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1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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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看什么?”
耳边响起顾维骆的询问。
陆眠收回眼,关门,“没。”
绿灯行至尾声。
几个人匆匆从人行道上跑过。
顾维骆手指搭在方向盘上,轻轻敲击,目光意味深长。
“不走吗?”陆眠系好安全带。
“嗯?不急,你同学刚好像在往这看,是不是有话对你说?”他出声提醒。
“”
陆眠看了眼路口,只看到转黄的指示灯,和下一批等待过马路的人。
即使戴着眼镜,人流在她眼中也是模糊灰暗的一团,像游戏中还未加载完全的模型。
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察觉到江沉存在的。
或许是因为那道凝视如有实质,又或许是某种微妙的直觉,促使她回头。
“他们现在估计到马路对面了,”顾维骆看出她的心不在焉,放下手刹,“要追上去还是很快的。”
“不用。”
“真不用?”
“不用。”
顾维骆瞥她一眼,无所谓地挑眉,发动汽车。
疝气灯将黑夜撕开一角,巨兽般的黑色越野在顾维骆手中像头灵活的鱼,钻进车流,往相反的方向行驶。
因为放学,路上车来车往,拥挤异常,每辆车都像乌龟一样缓慢爬行,最后彻底停下不动了。
喇叭声此起彼伏,不时传来几声咒骂。
陆眠皱了皱眉,只觉得吵。
生病后,她对声音就很敏感,一些常人尚可忍受的音量,在她耳朵也像装了放大器。
“啧,又堵车。”
顾维骆踩下刹车,待车停稳,按下车窗给隔壁司机递了根烟,自来熟地攀谈起来。
不多时,他就搞清状况,重新升起车窗,“前边两辆车撞一起了,正吵架呢,交警也堵路上了。”
说到一半,他想起什么,话锋一转,开玩笑似地说:“连着两次接你都堵车,到底是你的问题,还是我的问题?啊?”
陆眠安静看他。
不过数秒,顾维骆败下阵,“行,我的问题。”
“我杀气太重,和你犯冲,你以后得离我远点。”
陆眠心情不佳,懒得和他拌嘴,窝在椅子闭目养神,脸色有些苍白。
车内安静下来。
快二十分钟过去,车流还是没半点要前进的迹象,红色尾灯不断闪烁,在灰白路面上拉出道红色的长龙。
顾维骆等得无聊,从口袋里摸出根烟,在方向盘上敲了敲,送进嘴里,没点。
广播里传出今年第一波寒流接近,今晚到明天可能有暴雨的消息。
“今晚你哥有事,估计回不来,阿姨也不在,”他瞧着仍没挪动半分的车流,“去我家?拖把也很久没见你了。”
拖把是顾维骆养的英国古代牧羊犬,本来跟着血统证书上的名叫亚瑟,但陆眠受童年某油漆广告影响,总喜欢叫它拖把,慢慢的顾维骆也被她拐偏,拖把这名就一直沿用了下去。
“出差?”陆眠问。
以前陆珩有什么事都会提前用短信告诉她,但最近他们在冷战。
准确的说,是两人都不知道如何在那场争执后打破沉默,即使他们都知道对方没有生气。
“不知道,好像是哪家公司老总的生日吧。”
顾维骆耸耸肩,对商场上这些人情往来并不感冒。
陆眠没再说话。
她其实不太想去顾维骆家,因为有时会碰上他新交的女友,场面往往会十分尴尬。
沉默在车里弥漫,不远处,隐约能看到红蓝色的警灯交替闪烁。
顾维骆是静不下来的性子,瞥她一眼,没话找话:“那天你哥大晚上给我发消息,你们又吵架了?”
陆眠摇摇头。
按往常,顾维骆一问,她就会一股脑将心思都倒出来供他分析,寻求他的安慰,但现在,她不会了。
不知是海边那场谈话让她意识到他们的关系不比以前,还是长大后的必然,她的世界越来越广阔,和顾维骆之间的联系却越来越微弱。
她不会再像个溺水之人一样,死死抱住他,仿佛这样才能求得一线生机。
顾维骆也不会再将她当成一个小孩,一个供他聊天逗闷的玩具,可陆眠又说不清,他们到底是什么关系?她又想要和他建立什么关系。
她对顾维骆的情感实在太复杂,复杂到近似依恋。
“你哥他是疼你的,只是不知道怎么疼,他从小就这样,喜欢什么也不知道去表达。”
顾维骆不知道她的心思,只当她仍在为陆珩干涉她交友的事生气,伸手揉了下她的脑袋,笑道:“你这么大了,得自己学着和他沟通,总不能让我一直当你们兄妹间的传话筒吧?”
“再说,我马上就要去封闭训练了,那鬼地方信号都不一定有,到时候你们想哭都找不到人。”
陆眠脑袋被他压得直往下沉,“封闭训练?”
随着交警疏导,停滞了近一小时的车流终于出现几分松动。
顾维骆放开她,一脚油门,“是啊,你哥没告诉你?”
“要去多久?”陆眠嗓子有些干。
“啊,不知道,”顾维骆降下点车窗,手肘搭在窗沿上,姿态随性闲散,“最少一年吧,过完年就走,过几天等你哥忙完了,叫上他一起吃顿饭。”
江沉到家时,雨已经降下。
这场雨来得突然而暴烈,不等行人反应过来就将人浇个彻底。
江沉骑着自行车回家,浑身都湿透了,水流顺着裤管往下滴,淌湿了地面。
屋里漆黑一片,没半点人声。
江沉后知后觉地记起,今天是江慎川的生日。
路灯光透过雨水折射,微光掠过他的眼底,深重晦暗,如冬日黑海。
他在门口站了很久,才伸手开灯。
暖黄色的灯光从头顶照下,却没驱散他身上的半分凉意,呼出的气体也在这能冻入骨髓的雨夜里瞬间凝结成缭绕的白气。
江沉脱下已经去湿透了的鞋袜,踏入玄关。
家里一片狼藉,沙发上丢着件过时的礼裙,开了线的名牌包倒在桌脚,垃圾桶被沾了口红的手纸塞满,盥洗台上化妆品堆得横七竖八。
江沉低下眼,一件件将它们归位。
他忽然感谢起这种机械性的动作,像是种抑制机制,保护他不被心中的暴戾吞噬。
做完这些,他随手将手机放在餐桌上,去厨房接了壶水加热。
刚刚在楼上看到告示,因为附近水管维修,他们家附近几个小区今晚都没水。
这时,手机震动了下。
江沉点亮屏幕,水珠从发梢滚落,落在屏幕上,光怪陆离的彩色在玻璃屏上漫开。
方芸:【妈妈还在爸爸这,现在雨很大,暂时回不去,你还和彭越在一起吗?他爸爸应该会来接他,你让他送下你。】
江沉看着短信,记忆不受控制地被扯回十多年前,也是这么大的雨。
他因为接连不退的高烧被送进医院,又因为没钱缴纳医药费被医院下了好几次催款单。
方芸没了办法,抱着年幼的他去找江慎川。
那是一幢极为奢华的庄园,仿佛大门都是用金子堆砌而成的,和方芸的出租房,外公家的红砖小楼都不一样。
然而,他们在雨中等了许久,也没能进入那扇金光闪闪的大门。
在车库惨白的灯光下,江沉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见到了自己的生父。
方芸在后面不断推他,“叫爸爸,让他出钱救你。”
他不肯,瞧着那张和自己只有三分像的脸,小脸绷紧。
江慎川显然也不想看到他,见他在咳嗽,甚至后退几步,眼里闪过厌恶。
他维持着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和有钱人虚伪的体面,丢下张银行卡,声音冷厉。
“就当是抚养费,带着你和你生下来的麻烦滚,再有下一次,就和我的律师谈吧。”
忽而,画面一转,回到今晚。
雨还未落下,彭父就将私家车停到了炸串店门口。
他是来接彭越回家的。
江沉没人接,即使知道等会要下暴雨,他也得自己骑回家。
离家不过几百米,雨就落了下来,在很短的时间里演变为暴雨,视野里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可见度不过五十米。
江沉将车推到一处屋檐下,想等雨停了再走。
然而雨越下越大,雨帘密集的几乎没有一丝缝隙,地势稍低的地方已经成了汪洋。
他犹豫许久,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给方芸打了电话。
第一遍,没接。
第二遍,没接。
第三遍,手机那头的电子音提示他,方芸已将手机关机。
江沉的睫毛已经被水珠打湿,此时才垂下去,眸光明暗间,有什么在悄然熄灭。
又一声手机震动将他惊醒。
江沉收回沉浸在回忆中的思绪,扫了眼,是彭越。
他一连发了好多条消息,江沉忽略前边那一大堆毫无意义的卧槽,直接看向最后一句。
彭越:【可以啊,你什么时候和陆眠拍照的?她居然能同意?】
江沉:【?】
彭越:【啧!你问号个锤锤,还想装傻呢!班群里都传遍了。】
彭越:【等等,你不会真不知道吧?那那个视频是怎么回事?都十几万点赞了。】
江沉耐心告罄:【什么照片,什么视频?】
下一秒,彭越给他发来个链接。
江沉点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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