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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第42章


周封故这句话,只有陈时一个人听到了,她心思太直,明明觉得这话有意无意含着其他的意味,她却没办法品出来具体味道,想了想,犹犹豫豫地问:“你……你有哪里不懂的?”

        周封故并不指望陈时能有什么别的反应,只是随性回着:“嗯,哪里都不懂。”

        这下陈时终于明白过来周封故是在开自己的玩笑,她默默瞪了周封故一眼,这一眼毫无杀伤力,而周封故很轻地笑了一声,接着把身体立直,退开一步。

        “这么热闹呢?”

        从开课第一天起就没有现身过的孔姿突然出现在门口,不顾众人好奇目光,直直走到陈时面前问:“小跟班,你知不知道我坐哪?”

        陈时下意识后退,一个趔趄撞到身后的周封故身上,周封故不动声色地抬起手指撑了撑陈时的背,警告性地看了看孔姿。

        孔姿看向周封故,问:“你在这干嘛,难道现在不是她当跟班,而是你天天跟着人家了?”

        “你坐这里——”坐在位置上的叶树声音一亮,抬手指着自己前面的空座,上面还堆着陈时特意留的一沓试卷,短短三天便已经攒了厚厚一叠,桌面右上角贴着印着【孔姿】二字的姓名条,显示着这是她的座位。

        孔姿慢悠悠走过去,高跟鞋踩出清脆的“踏踏”声,叶树托腮问:“你不是说不来了?”

        孔姿站在陈时位置旁,双手插兜,歪着头看那堆无聊的试卷,“对啊,我从没说过我要来这个什么体验课,我也从没说过我要来连海。”

        柯凡托了托眼镜,好奇又费解地走近偷偷问陈时:“你们班这人何方神圣啊?绝对来者不善。”

        能考上提前招的人资质不会差到哪里去,而这女生却一口一个不想来连海,不光逃课还当众狂妄至此,柯凡不明白是为什么。

        而周封故在身后淡淡接了句柯凡的问话:“她纯属吃饱了闲的。”

        “啊?”柯凡疑惑,“故兄你认识她?”

        陈时在一旁默默地抢先点头,像是争着抢着要回答老师简单问题的求真学生,周封故抬手覆住陈时的发顶,用了点力气压了压,制住陈时的点头动作,“题做完了,还忍不住要来给我抢答?”

        陈时顺着周封故的手仰头往上看,一张无辜单纯的脸仰着,发顶轻轻摩擦着周封故的手掌,好像在较真难道自己说的不是事实。

        手心传来痒意,周封故又揉了揉陈时的头发,放下手对着柯凡一脸淡然地回答:“不认识。”

        完全就是睁眼说瞎话。

        孔姿站定没一会儿,便撕掉桌面上贴的姓名条,顺手伸手拿起那叠试卷往外走,叶树喊着:“你又要走?”

        孔姿摆摆手:“就当我没来过。”

        柯凡嘀咕:“这小同志什么心态啊,来了又走,当这什么名胜景点打卡呢,还是纯粹来挑衅的?陈时你以后可得当心点,小心她哪天破窗而入,把老师也给绑走了。”

        陈时却笑了,“她没有恶意。“

        离开的时候完全可以把试卷直接丢在垃圾桶再潇洒离开的人,清理桌面却只是把习题全部带走,说明本性不坏,是对学业留有敬畏之心的。

        “当你没来过?你做什么梦呢。”

        整日不知道在哪神游忙碌的临时班主任刘易突然出现在教室门口,手上抱着一堆教辅资料,白衬衫袖口卷到小臂末端,金丝眼镜盖住年轻清秀的半张脸,听语气好像跟孔姿并不是第一次见面的陌生人:“孔姿,你当这是你家呢,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孔姿的身影有一瞬间变得僵硬,随后又照常亮出尖利爪牙:“你也不算我家里人吧?一个临时班主任管得这么宽?”

        “孔姿。”刘易叹了口气,换成了一种长辈对晚辈的语气,“你跟我到办公室来。”

        出乎意料的是,完全可以拒绝的孔姿却没有再说话,只是沉默着跟着刘易走远了。

        柯凡难得观察入微,思考了好一会儿才问:“你说,他们两个是不是早就认识啊?”

        上课铃响,簇拥的人群很快散去,柯凡和周封故也回了隔壁教室,而陈时坐在依旧没有同桌的座位上,莫名其妙想象出孔姿从小就被拿着一摞极高难度教辅的刘易追着跑被逼着学习的画面。

        要是从小就和刘易认识,应该会受很多罪吧。

        傍晚最后一节课是物理课,刚响铃没多久,刘易依旧抱着那一堆不知道从哪里整来的资料卷子匆匆走来,后面还有个人跟着走了进来,不过不是孔姿,是周封故。

        刘易走到讲台上开始摆弄讲课资料和电脑,其间很无所谓地侧头看了看周封故,指了指陈时旁边,本来留给孔姿的位子,对周封故说着:“还站那干嘛,坐那吧。”

        陈时:?

        叶树:???

        周封故手上倒是什么也没拿,在全班人默默的注视下气定神闲走到陈时身旁悠然开口:“同学,让让?”

        陈时不知道怎么这个位子就莫名其妙给了本来在三班的周封故,也只能站起来让周封故坐了进去。

        周封故坐定,挺直腰背,从口袋里拿出三根水笔放在桌子上,除此之外没有其他搬运过来的“行李”。

        在周封故后面坐着的叶树紧皱着眉,望向陈时,用眼神询问:这怎么回事?

        陈时也只是无奈地摇摇头,示意自己不知道。

        刘易的讲课速度依旧十分的非人类,除了早已经把高中知识熟记于心的陈时之外,大部分人都只能尽力听懂个七八成,半节课时间讲完知识点和例题,刘易发下来一张印满习题的卷子便又撒手走人,留下众人面面相觑,长叹一口气。

        陈时看着周封故只放了一张白卷子和三根笔的空荡荡桌面,低声问:“你需要草稿纸吗?”

        周封故右手托着下巴撑在桌子上,侧头看向陈时,很轻微地笑了一下:“要啊。”

        陈时埋头从抽屉里抽了一张草稿纸出来,没握紧,被风吹到了二人中间的地上,她正弯腰要去捡,却和同样低下身来的周封故鼻尖相擦。

        陈时下意识往后倒,差点失去平衡,又被周封故箍住手腕,拉了回来,额头磕在他肩膀上。

        距离太近了,陈时的脸再侧一些就好像可以闻见周封故衣领的洗衣液味道,少年皮肤下自带的热度辐射而来,她没忍住悄声问:“你怎么会来我们班?”

        寂静的教室里,此起彼伏的只有翻阅书本和笔尖摩擦纸张的沙沙声,而他们低着腰在桌面之下私语,各自捏着草稿纸的一端,忘了放开。

        周封故刻意又隐蔽地往陈时那边靠了一些,回答:“等你做完题就告诉你。”

        这次刘易给的卷子仍然难度很高,不少人边做边忍不住叹气,像在为自己未来的三年连海学习生活提前忧虑,陈时基本上把它当成高一期末考考题来做,基本上解题思路都是那几种,做了无数遍之后自然也还会记得。

        这一次,陈时依旧是全班最先做完卷子的人。

        下课铃刚响,陈时盖上笔帽,转头问:“你可以告诉我了吧?”

        周封故还差最后一题,他列算式的动作并没有停下来,只是把头微微一侧,抬手托住陈时的下巴,手指的温度包裹住陈时的下巴尖,而周封故很轻易地将陈时的脸回正,回了一句:“自己找叶树玩会儿,给我五分钟。”

        还有两道题没做的叶树:???

        “嗯……所以你来一班,是因为三班有个人之前跟十三中那边的人有过矛盾,老师怕你们打架,就把你赶到我们班来了?”

        陈时总结了一下周封故敷衍的解释,将信将疑。

        这时已经到了晚饭休息时间,众人都往外面赶,而周封故起身,很随意地点着头,表情上看不出一点这解释的可信度,“对啊。”

        陈时依旧坐在位置上摇头,没有给周封故让路放他出去的意思:“我不信。”

        在嘈杂的环境之中,周封故背靠窗,也没有急着出去,低眼看着陈时,“那我换一种说法。”

        周围座位上的人都已经走光了,周封故缓缓开口,调换成另外一种,他最为擅长的欺骗方式,“我想见你,所以我来这了。”

        你信不信。

        晚饭后接近六点,初夏季节,太阳刚落山,叶树走进小卖部,还没打开冰柜便被身旁来人抢了先机。

        周封故率先打开冰柜的门,拿了两听可乐,递给叶树一听,先入为主地说着:“不客气。”

        叶树:……

        二人走出小卖部,并肩而行的高挑个子引来一些女生的回头,叶树好久没和周封故这样肩并肩走在一起,嘴里的话绕了几圈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还是问了句:“孔姿回去了?”

        “嗯,她最近闹着要出国,连海应该是不会来了。”

        “你来一班,也不是因为你那个什么老师怕你打架的烂借口吧。”

        周封故神色不变,“那你觉得,我是因为什么呢。”

        叶树喝了一口冰可乐,随后接话:“三班化学老师是你爸,不过以后反正也要在连海三年,你也躲不了他一辈子吧。”

        周封故很明显地嗤笑了一声,转过来带着警告意味地看着叶树:“有些不该管的事情,就不要管。”

        叶树感觉像是有口气堵在喉咙里,怎么灌可乐也咽不下去,“这么多年,你让我们管你的事情了吗?当时一声不吭就跑得远远的,现在不打招呼就回来了,你倒是爱怎么样怎么样,想去哪就去哪,你有把我当过朋友吗?”

        周封故没说话,照样往前走着,而叶树听到很轻的一声:“抱歉。”

        叶树叹了口气,跟上去继续说着:“你自己的事情自己消化,我们也帮不了什么,如果你不想我插手……”

        周封故很快地插了一声:“不想。”

        “行吧。”叶树自暴自弃地妥协,“那陈时呢?陈时插手你会怎么样。”

        “为什么提她。”

        “周封故,你当我傻啊,还真以为她是你表妹?”叶树翻了个白眼,“你看向她的眼神是不一样的,周封故。”

        空旷的广场上习习晚风吹过,周封故仰着头看向天空中鸟群后方,那只挣扎着往前赶的掉队夜鸦,他用了力单手捏瘪喝空的饮料罐子,扔进一旁的垃圾桶。

        “不论是谁,都不行。”

        叶树不是第一次对周封故有这种强烈的距离感,幼时的周封故也总是这样,平时不怎么爱说话,却总在拿到满分试卷或者领奖时笑得肆意张扬。

        过了这么多年,好像还是没有人可以成功完全打开他的内心世界,即使陈时是那个他可以做出那么多例外的对象,原来也还是不行。

        而叶树不明白的是,陈时从来没有期望过哪一天,可以得到周封故的妥协与让步。

        风刮过草地,故意绕了无数圈才让叶子和自己一起飞舞,但风只是陪叶子飞过很短很短的一段弯路,叶子离开风之后,无论是继续飘扬穿过云层,还是缓缓下落贴近湖面,它注定有属于自己要独自走的旅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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