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再见我的少年

桌子上的菜，已经凉了许久，习韵笙和陆景申四目相对。

        陆景申：“你，还吃吗？”

        习韵笙摇摇头：“很晚了，先睡吧，明天你自己回去吧，以后别再来这儿了。”

        陆景申双手交叉，撑起下巴：“明天，你说，我正好去趟商场。”

        习韵笙：“我给你叫车。”

        陆景申唇角下撇：“好歹我们也同生共死了这么多次，你忍心抛下我吗？”(os：想撇下我没门！)

        习韵笙“这人哪来的这么多歪理。”习韵笙蹙起眉头，眉心挤成一个“川”字。

        陆景申伸出手，指尖贴在习韵笙的额头上，把习韵笙的眉心抚平，陆景申眼角带着笑意：“别老是皱眉，会变丑的，来，笑一个。”

        习韵笙看着陆景申的脸想起了自己没有约束，野蛮生长，直到习迟仪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时，习韵笙已是不务正业的叛逆少年。

        权衡之下，习韵笙被送到了军营接受改造，初来乍到的习韵笙还是那个“问题儿童”，习韵笙遇到了长他年龄许多岁的唐重绛，唐重绛心怀大爱，每次习韵笙犯错总会在体罚后接受唐重绛的劝进。

        100个俯卧撑后，习韵笙仰躺在绿植草皮上。唐重绛刚才一直给他记着数：“小笙，快起来了，赶紧把厕所打扫完一会儿过了饭点，那可就真的没饭吃了。”

        习韵笙蹙起眉头，嘴里絮絮的抱怨着：“哎呀，不行了，不干了。”

        习韵笙抓住唐重绛的手费力的从地上爬起来，两个人去打扫厕所卫生。

        等习韵笙谢谢啦啦，打扫完厕所卫生。食堂早就没饭吃了，晚上睡觉的时候，总是被肠胃搅动的恶意叫醒，习韵笙左右翻动，睡不着，烦闷中习韵笙听到门外一阵窸窸窣窣，门打开，又关上了。

        习韵笙忽然感到被窝中一热：“是，鸡蛋！”

        习韵笙睁开眼，唐重绛的手缓缓地往他被窝里放进了一个鸡蛋。

        在支离破碎的家庭关系中，习韵笙所有感受到来自于长辈的关爱，他深知母亲好像对自己的存在是痛苦的，憎恶的。他把自己活成一束泡的烂泥里的花。在习韵笙眼里唐重绛就是哥哥，长辈一样的存在。

        习韵笙开始收起了叛逆与力气，开始追着唐重绛的脚步做一名合格的军人那天，唐重绛第一次看到。习韵笙跟个孩子一样，手舞足蹈。

        唐重绛：“小笙，什么事？这么开心？”

        习韵笙：“我，我妈给我来信了！”习韵笙激动的抖出颤音。

        唐重绛见证了习韵笙的一路成长，彼时唐重绛已经转进文联转正。

        唐重绛今天来参加习韵笙的近升仪式，习韵笙正在习迟仪身旁眼里满是少年对生活的热爱和希望。

        晋升仪式结束后，唐重绛想着当面和习韵笙道喜，看到习韵笙下场，唐重绛握住口袋里的礼物盒，刚想抬手叫住习韵笙，他们就被带走了。

        唐重绛等了一会儿，不见习韵笙人来，就准备回了。

        一个身影忽然冲撞到他的身上，等他注意到，那人已经跌倒在地上。

        唐重绛：“小笙？你没……”

        唐重绛看到习韵笙眼神错乱，就坐在地上一动不动。

        唐重绛伸手去扶习韵笙却下意识躲开了。唐重绛有些担心，习韵笙的状态很不对劲。

        唐重绛：“小笙，小……”

        习韵笙忽然疼，起身。疯一般的往外冲。唐重绛也跟着跑，最后习韵笙再也跑不动了，瘫坐在地上，仰躺过去，望着西下的落日。

        习韵笙皱起眉头，他想哭，却不想被人发现，可泪水早已涌出眼眶。

        唐重绛躺在习韵笙身旁陪着他，静静地躺在那儿。

        许久，习韵笙缓缓开口：“如果有一天你渴望的东西都是营造出的假象，所有的目的只是为了报复该怎么办？”

        唐重绛垂眸，缓缓吐出口气：“如果是我，我会硬境而变，而不会将自己置于痛苦中。时光漫长，我会将我的一生贡献给人类社会。”

        唐重绛拿出口袋里包装精细的礼物盒：“小笙，祝你晋升快乐。走吧。”

        习韵笙结果礼物盒的一刻，仿佛开始了新生。

        习韵笙或许也是从今天开始选择活成另一种自己冷漠，拼命短短几年时光。习韵笙早已经成为了一名合格的军人，直到习韵笙母亲去世的那年，唐重绛空出半天，空闲来看望习韵笙。

        “那个肆意，自由的少年，终是被扼杀在时光的流逝里，现在的习韵笙只剩下了一具麻木的空壳。”

        习韵笙皱着眉头不说话，只是看着遗像上的人在黑白的空间，展露笑颜。

        唐重绛在一项前，放下一只白色的雏菊。绕道习韵笙跟前指尖点住习韵笙蹙起的眉头：“别老皱眉，会长皱纹，老气横秋，走吧。”

        上天对习韵笙总是不眷顾的，三年后，也就是三个月前。习韵笙的留言箱里多了一则新的留言：“假如生活不快乐，那就另辟新径，让自己活的轻松一点，再见我的少年。”

        医生枪响带走这则留言的主人，三天后习韵笙站在他的葬礼上，献上一只白色雏菊。

        习韵笙蹙起眉头，眼角划过一行泪水。“假如生活不快乐，那么唯一支撑我的，是身上不可推卸的责任。”

        习韵笙避过陆景申的视线：“很晚了，睡吧。”

        习韵笙回到卧室抬桌上那支钢笔依旧在灯光下闪耀着光芒，习韵笙拿起钢笔，打开钢笔里的暗格，弹出一张被撕掉一半的字条：“祝，晋升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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