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摆摊遇见小偷

改革春风，已经吹了好几年，做生意的人也逐渐多了。
  集市上的摊位，沈玉玊都打听了，固定带着摊台的位置都租出去了。
  剩下想要摆摊的，就自己找个空地，跟集市的管理部门签个字，办个许可证，交个租金就行了，手续很简单。
  一早，沈玉玊看到周老大。
  周老大会木匠，她想叫周老大帮忙打个货架。
  她的摊位没有摊台，弄个货架可以方便摆摊。
  图纸她都画好了，又怕周老大看不懂，还解说一遍。
  周老大看了看，“行，啥时候要？”
  “明天就又是集了，我想早点摆摊。”
  这边每逢2、5、8就是赶集日子，几十年的老传统了。
  周老大道：“那我今晚就赶出来。”
  “谢谢大哥。”沈玉玊道，“我不让你白着干活，不过，我现在手里没钱，等我卖了第一批货，再给你工钱。”
  “一家人说啥两家话。”沈玉玊能想着跟老四好好过日子，周老大高兴着呢，“送给你，就当你创业礼物了。”
  不管刘春梅咋样，这周老大人不错，沈玉玊不是是非不分的人。
  她跑回屋，过了会儿又出来，手里多了个文具盒，“这是给小虎的。”
  昨晚她故意没拿出来，就是想气气刘春梅。
  至于小虎，也算帮她干过两天活，她对那个小男孩还不算讨厌。
  八六年十一月二十八这天，沈玉玊正式把摊位摆了起来。
  位置不是很好，偏僻的角落，人不多。
  周俊帮忙把架子支了起来，沈玉玊将搭配好的衣服，一一用挑杆挂了一排。
  前边柜台下，摆着货源，上面打出来一个的玻璃柜的台面，摆着各种精美的首饰、发饰、眉笔、口红之类的。
  旁边还镶嵌一个半身高的镜子。
  不管什么年代，女人爱美的心思都没变。
  沈玉玊了解女人，也拿捏着女人。
  昨晚她洗了头发，在头发湿着的时候，就编了粗粗的麻花辫。
  晚上起来，辫子拆开，就是不用花钱的大波浪。
  也是现在港台电视剧里最流行的款式。
  沈玉玊又精修了眉毛，用眉笔画了眼线，涂了明艳的口红。
  穿着一身她搭配的衣服，再带着对张扬的大耳环。
  整个人一下子从土到掉渣的村丫头，变成了漂亮时尚的港妹风。
  就是位置偏，旁边是卖小吃的。
  很多买衣服的人，不会过来这边。
  直到过了好一会儿，才过来个人问。
  “你身上的衣服怎么卖？”前来问的是个中年女人，身边跟着个十八九岁，梳着高马尾的小姑娘。
  沈玉玊立马拿过一套，适合小姑娘的尺码，“衣服二十八，裤子七块。”
  “这也太贵了，能不能便宜点。”小姑娘讲着价。
  “我这都是最新的流行款式，你看这羽绒服的质量和做工，里面填充的都是上好的白鸭绒，穿着保暖还时尚，市里面都要卖三十多，我这个价格真的不贵了。”
  沈玉玊笑着推销，“而且，今天是我摆摊的第一天，还有买赠活动。”
  又指了指一旁挂着的牌子。
  牌子上写着促销活动：
  消费满十元，送纱巾一条。
  消费满二十，送精美耳环一对。
  消费满三十，送眉笔口红套装。
  消费满五十，送时尚包包。
  沈玉玊看出女孩挺喜欢，而且看她和她母亲的穿着打扮，家里条件应该还可以。
  沈玉玊大概心里有了底，但她也不急着成单，“要不你先试试，看看上身效果，你喜不喜欢。”
  女孩楚楚欲动，“那我试试？”
  定制的架子，功能挺多，沈玉玊拉起帘子，形成一个私密的空间。
  女孩进里面换衣服。
  这个时候，还有其他人问纱巾，耳环之类的价格的。
  这些东西，沈玉玊卖不是目的，目的是搭配着衣服，起到辅助的作用。
  二来就是用来送。
  当然有人买，她也卖。
  沈玉玊说了个价格后，又说：“这位美女，要不你看看我们这里有没有你喜欢的衣服，我们有买赠活动……”
  那人的目光又移到了架子上挂着的一排排的衣服上。
  这时试衣服的小姑娘也换了衣服出来了。
  姑娘十八九，正水灵的年龄，皮肤也白净，没化妆，衣服穿在她身上，自然没有沈玉玊的气质。
  沈玉玊也不急，“你肤色白净，眼睛也漂亮，和最近演的电视剧里的那个女演员长得有些像。
  就是眉毛淡了点，不过，没关系，我帮你画一下。”
  女孩的眉毛有些淡，人看上去就显得没了精气神。
  沈玉玊帮女孩把眉毛修了修，用眉笔补了两下，画了个精致的柳叶眉，又涂了一个偏桃红一些的口红。
  女孩子的气质一下子就提升了起来。
  “天生丽质也需要锦上添花。”沈玉又帮小姑娘把头发用一条纱巾，交叉在头发里，梳了个侧分的麻花辫，在尾部打了个蝴蝶结，“你看，多漂亮，跟电视里的明星似的。”

  女孩以前觉得自己长得还不错，可这会照着镜子，镜子里的人，面若桃花，水嫩嫩的，带着些娇羞。
  好看。
  “那我要了。”小姑娘打消顾虑。
  “一共是三十五，要不你再看看别的，满四十，还能再送眉笔口红套装。”沈玉玊热情推销，“这个包今年流行款，里面还有分层，装个纸啊，钱包，化妆品啥的，用着也方便，最主要的还时尚。”
  女孩拿不定主意，看向身边的妇女。
  沈玉玊道：“我也只是给你个建议，这送的口红是品牌的，一支就要两块八呢。”
  “买了，我姑娘进城里上班，不能让大家觉得，咱们农村的姑娘是土包子。”
  小姑娘的母亲咬了咬牙，从里面的衣服里掏出一个小钱包，零零整整的数了四十出来。
  给的时候还是有点心疼。
  沈玉玊又在玻璃小柜子里，翻了翻，找了一对小巧的彩色塑料的耳环：
  “这个送你，身边有好姐妹的也可以介绍过来哦。”
  塑料耳环，沈玉玊花五毛钱，批发了一堆，不值啥钱。
  就为了真有人讲价或者犹豫不定买不买的时候，用来送人。
  让人产生一种占了便宜的感觉。
  不过是心里战术。
  刚刚看衣服的人群里，有个人看到小姑娘不过是买了身衣服，就变得漂亮起来。
  不免也有些心动。
  但她没那么多钱。
  “有没有便宜又好看的？”
  她问得很小声，没什么底气。
  沈玉玊看过来，问：“大概什么价位的，我给你推荐几款。”
  那人从裤兜里掏出钱包，数了数自己带的钱。
  零零整整加上，也就十块多点。
  “十块的吧。”
  沈玉玊打量着这个女人，女人胳膊上挎着个布兜子。
  个子不高，目测也就一米五左右，偏矮胖，围着个绿头巾，露出的脸有些黑。
  眉毛很浓，应该从来没修过，杂乱生长着，形成了下挂的八字眉，整个人就带了苦相。
  这人的自身条件不如前面的女孩，兜里的钱还有限，爆改有些难度。
  但沈玉玊不想错过每一单。
  沈玉玊用挑杆在后面的架子上，拿过一件衣服，一回头就看到个鬼鬼祟祟的男人的手，伸进了女孩的衣服兜里。
  沈玉玊手里的挑杆直接朝着那人的手背砸了过去。
  那男人被发现，立马睇过来个凶厉的眼神，“你他妈的想找死是咋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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