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 别吵了,我又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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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水态度蛮横地把我从地上拽起来,又让结巴过来把唐时拖出去。
我的腿早就麻了,突然被他拽起来险些跌倒,趔趄了几步才站住。
三水骂骂咧咧地说我没用,从裤子口袋里摸出一团东西要往我嘴里塞,我见那团东西油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就侧着脸躲闪了一下,换来腿上的一记重揣。
“给我老实一点!”
把那团看不出原本颜色的布塞到我嘴里,三水催促了结巴两句,率先拽着我往外走。
我被他扯着,扭头去看唐时。
唐时脸色苍白,半阖着眼睛,被结巴小心翼翼地从地上拉起来。结巴扶着朝我们这边走,边走边说:“发,发烧。”
三水一脸不耐烦,没有理会他,推搡着我外面的一辆车上走,我仔细打量一下四周,发现这里应该离市区挺远,没有高楼,周围坐落着不少那种住人的集装房,关我和唐时的是一间类似工具库的砖房。
脚下是泥泞的土路,我向前走了两步,差点被地上的土疙瘩绊倒。
“笨手笨脚!”
三水又骂我,前面的面包车开了前灯,车里坐着两三个人。
我和唐时被他们推到车上,手脚又被绳子捆住。车门砰的一声关闭,他们几个坐在前面商量等会儿怎么拿钱,结巴坐在后面看着我们。
他很瘦,灰色的工装穿在身上极不合身,眼角皱纹很多,眉毛向下耷拉着,天生带着几分苦相。
路很颠簸,我怕唐时不舒服,就有些费力地挪了挪位置,让他靠在我身上。
结巴安静地看着我们,车厢里出了车子的轰鸣就是前面那几个人的吵闹声。许是觉得钱马上就要到手了,他们兴致勃勃地讨论着拿了钱回家要做什么。
“哎,结巴。”
坐在前面三水突然回过头,挤眉弄眼道:“这次多亏了你那个外甥女,拿到钱以后就别让她上学了,不然毕业了也是给人打工。你就多分她一点钱,让她开个什么小店自己当老板。”
结巴没有说话,三水有些无趣地嘁了一声,又扭过头去继续跟其他人油嘴滑舌。
从上车到现在唐时一直都没有声音,不知道是脱力了还是怎么样。
我也闭上眼睛,在一片颠簸轰鸣中把脸贴在他身上,透过一层薄薄的衣料感受他的体温,在心里默默祈祷他平安无事。
很快就到了约定的地方,不得不说这群人很会挑地方,锦珠广场的位置本来就比较偏,这个时间更是没什么人。
我和唐时被带下车,隔着老远就看到前面停着一辆大车,车边站着两个身材高大的男人。
我认出那辆车是我家的,有些激动地想向前走一步,不想刚迈出去就被人拽着头发硬扯回来,在我耳边骂了一句:“老实点儿。”
我爸和唐叔叔看到我们过来了,对视一眼,提着箱子要往这边走。
“你们站住!”
四哥喝住他们,有些警惕地往四周看了看,问:“你们没报警吧?”
“没有。”唐叔叔又往前走了一步,出现在面包车灯照射的范围内。
他还是很英俊,成熟,身上的西装整洁利落,发型一丝不苟。
他先是看了我一眼,又看了看被人扶着的唐时,唐时脑袋耷拉着,已经有些不省人事。
唐叔叔的目光紧锁,竟是不顾这几人的劝阻又往前走了一步,沉声道:“我儿子怎么样了?”
“呜呜呜!”
我嘴里塞着团布,徒劳地呜咽两声。
我爸爸提着装钱的手箱过来,与唐叔叔的光鲜整洁不同,他看起来很憔悴,领带都没有打,眉眼间透着股疲惫。
“你们要的钱。”他走到唐叔叔旁边,弯腰把箱子放在面前的地上。
四哥一把把我拉过去,铁钳般的大手扣在我后颈上,看着我爸命令道:“把箱子打开我看看。”
我爸半蹲在地上,放到箱子打开锁扣,咔哒一声,箱子开了,一捆捆钞票在车灯照耀下安静的躺在箱子里。
我听到身后有人抽了一口气:“好家伙……”
四哥没有出声,但我能感觉到他扣在我脖子后面的手收紧了一下。
没有人打破平静,大家的注意力都在地上的钱箱里。
“这里只有八十万。”
站在我爸旁边的唐叔叔突然开口,除了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的我爸和失去意识的唐时,他是唯一一个没有把目光放在钱上的人。
“八十万?”三水忍不住向前一步,“不是说好一百万,你们这些人简直是——”
“不要着急,”唐叔叔抬手做了个稍安勿躁的手势,他从兜里拿出来一张卡,捏在手里晃了晃,“这卡里有30万,你们可以派人去取出来。”
四哥扣着我的脖子,狐疑地问:“你们为什么不取?”
唐叔叔微笑道:“我的身份比较特殊你们也知道,短时间内调动大量现金肯定会被人盯上,你们也不想招来额外的麻烦吧?”
在场的几个人注意力都被唐叔叔吸引,四哥放在我脖子上的手也有些放松,就在他思考唐叔叔的话是真是假的时候,一直没有说什么的我爸突然有了动作,他突然起身,把那个装着钱的箱子往前一盖。
四哥下意识地去接飞起来的钱箱,也就是这个时候,我家的那辆越野突然开了大灯,灯光晃得我眯起眼睛。
其他人也被刺激的遮住眼睛,我爸和唐叔叔背光没受到影响,迅速冲上来拉过我。
树林里蹿出很多人,周围全都是声音,我嘴里的布被人抽走,被口水呛的咳嗽了两声,顾不上自己手还绑着,让我爸快去救唐时。
一片混乱中,那几个人慌了神,三水反应很快,拿了一部分钱想上车逃跑,谁知道毫无意识的唐时突然挣开扶着他的结巴,一个转身走到车旁,仗着胳膊长拔了车钥匙,手一扬将面包车的钥匙丢进了黑暗中的树林。
做完这些以后他虚脱地靠着车门滑下去,三水破口大骂,对着唐时的脑袋抬脚便跺,我的心快揪起来了,拼命喊了一声唐时。
唐时头一歪没了动静,几个警察冲上前制住了三水。
唐叔叔走过车边去查看唐时的情况,我这边嫌割绳子的警察动作太慢,自己挣脱了两下,手腕上被划破一个口子。
顾不上流血的手腕,我也跑到车边去看唐时,“唐时,唐时。”
唐时闭着眼睛靠在唐叔叔怀里,脸上毫无血色,嘴唇紧抿着,看起来像是死了。
我嚎起来,觉得天塌了,心也碎了,“唐时——”
“吵什么……”唐时的眼皮稍微动了一下,睫毛颤了颤,很快又归入平静。
彻底昏过去之前,唐时说:“别吵了,我又没死。”
大夫说唐时有些脱水,要挂好多点滴。
他还夸奖唐时头上的伤口处理的很不错,如果后期勤擦药膏的话基本不会留疤。
我有些不好意思,拿着一瓶功能性饮料坐在床边喂给唐时喝。
浅蓝色的饮料装在玻璃瓶里,瓶口插了一根吸管。
唐时靠在床上,眼睛都不抬一下,张了张嘴,我连忙把吸管递到他嘴边。
医生失笑,跟护士打趣说:“这个小朋友很会照顾人,脾气也不错,以后可以当个医生。”
护士笑起来,手上的动作不停,给唐时手背扎了针,调整了一下输液的速度。
“您看谁都适合当医生,刚才还说另一个病房不怕扎针的小娃娃长大以后可以当医生。”说完医生,护士看向我,“小朋友,点滴记得打完按铃叫我哦。”
我嗯嗯点头,手里还捧着玻璃瓶喂唐时。
唐时喝了一半示意我可以拿走,我也有些口渴,含着吸管喝了两口。
我嘴里之前摔破了一个口子,喝水的时候一不小心就容易刺激到伤口,我又忘了,喝完饮料张着嘴轻轻吸气,把饮料瓶随手往床头柜上一搁。
唐时靠在枕头上看我动作,见我吸气冲我招招手,我凑过去,他用没挂点滴的那只手食指勾着我的嘴角扯开,问我伤到哪里了。
“介里。”
我嘴被他扯着,说话有些不清楚,用舌头碰了碰伤口。
收回舌头时不小心舔了他的手指一下,唐时扯着我嘴的这只手一抖。
我无辜地看着他,语气含糊地说我不是故意的。
“嗯。”
唐时垂了垂眼睛,收回手。
我又用舌头舔了舔嘴里的伤口,看着唐时,讨好道:“中午想吃什么?我去给你买。”
其实唐阿姨会过来送饭,但我觉得唐时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我害的,便忍不住对他好一点。
尤其是我们俩被救出来之后我几乎没什么事,唐时差点烧成脑炎,医生还说他有点轻微的脑震荡,养两天就好了。
说肉麻一点,我现在想把他捧在手心供着,百依百顺不说,他的各种小要求总是要满足的。
“叩叩叩。”
正和唐时说着话,病房的门突然被敲响了。
我跟唐时住的都是单间,我就在他隔壁,以为医生找不到我过来敲门。
“进来吧。”
我从座位上站起身,门开了,温晨探头探脑地进来。
“那个,”他可能是被他妈揍了,白净的脸上带着红肿,看到我之后脸上的表情有些内疚:“月光,我……”
“乓!”
他的话还没说完,放在床头上的玻璃饮料瓶呼啸着朝他砸过去,稍微失了准头,碎在温晨脑袋边的门上。
玻璃瓶子落在地上四分五裂,我和温晨都吓了一跳,唐时毫不客气地说:“滚。”
“……”
温晨抓着房门不走,有些固执地看着我,“你让我跟程月光说两句话。”
“没什么好说的,”唐时冷冷道:“赶紧滚,别让我说第三遍。”
温晨什么时候受过这种待遇,他动了动嘴唇,还想说话,我站在床边无声地摇了摇头,用手势示意他先走。
温晨无法,只能先告退:“下午我去你房间找你。”
他关门走了,唐时说:“他敢来试一试。”
生病了就不要这么凶嘛……我在心里叹了口气,绕到床的另一边坐下,伸手握住他因为输液有些冰冷的手。
唐时的手很大,手背上的血管很清晰,刚刚那个打针的护士还开玩笑,说她们做护士的最喜欢扎这种手。
他手心有茧子,我用指尖轻轻刮了刮。
唐时的手指动了动,呵斥我一声:“别乱碰。”
“哦。”我鼓了下腮帮子,听话地停下指尖的动作。
中午的时候我妈和唐阿姨一起过来,她进门先搂着我从上到下检查了一顿,我有些无奈,说:“妈妈,上午离开的时候你不是检查过一次吗。”
我妈揉揉我的头发,哽咽道:“妈妈不是害怕吗。”
我蹭了蹭她的手,“没事了,我没事了。”
有事的是唐时,倒霉都倒在他身上了,我除了口里磕破皮惨了一点,真的没什么别的问题。
就是我妈不放心,非得让我住院观察几天。
医生拗不过我妈,只能给我开了几支葡萄糖水喝。
唐时有些脱水,又刚刚退烧,医生建议他吃一些清淡的流食,唐阿姨把她带来的食盒打开,汤汤水水们一一摆开。
唐时抬了抬贴着纱布的手,看了我一眼,“没力气,过来喂我。”
“好。”
我要过去,被唐阿姨拦住,“月光坐下吃自己的,阿姨喂就可以了。”
唐时:“……”
我妈舀了一点鸽子汤,看着我,“妈妈也喂你?”
“不了不了。”我连忙拒绝,“我有力气,有很多力气。”
吃完午饭唐时就臭着脸赶人,嫌人多太吵,打扰他休息了。
我惦记着温晨下午来找我,就想跟着我妈一起出去,唐时瞪了我一眼,“你不准走。”
我没办法,只好留下,坐在床边给他剥一根香蕉。
绑架我们的人是一群农民工,这件事还上了社会新闻。
新闻方面指责我爸不给工人结工资,还拿出前不久摔死的那个工人说是阴谋论。
我爸直接甩出酒店方与包工头的开支流水,并表示意外发生之后他还特地出了一部分补偿金,至于那些补偿金落进了谁的口袋不得而知。
网上的评论沸反盈天,有人说那些工人不对,没有搞清楚事情的真相就绑架人家孩子,还敲诈勒索,该抓起来判刑。
还有人说工人们也很可怜,出此下策也是无奈之举,希望从轻发落。
我坐在床边翻开着平板电脑一阵唏嘘,问唐时怎么看待这件事情。
唐时看了我一眼,轻笑道:“我本来想给他们机会的。如果他们听我的话放了你,乖乖拿上那六十万走人,大概不会闹得这么难看。”
“嗯……”我放下平板,趴在他腿上看着他,“可是绑架本来就不对。”
古希腊神话中有一位财迷心窍的国王弥达斯,他像酒神狄俄倪索斯的老师西勒诺斯许愿,希望获得点石成金的本领。
西勒诺斯满足他的愿望,让弥达斯触碰到的所有东西都能变成黄金。
然而很快弥达斯为自己的贪婪付出代价,他没有办法吃东西和喝水,因为食物和水瓶被他触碰后都变成了金子。
最后他又无意中触碰到了自己的女儿,结果将她变成了一个纯金雕像。
过多的贪婪让人迷失自我,最后走向毁灭。
那群农民工为了钱财不惜触犯法律,他们固然有他们的可怜之处,但这也不是泯灭良知触及法律的理由。
他们原本可以理智地跟我爸爸他们沟通,却因为无知和贪婪犯下无法弥补的大错。
我当然觉得他们可怜,但可怜从来不是纵容人们犯错的理由。
“我以为你会可怜他们,”唐时伸手拨弄我的头发,他说:“我当时没想那么多,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让他们把你放了。”
“我不是这么想的,”我打了个哈欠,把脸埋在他腿上,“我当时想,一个人留下肯定很害怕,我一定要陪着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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