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驯养

1

        人生三大错觉：手机震动，我能反杀，以及

        她是不是喜欢我？

        自从上次在教师楼的对话，糟糕性格遮掩其它一切优点（包括脸）的28岁母胎solo深陷第三种可能，不论少女做什么都会加深这个错误认知。

        每当他不经意间瞥向北川叶时，就总能发现她正专注地看着自己，眼底清晰映照着倒影，有种仿佛不在意其他的认真模样。

        这让他想起那番‘如果我真的喜欢一个人，大概什么也不会说，只会一直注视着他’的宣言。

        于是，怀抱心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五条悟开始默默关注她，并给自己的一个义正言辞的理由，美其名曰——有义务纠正学生迷恋上超级无敌帅气老师的错误感情。

        然而，有些东西一旦开了闸，便会一发不可收拾。

        就比如本来只是出于好奇投入关注的五条悟，不知不觉发现北川叶无数个闪光点，连看她苦恼皱眉的样子都觉得可爱。

        他并未发觉自己逐步深陷其中，还揪着自欺其人的说辞，一点都不心虚地观察人家女学生的一举一动。

        说起来，‘她是不是喜欢我’这个错觉又被称为投射效应，是人们将潜意识中自身的感情和所期望的回应投往他人身上的表现。

        换句话说，五条悟觉得北川叶可能馋他身子，极有可能是他本人的想法。

        这位失德男教师的隐晦情感连他自己都不大清楚，北川叶貌似也没有察觉到异样，唯有心思细腻些，又极为了解监护人的伏黑惠隐约嗅到模糊端倪，但由于没有头绪，所以只好按下异样不谈。

        虎杖悠仁则完全没有发现哪怕一丁点异常。但说不清到底为什么，只要五条悟一靠近少女，某种莫名的磁场会让他下意识警惕起来，仿若天性中的某些东西收到挑衅，不容拒绝地竖起防线。

        经过较长时间的发酵，粉发少年原本算作喜欢的懵懂已然进化成更沉涩，比起之前的多了些灼烫的意味。尤其是午夜梦回时的难耐情景，清晨惊醒后的黏腻汗渍，还有冰凉粘稠的半干枯斑块，这些都会让少年一见到北川叶就会脸红。

        可即便再害羞，他眼中的光却是越来越亮，爽朗的五官有时透露格格不入的势在必得。

        这一点伏黑惠倒是看得很清晰，只是比起之前还能应着钉崎调侃几句，现在他甚至不肯敷衍，每次面对虎杖悠仁和北川叶亲近的画面，他都会偏过头去，好像看不见心口就不会发堵。

        有的东西埋藏在冻土之下，只需一个契机，或时间的浇灌，就能瞬间破土而出，藤蔓缠着血肉，至死方休。

        身处师生漩涡中心的北川叶毫无知觉，依旧用甜美笑容温暖身边每一匹窥伺的狼。

        纯洁地，无辜地渗出花蜜，引诱觊觎者越发难以自持。

        2

        日本近期人心大乱，人民惶恐不安。

        起因是境内大规模出现的怪物食人事件，大量目击证人表示目睹过怪物在夜晚啃食人类，有些人甚至录下视频或照片证据，引起各方关注。

        京都事变后，这一现象彻底引爆民族猜忌，各种阴谋论和推论层出不穷，最广为人知的说法恰巧和事情真相搭上了边。

        里世界的存在。

        无论是一夜之间被抹平的京都，还是那些真切被记录下的非人生物，都在证实这一点。

        事实上，曾经也有过咒灵和咒术师所引起的，连帐都无法遮掩的大型破坏。但由于人类无法看到咒灵，以前的通讯有不怎么发达，只要官方一口咬死说没有这回事，再刻意往下压，久而久之大家就会忘记。

        但如今在夜晚出现的‘鬼’与咒灵不同。它们拥有实体，且以人的血肉果腹，所造成的影响不能和以往的咒灵事件相提并论。

        简单点来说，日本政府快要兜不住了，人民揭开‘世界真面目’的趋势甚至蔓延到国外，意图呼吁起更多人的反响。

        事实上，哪怕是咒术界也对此毫无头绪，当其他国家咒术师高层们索要一个说法时，他们手中的情报少得可怜，只能用‘正在调查’来顶住外界压力。

        “它们到底是什么东西？”

        那些无论如何都没法彻底杀死，只要有稍微的空隙就会自我恢复的怪物拥有强大的身体力量，有的还能够使用特殊的能力，让前去追捕的咒术师们损失惨重。

        他们仿佛是真正不死的生物，就算有的不比一级二级咒术师强大，它们也只能被制服，而非祓除。再加上这些怪物个个口风极紧，与其说是忠心不泄露秘密，还不如说是在惧怕说出哪怕只言片语的后果，问不出什么来。

        而且他们尤其擅长逃跑，有时候会舍弃身体的一部分换取逃窜到机会，令高层一筹莫展，研究不出能彻底消灭它们的方式。

        直到联邦派来的支援后，一队高级咒术师缠着一只怪物，防止它逃跑，硬生生拖到天亮。

        只见黎明第一抹光突破云层的霎那，鬼怪所有暴露在外的部位开始灼烧熔化，在凄厉惨叫中短短几十秒化作黑色沙雾散去。

        如此一来，解决怪物的方式倒是有了，却也让人更加忧虑。因为这意味着它们只能被日光抹杀，而本身在黑夜中才会现身觅食，除非能确保有能力将这些狂躁强大的东西压制一直等到白天，那么它们的威胁依旧是无解的。

        况且，它们数量极大神出鬼没，猎杀范围不固定，少数甚至有极其接近人类的面容，想要一网打尽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尤其在现下神秘侧几乎曝光在群众眼里的处境。

        相比有强有弱，绝大部分都没有神智的咒灵，这些保持智慧，每个都有一级或特级的战斗力的东西极为棘手。

        这似乎预兆着更迫人的危险即将来临，因为事件频发地点都集中在日本，已经有各国支援陆续到达，填补咒术师人力伤亡的空缺。

        现已确认曾出现在大众视线下的几名家臣有：和五条悟交过手，抹平京都的渡鸦和信鸽、袭击东京咒术师和咒灵的术师与夜兔、低调在高专任职的判官（此信息尚未向高层公开）、虎杖悠仁体内的两面宿傩、以及大概率是加茂家操盘手的刑差。

        经过几周焦灼的调查，咒术界终于从一只被捕捉的特级咒灵口中挖掘出些有用信息。

        一，那些名为‘鬼’的生物生前都是人类，被转化后保有大部分理智，但会变成食人血肉的狂躁生物，根据鬼血的馈赠能获得血鬼术，跻身特级顶尖梯次。

        二，最初的‘鬼潮’是在两千三百多年前出现，是家主座下‘鬼王’的眷族，于平安盛世前期出于不明原因灭绝。

        三，鬼只会被日光，或含有阳光特质的武器杀死。

        它们所过之处连空气都会被血雾浸湿，恐惧如病毒般蔓延，在□□死去前先用惧怕粉碎灵魂。

        鬼怪昼伏夜出，山谷壁檐回响可骇之音，正所谓——

        罪多难渡，百鬼夜行。

        3

        芥子空间内没有时间概念，无月的黑夜持续，八角塔楼中轻纱微荡，鬼女们不知疲倦地奏着靡靡之音。

        咒灵和诅咒师们在最高的殿台，三两聚集说着耳语，免得吵到上首的鬼王，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三味线的余波颤动，鬼舞辻无惨突然睁开双眼，从假寐中苏醒，冷冷看向远处漆黑夜景，道：

        “不速之客。”

        随着鬼王话音坠地，芥子空间忽地裂开一道细小的缝隙，虽然只有一刹那，但足够让两位来者进入。

        他们快速在高塔阁楼之上穿梭，轻松地攀爬过上百米的砖瓦墙壁，橘红的头发像是缀着尾焰的流星，张狂地在夜空中闪现。

        两人之中稍高一些的率先抵达鬼舞辻等人所在之处，利落地从红木沿翻过，落在灯火通明的平台，无所顾忌地将自己暴露在十几名特级咒灵和诅咒师的目光中。

        留着长辫的少年接着出现在他身边，和男人间隔不过一秒，吸引过绝大部分在场者的视线。

        原因无他，是因为少年手中提着一颗齿鬼的头颅。后者明显没死，但竟也没有反抗，只剩头和粘连脖颈组织的鬼露出惊恐的神情，就算此刻再次见到鬼的至高者也无所缓解。

        “鬼舞辻，有一千五百年没见过面了吧？”

        说话的是发色较深的高大男人，一双细长的金色双眼眯起，漫不经心地打量四周环境。

        少年点头似是附和他的问候。他一边冲起身的鬼王挥手，一边把齿鬼的头颅随手一丢，滚落在上首之人脚下的石阶前。

        大殿内极为安静，全都摒息看着他做出这一失礼举动，紧张于鬼王的反应。

        鬼舞辻无惨在短暂的沉默后，缓缓抬头，眼眸弥漫勉强压制的厌恶与杀意，开口时声线冰冷：

        “术师，夜兔。”

        红发兄弟扬起笑容，一个热情，一个狡猾。

        但同样的虚假，含有扭曲的恶意。

        他们拾级而上，鬼舞辻无惨注视着他们接近，一动不动。

        两人没有停顿，走向他方才落座的主位，擦身而过的瞬间，术师西索偏过鎏金色双眼，意味深长地问道：

        “别来无恙？。”

        -

        小姐姐：失德教师这波自我攻略连哒宰都喊666。

        夜神月：而你这操作丝滑到我都不得不称赞一声‘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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