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人贩子

录制的第三天早上，朱砂砂刚一开门，就看见摄像全副武装地站在门口，一脸“你怎么这么慢，我都等你很久了”的表情。

        “摄像老师，起挺早啊！”朱砂砂笑着跟他打招呼。

        “我怕你又丢下我。”摄像委屈道。

        朱砂砂嗅嗅鼻子：“你喝咖啡啦？”

        他周围环绕着一股浓浓的咖啡味，感觉整个人都腌入味儿了。

        “没有啊！”摄像忽然想到什么：“可能是因为跟我同屋的剪辑师，他又熬了一个通宵，一直靠咖啡续命。”

        “这么辛苦？”

        “对啊，他一直忙着剪第二期的内容，估计今天就能放出预告了。”

        “这种创新的播出模式，苦得还是打工人啊！”朱砂砂感叹道。

        摄像点点头，深有同感：“不过好在奖金多，也算是用钱换命了。”

        朱砂砂拍拍他的肩膀：“跟着我一定很辛苦吧！摄像老师，我还完节目组的钱后要是还有剩的，也给你发奖金。”

        摄像虽然对她的挣钱能力表示怀疑，但还是礼貌微笑道：“真的嘛，那先谢谢小朱老师了。”

        两人说完，就一起开始今天的挣钱任务了。

        朱砂砂今天在摆摊的时候，居然还遇见了乔然。

        乔然是个风一样的男子，穿着送外卖的小黄衣，骑着电瓶车在朱砂砂面前一闪而过，电瓶车后面还坐着乔磊，要不是朱砂砂看见跟着后面的摄影师，还真没认出来乔然。

        看来大家都很努力啊！

        她感叹道。

        朱砂砂的小吃摊生意也越来越好了，今天也是赚得盆满钵满的一天。

        本来打算八点就收摊回去的，没想到又来了好几波顾客，一直忙到快十点，所有的材料都用完了，才真的打烊。

        她笑得合不拢嘴，天哪，她现在已经成功翻身了，再也不是被人追债的小可怜啦！

        回去的时候，正好看见薛军到外面抽烟，朱砂砂凑过去，搭话道：“导演，忙呢？”

        “砂砂，”薛军见到她，眉开眼笑：“还行，出来透口气。”

        薛军上下打量着她，感叹道：“哎呀，砂砂，真没想到，我是捡了个宝啊！”

        本来刚开始只是因为出现空窗，时间紧急，才不得不用朱砂砂替补，没想到现在来看，她的部分居然是最出彩的。

        而且就连话题度和直播数据也非常不错，直线攀升，薛军都跟剪辑师说过了，第二期的镜头一定给朱砂砂多剪点，毕竟她那部分爆点很多。

        “导演，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朱砂砂眼仁一转，想从薛军嘴里套出点秘密：“我是不是目前为止赚得最多的？”

        “你——”薛军刚要说，马上反应过来：“这是秘密哦~”

        朱砂砂这两天赚了很多，膨胀起来：“我估计他们都没我赚得多，哈哈哈哈哈，看来第一非我莫属啦！”

        薛军看她嘚瑟的模样，打趣道：“那你要继续加油了，现在第一名的竞争非常激烈，不到最后一天，连我也是不能确定最后的赢家是谁呀！”

        跟薛军寒暄完，朱砂砂哼着小曲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把账又算了一遍，今天比昨天足足多卖了一千块。朱砂砂准备出三千元现金，打算周五的时候交给节目组，结束他们之间的债务关系。

        看着那叠现金，她不禁感叹，真是无债一身轻啊！

        周四一早，朱砂砂也同往常一样，干劲十足出摊。

        中午的时候，她特地点了外卖，犒劳一下辛苦的自己，和小吃摊吉祥物欣欣。

        摄像在马路对面眼巴巴地看着，他也好想吃肉。

        正这样想着，他旁边停下一个外卖员，对着手机打量着摄像：“手机尾号5823，是你吗？”

        摄像点点头，外卖员递给他一个纸盒：“你的外卖。”

        摄像接过，看到备注上写着：‘摄像老师，请你吃肉。’

        呜呜呜，小朱老师就是天使！

        摄像感动地热泪盈眶，就算小朱老师明天三点起来，他也能跟着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中午正是饭点，朱砂砂的小吃摊也很忙碌。

        她三口两口地解决完自己的午饭，一边给顾客做手抓饼，一边叮嘱周子欣：“欣欣，你慢点吃，不要学我，吃太快的话会肚子痛的。”

        送走了一批顾客，朱砂砂本想坐下来喘口气，她掏出一瓶冰镇的水，拧开后仰头喝着，余光却好像感到有什么异常。

        她放下水瓶，转头一看，这条街的尽头处，有一大一小两个背影，正往前走着，看起来像是爸爸牵着孩子，但是那个小孩的背影特别熟悉，她好像在哪里见过。

        眼瞅着两人越走越远，朱砂砂忽然灵光一闪，她想起来了，小孩穿的那件满身logo的花短袖，不是l牌今年的限量款吗？！

        她记得乔磊好像有一件，在先导片里面见过，当时方丽还跟她普及，这件衣服已经被炒到了三万一件了。

        还有那件绿短裤，昨天乔然驮着乔磊在她面前一闪而过时，乔磊穿的好像就是这条绿裤子。

        这件短袖是限量款，全球也没有几件，再搭上这条绿短裤，能在这附近穿的，应该就是乔磊吧？

        不过这大中午的，乔然是外卖员，应该正是非常忙的时候，乔磊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还有旁边牵着他的那个大人，看他的身高，也不像是乔然呐？

        朱砂砂慢慢地拧紧水瓶，越想越觉得奇怪，心中疑窦丛生，她对周子欣说道：“欣欣，你在这里等一下姐姐，千万别乱跑，姐姐马上就回来。”

        她说完，转身朝街道尽头走去。

        “乔磊？！乔磊？！”

        她一边快步走一边大声喊着，前面的小朋友听到喊声，转过头，看见是她，惊喜道：“砂砂姐姐！”

        真的是乔磊！

        乔磊旁边的大人也回过头，是一个陌生男子，他看见朱砂砂，顿了一下，忽然抱起乔磊，疯了似的朝前面跑去。

        本来朱砂砂只是有疑心，见他如此，心中马上确定了，这个人是人贩子！

        乔磊忽然被他抱起，一边挣扎一边哭喊着：“放我下来！放我下来！”

        朱砂砂在后面追着，一边追一边大喊：“他是人贩子，抢小孩！”

        人贩子暗骂一声，转身朝一条小胡同跑去。

        他跑得飞快，眼见着两人的差距越来越大，朱砂砂心中焦急。

        她忽然注意到，自己手里还拿着水瓶，刚才喝完还没来得及放下，就过来找乔磊了，现在里面还有一大半的水。

        朱砂砂停下来，闭上一只眼，瞄准前面奔跑的背影，用尽全身力气，将手里的水瓶超前面猛地一掷——

        梆！！！

        水瓶准确地击中人贩子的后背，巨大的冲击力将他撞到地上。

        yes！

        朱砂砂攥紧拳头，这么多年没练，她投掷沙包的技术也没有减退半分，看来她是天才呀！

        人贩子趴在地上一动不动，看起来像是晕过去了，朱砂砂见状，赶紧跑过去，乔磊还在下面压着呢！

        乔磊努力想推开身上压着的人贩子，奈何他力气太小，使出吃奶的劲也推不动。

        “乔磊？乔磊？”

        “砂砂姐姐，我在下面。”

        听见乔磊的声音，朱砂砂松了一口气：“我拉你出来。”

        她拽着乔磊伸出的小手，使劲将他拉出来。

        “你没事吧？”她一边关切地问道，一边打量着乔磊。

        乔磊全身灰扑扑的，膝盖也卡破了。

        乔磊指指自己的膝盖和手肘，撅起嘴巴委屈道：“这里都流血了，好疼。”

        “这都是皮外伤，不要紧。其他的地方有疼的嘛？”

        乔磊摇摇头：“没有了。”

        朱砂砂看看躺着的人贩子，想掏出手机报警：“你怎么自己跑出来了，你爸爸呢？”

        乔磊小声嘟囔着：“我爸爸……还送外卖呢……”

        她摸摸裤兜，才想起来手机没上交了。

        朱砂砂摘下围裙，打算先把人贩子的手和脚捆上，让他不能行动，然后再回去找摄像报警。

        哪成想刚靠近人贩子，他忽然睁开眼睛，起身抽出一把匕首，朝着朱砂砂直直刺来——

        这一切发生在电光火石之间，快得来不及反应，恍惚中朱砂砂听见一道熟悉的大喊：“姐姐——！”

        朱砂砂下意识地抬手去挡，匕首划破她的整个掌心，鲜血滴了一地，那一瞬间肾上腺素飙升，竟然没有觉得疼痛。

        她瞅准间隙，抬起膝盖猛地朝人贩子的裆下使劲一踢，“咔嚓”，是蛋碎了的声音。

        人贩子疼地拿不住匕首，“咣当”一声，匕首掉在了地上，他面容痛苦，捂着下面蜷缩成一团。

        朱砂砂一脚将匕首踢开，抄起旁边的木棍狠狠地朝人贩子脑袋上一砸，下面刚受到重击的人贩子，上面又遭受爆头一击，他头一歪，彻底晕过去了。

        “姐姐——！姐姐——！”

        又是那道熟悉的声音，朱砂砂转头一看，是周子欣。

        他正倒腾着小短腿，一边大声哭喊着一边朝朱砂砂跑来，后面还跟着摄像。

        乔磊呆呆地站在一边，直着眼睛，他已经被吓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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