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虎跳关

“臣弟参加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赵琰一身银甲，腰间佩戴着惯用的配剑，手握银色长枪，威风凛凛地朝着赵珩跪拜。

        “贤王爷怎么来了？”

        “回皇上，臣弟听闻虎跳关形势一触即发，大齐有多少将领能够对阵如今的云王周培安，想必满朝大臣和您的心里都明白。臣弟不才，愿自请前往虎跳关，为大齐守着这道关口。”

        赵珩坐在金龙椅上，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一双深邃的眼眸直勾勾地盯着赵琰。半晌之后，先前争执时不开口的老狐狸们，这个时候终于动了动手脚。李阁老慢悠悠地从队列中踱步出来：“老臣附议贤王爷。”

        脸色终于有了一丝松动，赵珩道：“李阁老，你能确保贤王的身子撑得住吗？先前王府的大夫可是跟朕说过，贤王的病必须得好好养着。”

        李阁老精明的眼睛一眯，正要开口，赵琰却主动解释到：“臣弟身子以及差不多了，皇上不必担心。臣弟本就是在军营里摸爬打滚惯了的，回到军队里去，反而觉得一身轻松。”赵琰最后一句话倒是没有一点作假的成分。他要是一直待在放开禹城的一切，放弃方宁存在的记忆。

        “阿琰，你可是想好了？”赵珩的语气缓和了许多，连着称呼也变成了亲密的阿琰。虽然心中对赵琰多有机会，但都不过是因为一个方宁而已，撇开方宁来说，他和这个皇弟之间，并没有什么隔阂。

        “臣弟想好了。”

        赵珩心里有些愧疚的感觉，他因为方宁而猜忌着的人，此刻却义不容辞地想要去保家卫国。是他这个做兄长的狭隘了，回过神来，赵珩看着在等待着天子发话的众人，目光变换了几下。

        “容朕再考虑考虑，南梁这次的动作，没那么简单。周培安也不是简单的人物，不可轻易冒险，改日再议。”说完挥了挥手，赵珩示意小欧子退朝。

        “退朝！”太监的声音响起，大臣们恭送赵珩离去之后，才慢慢退下。赵琰同张、李两位阁老在一起走着，正在说着什么，小欧子急匆匆跑来拦住了他们。

        “王爷，皇上有请。”

        赵琰迟疑了一下，心中疑惑着皇兄单独见他是什么事情。跟两位大人告辞之后，赵琰随小欧子而去。

        走了一段路程，赵琰觉得方向有些不对劲，忙问道：“小欧子，不是却御书房吗？”

        “回王爷，皇上不在御书房。”

        小欧子没有多说的意思，赵琰也没有再问，只跟在他的身后，一直到了嘉阳宫才停下。赵琰疑惑地抬头看了一眼自己所处的位置，问道：“皇后宫里？”

        小欧子点了点头，赵琰心中疑惑着，但是还是跟着走了进去。一进去才发现，屋里只有赵珩一个人，并没有皇后梁怀音的身影。

        “臣弟参加皇兄。”

        赵珩点了点头，示意他起身，又指了身旁的作为，让赵琰坐下。

        抬眼望了一圈四周，确实是没有梁怀音的身影。正是诧异的时候，就听见赵珩解释到：“御书房那边不方便，我便借了皇后的地方。皇后她去太后宫里了，不会打扰我们兄弟俩谈心。”

        “是！不知道皇兄召见臣弟有什么事儿？”

        赵珩看着赵琰的脸，看不出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来：“你真的想好了要去虎跳关？其实大齐也不是没有可担任大任的将才。”

        薄唇轻启，笑意浅浅：“可是敌得过周培安的却只有臣弟一个。如今雁荡关有梁安守着，北境也有我一手提拔的人守着，此二处邻国不敢轻易来犯。父皇在为多年，军政荒废的差不多，也就那么几个人可用。可南梁却不同，他们养精蓄锐多年，真是兵强马壮的时候，再加上周培安这个好手，虎跳关不得不由臣弟去守着。”

        “倒是辛苦你了，寒烟才刚刚没了。”

        “正是如此，才是臣弟该报效大齐的时候。臣弟会化悲痛为力量，为大齐好好教训南梁一顿。”赵琰心中一个念头闪过——他的确是化悲痛为力量，却不是因为章寒烟，而是因为方宁。

        情场失意的人无法得到的解脱，战场就是他最好的归宿。

        “阿琰，朕就你这么一个亲弟弟了。”

        赵琰起身，跪在赵珩的面前：“皇兄，七年前，父皇将臣弟贬去北境，臣弟却在北境的沙场上找到自己的存在。如今，大齐内乱一定，禹城并不适合臣弟，还望皇兄允许臣弟回到战场上。好男儿应当在战场是逞英雄，杀敌制寇，方才觉得痛快。

        听着赵琰的豪言壮语，心中忍不住为他落寞几分。还在想着要是赵琰只得方宁的心思，还会这般毫无顾忌地去虎跳关吗？这个问题不会有答案的，赵珩心里想着，因为他是不会告诉赵琰，方宁心里的那个人是谁。权当他这个做皇兄的私心一回，不愿意让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

        “皇兄，臣弟曾经答应过佳荣，我回去接她回家，我会平安归来的。”见赵珩久久没有回答，深邃的眼光盯在自己身上，赵琰还以为赵珩是在担心自己，不得不先保证此去的安危。

        听到赵琰这样保证，赵珩心里并未轻松多少。刀剑无眼，战场瞬息万变，谁知道虎跳关的未来会是怎么样的光景？他还在担心着女儿情长的时候，他的皇弟的心已经跑到战场上，他还能说什么？只能点头，或许是安慰自己，也是了却赵琰的心愿吧！

        南梁，　都城邑都，云王府

        “什么？王爷要我随行前往虎跳关？”佳荣正在手中拿着的小衣服陡然落在地上，眼角的水痕还来不及拭去。

        “公主！”

        佳荣慌乱地拾起了地上的小衣服，看着怔神了半天之后，才让侍女翠桃将小衣服收了起来。她嫁到南梁已经快十个月了，可是她的日子却像是十年那般难过。原本以为会在王府的一方天地里度此残生，没想到周培安突然要带她去虎跳关。

        佳荣不是寻常人家的女子，她是大齐的公主，自然知道虎跳关的意义所在。现在要去虎跳关，是战事儿就要开始了吗？

        一别故乡，两行清泪，佳荣想起了自己来南梁的使命，最终还是让皇兄他们失望了吧？扶窗远眺，看不到天尽头。

        “皇兄，你说过要接我回家，佳荣现在还回的去吗？”一双满含凄清的眼眸望着北方，那是故国的方向……

        “……外敌屡犯，为扬我国威，封贤王赵琰为兵马大元帅，统兵十万，即日开往虎跳关……”

        圣旨下的很快，得知赵琰的决心后，赵珩当日立即下旨封赵琰为兵马大元帅。

        赵琰很快就要离开禹城，而一直待在御书房的方宁并不知道这一切，她还在等着赵珩出现，能求得自己出宫的机会。

        连着两天，方宁都没有见到赵珩，她甚至以为赵珩是不是不在御书房处理政务了。可是守着她的宫女和侍卫嘴风都很紧，一点有用的消息都问不出来。两天后，内殿才终于迎来了人，却不是赵珩。

        “奴婢（属下)参加皇后娘娘。”

        “免礼，方姑娘可在里面？”温婉的声音，字字入耳，记忆中的那个女子有些模糊了，不过方宁感觉梁怀音就是这个样子。已经听到了外面的动静，她不可能继续坐在屋子里，起身朝着门口这边走来，不想最后正好跟梁怀音撞上。

        四目交汇，没有预料中的火花，梁怀音身边的冯夏姑姑仔细打量着方宁。眼前这个曾经身为贤王妃，又深的皇上欢心的女子，好像感觉有些不大一样。

        “民女给皇后请安，还请娘娘恕民女冒犯之罪。”

        梁怀音莞尔一笑，亲手扶起方宁：“不碍事，倒是本宫想着快些见方姑娘走得急了些。”

        微微有点错愕，方宁感觉有种熟悉的感觉：“谢皇后娘娘开恩。”

        拉着方宁的小手，牵着她一直走到屋里坐下：“方姑娘不必客气，咱们之间不必如此生分。日后必是要相互扶持的姐妹，在我这儿，没有那么多的规矩。”

        梁怀音的话里有话，那么浅显，方宁不是听不出来。那意思分明就是以为自己也要做赵珩的妃子，那怎么可能？惊惶不安，方宁心中纠结到了一起：“民女福薄，皇后娘娘抬爱了。”不知不觉，方宁竟然吓出一身冷汗。

        见了方宁的态度，梁怀音笑了笑：“方姑娘今年十八了吧？”

        “回皇后娘娘，民女十九了。”

        “倒是看不出来，生的水灵，看上去比我还要年轻些。”梁怀音今年一十七岁，身为皇后，妆容虽然端庄明丽，可是却不及方宁来的清雅。反倒是方宁看上去好像要小一些，不过这话听在方宁的耳朵里，便不算一般的拉家常聊天了，她不由得想着梁怀音来着一趟的原由了。

        她记得伺候她的两个宫女说很少会有人来御书房，就算是皇后来过一两次，也没有久待。自认和梁怀音没有什么交情，方宁还真不知道她为什么要作这般亲切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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