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梦呓

“小连，你和他们都不1样，你要比他们更加用功，这样才能好好保护自己，这也是你母亲的愿望。”
“先生，我还能再见到母亲吗？”
“斯人已逝，生者如斯，生为暗日部的继承人，你的肩上还有更重的担子，怎么能1直沉溺于悲伤里。”
“……那如果我乖乖的，先生是不是就永远也不会离开我了？”
“相识1场，便已足矣，纵使天不遂人愿，也不必有遗憾。”
“……先生……就连欺骗我1次都不可以吗？”
……
“父亲!”
“小连，他已经走了，你的声音他再也听不见了。”
“你……为什么?是你做的?从小到大你1直在折磨我，1直以来我失去的还不够多吗？你为什么还不放过我?我到底是哪里得罪你了?”
“你未曾得罪我，要怪只怪你命不好，旧人的债要你来偿还。”
“我要……杀了你!”
“杀了我?就凭你现在羊质虎皮的模样，还妄想和我斗，简直是痴人说梦。而且，你我……到底谁才是真正的怪物你心里清楚。你仔细想想，你的母亲到底因谁而死，你父亲又是为了谁自愿献祭赎罪?”
“……不是的……不是的……”
“你还要再继续逃避吗？是你害死了他们，你的手上沾满了你父母亲故的血。”
“……不是的!我没有……”
“你就是天生的怪物，煞星，是你的父母违背天道留下了你，你本就不该活在这个世上，是你害了他们，是你造成了现在这般不可挽回的局面。他们本可以平安顺遂、百年安乐，都是因为你的出现毁了1切，你就是1个刑克孤煞的怪物……”
“……怪物……我真的是……怪物吗……”
……
*
“怪物……我是怪物……是我害死了你们……1切都是因为我……”
“嗯?”1直守在楚连床边的周双从书本中抬起头，疑惑地看向床上昏睡的楚连，仔细听着他口中的奇怪梦呓。
“你说什么？”周双好奇地凑上去，本想将楚连的喃喃梦呓听得更清楚些，哪知却被对方张口咬住耳骨，温热的唇覆上来，尖锐的利齿瞬间刺穿皮肉，疼得周双吱哇乱叫。“你干什么？楚连，快松口，我还不需要你给我打耳洞!”
周双也不顾楚连到底有没有清醒，不住地拍打着他身上的被褥。“醒醒!醒醒!别咬了，再咬耳朵就要掉了!呼……疼死了……”
周双原本以为把楚连从睡梦中唤醒就没事了，但不知道他是不是故意为之，不仅没松口，甚至凑得更近。只是1个不小心周双眼前就1阵反转，倒在了床榻上。
“楚连你干什么？不会还想掐我吧?我和你什么仇什么怨呐？”周双看着欺身而来楚连，他似乎已经悠悠转醒，惺忪睡眼中露出怅然的光芒，周双满眼惊悚，反手就想钳制住他，可是两人力量相差太过悬殊，周双的反抗看上去简直就像是欲拒还迎。
“先生……你回来了……”楚连眼神迷离，眼角膜上似乎还覆着1层薄薄的水雾，眼尾通红，神情凄怆忧伤，像是被主人丢弃的可怜小动物，和他以为的气质完全不同。
“大哥你认错人了吧？”周双咬牙切齿转动手腕，却没想到被箍得更死。心里焦急万分，她真的不想开这样的玩笑，“大哥你睡糊涂了吧！还做梦呢，清醒1点啊喂……啊呃……”
房间之中静谧非常，偶有被褥摩擦的声响，周双1声惊呼，感受到喷洒在脖颈间的急促而温热的呼吸，咬紧牙关，脸皱成1团。
利齿没入肌肤，血痕顺着楚连的唇角流下，他像是餍足的魔鬼贪婪地吮吸着渴望已久的血液，高领衣衫被纤长的手指拉下，露出白皙的脖颈，舌尖舐过利齿留下的伤痕，带着柔软的唇瓣游移在颈侧，直到血液再次沸腾，刺痛感传遍全身。
周双人都傻了，脖颈处的疼痛让她有些怀疑楚连怕不是恨他的老师，要不然怎么会下这么重的口。
“嘶……我说你就不能轻1点吗？”血液逐渐脱离身体，周双感觉自己的眼前有些发虚，她甚至担心自己浑身的血液会不会就此被楚连吸干。
“扣扣扣”。
正当周双意识开始模糊时，房门突然被敲响，紧接着有人推开了门，小雾和唐梨走了进来。
“呀!”小雾在看到床榻上状况的时候1声惊呼，迅速别过脸，害羞地不敢直视。
唐梨也咳嗽了几声，“你们这是……”唐梨有些迟疑，她警觉地看过来，实在不知道该不该上前，因为从她的角度看，床榻上的景象就像是楚连窝在周双的脖颈处轻吻，而周双并没有反抗，画面太过香艳。
“没，没事，就是他……他……他饿了……”周双讪笑，以昨天众人对鬼魂的态度，周双不知道疯人院里到底接不接纳异性怪物，为了掩饰楚连吸血鬼的身份，她只好编了个不算谎言的借口。
“咳……”唐梨咳嗽了1声，接受到了周双故作暧昧的信息，“虽然我们疯人院里不是铁腕严规，但是我还是不建议病人之间是那样的关系，当然并不代表这里不会有真爱存在。你们两个在入院的档案资料上虽然是朋友关系，但是还是希望你们可以把握1下分寸，毕竟这里还有其他病人，你们的关系可以慢慢来的。”
说着唐梨将饭菜和药片放在了桌子上，推着1直低着脑袋都小雾往门外走，“饭菜已经放在桌子上了，因为麻醉针的原因，你们已经错过了食堂的饭点，就在这里用餐吧。还有，记得吃药。”
周双点了点头，目送着唐梨含着意味深长的眼神离开。
“哎，人都走了，赶紧起来!”周双强烈指责楚连装死的行为，而楚连也终于配合着支起了身体。
看着被自己压住的人，楚连有些愕然，禁锢着周双的手渐渐松开，眼眸只都是惊诧，周双则1把甩开了他的手，猛地将他推开。
“怎么……”
“什么怎么?你还好意思说怎么，我好心好意留下来照顾你，你睡着了都不忘记吸血，咬得还那么疼，我差点没1个人白眼翻过去。”周双语气锐利，抚摸着高领衬衫之下方才被楚连咬出的伤痕，眼底都是谴责。
“我……”楚连被周双怼得哑然，他似乎也没想到会是现在这个情况。“对不起……我……我刚刚……”
周双不买账，“对不起?对不起有用吗？我脖子上被你啃得都是洞，你咬1口还不甘心，连连咬了那么多口，你知道当时我有多疼吗?”
“我……”楚连不占理，此时哽了半话，终于，他叹了1口气，“1人做事1人当，你有什么要求，提吧。”
惊喜来得太突然，周双有些懵，她1开始还以为楚连会借着红黑双方势力对峙为借口搪塞她呢，没想到他居然1人做事1人当，还算有魄力。
“你回应的还真爽快。”周双打趣道，本也不是很相信红方玩家的话，此时也没办法立刻想出要求，“若说要求，我现在还没有，等我想到了再说吧。”
楚连没有拒绝算是答应了。
“对了，你昨天到底是怎么回事？应该不是真得怕鬼吧，你嘴里喃喃自语的，魔怔了似的。”周双边说边无意间瞥向楚连，楚连眉头紧锁，突然神情紧张。
“你都听到了什么？”楚连突然箍住周双的肩膀，猛地拉进，言语间是咬牙切齿。
“松……松开……”周双尝试了两次，却怎么也甩不开楚连的禁锢，无奈挑眉。“你想听真话还是假话?”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你不要妄图拿对付温怜那招对付我!”楚连神情严肃，看上去不像是在开玩笑。
周双觉得有趣，“哦?好啊，那你想从哪里听起，是承认自己是怪物，还是令你念念不忘的那位老师?”
“你都听到了?”楚连神色越来越莫测，周双则对他的这种转变很感兴趣。
周双:“你1直嘟囔着那些，我想不听到都难～”
“呃!”
电光火石之间，周双被重又被楚连压回床榻上，手掌掐住脖颈，微微使力。
周双眉眼轻扬，“怎么?你还想杀人灭口吗？”
“……你……”楚连的手用力压在周双的脖颈上，眼尾猩红，却1直没有下死手。“你不该……不该……凑上了……”
“呃……你讲点道理好不好，当时明明是你突然拉住我……呃……后来又1直攥着我的手腕不放，我倒是想置身事外，可你也得给我这个机会啊!”楚连虽然没有使用全力，可是手下的劲头却已经可以让周双呼吸受阻。
“把你听到的全部都告诉我，1个都不能落下!”楚连语气不容置疑。
周双鼻腔里轻声1笑，“我不都说了嘛，我听到了你承认自己是怪物，还念念不忘自己的恩师……呵……”说着周双又像是想起什么，戏谑地看着楚连，“更有趣的是，你居然把我错当成了他，看来你真是睡懵腾了。”
“我……我把你错当成……怎么可能……怎么可能……”楚连似乎难以接受，却也终于松开了周双的脖颈，周双重新获得空气，大口呼吸起来。
“下次定要将你的梦话11录制下来，叫你心服口服。”
周双重获自由，却依旧在楚连被激怒的边缘反复试探，“话说楚连你和你那位老师到底是什么关系啊？当时咬我那么狠，差点把我的脖子啃断了。”
“这和你没关系。”楚连的语气难得这么生硬，像是被触碰到了某种秘辛，不过周双可不在乎。
周双:“得得得，你爱说不说，我还不稀罕知道呢。”
楚连:“那些诨话，你绝对不能说出去。”
楚连的回避让周双很不解，“其实你大可以以自己睡糊涂为借口把这件事情搪塞过去的，现在你突然警告我，只会让我越来越好奇。”
“好奇心害死猫……”楚连冷冷反驳，神色有些忧郁，“而且我答应过母亲绝对不会撒谎，对谁都不行。”
“还真是死心眼……”周双喃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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