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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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行人回到客栈,天色渐黑,众人用罢晚饭便各自忙碌去了,展黎几人得了新宝贝,在院子里摆开架势跃跃欲试,归雁则自告奋勇要帮傅汐月洗衣服。
傅汐月忙道:“不用不用,我自己来吧。”
归雁却不听,说这是她身为奴才的本分,抱着一筐衣服,里面甚至混杂着一些尚未来得及穿过的,径直去了后院的浣洗房。
傅汐月哭笑不得,想起和李云鸿的约定,于是从桌上提了个香饮坛子和两只酒盏,敲了敲李云鸿的房门。
李云鸿正在换衣,听见敲门的声音,忙整理好衣领,打开门见傅汐月摇了摇手里的坛子,问:“咱们去哪?”
客栈一层用饭的地方人来人往,院子里又有展黎等人在舞刀弄枪,李云鸿思索片刻,指了指天花板,傅汐月了然,去屋顶上正好可以赏月。
李云鸿见她点头,于是将她横抱起来,跳到屋檐上,傅汐月被他抱了几次,也不像先前那般不好意思了,她一边坐下打开香饮坛子,一边感慨这人轻功真不错。
傅汐月亲自为他斟满酒盏:“这是豆蔻春,味道清甜。”
李云鸿想起傅汐月不会喝酒,于是笑了笑,索性陪她一起喝香饮子。
临近中秋,一轮圆月高悬,这一夜天空万里无垠,群星闪烁,两人各自握着手中的酒盏,豆蔻春的甜腻浸在了嗓子里,微风卷起衣带和发梢,一青一紫的两道身影并肩而坐,在月色下好似一对璧人。
该说点什么好呢,虽然白天约好了做“交易”,可这会儿李云鸿却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了。傅汐月悄悄看了眼他欲言又止的神色,心中暗自好笑,世界上居然还有这样的人,对兵法和权谋手到拈来,却不会谈情说爱。
而她呢,这些日子里想得比李云鸿明白。自己从小就崇拜李云鸿,憧憬之情在心中生根发芽了许多年,虽然因为误会两人一度互相看不顺眼,傅汐月甚至几次三番故意撩拨他,现在想想,也是奇怪的心理在作祟。
她想引起他的注意,得到他的认可。起初傅汐月以为自己在为了当初的谣言同他赌气较劲,直到傅襄去世那一天,她发现自己十分依恋李云鸿的怀抱,这才看清了自己的心意。
面前的人看起来无所不能,能为她撑起一方可以放下一切戒备的天地。但命运是如此不公,逼着他只身抵抗世人汹涌如潮的恶意。傅汐月不想只被他保护,更想站在他身边,同他一起经历风风雨雨。
可惜的是李云鸿看起来是真不开窍,两人之间的关系明明亲密了许多,愣是察觉不到那一层悸动,傅汐月叹了口气,也许以后成事儿还得靠她。
于是她先开了口:“将军想知道些什么?”
李云鸿顿了顿,本想问她是如何与白泠相识的,转念又想到一个更值得深究的问题:“姑娘,我们从前认识么?我是说,是姑娘在安南的时候。”
傅汐月对当年的事情还是有些介意的,但眼下她并不想说出来,因为不希望李云鸿再因此生出愧疚的感情,于是故意撇过头说道:“认识。不过再详细的经过,我是不会说的,将军要是想知道,就自个儿回忆去吧。”
李云鸿得到了肯定的答复,高兴之余又十分苦恼:“这是为何?”
他开始琢磨自己是不是早在那个时候就得罪了傅汐月,否则她最初的敌意实在是莫名其妙。
傅汐月摊了摊手,一副“你自己去想”的表情。她抿了一口豆蔻春,又道:“这个问题不算,你可以再问一个。”
李云鸿说好吧,他犹豫了一下,似乎对自己的行为感到羞耻,终是一咬牙,问道:“你和白泠姑娘是怎么认识的?”
他知道傅汐月在安南长大,白泠又是远在西北的百罗城锻造师,没想到两人也能有如此亲密的交情。
傅汐月十分震惊,她印象中的李云鸿永远是满脑子正事,何时会将女孩子的手帕交这类无关紧要的细节放在心上。她想了想,照实答道:“阿泠小时候随她师父南下寻找锻造兵器的材料,我那时误打误撞在她住的客栈卧房里过夜,被她发现了,于是她便要我帮忙采买,否则就把我抓去交给客栈掌柜。”
傅汐月说得含糊,其实那时她被父亲饿了两天两夜,夜里偷跑去白日上工的客栈找吃的,白泠卧房的桌上摆着一盘马奶糕,她饿坏了,打算等白泠睡着以后偷几块带走,没曾想被逮个正着。
李云鸿听出傅汐月有所隐瞒,毕竟有家不回,跑到客栈里过夜的行为实在诡异,估计又是傅襄的手笔。
他神色黯了黯,傅汐月则继续说道:“算是不打不相识吧,从那以后我们就成为好朋友啦,虽然她回了百罗城,但彼此之间书信未曾间断。说起来阿泠是我见过最特别的姑娘,不像寻常女子对胭脂水粉感兴趣,整日研究机关和兵刃,一身武艺也不比我差。”
李云鸿心道你这是没意识到自己有多特别,又好奇地问:“白泠姑娘有这般才能,为何不加入千机卫?”
傅汐月摇头:“我也邀请过她,但被她拒绝了。阿泠对天下事不感兴趣,只一心锻造兵器,讲一句不夸张的话,除非敌人的兵马杀到百罗城城门之下,打扰了她锻造绝世神兵的进程,否则她是不会出山的。”
果然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信仰,白泠心中对家国并不执着,所以纵使本领过人也不愿踏足尘世。李云鸿想起与白泠的一面之缘,她的笑容爽朗轻松,大概也是不被世俗困扰的缘故。
他道:“你们看起来很不一样。”
傅汐月点头:“是啊,按理说我们信仰不同,应该做不成朋友,但是我很欣赏她能贯彻自己的想法,活得很潇洒,没想到她也是这么看我的,所以我们竟也成为彼此的知己了。”
李云鸿听罢,低声道:“知己么……”
傅汐月见他这般,忽然明白了他为何会在意白泠的事情,顿时放声笑开,李云鸿被她笑得不明所以,有些怨怼:“姑娘笑什么?”
傅汐月停下来,满脸笑意地看着他:“将军又吃醋了吧?怎么连女孩子的醋都吃呀!”
李云鸿登时僵在原地,显而易见的红晕爬上俊朗的面庞,这是他第二次听傅汐月这般说了,起初还不愿承认,现在却渐渐有了意识。
原来这样的心情……是吃醋的意思?
李云鸿跟同龄男子比起来,在感情上简直是一张白纸,对“吃醋”毫无概念,傅汐月见他手足无措的样子,玩心大起,顷身向他靠近了些,逼迫他四目相对。
她眨了眨眼:“将军,你不会是心悦我吧?”
李云鸿睁大了眼睛,他想后退,但傅汐月这个姿势,又怕她掉下去,只得伸出手臂虚虚圈住她:“我……没有……”
傅汐月挑了挑眉:“没有吗?我且问你,如果今日换做是一个男子与我手牵着手,你会不会介意?又或者如果是一个男子要认我做主人,你同不同意?”
“不同意!”李云鸿脱口而出。
他话音刚落,脸色简直要红透了,不知不觉中脑海里已经把白泠和归雁认做了男子,恐惧的感觉被瞬间放大。
我在做什么!李云鸿深觉自己今夜失态,痛苦地用手遮住脸颊。
片刻之后,傅汐月笑了笑,离他远了些,坐直身子轻声道:“我说笑的,将军别介意,听过便忘了吧。”
李云鸿抬起头,傅汐月并未看他,而是望着遥远的月亮出神。月光洒在她的侧脸上,方才少女促狭的神情仿佛是他的错觉,此刻的傅汐月被稀薄的银辉笼罩着,眉眼间流淌着几分寂寥。
她不想逼迫李云鸿,更希望他能自己做出选择。
毕竟他们都有重任在身,乱世之中能够互相扶持、心意相通,固然很好,但若这些感情会对他造成困扰,那她宁愿埋藏所有的情愫。
李云鸿也沉默下来,傅汐月的话几乎要挑破彼此间的那层窗户纸,让他彻底明白了那一次次的心动究竟为何物。
为什么会不希望别人同她太亲密?为什么会一次次忍不住触碰她,想要保护她?
分明是动情了啊!
少女落寞的神情撕扯着他的心,李云鸿终于明白了情为何物,是让他想要为另一个人力所能及地给予温暖,是让他会被另一个人的喜怒哀乐牵动内心。她难过,他便跟着皱眉;她哭泣,他也随之心痛。
李云鸿很想把此时此刻的心情告诉傅汐月,但他深吸了几口气,终究是忍住了。
因为他不能。
他是个没有未来的人,兵败永无沉冤昭雪之日,一旦西北战事终结,若败,便将迎来关系天下存亡的生死大战;若成,他也会被这个国家遗弃,就像所有被榨干利用价值的忠臣良将,不得善终。
归根结底,他不能为傅汐月许诺一个未来。
两厢陷入寂静,过了半晌,李云鸿似是做了个决定,说道:“姑娘,待西北战事结束,在下有话要对你说。”
傅汐月回过头,落进了李云鸿温柔又坚毅的眸子里。
她心头微颤,面上不动声色:“什么?”
李云鸿却笑了:“秘密。”
如果那时他能全身而退,就把心里话讲给她听吧。
傅汐月闻言,便也跟着笑起来:“好。”
她没有追问下去,而是调转了话头:“将军还没告诉我,为何在百罗城选了璇玑弓?”
李云鸿道:“此次若我能参与出征,多半不会与敌军正面交锋,而是与沙匪打追逐战。”
傅汐月立刻明白过来:“所以你选择弓箭,是为了方便突袭?”
李云鸿淡笑着点头:“姑娘聪慧。”
接下来也不需李云鸿多做解释,傅汐月已然清楚,毕竟是赤明军的主场,就算钟君耀有通力合作的心,钟阳也表示过愿意向龙脉传承者示好,但这不代表他们愿意给李云鸿太多施展的余地。李云鸿此次前往西北,不论是对朝廷还是对赤明军来说,都只是解决问题的工具而已。
傅汐月叹口气,安慰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李云鸿倒是不在意,他盘算着日子,说:“明日便要到凉州了。”
凉州卫经过重建,也不知恢复得如何,但唯一肯定的是,凉州卫的军民一定不欢迎李云鸿的到来。
傅汐月有些担心,她看了看李云鸿,只见他面色如常,似乎对一切早有预料。
她变得愈发痛恨皇帝,一手缔造了兵败之事,在需要李云鸿时又不肯为他洗清冤屈,而是要他独自面对整个凉州的怨气。堂堂为君者阴险狭隘至此,那副丑陋的嘴脸着实令人生厌。
傅汐月定了定神,说道:“我陪你。”
李云鸿看着她,温柔一笑:“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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