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战后

第203章  战后

        讨伐黑门的战争，在自由人民获得胜利之后，却并没有戛然而止。

        因为有太多的人受伤，残废和战死在这片毫无生机的尘埃平原。

        天上的星辰不再被乌云遮住，而是闪烁着点点光芒，照着每一个忙碌的自由人民。

        来自品那斯盖林的“鹰眼”杜德，在指挥弓箭手与半兽人激战的时候，被一支漆黑的箭矢贯穿脖颈，再也回不去那片芳草萋萋，富饶肥沃的山谷。

        而“坚韧英勇”的阿尔杰，死于食人妖的第一波冲击，他在那万分危急之时，手持着一把长枪与刚铎王国的禁卫军，一同冲了出来，与一名身负重甲的食人妖同归于尽。

        跟随艾伦良久的阿比纳斯，也失去了自己的生命，这个成熟稳重且坚韧忠诚的北方汉子，死在了与哈拉德人的交锋之中。

        不管是血脉高贵也好，还是无名之辈也罢，死去的人很多非常的多，特别是承担着最大压力的刚铎王国。

        洛希尔人的损伤也是十分巨大，还依然能够欢快奔走的马匹，已经不足来时的一半，人员的伤亡同样不少于这个数字。

        就连艾伦麾下的重装骑兵，也有着近四分之一的人数，在这场战斗之中失去战斗力。

        有太多的人需要一个合适的环境去进行救治，还要安排一部分士兵进行防备，时刻警惕敌人的去而复返。

        忙碌，是大战之后的唯一主旋律，只是大家的士气却维持的相当不错，这一场大胜，让他们已经不在惧怕传闻中那恐怖的敌人。

        一片片救治伤员的营地，就这样在敌人的大门之外立了起来。

        而所有身体健全且不需要担负警戒任务的士兵，则是抬着担架在整片战场上穿梭着。

        他们一趟又一趟的将身负重伤且无法行动的战士，抬回那个灯火通明的大帐之中。

        明月在天空中悄悄的向着西方前行，给所有忙碌的人提供着光亮。

        此刻的艾伦都快要忙疯了，同时他的精神状态已经到达了即将崩溃的边缘，仅仅是凭借着自己坚持不懈的意志力，在硬生生的对抗着那越发强烈的睡意。

        “以前的我天天熬夜，是不是增加了一点点的意志力了？”

        刚刚救完一名肚子被划开的重伤员，脑子已经有些昏昏沉沉的艾伦，莫名其妙的出现了这个想法。

        好像是从哪里看到的理论，将精神力消耗干净之后，等恢复之后就会增加上限。

        艾伦也不知道这个说法是否正确，只是他没有感觉到有什么提升的效用。

        在这场战斗之中受伤的人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哪怕是抛开没有生命危险的轻伤员，只是生命垂危的重伤员，也摆满了整个医用的大帐。

        刚铎王国的医治伤痛的能力很高，埃克塞理安在出发之前也带上了白城的的医师。

        但是带来前线的并不是全部，人数很少，而且他们对付伤势太重的伤员也是无能为力。

        而内心深处始终抱有仁慈的艾伦，自然是无法眼睁睁的看着这些重伤员死去。

        他们在战斗的第一线与敌人英勇搏杀，不应该就这样悲惨的死在胜利之后。

        只是重伤濒死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为了救治他们需要消耗的力量极多，艾伦体内的气在极短的时间内就被消耗一空。

        而此时此景却等不得力量的自然恢复，艾伦也只能拼着消耗精神力，在模拟器里恢复，然后在结束模拟之后，继续对伤员们进行救治。

        艾伦进行模拟的时候，中土的时间几乎不会流淌，这并不会影响到对伤员们的救治。

        然而付出的代价，则是艾伦那极为有限的精神力量。

        在一旁协助救治伤员的阿拉贡，看着一名又一名重伤的士兵摆脱了死亡的命运，而自己老师的脸色却越发的苍白。

        以往坚定而伟岸的身躯，在天蒙蒙亮的时候，居然出现了摇摇欲倒的情况。

        “如果可以的话，我必须倾尽全力去救治他们，无论是立下丰功伟绩的高贵之躯，抑或是一生平凡的堂堂男儿，任何一个人都有着活下去的理由。”

        说出此话的艾伦脸上的表情极为严肃，似乎是在教育阿拉贡，又好像是在对自己诉说。

        然而忙碌了整整一夜的艾伦，将一个重伤员救治完毕之后，就再也坚持不住，还未来得及卸甲的身躯，向着地面轰然倒去，被眼疾手快的阿拉贡扶了起来。

        “来人啊，这里需要医师。”

        年轻族长的声音在伤员满地的帐篷之中格外响亮，只是这样的话语却带着一丝荒诞与无奈。

        这里哪一个伤员不需要医师？

        “慌什么！！不要碰到点事情就大喊大叫的，老大只是累了，让他睡一觉就没有问题了，你还有这个力气，还是过来干点活吧。”

        在以往岁月中经历过此类事件的克雷斯，停下了手中的包扎动作，阻止了阿拉贡的呼喊，同时毫不留情的训斥了这个后辈一句。

        这里毕竟是临时的医疗所，大呼小叫的很容易影响伤员的心情。

        听到克雷斯的话语之后，阿拉贡安静了下来。

        无论如何，克雷斯总归是跟随艾伦最早的一批手下，她拥有足够的资历教训任何一个后来者，至少她自己是这么认为的。

        而昏迷之后的艾伦，则是被安置到了一个独立的帐篷中，一睡就是一天一夜。

        在这一段时间里，战场已经被打扫的差不多了。

        遗憾的是，有一些未得到救治的伤兵们永远的离开了这个世界。

        而经过艾伦救治的人，伤势都稳定了下来，虽然不可能马上就恢复健康，但基本可以确定的是，他们所有人都活了下来。

        而另一方面，龟缩在魔多的敌人十分安静，没有丝毫派兵出来袭扰的痕迹，但是索隆的那只魔眼还会看向这里，就连睿智的甘道夫，都不知道这位战败的魔君在思考些什么。

        当艾伦从昏睡之中醒来，昏昏沉沉的离开帐篷之后，发现任何一个看向自己的目光都充满了敬意。

        无论是贵族、军官、平民，还是洛汗与洛希尔人，哪怕是来自幽谷与林顿的精灵也皆是如此。

        很多士兵在看到艾伦之后，就摘下自己的头盔行礼致意，感谢艾伦救治了他们的亲人或是朋友。

        早已习惯这种情况的艾伦，则是向着大部分人点头致意，便从格里姆这里了解着现在的情况。

        一边脚步匆匆的向着食堂走去，因为现在的他实在是太饿了，急需要补充一些能量。

        而等到艾伦简单的用过一些食物之后，战后会议也在埃克塞理安的大帐中召开。

        这场会议延迟了一天一夜，是众多将领对艾伦的尊敬。

        而当所有人汇聚之后，甘道夫洪亮的声音响了起来。

        “诸位大人，自从第二纪元结束之后，自由人民就从未取得过如此巨大的胜利，虽然我们无法彻底的驱逐巴拉督尔之主，但毫无疑问的是，团结在一起的我们拥有远超想象的力量，即便是强大如魔多这般的邪恶，我们也足可以战胜他。”

        此时的甘道夫，内心之中有着喜悦之情，这个肩负重任的巫师，终于看到了回家的希望。

        而甘道夫的话音刚落，林迪尔就摇了摇头，开口说道：

        “尊敬的米斯兰迪尔，我们这一次聚集的力量确实勉强击败了敌人，但是盲目的乐观是不可取的，在座的任何一位大人都应该知道，大敌的力量并非只有我们击败的这一些，只要有充足的时间，魔多之主依然可以聚集起足以倾覆我们的大军，而我们却无法攻破那座满是邪恶的要塞，我想，是时候离开这个让人厌恶的地方了。”

        这并非反驳而是说出事实，即便是失去了如此多的军队，索隆也远未到山穷水尽的地步。

        那些从更南边支援而来的军队，可能就在路上，而魔多也依然留着一直守卫黑门的军队。

        在这场战斗之中，即便是强大如精灵这样的精锐，也蒙受了一定的损失。

        那些原本可以在庇护中享受安乐生活的精灵，也有不少人战死在这片平原之上。

        即便是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面对着族人的死亡，林迪尔也未能在短短的一天之内，就平复好心中的悲伤。

        精灵本就是一个感情细腻的种族。

        更何况，充斥整个战争平原的黑暗力量时刻折磨着精灵们。

        通过两天前的战斗，自由人民可以说是超额完成了战争目标。

        现在，林迪尔是一刻也不想呆在这里了。

        很快，埃克塞理安就接过了会议的主导权。

        “离开是必然的结果，无论是魔栏农也好，还是那座漆黑的堡垒也罢，我们并没有足够的力量去摧毁它们，事实上，刚铎王国能够做到如此地步，就已经是殊为不易，结果是让人喜悦的，虽然我们没有消灭敌人，但是也狠狠的削弱了魔多的力量，这足够我们获得一段很长时间的平静生活，我认为，这总归是一件好事，人民太需要休养生息了。”

        作为执政刚铎王国的宰相，埃克塞理安迫切的需要一段安稳时期，来让整个王国从战争的创伤中恢复过来。

        艾伦一直都在观察着帐篷中所有人的神色。

        经历过一场胜利的战斗之后，甘道夫的脸上除了喜悦之色以外，还有着一丝焦急的神情。

        如果没有猜错的话，灰袍巫师很可能是想要延续古时的盟约，让自由人民的力量能够团结在一起，这样的话，能够打败黑暗的几率就会大大增加。

        埃克塞理安则是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在蒙受如此重大的损失之后，现在的魔多已经休兵罢战。

        刚铎的子民自然是可以获得之前的安定生活，宰相肩膀上的担子一瞬间就轻了很多啊。

        一旁的森格尔则是仔细聆听着其他人的话语，并没有表露自己的态度。

        作为洛汗此时真正的掌权者，他已经履行了属于自己的义务，在战争中支援了盟友，其他的对森格尔来讲就已经不重要了。

        林迪尔则是不用多说，想要返回幽谷的心思已经写在了脸上。

        最奇怪的则是参会的萨鲁曼，欧尔桑克的主人不知为何呆坐在帐篷的一旁，始终低头沉默不语，艾伦有些猜不透白袍的心思。

        不过，艾伦也不愿意花费太多的时间在萨鲁曼身上，他现在拥有的力量，已经不在惧怕艾森加德。

        因为猎狮骑士团的表现实在是太好了，虽然人数只有区区五百名，但是全副武装的他们在这场战斗中起到了至关重要的作用。

        不仅援助洛汗，让森格尔击败了纠缠上来的东夷人，更是在正面击溃了人数超过自己数倍的哈拉德人。

        而且，在完成这一切之后，猎狮骑士团还能保持健全的编制，对溃逃的半兽人穷追不舍。

        只能说不知疲劳与伤痛的特性，实在是太过强大。

        不过，召唤他们的代价也是巨大的，最基本的就是五万第纳尔，还有100点声望，而斯瓦迪亚骑士在这个世界能够维持的时间只有三天。

        而当时间结束之后，就需要支付额外的费用来继续维持他们的存在，每一名斯瓦迪亚骑士都需要二十第纳尔，来做为一天的消耗支出。

        如果有骑士团成员死亡的话，艾伦需要付出一千第纳尔的代价，以及一周的冷却时间，来进行补充。

        在艾伦看来，这个价格自然算不上便宜，但是在危急时刻，有这么一支机动部队，而且还可以随时出现在战场上的大部分地方，也算是一张可以改变战局的底牌。

        这种可以自己掌控的力量，那自然是越多越好。

        艾伦已经在考虑，自己在潘德大陆的自建骑士团应该怎么搞了。

        然而，帐篷内突然安静下来的气氛，却打断了他的思路。

        此时，所有参会的将领都在看着艾伦，等着他提出自己的看法。

        其实就是一件很简单的事情，整个联军是马上离开这里，还是按照原本的计划，等投石机建造起来。

        埃克塞理安与阿德拉希尔是希望留下来，看一下矮人建造的投石机，是否能够对魔栏农造成伤害。

        毕竟能够打到这里的机会有限，能够多了解一些敌人的实力，总归是好的。

        而林迪尔则是希望马上离开这里，所有的精灵都知道，自己的归宿只能是回归维林诺，接下来的时代是人类的时代。

        是否能够驱逐索隆，林迪尔根本就不在乎，或者换一种说法，如果没有埃尔隆德大人的命令，他也不是很在乎刚铎是否会灭亡。

        甘道夫则是劝说着大家一定要集体活动，不能分散。

        森格尔与萨鲁曼则是没有发表意见。

        艾伦也没有想到，他们商量了半天，最终都看向了自己。

        在轻轻的咳嗽了一声之后，艾伦看着林迪尔说道：

        “诸位大人，我还是希望大家能够在这里坚持一段时间，一方面我们还需要继续观察一下魔多的反应，谁也不知道邪恶狡诈的敌人，内心中还酝酿着何种邪恶，另一方面，那些受伤的士兵需要分批次送走，我们不能如此匆忙的撤离，这会给敌人留下可趁之机，而出现意外之后，那些伤员很可能会跟不上我们的脚步。”

        艾伦嘴上虽然说的是“诸位大人”，但实际上只是和林迪尔商量罢了，留下一段时间只要劝服这个诺多精灵就可以了。

        对于艾伦提出的建议，林迪尔在思索了一番之后，点头答应了下来。

        任何人都能看得出来，此时的魔多已经没有了再战之力，至少短时间没有，军队待着这里并没有什么危险。

        至于看一下魔多后续的反应，也是应有之事，万一索隆布置了什么其他恶毒的计划，聚集在一起的众人也能够马上做出反应。

        当然，这些都不是主要的原因，最重要的是林迪尔总是要给艾伦一个面子的，那些重伤濒死的伤员中也不是没有精灵。

        就这样，自由人民的联军在黑门之前，与索隆对峙了大概有一个多星期的时间。

        在这段时间里，受伤还未恢复的士兵们，被陆续的送出了达戈拉德，远离了这片邪恶之地。

        而巴拉督尔顶端的魔眼，依然会时不时用恶毒的目光看向这边，但是那扇漆黑的大门却再也没有打开过。

        这样的情况一直都没有改变，直到矮人负责的投石机建造完毕。

        当携带着巨大力量的石块飞向魔栏农的时候，守卫着那道高墙的半兽人纷纷躲了起来，任何血肉之躯都抵挡不住这样的攻击。

        不过索隆在修建黑门与巴拉督尔的时候，将至尊魔戒的力量留在了这两座建筑的地基之中，投石机发射的飞石，对那道漆黑高墙的伤害极其有限。

        这不是凡人之力可以破坏的防御。

        然而，在众多将领的坚持下，这轰击却整整持续了三天的时间，不仅将魔栏农的表面砸的坑坑洼洼，更是将耸立在黑门两旁的尖牙之塔咋的坍塌如瓦砾。

        即便是如此，魔多依然是毫无动静，而之前在战场上逃跑的黑暗人类，也没有返回的迹象。

        看来，魔多之主是打算一直龟缩起来，直到实力恢复的那一天了。

        只不过，这需要很久很久的时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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