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4章:情之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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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岑瑞孩子气地张手遮着嘴,凑到她的耳畔道:“我告诉他,我给他赈灾的都是真金白银,而他拿到的却是石头烂铁。皇上是不会出错的,说那是真金白银那就是真金白银,然而不知所踪了,他要不是拿自己的补足数目?”
秋以桐心里一喜,转而又担忧地道:“他是个贪官,惯会的就是作假帐吧……”
梁岑瑞说:“这他可不敢,之前已将话说死,他就是要借这件事证明自己是清官,所以一定会一文不差地补出来。”
秋以桐抿嘴一笑,又问:“那又为什么贬谪那个好官——就是弹劾贪官的那个?”
梁岑瑞便道:“那个贪官势力庞杂,奏章我看到了,他的眼线必然也知道,肯定会对那人不利。我将他贬谪出去,是为了保护他!”
秋以桐心里一亮,笑望着他道:“果然是我不懂得,还是你智谋深远。难怪方才你一直笑我,果然是我有些傻兮兮的。”
梁岑瑞连忙说:“不许污蔑!我从来没有说你傻,一直笑,是因为你生气的样子很好看,就像它……”他将手一扬,正是方才一直拿在手中的东西,原来真是一小节树枝。
说她像树枝,她扬手作势要打,却见那节树枝没来由地长出一节绿色的枝条,而后慢慢的又从那绿枝上长出一片叶,一个花苞。秋以桐“呀”了一声,向梁岑瑞笑道:“你与花神也有交情么?”
梁岑瑞得意地一笑,指一指那花苞说:“花神跟我说,要在大冬天开一朵花给你看。”那花苞淡红色,花瓣粘连在一起,鼓成一个包,一片接着一片的舒展开来。然而只剩最后两片时,却止住不动了,梁岑瑞眉毛微挑,有些意料之外。秋以桐瞧出来原来树枝、叶片、花瓣都是假的,暗中有机关让叶发、花开,然而到最后机关却失灵了。她“嗤”地笑了出来,梁岑瑞有些发窟,尴尬地笑了两声,只好说:“想来是因为你二十几岁,容颜也只似十几岁的女子,恰似含苞待放的花朵,这花儿因此不肯全开了。”
秋以桐笑着抢过那枝假花说:“黑的都能给你说成白的,你告诉我,这里面的机关是怎么回事?”
梁岑瑞连连摇头,“那就太索然无味了……”
“那你告诉我,为什么会索然无味?”
“赖皮……”
心有爱恋,冬天也吹春风。秋以桐在幸福之余,总是疑心,到底自己有什么值得梁岑瑞这样的男子倾心。未与他成婚之前,秋以桐因为他与黄七的相像而害怕,因为害怕而逃避。他一直在后紧追,却使她越逃越快。她狠下心做了选择,却又被自己的选择推向另一边。她本以为皇后的身份与自己格格不入,既然选择了,就会有些舍去,却没有想到他们竟真的可以只似寻常的夫妻一般。#@$&
说是寻常,却又不寻常。他们一对帝后平常以“你我”相称,对待彼此的朋友也以江湖之礼,少顾男女之防,这些传到外间就都成了大不敬。这一类的奏本,梁岑瑞每天不知看到多少,批下“知道了”三字远远不够,更有许多老臣,声泪俱下地向他痛诉。
梁岑瑞听到就当没有听到,只吩咐人不要拿这些事去烦秋以桐,然而秋以桐如何没有听说。不过相对于烦恼,她的不解更多一些,实在觉得那些人的反应太过头。
有时她想,若她与梁岑瑞舍下一切,回到民间,必然要清净幸福得多。世间那些夫妻未必相爱,未必情投意合,他们的感情却一日深似一日。爱的人才能称之为依靠,依靠着所爱的人,才算得上厮守。
长相厮守,不是无趣的时光。梁岑瑞曾说,只有真正有所感,有所经历的人才能写出“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之句。亦只有沉浸在爱中的人,才会让一个一直怕冷的人,在某一年冬天盼望下雪。
梁岑瑞说,他喜欢雪,喜欢厚厚的大雪将一切掩盖,天地茫茫,银妆素裹,无论之前如何,在那时都是一个干净的世界。秋以桐年幼时也喜欢雪,可是在她离开春丽院那一天,漫天大雪令她举步维艰。她在雪中昏倒后,便开始怕冷,也怕了雪。可是因为他的几句话,她对雪花有了期盼,与他一起等着看大雪将世间覆盖,变得干干净净……%&(&
终于,雪开始下了。萧燕留的那些小雀儿,继续为周潜效力,给秋以桐带来了他的大喜事——江芷为他产下一对龙凤胎!他说,本来想着快点回凤尾,之前是江芷身体不便,现在两个孩子没有足月,天气寒冷,想等到来年春天再动身。
京城离凤尾不远,可是周潜光心有所牵,也就万分怕折挫。她再入皇宫,良娣变皇后,皇后不尽皇后之责已是世人所不能忍的,当然知道收敛,没有出过宫门,也就再没有与周潜光见面。然而,他那快活的样子不必深想,就会浮到眼前。她想自己是对的,他们师姐弟最终各得其所,中间就算有所隐瞒,又何必计较!或许真如萧燕所说,谎言之中亦有真爱……
她的字迹已称得上漂亮,便想亲手写一副信回给他。往书房去的时候,瞥见外面纷扬的大雪,自己在皇宫之中自然万般的好,不知师弟如何,又添了孩子,只怕东西是不齐备的。于是,吩咐张梨多多准备一些婴儿用的东西,只说是有用。
独自坐在书房中写信,因为周潜光文彩斐然,她在措辞之上总要斟酌了再斟酌。写了许久,只得半页,忽然听到梁岑瑞欢快地喊:“秋儿,秋儿……”未见其人,已闻其声,身为皇上,那样子实在太不庄重些。秋以桐怕他看到自己写的字,又说什么“写得越来越不像树枝”之类的嬉语,连忙展开帕子遮住,起身相迎。
帘幕被挑开,梁岑瑞满脸说不尽的欢快的神色,大步走了进来,拉了秋以桐迎出的双手连声问:“秋儿,真的吗,这是真的吗?”
秋以桐为他的欢喜而欢喜,却并不理解,笑着问:“什么是真的?”
梁岑瑞还以为她是害羞,心底太快活了,当着许多的宫女太监亦忍不住去亲吻她。她红着脸躲开,他便接着问:“孩子……孩子的事是真的吗?”
“你已经知道了!”秋以桐惊奇地说,“龙凤胎也的确让人高兴,不过谁告诉你的?”
梁岑瑞笑道:“你虽然懂得医术,也不至于这么早就把出怀的是龙凤胎吧!哦,你盼着是龙凤胎?”
秋以桐红着脸,忙道:“说什么呢……你以为我怀了龙凤胎?我师弟来信跟我说,他夫人为他产下一对龙凤胎!”
仿佛是被冷水泼灭的火,梁岑瑞脸上的失望与冷寂在之前热烈神情的映衬下,显得可怕。“不是你……而是周……周潜光?”他艰难地,不愿相信地问。
秋以桐才发觉让他失望的可怕,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缓和温柔,慢慢地说:“是啊,是他的孩子……我没有,还没有……”
梁岑瑞脸上挣出一个苦笑,与她双手相握,沉默许久说:“原来……原来是我会错意……还要批奏章,天气冷,你千万别着凉。”他又对她笑一笑,转身而去。
秋以桐望着他的背影,看起来是那样的落寞、失望,心中万千不忍,便悄悄跟在后面。只见他离了自己的宫殿,在长长的铺满白雪的巷子里暴喝一声,他的内力竟是那般强劲,激得空中正静静飘落的雪花乱舞,地上的白雪扬起,他如同置身于白雾之中。为他撑伞挡雪的太监被振得跌到,伞脱了手,被风浪吹得滚到秋以桐脚边。
她垂手将伞捡起,独自撑着向梁岑瑞走去,对在他身边惶恐跪着的太监宫女轻声说:“下去吧!”然后,她便将伞举起,为他挡去那些雪片。他望她一眼,默然不语。她伸手轻轻拍掉他身上的雪花,轻声道:“从前……我练幽兰剑法,其内力寒凉,对女子身体大为不宜,所以我……不过,已有法子调养的,可能还需要时日吧……”
梁岑瑞连忙握住她握伞的手,放在唇边吻了吻说:“不怪你,不怪你……其实是我会错了意,我们成婚已有几个月,近来你的月事晚了许久。所以我一听说你叫人准备许多婴孩用的东西,就以为是你……”
秋以桐虽然从未想过生孩子,却不愿他这样失望。她没有尽过皇后之责,却懂得皇嗣与江山稳固息息相关。她纵使不管朝政,也知道有多少奏本在请他选秀立妃,充实后宫。头微微垂下,她听到雪片落在伞上的“沙沙”声,开始识得雪花的宁静灵性之美,却也体会到凄冷的无奈。她低声却诚恳地说:“虽然你我只想当一对寻常的恩爱夫妻,可是你毕竟是皇上,我毕竟是皇后,你又这样喜欢孩子……还是去选几个好女子……”
他不等她的话说完,就将她的手握得更紧些,柔声说:“我只要你,只要你为生的孩子……这不是为讨你开心说的话,这是发自内心的。我不是没有过别的女人,那是在从前,你我重逢之后,我的心里就下起了一场大雪,掩盖从前的一切,从那之后就只有你。”
这话说得坦诚而真切。秋以桐从来不曾问他的从前,可是不需深想,他一个年轻男子,流落宫外,少有束缚,一定会有几段韵事。她并不计较,亦不去追问,只是好奇怪,忍不住要问:“我想问你……我一定要问你……为什么,我到底有什么能使你掩埋从前,只留我一个在心中?”她眼里有清澈的光芒,好似黑白卵石上淌了流水。
他怀想往事,张一张口想要说,那真实的理由却不能说。不由得在心中苦笑一下,只留一抹深情在脸上,将她拥入怀中说:“这件事的原因我自己也不知道,想来是你太美,太与众不同,也或者是我太笨。所以,你来帮帮我,我们一起,花一辈子的时间,去找那个答案,好么?”
这个回答让人想掉眼泪,叫人不知该如何回应,想来根本不需要言语。爱的原由容易引人追思,其实“情不知所起”,却总会“一往而深”。“人生自是有情痴”,爱一个人像是生了一场叫做“情痴”的病。得病的机缘,可能是一场风,一场雨,一场雪,或者只不过是在恰好的时候抬了一下头,说了一句话……有人的病会好,也有人,一生都沉浸其中。她会问他,不是因为不理解这感受,而是因为对他的感情越来越深,就越觉得他好,而自己越来越低微。她感激他的爱,眼中有闪闪泪水,嘴角笑颜动人,将头深深埋进他貂裘斗篷那柔软光滑的毛羽间。
他们静静拥抱着,静心听着彼此的心跳,雪花安静飘落,北风在世间缓缓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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