸟笑了出来。

        她知道了，为何明明是易燃的树木却拥有让恶魔之炎失去效力的原因。而这个原因，简单到令飞鸟发笑。她没有发现这个原因，更是要笑自己的无知。不，应该说从一开始她便知道了原因，可是她却在杰克的压力下放弃了思考，使得自己落入了绝境。

        “真是的，想不到我居然如此迟钝。就当做学费好好反省一番吧。”

        飞鸟的脸上再次露出了笑容。

        “……为什么……”

        这下轮到杰克疑惑了。

        如果论属性，这边应该是占有绝对优势。可是为何却是树根挡住了恶魔之炎，这点在杰克看来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吧。于是，飞鸟笑着说出令杰克浑身僵硬的话。

        “我从一开始就说了吧。”

        飞鸟说道：

        “你要对抗的，是这颗大树——！”

        飞鸟宛如豪爽的将军般将白银十字剑直指杰克。

        “很可惜，主场优势在我这边。”

        与刚刚完全不同的巨量树根涌动起来。杰克放出了恶魔之炎，可是烧毁的速度明显跟不上树根涌动的速度。与飞鸟所言一致，这已经不仅仅是对抗飞鸟这个人了。在这个广阔到忍不住让人联想到丛林的巨大树木，才是杰克的真正敌人。

        无穷无尽的树根涌动起来。

        整个巨树在摇晃着，为了配合飞鸟的意志。

        “不、不可能。居然能够指挥如此灵树……如果说是仅仅部分，还可以接受。但是却能够将如此灵树支配简直天方夜谭！如果拥有如此高超的支配力，为何不干脆支配我来的更加轻松？！”

        杰克难以置信的大喊。整个大树的震动带给它的动摇，比它想象中的还要大。

        飞鸟甩开长发，拿着白银十字剑，如同威武的女将军般站在树根上，骄傲的笑了出来。

        “嗯。确实不能。不过，该说正好吧？我就在奇怪，如此巨大的树，不可能没有灵格。而能够成长到如此巨大的树木的灵格必然不小。为何能够被我所支配呢？当然，在此之上，我还有一个更确切的问题：

        具有着高等灵格的巨树，为何会纵容你等随意在自己的体内放火？”

        听到了这句决定性的推测，杰克终于理解了现状。

        并不是飞鸟强制支配了大树，而是大树愿意被飞鸟所支配。

        原因，实在是再简单不过——

        身为一颗古树，不可能会同意有个恶魔在自己体内尽情释放恶魔之炎。这已经威胁到了古树自己的生命。

        飞鸟所起到的作用就是如此。

        古树或许自己并不能行动驱逐。可是一旦有人愿意帮助古树驱逐外敌，那么那个人就是古树愿意配合的对象。不巧的是，久远飞鸟正好在此出现，而她的能力，还偏偏能够让整个古树行动起来。

        “唔……失算了！”

        杰克悔恨的咂舌。而飞鸟则是笑着嘲讽。

        “这就是放火烧林的代价。树木本身的怨念，请好好的感受一下吧！”

        汹涌的树根宛如海浪般冲击着杰克。早已失去从容的杰克不间断的运用境界的力量瞬移，并不断从灯笼当中释放出恶魔之炎。它终于感受到了爱夏的难堪，因为现在的它陷入了与爱夏一样的困境。被烧都烧不完的巨量树枝所包围的痛苦，它完全的理解了。

        （可笑，我还想着手下留情。想不到，一直手下留情的是那个小姑娘。）

        在杰克的想法当中，没有直接祭出这个大招的飞鸟，一直处在低出力状态。殊不知飞鸟也是在刚刚才领悟的古树的意志。不过，不管它怎样悔恨，战局都不会出现逆转。

        杰克也想瞬移到飞鸟的身边，一击制胜，可是已经被唤醒的古树却并不给它这个机会。

        在这里，真正的主人，永远都是古树。

        战场，就在古树的体内。

        别说瞬移到飞鸟的身边了。它现在必须要冷静的进行每一次瞬移才能够躲过树枝的围剿。恶魔之炎释放的效率也直线下降。澎湃宛如海浪的树枝让杰克好好的体会了一把客场作战。事实上，能够支撑到现在还维持着僵局，只能说明杰克的战斗经验丰富，是名副其实身经百战。

        不过，飞鸟的脸色却并不好看。

        支配恩赐看似只需要说一句话的问题。可支配如此巨大的古树，已经让她竭尽全力，她的意志几乎与古树相连，这才能让暴动的古树不至于留下空隙给杰克可乘之机。但长久下去，坚持不下去的只能她。

        所以，要说胜机的话，只有一个：

        （耀，还没有找到出口吗。）

        飞鸟留着冷汗在心中苦笑。没错，要让身经百战的杰克落败，哪怕有古树的配合也并不是身为雏鸟的飞鸟能够做到的。现在的她，更多的是虚张声势。一旦被杰克发现这个弱点，到底会输的只能是她。

        与杰克缠斗的时间超过了10分钟。

        就在飞鸟已经感觉精神到达极限的时候——

        飞鸟的视界一瞬间化为洪流。

        比赛，结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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