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渔猎（上）

“刀剑三百五十付，鱼梭二十付......话说马力乔亚主教，你们的武器怎么消耗得那么快啊！”无所事事的日子是很无聊的，有气无力的生活是很痛苦的，虽说穹奇之前已经对这种生活有了一定的经验，还是难以适应。

        尤其是他们已经无聊到了连给鱼人送物质的机会都要争抢的地步。

        事实证明，许皓勒令大军在此地休整的命令是何等的明智，因为如今即便是强大的乌瑞恩也觉得浑身不自在，空气稀疏，水分流失加快，力量损失加剧......总之除了胃口加大外，似乎就没有一件值得高兴地事儿。

        原本在船舱里有着神术与魔法的庇护还不觉得严重，众人也是信心满满的，结果按照许皓的命令，失去加持之后，他们就发现自己简直连行动都困难啊，要是莽莽撞撞的冲上去，多半没什么好下场。

        赞美神，对于这等救命的事儿，怎能不赞美神呢？关键是除了赞美神他们也没什么事儿干。

        因为他们现在唯一需要做的就是多吃、多走，争取早日习惯这个恐怖的世界。

        习惯是个很强大的事物，强大到可以让无机物都变成有机物，可以把海里的鱼逼上陆地变成哺乳动物，也可以让猴子变成人类。这邪恶的进化论观念对不对先不说，它却从侧面说明了习惯的伟大力量。

        只要有时间，有条件，有方法，灵魂是可以在任何地方生根发芽的，就像生命可以在任何恶劣的地方诞生一样。

        毫无疑问，在神的庇护之下，生灵们适应这里的生活环境无非是时间问题。

        “海水对武器的腐蚀性本来就很强，海洋里的武器消耗一向比陆地快很多，除非你能弄来圣器，否则再好的武器在海里也使用不了十年，所以我们才会大部分时间将武器藏在陆地上。”马力乔亚主教无奈的说道。

        虽然鱼人在整体智慧上低于人类、精灵、兽人等，不过这多半是环境使然，并不能说鱼人就蠢，他们何尝没有试过种种延续武器寿命的方式，只不过海水的腐蚀性远大于淡水。

        “奇怪你们要这么多刀剑干什么？打渔用鱼梭的时候更多吧！”穹奇真的穷极无聊了，也开始变得八卦起来。

        “鱼梭有什么用？大海又不是陆地，还能重复利用，鱼梭一旦发出去就消失无踪了，再次找回的希望极其渺茫，实在是太浪费了。”马力乔亚主教心疼的说道，“除非是难以对付的敌人，否则我们一般很少使用鱼梭的，这二十付鱼梭要不是许皓殿下赠送的，我们都不会定制！”

        对于锻造来说，海洋有一个巨大的劣势，那就是火，海洋里很难升起火的，尤其是高达千度的火焰更是基本上不可能。至于在岛屿上冶炼，实在是太为难鱼人们了，先不说他们有没有这个技术，离不了水的他们要在火焰旁工作，简直跟没有防护就在石灰池里工作的人类差不多，都是要命的活儿。

        在海陆贸易之前，各种海产的兽骨，珊瑚之类，甚至是坚硬的岩石才是他们的主要武器。

        “你们就不怕遇到鲨鱼什么的吗？没有鱼梭你们恐怕难以对抗吧！”

        “鲨鱼，来，精灵，看看我们打上来的鱼。”马力乔亚主教苦笑一声，打开鱼篓，晒出了自己的成果。

        鱼的种类还是蛮多的，杂七杂八许多甚至精灵从没见过的，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吃的东西多得数不过来，不过大小基本上都在一尺以内罢了。

        “哦，原来你们只捕捞这种小鱼啊，难怪需不着鱼梭，多半这些地方也没有鲨鱼的吧！”也是，反正是难吃的鱼肉，既然有这么多小鱼可以捕捉，何苦要去和鲨鱼搏命，看来这些鱼人也不是傻子啊。

        “哎，不是我们只捕捉这些小鱼，而是方圆百里之内只有这种小鱼，这完全不正常。我们已经探索到了极限，但是都没有更大的鱼类，而且鱼类稀少，这点鱼已经是我们三千多号人三天的劳动成果了，要在德瑞海也就是一支鱼人小队一天的收获。”马力乔亚主教望着那可怜巴巴的几篓杂鱼，哀叹一声，要知道一支鱼人小队一般是十人内的编制。

        “......”

        沙滩、海浪、和风、美人，好一副优美浪漫的沙滩美人图，如果能有明媚阳光加上比基尼，而不是那黑压压，显得无精打采的天气和无精打采的人就完美了。

        不过许皓却没有在欣赏什么沙滩美人图，说实话，当他混到可以变态到玩变身的程度后，*的欢愉其实真没有什么吸引力了，对神来说，美人醇酒无非是对美的一种追求，甚至是一种习惯性的生活方式罢了，不是摆不脱是没必要摆脱。

        神的爱情是柏拉图式的，别说冲破性别的束缚了，甚至连亲情都不是问题，难怪奥林匹斯的神祗们以玩弄后代为乐子，真不算是什么变态，谁叫只有这些后代才有博得他们一乐的能力呢。

        “灵种抽取灵魂的方式很奇怪，它们只要灵魂的一部分，我们将之称为核心灵魂，其他的灵魂却并不需要，因此成为我们的食物，但是核心灵魂一旦被抽取，这个灵魂也就会崩溃，所以灵魂之心其实是为我们收集食物的，核心灵魂被灵种吸取。”如果仔细看看，就会发现伫立屋顶的不仅仅是许皓，还有一个浅浅的人形光圈，很是灵异。

        许皓当然知道他们要抽取的是什么，那还是号称不朽不灭的魂，当然这个修饰词现在已经可以被证明为错误了，至少邪魔们已经找到了消灭魂的方法。

        “灵种需要吸取多少核心灵魂才会成熟？”果然是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啊，魔灵说的是天花乱坠，情深意重，恐怕被他们掩盖的秘密还有不少。

        许皓没有打探别人秘密的爱好，因此他并没有强求什么，这次维斯特之所以现身解密，其实是回报许皓的恩泽，虽然对于许皓来说其实不算什么，这恩泽更像是一个坑。

        一个从他被王东点醒后，领悟出来的一个坑。

        世上有竭泽而渔、杀鸡取卵的恶行，自然也有高瞻远瞩、授之以渔的方法，说起来邪魔与神祗都算是以灵魂为食粮的，区别无非在于一个必须吞噬灵魂，一个可以通过收集逸散灵魂力量的区别罢了，就这点差距已造就天渊之别。

        所以，按照王东给他的分析，所谓邪魔，所谓天魔应该都是一种差不多的生物，一种拥有毁灭本能的生物，简单点说就是一种站在秩序反面的属于‘无’中诞生的生物，至少是被它严重影响的生物。

        有与无是矛盾互生的，他们身上两种不同特性，却不是互生而是冲突，所以他们的生存本能需要绝对的有，能够转化无的有来维持平衡，这有也就是魂。

        所以，他认为五行蕴灵阵对于这些魔种们也应该有效果，因为这个阵法正是一个秩序严谨的阵法，而且是能够转化元素，乃至无中生有的阵法。

        正好，到底这个阵法对灵种有没有作用也需要实验一番，于是许皓就在他们的飞船上刻画了一个小型的阵法。

        于是乎，他趁机给魔种们挖了一个坑。基于组织的需要，这个阵法被设定为依靠神晶驱动，虽然这实际上是一种浪费。

        事实证明效果非常不错，阵法虽然无法压制魔种们内心深处对灵魂美食的渴望，但是这种转化的灵力却能维持他们的需要，至于前者对这些从出生到现在都在努力克制的魔种们来说，还是能克服的。

        魔种欣喜若狂，这意味着一种新的救赎方式被发明了，虽然神晶很是珍贵，但是却并非不可再生，无非是代价大了点罢了。

        他们心甘情愿的一下子掉进了许皓挖的陷阱里，眼下关于灵种的情报正是这种心情下的结果。

        此外，他们还主动承担了侦查任务，在他们的眼里坐实了许皓盘古人的身份，甚至比当年的无当圣母更加重要，岂敢让他有毫发损失。

        “你说我是不是变坏了好多，竟然去欺骗一位老人家，我这辈子还没干过这种事情，都是你的馊主意。”看着变得毕恭毕敬的光环生物，想着当初他们不顾年老体衰一个劲儿的点头致意，抱头痛哭，搞得差点神经错乱的情形来，许皓觉得还是有那么一丝歉意的。

        “这怎么能说是骗呢？我又没说这玩意儿能够治疗他们天生的老毛病，连仙人们都需要机缘巧合才能拯救那么一两个天魔，我们怎么能够将这些邪魔拔出苦海呢？但是我们能够减轻他们的痛苦不是？这还怎么能算是欺骗呢？最多算是误导而已，我可没说一定能够挽救他们！”这个，狡辩虽然难免被识破，但是只要自己坚信无疑，会有心理负担么？

        好吧，不管怎么样也是个机会不是，想要王东认错，可能要鸿钧降世才行了，反正许皓重来没听到过他的一句对不起，倒是坑为许皓挖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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