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Step.4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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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少参加了一周的打歌,所以殷志源拍完《新西游记4》后,大部分时间都耗在了和队友们一起准备接下来的舞台上。本来以为比较有动感的《sadsong》会更得粉丝们喜欢,但没想到另外一首抒情主打歌《bewell》反而获得了更好的音源名次。
眼见jekki时隔17年的新专辑得了一位,公司一不做二不休,干脆把重心挪到了《bewell》上,甚至把舞台概念、舞蹈走位还有服化妆造弄得更加细致,希望可以得到更好的音源成绩,不让任何人有遗憾。
三天后的5月20号就是再一轮打歌,最近的行情又有些变了,初一位不太引人注目,反而更有话题度的是霸榜。很多大势团在三大台的打歌节目打了多久歌就拿了多久一位。
现在的偶像团体犹如雨后春韭,一茬接一茬的冒出来,竞争压力太大了。sechskies的实力自然没得说,毕竟是老团,话题度高不假,音源销量也不错。可比起那些粉丝主体是普遍是初高中学生的年轻团,终究是差了一口气。
岁月不饶人啊,小黄们也大部分到了结婚当妈或者007打工人的年龄。小时候有时间没钱,长大了有钱没时间。唉,世界上哪里有两全其美的事情呢。
现在已经是五月中旬,距离夏天男团女团神仙打架的回归高峰已经没有多久,如果不赶紧多拿几个一位,等现下孩子们喜欢的顶流回归,那时候场面就真的尴尬了。所以殷志源作为一代团里兜的心理压力可想而知。
哪怕上一周少了一个人就拿了一位,可心里头还是打鼓。对于任何一个团体爱豆来说,不管什么时候,练习才有出路。兵疯疯一个,将疯疯一窝,本来最近殷志源因为恋爱被曝光的事情心气儿就不太顺,干脆抓着几个崽子一天到晚勤奋练习,哥几个叫苦不迭,直接梦回世纪末。
“今天就到这儿吧,明后两天大家好好休息,就不用来了。改得队形别忘了!谁忘了谁请客一年!”
练舞室挂钟的指针划过了晚上10点,殷志源终于喊了停。作为全南韩最听队长话的男团,其他四人听到这话差点喜极而泣,接二连三的往地上躺尸。
“成勋啊,别拉我,你就当我死了吧,”张水院瘫在地上哼哼唧唧的揉着老胳膊老腿儿,“哎一古,累死我了——志源哥,这里就你记性最差,别到时候该请客了不认账。”
“随他去吧,他现在想干啥都行,反正里兜就是真理,”姜成勋也累得随地而坐,望着正在擦汗发懵的志源哥笑了笑,“我前两天看了篇帖子,粉丝们把志源哥和小嫂子的事儿分析的那叫有模有样,挺有意思的我到时候转发到我们的小群哈……”
“成勋呐,”李宰镇突然幽幽喊了一句,把两个正在八卦的弟弟们吓得半死,只见他敛了笑容认真说道,“离网上那些粉丝八卦远一点。”
“hiong,他们就当是玩笑看看的,再说了谁信那些玩意儿啊,”一旁的金在德连忙使眼色打圆场,推着弟弟们就往外走,“走了走了去吃饭,听说今天食堂有炖鸡哎,水院不是最喜欢了吗?”
“本来就是嘛,只是看着好玩而已啊,”没想到姜成勋突然犟了句嘴,“宰镇哥,你不看就不看啊,难道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吗?不是刚在演唱会上说要多多关注粉丝们多多营业的嘛……”
此话一出,练习室的气氛骤然冷了下来,就连一旁一直没吭声的殷志源都放下手机望了过来。虽然表面上看起来jekki队员里最不好惹的是疯子志源,但其实二哥李宰镇发起火来才最要命。
毕竟前者撑死骂骂人,后者是正儿八经会打架的人啊。只见李宰镇一下变了脸色,伸手把刚要开口劝说的金在德扒拉到一边,目光直接掠过张水院,一言不发的望着已经有些愧色的姜成勋。
“成勋,给你哥道个歉,”殷志源眼看着事态严重,站起身三两步走过去把李宰镇拉到了自己身后,纵使平常百般宠爱这个弟弟,这一回也是沉了脸,“宰镇说得对,有时候还是和粉丝保持距离。”
“对不起,宰镇哥,”姜成勋心下一凛,也知道刚刚自己做的太出格了,心里还有的那么点不服气也被最敬重的哥哥彻底扼杀,“我刚刚说错话了,不该犟嘴。”
“哼切蹦!”李宰镇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拎上包大步流星的消失在众人视线里。
“他这是生气了还是没生气啊?”张水院捅了捅一旁看戏装鹌鹑的金在德,“有棱有角的o型真难伺候。”
“宰镇哥要是真生气了,你们有一个算一个谁能站在这儿?”金在德笑了,一巴掌拍了拍弟弟脑袋,搭上两个闯祸精的肩膀搂着他们往外走,“人家可是在出道那时候,一点儿不客气把经纪人哥揍了一顿的孩子啊。你们啊,就仗着宰镇哥的宠爱苟活着吧!”
“松开!!!权利的爪牙!!志源哥的小尾巴!!!”张水院被勒红了脸,拍打着在德哥的手,“快松开!!!真的要死了!!!死人啦!!!”
“志源哥,你不去吃饭吗?”姜成勋同样被金在德架着走,隔了好一段还冲着殷志源挥挥手,“不去吃饭吗?”
“今天哦妈来我家给我做好吃的,”殷志源抬抬眼皮,有些嫌弃的给三个人比了个「赶紧滚蛋」的手势,“早点回家,别去喝酒!听到没张水院?”
“啰嗦死了,阿拉搜噢噢噢噢噢噢噢噢——”
因为今天练习时间晚了,尹道贤就先让助理下班,亲自开车送殷志源xi回家。一路无言,正想开口问问今天练习的如何,商量商量后面的行程。可一抬眸看向内后视镜,却发现志源哥早就累得睡着了。
嚯,瞧瞧那俩黑眼圈,这是几天不睡才能养得和熊猫一样啊!脑瓜子还随着车子行驶的抖动一点一点,那模样瞧上去真是又可怜又可爱。道贤忍不住生出点慈母心,轻轻叹了口气到底没吱声——让孩子睡吧,难得不在车上玩手机。
“到了?”殷志源迷迷瞪瞪睁开眼,单手扯开安全带就踉踉跄跄的下车,“你回去吧,注意安全,哥回家了。”
“志源哥,你小心点啊,”道贤看着摇摇晃晃的人不禁有点担心,又没喝酒,是不是旧伤又复发了?早就劝着别练这么狠,结果还是个孩子脾气。刚想追上去,可人都走远了,这才遥遥喊了一句,“到家了给我发消息啊!”
只见人脚步一顿,极其不耐烦冲他摆摆手,示意他立刻马上赶紧消失。得嘞,尹道贤放心的松了口气,没错,还是那个志源哥!
直到进了电梯,殷志源一言不发的望着电子面板上的数字慢慢往上升,心里还一直在骂骂咧咧。真是!真当自己是初丁啊?四十岁的大男人到家了给经纪人发消息?幼稚至极!哎西!
可转念一想,最近自己的状态确实没有调整好,让队员、粉丝还有工作人员们担心了。唉——果然到了四十岁就是看到一片落叶都会发火的年纪啊!那些有的没的想法跑马灯一样从脑海里闪过,最终停留在林半月的笑颜。
殷志源一打开门,只见玄关的灯亮着,空气里也飘荡着若有若无的菜香,lucy兴奋的轻叫一声朝着他的裤腿飞奔而来。不知道怎么回事,眼眶一下子热了,他还以为是林半月回来了,在家里等他呢。可下一秒却忽然反应过来,是哦妈,不是林半月。
说起来,已经三个多礼拜没有收到有关于她的任何消息了。如果半月在自己身边的话,一定会举着那小学手工应援板去打歌现场吧?也不知道最近过得好不好,有没有累到,母亲的身体还好吗,怎么还不回来啊……
“回家了还不进来,在门口站着做什么?”金琴子从饭厅探出半个身子,冲着门口发愣的儿子招招手,“怎么这么晚?等得我都困了!快进来吃饭啊,别发愣了,不然南煎丸子可就凉了!”
“哎,这就进来,”殷志源连忙回过神,摘了口罩换了鞋走到洗手间,一边洗手一边大声答道,“哦妈,困了就在这里睡呗,给我发条信息就行不用等我回来的。”
“你以为我不愿意睡觉啊?天天不在家,一进门哪都是尘土,不打扫打扫,哪块能落脚?还有,你怎么把什么没拆开的零食啊,衣服啊,还有给女朋友的情书都放到床底下?给小狗加餐啊?都给你放桌子上了,以后别瞎放。”
金琴子把做好的小菜和饭汤一样一样的摆在饭桌上,心里是心疼儿子工作忙,到了嘴边就变成了连绵不绝的数落,“还有小lucy,在我家待的都快乐不思蜀了,哪里还记得你?”
“啊?什么?那些东西没有去到深圳——”
殷志源顿了下,自知说多了话连忙打住。奇怪了?不是说时空转换吗?难道磁场消失了?不论如何,要是哦妈细问,估计会以为他们都是神经病吧?
他擦了擦手,蹲下来抱起在他脚边撒娇耍赖的小狗连亲带揉,为了岔开话茬,卖着萌舌头都短了半截,“wulilucy当然记得阿爸了对不对?哎一古,阿爸亲亲!mua!重了没?有没有吃胖胖啊?奶奶有没有喂好吃的啊?吃了对不对?抱抱抱抱!”
“行了行了,来吃饭吧,”金琴子望着儿子忍不住笑了,看到抱着狗狗走来的殷志源,忍不住抬手捏了捏他的脸蛋,“又瘦了吧?在越南没有好好吃饭?”
“那罗pd也得让吃啊,哦妈,你又不是不知道那个哥有多过分,”殷志源放下摇着尾巴的lucy,用一旁的消毒湿巾又擦了擦手,这才坐到了母亲的对面,“妈,您吃了吗?要不要再吃点?”
“不用了,哦妈看你吃就行,”金琴子摇了摇头,抱起了在地上焦急不已的lucy,看着小家伙的模样忍不住点了点它的小鼻子,“你爸吃饭你着什么急?饿着你啦小馋鬼!”
“嘿嘿,哦妈,我最近工作忙,没去休养院,阿爸身体怎么样?”殷志源饿了一晚上,端起碗极其快速的吃起来,还不忘见缝插针的和哦妈对话,“还有哇,怎么忽然想起来给我做饭啦?不是让我「自生自灭」吗?”
“切,还真能不管你?别说了,因为你哥在公司办的事,把你阿爸气得仰倒,刚出新闻的时候缓了好一阵儿呢,”金琴子叹了口气,儿子是不能自生自灭的,干脆把小狗放下来让它自生自灭去吧,“前两天你大哥去看他,死活不让开门。上了年纪,脾气又臭又倔,哎一古——”
“那确实应该气一气的,”殷志源不动声色的哼了一声,却没有继续打探下去,一旦涉及到公司,他向来三缄其口,从不胡乱打听,“人没事吧?您也劝劝他,别动不动就生气。”
“也不怪你爸生气,你知道你大哥干了什么好事吗?现在啊,公司的股东们正闹事呢,据说你大哥把中国的甲方,就是你女朋友她爸的公司,得罪狠了,股价咣咣咣下跌。还不止这些呢,志源啊,你知道吗?”金琴子一嫁进殷家就本本分分的当家庭主妇,以前儿子小的时候,丈夫还避一避她。可现在身体不好,离不开人,谈这些事的时候也不避讳了。
“他殷峻熙都是有孙辈的人了,竟然还养情人?也不嫌丢人!养就养呗,竟然还敢带到公司去?你是没听到公司里的职员都是怎么议论他们的。听说这事儿以后,把你大嫂气的,现在正跟你大哥闹离婚分家产呢。一地鸡毛啊。”
殷志源放下碗筷,无奈的叹了口气,“听你这语气,不像是难过的样子啊?哦妈,我吃饱了。”
“我嫁过来40多年,没功劳也有苦劳。多大点事?又是买水军又是找人偷拍,下三滥的招数!怎么?光允许他殷峻熙作践我儿子和我儿的女朋友,就不允许我和他们生气幸灾乐祸一回?”
金琴子瞪了瞪眼睛,扫视了一眼桌面说道,“这就吃饱了?就吃这么点?我辛辛苦苦来一遭,做这么多菜,你就每个吃两口?你要气死哦妈呀?”
“好好好,您老人家生气吧,怎么气都行,别把身子气坏就行,”殷志源听到哦妈这么说,真是又无奈又好笑,半是妥协的拿起筷子,“哦妈!我现在是回归期,要严格控制饮食的!好啦好啦,我再吃两口。”
“拉倒吧,小时候也没见你这么听公司话控制饮食,该吃吃该喝喝,抽烟喝酒大半夜蹦迪,”金琴子白了儿子一眼,拿起公筷往他碗里又夹了两颗南煎丸子,“半月xi呢?这件事她受委屈了,到时候你把人带回来,我们家再好好和人道个歉。”
“关你们什么事,要道歉也是殷峻熙道歉,别把什么事都往自己身上揽。好了哦妈,别夹了,我真吃不下了,”殷志源默默叹了口气,还不知道人家回不回来呢,“半月回中国,家里打电话说是她母亲不太好了,让回去送送。癌症晚期。”
“哦,唉,”金琴子听完,也有点唏嘘,不过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又正色对殷志源说道,“志源,我问问你,你是不是下定决心要和那个女孩结婚?”
“啊,您怎么这么问?”殷志源眼皮一跳,面不改色的把话头圆过去。
“前两天你爸身体恢复了,让我跟着去了趟公司,亲自给月年集团的董事长——应该是林半月xi的父亲,打了个电话,还带着翻译呢,”金琴子又给殷志源倒了杯水,这才继续说道,“我在门外头坐着喝咖啡,偶尔听了两句,像是不止谈了公事,应该还有你们俩的事。”
殷志源刚刚喝了一口母亲递来的水,听罢这话差点没呛死,眼泪都快咳嗽出来了,迎着母亲杀人的目光差点精崩。
“莫拉古——哟?”
自从那天晚上请了周传玉曾经的学生们吃了一顿饭,林半月把母亲这些年做的知道了七七八八。两人之间隔着的最后一层窗户纸被捅破,虽然彼此都没有再提这些事情,但彼此之间的误会就这样悄无声息的不见了。
或许是心愿已了,又或是病情加重,油尽灯枯,周传玉的身体和精神一天不如一天。不过是短短一周的时间,她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清醒的时间越来越短,人也肉眼可见的瘦削下去,几乎吃不下什么饭,仅靠着那一点鼻饲汲取营养。
距离上一次好好睡一个安稳觉不知过了多久,没有时间好好吃饭,现在连去对面的钟点房洗个澡也不是件容易的事了。但就算是这样,林半月每天都守在母亲的病床前照顾,哪怕病入膏肓,她也希望母亲能够在人生的最后一段时间里过得舒服一些。
“咳咳。”
“您醒了?”林半月听到动静,原本靠在椅子上打瞌睡的她一下子挺直了背,慢慢站起来走到病床前俯下身子问道,“哪里不舒服?要不要吃点东西?今天芳瑾姨做了鸡茸粥,给您盛一点吧?”
“几点了?”周传玉费力的轻喘着,明明插着氧气,却依旧缺氧。她浑身瘦的只剩皮包骨,就只能看到那颧骨一耸一耸,宣示人正在努力的呼吸着,“你怎么不回家歇歇?你叔叔呢?”
“安东尼年纪也大了,这两天走路都打飘,我让他去酒店里好好睡一觉再来,”林半月打开床头灯,扶着母亲慢慢翻了个身,让她睡得舒服些,“这些天我陪您,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您告诉我,我去找医生。”
“没事,”周传玉终于面对着林半月,她看着女儿与自己年轻时六七分肖像的脸,心里头一时五味杂陈,“睡了一天,现在不困了,月儿,我们说说话吧。你把床头柜上的半导体广播打开,放到音乐台。”
“好,”林半月点点头,依着母亲的话一一做好,这才坐到床边的小板凳上。深圳这边的午夜音乐电台放的歌都是七八十年代的香港台湾金曲,她从小听到大,“您想聊聊什么?”
“之前身子还好的时候,你那个弟弟和我说,你在韩国谈了个男朋友,”周传玉望着女儿迅速变红的脸,微微带了些笑意,“我们就说说他吧。”
“什么啊——这么多年您第一次主动和我聊天,不问问我过得好不好,就光问男朋友的事情?”
“瞧你这话说的,”周传玉失笑,抬手揉了揉女儿的脑袋,“他的事不就是你的事,我关心他不就是关心你?那人如果不是你男朋友,我管他韩国人美国人还是外星人呢?”
“他,他也是做音乐的,”林半月眨眨眼睛,省略了一大部分可能会让母亲加重病情的事情,只挑最重要的说,“比我大了12岁,还离过婚——您别瞪眼啊,他对我很好,我觉得我们是一路人,所以我喜欢他,我愿意同他在一起。”
“比如呢?”周传玉被那句离过婚唬了一跳,沉默良久,终于还是蹦出来一句,“我不问你他叫什么,家里做什么,为什么离婚,我只问你,你觉得他哪里好,怎么对你好?”
“虽说音乐人,但他19岁就出道了,年纪轻轻就是顶流,三年后组合解体,大家各奔前程,他却愿意沉下心做自己喜欢的音乐,从头再来。后来自己开了公司,绩效不好,他就自己接综艺养着公司,从2007年到2012年,从头开始,全心全意的变成了综艺人,好像大家都忘了曾经他也是歌手,只记得他在节目上又疯又搞笑。”
“去年因缘际会,解散了快20年的组合重组,他捡起偶像包袱,从综艺人又变成了爱豆,从国民初丁变成组合里兜,又是一次从头再来。我不知道对于他来说,20多年的出道人生究竟是什么模样,可明明已经到了可以丰收的年纪,他却一次又一次从头再来。”
“我不知道别人,但平心而论,我是没有这样的魄力与勇气的,不仅是我,哪怕是这个世界上的大部分人,也没有这样的魄力与勇气,所以我更是敬佩他。他们家的情况比我们家还复杂,甚至多多少少沾点政治,可是这样一个家庭却出了这样一个像太阳一样的人。”
“知世故而不世故,身处堂皇之地犹含赤子之心,看似莽撞疯狂却不留污点把柄,偶尔挑剔傲娇却知道勿施于人。他从不说自己吃了多少苦,只说要对得起观众对得起粉丝对得起所有爱护过他的人。他对我好,或许我说不出条条框框一二三,可我自己知道什么是真心换真心,什么是做的比说得多。”
“成年人的恋爱,多多少少掺杂着些物欲和利益,可他不一样。”林半月说了一大通,脸都憋红了,看着周传玉的目光带上了上一点羞涩。
“他呀,傻乎乎的,恨不得把什么都给我,如果可以,差点要去摘星星够月亮了。我从他身上看到了少年的最单纯之处,又看到了男人最成熟之处,所以,我很喜欢他。他待我多好,我就恨不得待他更好,我想,如果这辈子能和这样的人作伴,应当会很幸福。”
周传玉轻声笑了,她原本有一点反对和猜疑,可女儿的这番话却让她醍醐灌顶,自己年轻时胡乱嫁给林光明,留下了多少烂摊子,直到后来遇到了安东尼,她在真正理解爱情这两个字。
“月儿,你上一次这么斩钉截铁和我说这么多话,是你一年级非要学钢琴的时候,”周传玉抬起手,大致比了个身高,“就这么大点,站在我和你爸面前商量什么时候上钢琴课,跟哪个老师,平时怎么练琴,如何不打扰学校的课程,把我们说的目瞪口呆。晚上你爸还偷偷和我说,等你长大了,指不定能当个律师。”
“害,多久前的事儿,您还记得那么久,”林半月见母亲脸上带了疲色,连忙关了灯调小了收音机,“您累了吧,收音机我不给您关,正放孟庭苇的歌呢,您最喜欢了,闭上眼睛慢慢休息一会儿。”
“别靠着椅子上睡了,到这儿来睡会儿,”周传玉轻轻挪了挪,把病床让出来一半,“略略躺一躺,等安东尼来了你再回去好好躺。”
林半月望着那空着的半张病床好一会儿,终于慢腾腾的,小心翼翼的,蜷缩在母亲的身边。也许刚刚那一通谈话让周传玉筋疲力尽,她很快就听到了母亲缓慢的呼吸声,应当是睡着了。
可是她睡不着,窗外月色如水,一切记忆都趁着半夜朝林半月席卷而来,让人毫无招架之力。这是她成年以来与母亲的第一次推心置腹的谈话,也很有可能是最后一次。
她小声抽泣着,身子忍不住颤抖,周传玉就在她身边,可她却觉得自己与母亲相隔万里。她们错过了太多时间,所以命运就为她们按下了快捷键,叫她们来不及互诉衷肠,来不及原谅一切,只得匆匆告别,来世相见。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一朵雨做的云,云的心里全都是你,滴滴全都是你……」
「风中有朵雨做的云,一朵雨做的云,云在风里伤透了心,不知又将吹向哪儿去……」
老式半导体收音机传出的歌声悠扬而悲伤,林半月记得这是母亲曾经最爱听的歌曲之一。泪眼朦胧之间,她仿佛看见曾经那个温柔的,总是带着笑意的,穿着碎花长裙的周传玉又站到了她的面前。
「吹啊吹,吹落花满地,找不到一丝丝怜惜……」
「飘啊飘,飘过千万里,苦苦守候你的归期……」
妈妈,其实我觉得您是一个很伟大的人,有一颗很强大的心。但你那颗强大的心脏,却容不下如此渺小的一个我。
「每当天空又下起了雨,风中有朵雨做的云……」
「每当心中想起了你,风中有朵雨做的云……」
我们不说原谅吧,其实我从未恨过你。妈妈,我想我们来生还是不要做母女了,假如我们再次相遇的话,我们就一起坐下喝杯茶吧。
就喝一杯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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