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少女与拉面

清野滢已经在鬼杀队生活了很多年，因此也认识一些以前的柱，最喜欢的自然还是上一位炎柱大人。

        很久以前的清野滢还是个小不点的时候，在鬼杀队里，几乎没有柱愿意带她出任务，见到她说得最多的一句话是:哪里来的小不点。

        这句话她听宇髓天元说过，也听当时前任炎柱——炼狱先生的父亲说过。

        “这么小就送来鬼杀队了？合适吗？”当时的炎柱先生皱眉看着这个他一只手就能拎起来的孩子，也想到了自己自己的孩子，只是眼前的孩子似乎更年幼一些。

        “你是哪个培育师的弟子？”

        “我是鳞泷左近次的弟子，我是他的小徒弟。”幼年的清野滢如是说道。

        炎柱大人皱着眉，心想这么小的孩子不应该会出现在这里，这也不像是鳞泷先生的作风。

        似乎看出了这位大人在想什么，清野滢仰头望着他，认真的说:“是我自己要来的，我会给师哥师姐报仇，而且我已经和香奈惠姐姐出过任务了，虽然我很弱，但我不会一直弱的！”

        炎柱似乎觉得这孩子说的话有意思，脸上的笑意加深，温柔的拍了拍她的头，如今想来，那是和炼狱杏寿郎一样的笑意。

        “等你再高一点就更厉害了。”

        听到炎柱大人似乎肯定的话，清野滢也高兴的道谢。

        回忆戛然而止，突然停滞在了梦里，清野滢的精神还是模模糊糊，视野也朦朦胧胧，只能听见外面的风吹得很大，呼呼的声音。

        春天的天气真是奇怪，眼瞅着樱花都快开了，结果雪说下就下，当晚的温度就把小动物冻到要回去冬眠了。

        清野滢也一样，一冷就想找个暖和的地方窝着，这样看来被窝最合适不过了，冬天睡觉的话，总会梦见炎柱大人，可能天气实在是太冷了。

        眼睛闭着的话，耳朵就会很好使，她很早就听见了富岗义勇走到房门前的声音，门被打开，风一下就灌了进来，惹得清野滢又往里缩了缩。

        明明是天刚破晓，微光乍现时，富岗义勇却已经出现在了清野滢的房门外。

        开门，摇人，掀被，一气呵成。

        例行将师妹揪起来训练，富岗义勇一定要让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照在师妹的身上，四季如一。

        “起床。”

        言简意赅，多一个字都没有。

        此时身上没有被子的保护，冻得人一下就清醒了，起来瞧瞧门外，发现外面已经在下雪了，撇过头去看自家师哥，小心翼翼的问道。

        “还练吗？”

        “还练。”

        富岗义勇表示:不管刮风下雪，还是打雷下雨，晨练永不停止。

        水之呼吸的院子，配上这春日的大雪，几乎每一次呼吸都要冻住了，清野滢也和枝头的小绿芽一起，附上了一层薄雪，大概是再多练一会，就要变成冰雕了吧，就连紫藤花也说它很冷，不愿意打起精神来，结上了一层薄冰。

        使用水之呼吸的队员从来都不愿来富岗义勇的跟前训练的，水柱的院子向来冷清得可以，原本就是门可罗雀的景象，这大冬天的，倒连麻雀也不愿来了。

        水柱的院子说是孤寂，一点问题也没有。

        清野滢每日锻炼结束，出了汗，可还是觉得冷，一合计，去了炎柱的院子，富岗义勇前脚刚进房门，一回头，师妹不见了。

        义勇陷入了沉思。

        路边有小队员在扫雪，清野滢热情的跟她打了招呼，炎柱的院子近在跟前，队员们训练的声音此起彼伏。

        “炼狱先生真的非常受欢迎呢！”清野滢笑着脸，很向往那边的热闹。

        “是呀～炼狱大人为人非常的热情，对大家都很好，而且从不排斥任何人，大家都愿意请求他指导自己呢！”女孩笑得很甜，脸红扑扑的，看起来十分可爱。

        清野滢最喜欢可爱乖巧的孩子，心里也不由得打起了她的主意。

        “你喜欢炼狱先生吗？”清野滢的眼睛亮晶晶的，却看得女孩发怵。

        不知该说是还是不是，最终是点了点头。

        “那太好了，我能带你去做炼狱先生的继子吗？”清野滢微笑着，轻柔的环着女孩的胳膊，语气也满是温柔。

        可女孩一听，表情瞬间就僵硬了，左看看右看看，把清野滢的手扒了下来:“清野小姐，我我是使用水之呼吸的队士呀，学不会炎之呼吸的。”

        “诶？那……”

        女孩看她惊喜的表情，心里咯噔一下:“清野小姐你放过我吧，我也不想去当富岗大人的继子，而且我这么弱各位大人也看不上我的。”

        鬼杀队的各位小队士们对于清野滢给柱找继子的特殊爱好早就有所耳闻，但每次一听说是炎柱和水柱的继子，怎么也是不能愿意的，水柱就不用说了，炎柱大人的继子就没有撑过一个周的，实在是太苦了。

        清野滢为炼狱杏寿郎找继子再一次失败，但绝不气馁，今后也一定再接再厉。

        可能让人家来当炼狱杏寿郎的继子确实强人所难了，毕竟大哥人是真的好，严是真的严，做人嘛，终归不想活得太痛苦。

        进了院子，炼狱杏寿郎正在指导队员使用呼吸法，最真实的是，水柱的院子冻得要死，炎柱的院子就显得火热多了，炼狱杏寿郎本人身边更是没有积雪，穿着薄薄的衣服在院子里教学。

        队员们高呼着，挥舞着手中的日轮刀，这其中甚至不仅有使用炎之呼吸的队士，还有一些使用别的呼吸法的队士，一群炎呼中混入了几个风和水。

        很好，找到水柱院里门可罗雀的原因了，原来到这避难来了。

        虽说她自己也是。

        炼狱杏寿郎正忙着，侍者送上了一壶清茶，清野滢就在一旁喝着茶看队士们训练，现在的时间已经有春茶上市了，但这个时候春茶全都是刚冒出来的嫩芽，量少所以稀罕，不难想象它的价格。

        早春茶的茶汤翠绿，茶香浓郁，香味扑鼻，滋味很好，入口后，温润的苦味，后而回甘，口中生津。

        配上两串小小的团子，侍者甚至贴心的准备了不同口味的，是黄豆粉团子和三色团子。

        团子很有嚼劲，两串小团子硬是让她吃到了炼狱杏寿郎指导完所以队员的训练。

        看着最后一个队员离开了院子，炼狱杏寿郎也坐到了清野滢身边。

        “茶怎么样？”

        “好喝。”

        “茶点呢？”

        “好吃。”

        “好吃就行，本就是为这准备的。”

        清野滢:？

        刚刚的话数似乎没发生过，两人又开始聊起工作。

        “最近的任务怎么样？”炼狱杏寿郎问她。

        “还算轻松。”

        “那就好。”

        “也是因为大家对我都多有照顾所以才比较顺利呢。”

        “哈哈，怎么会，我们滢少女明明就很努力，每天都早起锻炼呢。”炼狱杏寿郎笑着安慰她。

        “也是我师哥督促得勤快，不然也不能做到这样自觉，师哥总是这样，天气再冷也要叫我起来锻炼的。”

        “会觉得有些严苛吗？”

        “不，”清野滢摇摇头，“我知道，他也只是为我好，他对自己更加严格，明明对我要求很高，却每次都会把我护在身后，他可能只是想要我不在他身边时也能活下来。”

        炼狱杏寿郎坐在她身边认真的听着，带着浅浅的笑意。

        侍者递上一杯热茶，随即退了下去，只留两闲聊。

        “那要退役吗？”炼狱杏寿郎突然问到，清野滢也有一瞬错愕，似乎没想过这个问题。

        “这我确实没想过，我想我战死也许会比退役那天来得更早……”这个话题总是沉重，即使每个人都抱有必死的决心，炼狱杏寿郎却还是安慰她说。

        “没事的，和我一起出任务的话，我会好好保护你的。”

        院子里的人散了，小雪又开始占领这片净土，炼狱杏寿郎笑着轻轻揉了揉清野滢的脑袋，紫藤色的头发也在炼狱杏寿郎掌心的温度中变得十分乖顺。

        “午饭有想吃的吗？”

        清野滢想了想，看了一眼院中已积上一层的白雪，心里突然有了决定。

        “我们去吃拉面吧！炼狱先生知道什么好吃的拉面店吗？”清野滢问他。

        炼狱杏寿郎有一瞬迟疑，但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拉面啊……当然没问题，我带你去，请你吃！”

        侍者拿来一把红色的伞，不大，但足够两人并肩遮雪，那段路不算太远，听炼狱杏寿郎说，这一户人家是因为被自己救了后才搬到这周围卖拉面，想要报恩。

        清野滢第一反应是:“那岂不是炼狱先生每次去都不用花钱。”

        然后突然觉得不对:“不过炼狱先生肯定不会愿意的，这就是炼狱先生为难的原因吗？我们也可以换一家的。”

        清野滢说着。

        炼狱杏寿郎，爽朗的笑了笑，似乎觉得少女太过可爱。

        “没事，小问题。”

        午饭去了那家拉面馆，远远的就能看见一间单独出来的小房子，这个点里还有很多鬼杀队队员在吃面。

        有些队员感知能力好的，远远的就看见了清野滢和炼狱杏寿郎，有的甚至是刚从炼狱杏寿郎的院子里出来。

        “是炎柱大人和清野小姐！”

        “清野小姐！我请你吃面吧！”

        清野滢的人缘一直很好，可能是平时常常给队士们带礼物的缘故，此时想要请清野滢吃面人都得排着队来。

        “不，不了，我有工资不能花你们的钱。”清野滢婉言拒绝，可在队员们耳里几i不对味了。

        因为，清野滢的工资是仅次于柱的，柱是随便拿工资，所以不存在高不高一说，这样一来，清野滢的工资其实上是队内最高的。

        一方面是因为清野滢的等级和能力都比较突出，另一方面则是主公知道清野滢喜欢存钱，投其所好，偷偷给她把工资涨了，尽管本人一直觉得是自己很乖所以很招主公喜欢。

        清野滢的工资是高，但这并不代表清野滢就能瞧不起他们的工资。

        这时，已经有队士率先将一碗拉面的钱拍在了老板面前。

        “老板！给清野小姐来一碗拉面！”

        接着又有队士站了起来。

        “加豚骨！”

        “加鸡蛋！”

        “全加！”

        清野滢:？你们想要证明什么？

        在收获了一碗店内最豪华拉面的同时，那些吃好了的队员全都坐到了清野滢周围，似乎想守着她看她吃下这碗他们的心意。

        清野滢看着这碗几乎看不见面，全是肉和菜的拉面，心里发怵，不知所措的看向炼狱杏寿郎。

        对方笑容灿烂，似乎事不关己的样子。

        “炼狱先生～”

        看清野滢可怜巴巴的样子，炼狱杏寿郎似乎连心跳都更快了些。

        这个世界上应该没有谁能看着自己心仪的少女撒娇吧。

        “咳，最近我想收个继子，我看在座的各位……”

        话音未落，已经开始有人跑了，似乎比的是速度，有的刚刚还在吃瓜，此时撒开腿就跑，有的面未吃完，一口塞进嘴里的夺门而出。

        真是好不顾忌的逃掉了呢。

        清野滢被这一幕逗笑了。

        “能和您有一样的威慑力的恐怕就只有我师哥了。”

        炼狱杏寿郎笑了笑，看向清野滢那碗面问她:“想怎么处理？”

        清野滢倒是直接，问老板要了一碗普通的面，将那碗“心意”推到了炼狱杏寿郎面前。

        “早上在炼狱先生那里吃了那么多茶点，现在要我吃这一碗会撑死的。”清野滢说道。

        老板送上了新的拉面，打趣道:“这位大人真是非常受欢迎呢。”

        清野滢不好意思的笑着摇摇头，脸红红的。

        “她就是很受欢迎，队里上上下下都很喜欢她。”炼狱杏寿郎说着。

        “哦？真好呀，我这里倒是接待过一个完全不一样的孩子，他一个人坐在桌前吃，大家跟他恭敬的打了呼叫就走了，他来我店里啊，我这屋就没那么热闹了。”老者说道。

        清野滢尴尬的和炼狱杏寿郎相视一笑，已经有画面感了，师哥果然被讨厌了。

        远处富岗义勇打了一个喷嚏。

        这时老板的女儿采买回来了，背着背篓，里面装着许多菜，长长的黑发梳成两个麻花辫，很可爱，绑着大正最时髦的蝴蝶结。

        只是不知为何，身旁的炼狱杏寿郎似乎有些回避。

        “菜菜子，快来见过两位大人，这位大人还是第一次来店里吃呢！”

        菜菜子最先认出的自然是炼狱杏寿郎，高兴的说:“炼狱先生很久没有来了呢！今天怎么有空过来啦。”

        清野滢看她高兴的模样，加上平日里蜜璃甘露寺总在她耳边叨叨的那些，她似乎是明白了。

        “咦？是炼狱先生的熟人吗？”

        炼狱杏寿郎带着恭敬的笑容，语速不快不慢的说:“只是老板的女儿，有过几面之缘而已。”

        这样君子一般的表现，在炼狱杏寿郎身上表现出来便是疏远。

        可女孩眼里的炽热，诉说着她的心事。

        主意到炼狱杏寿郎身边的清野滢，菜菜子先是看了她一眼，眼前这个少女看着和她年龄相当，长得倒是漂亮，配上她那好似无知的表情，看着就像是是涉世未深的大小姐。

        “您是？”虽然看着是同龄，但她用着敬称，也许是炼狱先生带的队员，也或许好似缠着炼狱先生不放的女孩，她心想着。

        “我叫清野滢，是鬼杀队的队士。”

        “你和炼狱先生是什么关系？”

        菜菜子这个问题把清野滢给问到了，她和炼狱杏寿郎是什么关系。

        “我们是朋友吗？”清野滢问炼狱杏寿郎。

        对方笑了笑，回答了一个在不同人耳朵里都会不同的答案。

        “你是我喜欢的后辈。”

        在清野滢看来，这仅仅只是炼狱先生对他的关爱。

        对于菜菜子来说，却只能麻痹自己，往好的方面想，但还是抑制不住的郁闷，以前炼狱先生从未带女孩来过这里。

        大家都不再说话了，清野滢也开始吃面。

        先喝了一口汤，然后开始嗦起了面条。

        骨汤浓郁鲜香，面条劲道，猪肉软烂。

        一口菜一口面再一口汤，整个人都暖和起来了。

        “真好吃。”

        “算你有品味，这个汤是我们早上天不亮就起来熬的，能不好吃吗？”

        老板让女儿不准没有礼貌，但当事人并不在意。

        清野滢只觉得她真的很厉害。

        “天不亮就能起来煮汤，怪不得这么香，我平时训练都得天亮才起得来。”

        “还得师哥叫你。”炼狱杏寿郎调侃道。

        “嗯对，还得我师哥叫我，才能起得来。”

        菜菜子露出了一脸嫌弃，“不是吧，你是怎么在鬼杀队活下来的。”

        清野滢还是很受打击的，虽然是实话也没错，老板让女儿闭嘴，菜菜子偏不。

        炼狱杏寿郎揉了揉她的脑袋，像安抚小猫那样。

        “谁说我们滢少女不行了，虽然起得晚，但是咱们一年四季可都在训练呢，而且还当上甲级队员了，是不是啊？”

        “是的是的，虽然没有那么厉害，但我还是杀了很多鬼了。”清野滢连忙附和炼狱杏寿郎，想要证明自己真的很厉害。

        炼狱杏寿郎全程只是笑着看她，夸奖她是个好孩子呢。

        菜菜子不想再看下去，离开了。

        吃完面后，清野滢在门口等炼狱杏寿郎，对方似乎有什么要跟老板说的，其实清野滢努力一点的话也能听见他们再说什么的。

        屋里，炼狱杏寿郎郑重的向老板道了歉，“您的女儿是个好孩子，只不过鬼杀队任务危险，在下不忍心耽误她，况且我已心有所属。”

        老板是觉得自己这边才是添了麻烦的人。

        清野滢一直在门口等炼狱杏寿郎，他出来后，两人就这么撑着伞，肩并肩离开了拉面馆，微微倾斜着的伞和炼狱杏寿郎落了雪的肩膀，悄悄的诉说着少年的情愫，只不过少女并未注意到。

        炼狱杏寿郎问她，接下来要去哪。

        清野滢想了想，说要去给队士们买礼物，感谢他们请自己吃面。

        炼狱笑着说好，两人便朝着热闹的方向去了。

        老板望着他们离去的身影，虽然心疼女儿，但他知道，眼前并肩离去、也曾并肩作战的两人，才是真正的般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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