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恋爱是什么？吃饱了再说

“痒……”刘瑾脸上发烫。他的小腹平坦，肤色白皙，新生皮肤是鲜嫩的肉粉色。

        幽朔呼吸一窒。

        刘瑾被触碰得心痒，尚不知这悸动是什么情愫，只是感觉幽朔手指停顿，便匆忙抢过药膏：“还是我自己来吧。”

        幽朔这次不再坚持。

        刘瑾自己涂着药膏，幽朔背过身去，一室寂静。

        好在没多久，院子里便传来吵吵闹闹的声音，似乎是黄仲汉的管家来了。

        幽朔出门，见白英奇和谢玖都在院子里，桌上有一壶冰镇酸梅汁。

        白英奇朝幽朔道：“找你去吃饭。”

        幽朔：“？”

        刘瑾穿好衣服，见幽朔端进来两杯冰镇酸梅汁，便接过一杯灌下。

        幽朔与他交换了个神色，道：“他一个太守，府里竟然有冰块。”

        刘瑾笑而不语。

        “找你赴宴？”刘瑾问。

        幽朔一顿，点了点头。

        “看来是我小姑不赏脸，便来找你了。”刘瑾道。

        幽朔邪气地勾起嘴角：“去不去？听你的。”

        “当然要去了。”刘瑾帮幽朔整了整衣襟，道，“他一定备了盛宴，不吃白不吃。你且去听听他怎么说，回来告诉我。”

        幽朔一点头，拉起刘瑾的袖子：“那走吧。”

        刘瑾愣了下：“我也去？”

        “就说你是我表弟。”幽朔道，“信不信由他去。”

        黄仲汉设的酒宴在画舫上，画舫有两层，一层是宴席及小灶，中间由琉璃屏风隔开，下人从屏风后上菜。

        二层则被层层帘子遮挡，看不清是做什么的，想来是休憩之用。

        刘瑾与幽朔上了船，黄仲汉便起身相迎，目光落在两人身后，四处搜寻。

        “黄大人在等什么人吗？”幽朔问。

        “没有，既然到齐了……来人，起船！”黄仲汉吩咐。

        刘瑾看着幽朔笑了笑，看来幽朔没把二皇子带来，让黄仲汉很是失望。若不是顾及刘玳，想来黄仲汉还看不上幽朔这四品的武官。

        席间数名美婢立于桌后，服侍众人夹菜和倒酒，桌上除了幽朔二人，便只有黄仲汉及另一名官员。

        “此番和亲，辽人当真大胆，竟然让亲自驸马爷来了荆北。”黄仲汉起了个话头。

        他不知道？刘瑾和幽朔交换了个眼神，都觉得这话不可信。虽然公主的信还没到南都，但往来的商旅，多少会带来只言片语，黄仲汉不可能一无所知。

        “辽人意图刺杀悔婚，黄大人没听说？”幽朔漫不经心道，“驸马爷是我绑回来抵债的。”

        黄仲汉一个愕然的表情还没做完，就差点因幽朔的后半句呛住。

        满桌琳琅菜式，幽朔示意侍婢退下，自己尝过的菜，才给刘瑾夹一些。

        刘瑾知道幽朔怕酒菜有毒，但此时黄仲汉还不知自己身份，是没必要来杀个素不相识之人的。

        “这……辽人太也放肆。”黄仲汉看了眼刘瑾，顺口道，“这是令弟？也是一表人才。”

        “也不知辽人是跟谁借的胆。”幽朔漠然道。

        黄仲汉冷哼一声：“蛮子向来狼子野心。”

        幽朔观察着黄仲汉表情，见没什么古怪，凌厉目光又扫向旁边的男子，那男人被他看得避开了视线。

        “邢州乃四路边关入荆北的要道，今日一见实在繁荣，可见黄大人治理有方。”刘瑾客气道。

        幽朔转过头，肩膀轻微抖了抖，在憋笑。

        刘瑾在桌下掐了一把他的大腿，幽朔瞬间板起脸来。

        “听口音是北方人，可是吃不惯这里的菜？”黄仲汉问。

        刘瑾忙摆手多谢招待，然后又在幽朔大腿上写：他发现了。

        刘瑾本意是让幽朔别再试菜了，幽朔却蓦然夹起双腿，顿时令刘瑾一只手动弹不得。

        “我义弟从小在宫里长大，陪着二殿下，难免嘴挑些。凡是吃喝，我乐意帮他尝尝。”幽朔说完，给刘瑾夹了一大块猪肘子，才放开双腿。

        刘瑾：“……”

        黄仲汉神色微末地一变，对刘瑾不由客气了些：“原来如此，既然是二殿下身边的人，不嫌弃本官招待不周便好。”

        “黄大人说笑了，若不是舟车劳顿，二殿下实在体乏，今日也是很想来赴宴的。”刘瑾道。边说边不忘吃幽朔给他夹的猪肘子，这肉酱香四溢，香辣入味，着实诱人。

        刘瑾吃的时候，耳边碎发滑下来，眼瞅着就要吃嘴里。幽朔便伸出手，自然而然帮他捋到耳后。

        “昔日闻二殿下喜欢吟诗听戏，是听《长坂坡》多些，还是《青袍记》多些？”黄仲汉问。

        一出秦腔，一出蜀戏。一个在北，一个在南。一唱武生，一唱状元。

        自迁都以来，北方的官僚阶级合并入南方，两个派系一直暗流涌动。皇帝刘彦更倾向原来的北方政治阶层，而南方的官员和士族却希望笼络到未来的储君，也就是二皇子刘玳。

        至于二皇子对文武的态度，大臣们倒并不多担心，毕竟重文轻武已久，但不少士族担心天门掌剑人对储君的影响力。黄仲汉这是侧面在打听幽朔的态度。

        “宫中宴会流水，杂剧班子南来北往，二殿下什么戏都听。”刘瑾夹起幽朔帮他拨好壳的虾肉，蘸了些姜醋汁，道，“黄大人又爱听哪一出？”

        黄仲汉哈哈一笑，说：“也是什么都听的，不拘着。”

        太阳落山，江上各色画舫都亮起灯火，如五彩流萤飘在水上，美不胜收。

        不远处巨大的画舫上，镂空圆月门后有一戏台，正有青衣花旦唱戏，好不热闹。另外的船上，又有古琴悠悠，清歌袅袅。

        “人多了，这音便易浊。”刘瑾喝了点茶，解解口中的腻，问，“黄大人，你觉得呢？”

        黄仲汉不赞同地摇摇头：“后生，这就是你看得浅了，水至清则无鱼啊。”

        刘瑾笑笑，没再说什么。回头看幽朔，用眼神说：别夹了，我吃不下了……

        最后一道红烧鲍鱼上完，下人又端来每人一小份的冰镇百合莲子羹。

        刘瑾看了看那冰透的羹汁，玉瑚般的银耳……这个可以喝，喝得下！

        饭饱喝足，幽朔便打算带着孩子遛食去，但黄仲汉却道：“二位来一趟邢州，自然要好好欣赏这金露江夜景。楼上可歇下，本官就不打扰了。”

        等黄仲汉及随行走远，刘瑾才瘫在椅子上，摸着肚子说：“我真的……吃不下了。”

        幽朔觉得好笑，手掌隔着布料摸着刘瑾鼓起的小腹：“几个月了？”

        “别闹。”刘瑾打开他的手，说，“走，上楼看看！这家伙绝对准备了贿礼，看看有多少民脂民膏。”

        黄仲汉上了岸，同行的官员便道：“黄大人，下官听这意思，二殿下倒是不着急的主儿。”

        黄仲汉摇了摇头：“怎么可能不急？要么这宣威将军心机深沉，设防甚重，要么就是其根本摸不准二皇子心意，是个不受宠的。”

        “那依您看，他是哪种？”

        “你知下人跟我说什么？这掌剑人自打到了邢州，连储君面儿都没见上，我看倒不足为虑。”黄仲汉自信道，“还得约个时候，见一面二殿下才行。”

        “下官也看他凶神恶煞，怪不讨喜的。那这厮帮不上咱们……”

        黄仲汉皱眉：“你先派人好生伺候着，我看那旁边的后生倒挺精明，没准是在二殿下跟前儿说得上话的。”

        “是。”

        “哥，他会不会投其所好，给点前朝孤本，或是名家丹青——”刘瑾上了楼梯，正回头与幽朔说话，却见幽朔面色冷漠，指了指自己身后。

        刘瑾遂回身，顿时目瞪口呆。黄仲汉竟然在二楼画舫准备了七位美貌女子，穿着丝绸薄纱，盈盈浅笑。

        “将军，公子，金露江七仙女这厢有礼了。”为首的紫衣女子朝他们微微躬身。

        幽朔：“没有书，倒是有颜如玉。”

        刘瑾：“……”

        “公子，真是英俊啊……”

        女儿家笑起来，或温柔如水，或娇俏动人。

        刘瑾却没见过这阵仗，只觉温水也成了惊涛骇浪，顿时骇得躲到幽朔身后，不住把他往前推：“姐姐们找他，我家他管事儿的……”

        “瑾儿，你莫推我！”幽朔本来就离得姑娘们近，再被刘瑾一推，都闻到了香粉味道。他却又不能推刘瑾，当下只恨不得把黄仲汉提来痛骂一顿，这叫什么事儿？！

        紫衣女子娇嗔道：“哪里就是姐姐了？叫紫七便好。”

        女子们围了上来。

        “紫、紫七姐……姑娘！不、不必，别拉我衣服……”刘瑾被三四个女子拉扯，顿时慌了。

        幽朔想拦，却不敢碰这些白花花的姑娘，只得瞠目喝道：“都别动！别碰他，否则我动手了！”

        姑娘们安静了，不再拉扯两人……但其实都是在拉扯刘瑾，幽朔看起来冰冷如雕塑，一看就不如刘瑾好下手。

        姑娘们平时服侍的要么是肥得流油的达官贵人，要么是自视甚高的公子书生，再要么就是浑不懂礼数的大老粗。没怎么见过刘瑾这等莹玉剔透、怯生生的少年郎，一碰见了当真爱不释手，只恨不得姑娘们人手一只，捧着搓揉。

        紫七道：“这位军爷，何故这么凶？你一个大老爷们儿，还怕几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

        幽朔深深吸了口气，帮刘瑾把帽冠戴正，扶好领子。

        “麻烦姑娘们都下去吧，我们兄弟二人不需要姑娘伺候。”幽朔将刘瑾护在身后。

        “行，有需要就楼下吩咐一声。”紫七倒也是个爽快人，带着姑娘们便离开了。

        刘瑾却又从幽朔肩头探出脑袋，好奇地张望。

        “还没看够？”幽朔说，“给少爷喊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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