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节 江湖无处不在（上）

众神国度，神廷，众神大会再次召开，不过这次参与这不仅仅有神祗，还有王东这个外来者，当然他依旧只能潜伏于许皓的灵魂中，与许皓共享。

        会议的主角是一个神都想不到的存在，一个自称为魔灵的家伙，一个纯粹的灵魂体，站在神廷中央的他，纯粹到诸神都感觉不到他身上有什么邪恶气息。

        比圣灵还干净，这是巴格鲁的说法，即便暴躁如他面对这个突然钻出来的魔灵也没有立马喊打喊杀，对于恶念之类诸神是极其敏感的，但在他的身上诸神只见到平静如水，这货还是邪魔么？还是说邪魔其实也是有变种的。

        种种思绪交感，幸好眼前诸位都是不需要用语言这一落后形式来交流的，因此倒也没有什么沟通障碍，虽然难免有个把单词领会错误，不过总的来说还是没有大的分歧的。

        邪魔的起源他们自己也不知道，反正自从他们懂事起他们就是这么生活的，就像猫吃鱼狗吃肉奥特曼打小怪兽一样的天经地义，他们总是不断地吞噬灵魂、吸取力量、种植灵种、收割灵魂之心作为晶壁舰队的动力源，然后再去寻找征服下一个世界。

        “等等，灵种是什么？”柯瑞隆问道，这个名词他从未听说，但是相信这些邪魔也干不出好事儿，先打听清楚为好。

        “灵种是一个特殊的灵魂收集成长物体，它能够收集一个位面内死去的灵魂，然后将灵魂压缩为一个纯粹的灵魂结晶，我们称之为灵魂之心。”明白了，原来是抢地府生意的玩意儿，“被灵种收集的灵魂没有转生的机会，这些灵种集结的灵魂之心，是晶壁舰队最大的能量源与防御罩，用以满足舰队在晶壁间飞行，以寻找下一个目标。”

        “也就是说，你们之所以侵略这个世界！只是为了收割灵魂之心吗？而不是为了毁灭世界！”娜斯女神问道。

        “是的，理论上应该是这样，但问题是为了收集灵魂，灵种会释放噬魂之气，扭曲元素，*物质，慢慢污染同化灵魂。虽然为了不引起自然意志的强烈反击，这种释放被极其缓慢，但当灵种可以收割的时候，往往也意味着这个位面已经丧失了它稳定的根基。”

        “你们既然只需要灵魂，为什么要*物质，为什么不选择养殖灵魂的办法，虽然过程慢了点，但也比你们四处流浪好啊！”许皓同学的馊主意一问出，诸神都为之侧目了，不过天地良心，这个问题完全是为在一旁看热闹的王东问的。

        “因为最大最好的灵魂是自然意志，他们真正的目的其实是它，生灵的灵魂只不过是过程中的口粮而已，而且不摧毁绝大多数生灵根本就无法接触到自然意志。”

        “位面之心，你们的目的竟然是位面之心，甚至是晶壁之心，难怪你们连谈判都不谈判一下，这还真是没有必要。”所谓位面之心或者晶壁之心不是一个实物，在地球的神话中它就是天，是道，是天道，是世界法则的集中体现，是灵魂诞生的根源，是灵魂的加工厂，它将法则与灵质融合成灵魂，失去它也就意味着一个世界已经彻底死去了。

        “那么你来这里干什么？宣告你们的残忍吗？”巴格鲁愤怒的说道。

        “我是来寻找许皓殿下的，我希望得到你的帮助，终结我们一族人的悲剧。”魔灵维斯特诚恳地对着许皓躬身说道......

        在很久很久，不知道多久以前，邪魔们一个劲儿的四处寻找其他晶壁系。当然也不是每个晶壁系都是美食的，晶壁法则不同，晶壁系内守护力量太强等等因素，总有不少邪魔成为了一去不回的肉包子，例如曾经他们就进犯过泰坦的世界，结果分分钟被人家干掉，而且得势不饶人的泰坦甚至开始到处追捕他们。

        他们也曾经闯入过一个混沌世界，遇到一群混沌魔犬，呃，灵魂倒是很大很美很香甜，可惜攻守之势眨眼间被翻盘了，而且对方也对灵魂兴趣十足，结果是强盗遇到了土匪......

        总之，强盗其实是一个高风险职业，杀人者恒被人杀之。偏偏他们的灵魂特性决定了他们只能继续无限作死下去，在最困难的时刻，他们甚至不得不以自己族人为食。

        直到有一天，这些邪魔在攻入一个晶壁系，打算再次饱食一顿的时候，他们遇到了一群奇怪的存在，那就是盘古人。

        这些盘古人对邪魔们公然吞噬灵魂的行为异常愤怒，于是对于这些邪魔采取了赶尽杀绝的措施。

        在邪魔们传承的教育片中，他们第一次看到了失败的画面：那无尽的火，无尽的光与无声的灵魂哀嚎，邪魔们根本没有反抗的力量，三十万邪魔短短几天就被屠戮一空，传承画面中，那些邪魔如烟火般闪灭，这是邪魔唯一将之写入传承魂器中的屈辱史，告诉后人，盘古人的可怕与仇恨。

        教育片这种东西向来是为统治者服务的，所以它自然没有后面的画面：一位优雅的少女凌空而来，挥手之间破开了坚固的舰船防御，然而她眼中的却不是那些噬魂如命的邪魔，而是一群正在成长的孩子。

        也许是出于母爱，她轻轻的抚摸着这些孩子，安祥、悲怜。

        “师尊，他们也是一群可悲之人，救救他们吧！”她哀求着眼前的少年。

        “他们以灵魂为食，以戾气为法，以毁灭为心，没有大道之法，却妄图吸取混沌之力，终究是入了邪道，已是无生无定之人，于有无之间徘徊苟且，已不可救药，还是送他们轮回吧。”

        “但是这些孩子呢？他们并未被混沌完全侵蚀，还有挽救的价值。师尊，请救救他们吧！”

        “无当啊，无当，慈悲虽好，然则命定无常，度世无尽啊......他们终究是混泽之魂，只不过还不彰显罢了，除非终生有灵光普照，度过天道之门，否则他们终究会受到灵魂所引，遁入无道啊！若得三千年之期，吾等还可为之斩魂改命，然则如今你大师兄一再请援......”少年摇摇头叹息到。“堕入无生，本是他们的原罪，万物无非有无，让他们去吧！”

        “徒儿一直谨记师尊教诲！”少女稍许思索，定然说道，“度尽众生方求正果，虽然这些无生之人恶于众生，但无当亦想给他们一线生机，以全心念，以求善种！”

        “也罢！”少年叹息而言，似乎早已预料到结局一般。

        其后，这只战舰留存了下来，那少女送来九件桃符给予那九个孩子，并告诫他们，“你们当按照此物所授，勤加练习，切不可再妄食灵魂，待我回还之时，当度你们遁入大道之中......”画面就此终结。

        “这是我们唯一还存留的记忆。”拜灵魂所赐，众人皆得以观看这个已经流传数代人的画面，虽然除了许皓和王东甚至很多神都不知道说的是什么意思。

        “那么，你们没有成功是么？”许皓问道，如果那桃符真如他眼前那一块，应该不会没作用啊，这可是迄今为止他都没能破解的法宝啊！

        “我们成功了，却也因此失败了。”

        桃符确实有极大的威能，即便不知多少年的今天依旧始终发挥着它的作用。

        小魔种们借助它的力量不再嗜魂如命，而开始吸取天地间散落的灵气为食，得以成长，虽然过程缓慢却也无忧无虑，甚至能够喂养无当为他们刻意留下的护卫——一群被封闭了灵智的成年魔种。

        长久下去，也许他们就能够等到彻底转变那一天也不一定，至少应该能坚持到少女回来搭救他们那一天。

        然而他们都忘了，有人地方就有江湖，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当另一群魔种到来，当他们见识到了灵魂之心的力量，当他们见识到混沌之子那堪比少女的威能，他们迷惑了，分裂了，却不知那混沌之子已是寂灭的边缘。

        于是一个千古老套的故事发生了，他们中有人被力量吸引，有人被权力腐化，也有人被灵魂美食诱惑，总之其中一些背离了少女的教诲，他们认为能够凭借自己的意志与桃符的力量征服混沌。

        最终，他们果然更加强大，却也更加无情，为所欲为的*与力量让他们目空一切，以及仇视那些存在者，那些活过了他们先辈的谨遵教诲的存在者，一群传播少女心法与理念的异端。

        魔种分裂了，按照惯常的情景，善良一派总是会先失败的，他们损失惨重，意识之争甚至比杀生大仇还来得严重，不过幸好有桃符的庇护，加上族人对毁灭的畏惧，他们最终还是坚持潜伏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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