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014-医谷谷主的姨母（2）

苒苒这次是真的有些生气。本身这次宿体实在病弱，让她无法分心去收集资料，而小二又是踹一脚走一步。要是漏掉了关键资料，如何担得起责任。

        “资料那么多，因果人定位又不准确，我怎么知道哪些资料是你需要的。”小二也不禁有些怨言。任务难度越高，对因果人的掌控就会越模糊。他们也不可能一股脑把所有资料灌进员工的脑子里，精神体会崩溃的。

        “下次根据你拿到的资料，给我整理一份最基础的情报。”苒苒觉得之前自己可能太好说话了。没道理自己努力拿满分，小二啥也不干跟着混个好评。

        第一位面比较简单，小二慢慢划水还不显得有什么问题。到了第二位面难度增加，它还是这样问一句答一句，不出事儿才奇怪。任务难度增加，不仅是对工作人员的考验，也是对系统能力的测试。

        小二自知理亏，也不反驳。见苒苒此时不再追责，赶紧去浏览管理局发来的情报了。

        宋敏敏似乎真得只是带孩子过来见见苒苒，待了不到半个时辰便回去了。苒苒借口说喜欢这孩子，想多相处相处，宋敏敏也不拦着，只是让奶娘带着孩子留下来。

        老侯爷虽然早已不在朝任职，但每天还是坚持读书习字，早膳过后便回了书房。屋内只有侯夫人陪着宋苒苒逗弄着小外甥。

        “你倒是喜欢孩子。”侯夫人看着许久不见，却又时日不多的女儿，心里窝得难受。但此时为了不让苒苒跟着伤心，强忍着难过，只是笑着闲聊。

        “这孩子和我有缘，合该是我小外甥。”苒苒笑了笑。子期长得白白净净，也不怎么哭闹。身上不舒服了也只是很矜持地哼哼几声。苒苒拿着布偶逗他时，还会咿咿呀呀地伸出胳膊去抓。

        想起小二所说，这孩子七天之内会有意外，苒苒心下冷了冷。也不知道这其中到底有什么猫腻，能让将军府的大公子在外祖家意外夭折。这要是普通人家也就算了，宋家可是侯府。

        看着孩子有些犯困了，侯夫人示意奶娘将孩子抱到后面屋子里休息，自己则是拉着苒苒上到旁边塌上靠着闲聊。

        “苒苒这次回来准备待多久啊？”侯夫人牵着苒苒的手试探着问道，“你师姐来信说，这次随你心意，想待多久便待多久。你要是想家了，就多待一段时间。”

        苒苒先是惊讶了一下，随后意识到，她可能在试探宋苒苒是否知道自己大限已至。钟师姐应该是给侯爷和侯夫人寄了书信，嘱咐了宋苒苒的病况，却只字未提宋苒苒自己是否清楚。

        “我这几日回了家，感觉身体利索了不少，”苒苒回握住侯夫人的手，笑着说道，“往年赶着回谷，也是师姐怕她不在身边，我的身体出个什么状况，没人照应。但今年如果无碍，自然是要多陪你们一阵的。”

        侯夫人听苒苒说自己身体爽利了，一时也不知道是回光返照，还是希望渺茫得真得在好转。但既然女儿不知道自己时日不多，便只是拍了拍苒苒的手道，“好孩子，这些年也受苦了。你师姐说你也跟着她学了些医术，我估摸着和府上的大夫比起来，也不会差太多。你平日里自己多注意身体，替自己把把脉。若有什么需要的药材，就使人来和我要。”

        苒苒点点头，心里却在发苦。她无法直接接受宋苒苒的记忆，什么医学知识，她是一概不知。当务之急得赶紧补习一番，免得穿帮。

        “过几日便是年关，城里热闹，但也乱得很。你若无事，也别去凑那热闹了。在府里想做什么便做什么，只是别累着自己。”侯夫人叮嘱着。苒苒不知道自己的身体，她可是知道。她希望女儿最后的日子里能过得快活些，但又怕出了府又有什么意外。

        苒苒自然听出了背后的意思，只是笑着说，“女儿明白的。正好姐姐这几天归宁，我也想借着机会和她多相处相处。”

        侯夫人笑着点了点她的头道，“你呀，还是黏你姐姐。”说着她又叹了口气，“你姐姐成婚以来性子越来越冷淡，我在想着是不是这门亲事结得不好。她啊，也苦。你姐夫父母去得早，我当时想着你姐姐嫁过去没有公婆在上面管着，过得能舒心些。谁想着突然边关乱了，你姐夫被叫去平反，只留你姐姐守着偌大的将军府，也没个长辈能帮帮忙。我们侯府再如何，也不好把手伸到女婿家里去，只能你姐姐自己撑着。”她拿着帕子抹了抹眼角，脸上带着些愁容。

        既为人母，每个孩子都是心头肉。小女儿病危，大女儿又过得艰难，侯夫人是顾不到左边，也管不了右边，只能唉声叹气。

        苒苒半揽着侯夫人，陪她安静地坐了片刻，才道自己有些疲累，想去后面躺一会儿。

        侯夫人连忙起身，但苒苒却说自己去便好。到了后院，让丫鬟将自己安排到了章子期的房间。

        “没事的，他也睡着，我也寻个地方歇会儿。这孩子安静，打扰不到我的。”苒苒吩咐着，进了厢房。

        孩子自己在小床上睡得正香，奶娘也在一旁打盹。屋里烧着碳，稍微有些闷热，章子期踢了被子也没人理。苒苒皱了皱眉，茯苓见状上前拍醒了奶娘。

        那奶娘甫一睁眼时，看到是个陌生的丫鬟，还有些不耐烦。再一抬眼，便看到冷视她的二小姐，才有些紧张，立马跪了下来。

        “姐姐让你照顾好小少爷，你就这么照顾的？踢了被子你也不看着，反倒自己睡得香，到底他是主子，还是你是主子？”苒苒懒散地坐在桌边，撑着头问她。

        奶娘怕是之前没被人训斥过，这会儿吓得直磕头。苒苒这会儿也确实有些累，不耐烦看这些，挥挥手让她去了隔壁，等小少爷饿了再过来。

        “这奶娘怎么如此渎职？”茯苓有些不忿。她从外面叫来了当归，两人一个照顾小姐，一个看顾小少爷。

        苒苒没说话，但心里却想着，这奶娘刚被拍醒时毫不紧张，估计平日里没少偷懒，而且并没受到什么惩罚。只是不知道宋敏敏为何如此放任她。方才在前厅时，这个便宜姐姐似乎也不怎么在意自己的儿子。听说苒苒想和他多相处一会儿时，也是想也不想就将孩子留下，自己直接回去了。她的反应完全不像是刚刚生了孩子的母亲会有的。

        “小二，宋敏敏和他丈夫感情不好吗？”苒苒默默问道。如此不在意自己的孩子，她只能想到这个可能性了。

        “宋苒苒去年回来的时候，她姐姐和姐夫成婚不到半年。根据记忆显示，两人说不上感情甚笃，但至少面上也过得去。”

        “那就奇怪了。”苒苒默默思考，直到躺上床时，最后不忘怼了小二一句，“你的资料整理得怎么样了？我和章子期死之前能看到吗？原本以为宋敏敏能把自己孩子保护得很好，我只要防着点意外情况就行。谁知道她根本不想管这个孩子。那可能发生的意外就太多了，我总不可能直接把这孩子要过来放身边养。你赶紧从宋苒苒的记忆还有位面管理局发来的资料里面找找线索，我好歹知道问题在哪儿。”

        “在找了在找了。你刚才和侯夫人聊天的时候我就已经在找了。”小二赶紧回道。

        “你看看人家侯夫人，说事情多有条理，小半个时辰把宋敏敏近年状况交代得多清楚。你学学人家。”苒苒补了一句，迅速切断和小二的联系。她要睡了，让那个新手系统自己慢慢整理去。

        苒苒睡了不过两刻钟便起了。毕竟只是个回笼觉，也不好睡太久。她吩咐当归回去取了自己的医书过来，靠在贵妃榻上慢慢地翻看。这书应该是白月谷的所出，讲解得十分详细，有些地方还有批注。苒苒也没什么医学基础，只能死记硬背，记下来多少算多少。

        又过了不到一个时辰，章子期也醒了。没见到熟悉的奶娘，登时有些紧张。但扭头看到之前哄自己的姨姨，掉了几滴的眼泪又收了回去，咿咿呀呀地伸手让苒苒抱。

        茯苓怕累着自家小姐，慌忙去将孩子抱了起来，放到了苒苒腿上。这孩子长得不是很像宋家，可能是随了章家那边。苒苒怎么看他怎么觉得眼熟。但三四个月的孩子眉眼还没长开，也看不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午膳时，侯夫人那边通知过来，让苒苒带着孩子自己先吃，似乎是宋敏敏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他们夫妇俩都赶了过去。苒苒使了当归去打探，自己则简单用了些清粥小菜，又让奶娘过来喂了些奶。饭后继续看看医书，逗逗孩子，倒是觉得精神了些。

        苒苒想了想，重新联通了和小二的通讯。

        “我这身体会继续恶化吗？我怕万一章子期真出了什么状况，我还病在床上，来不及救他。”

        “你没发现你和他待的时间越久身体越好吗？”小二被关了几个时辰，说话没什么好气，“他是因果人，你的性命和他挂钩的，自然是他不死你也没事儿。”

        苒苒听到这放下心来。看来现在只要留在章子期附近，身体状态不会有过大的限制，接下来需要做的就是保护好这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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