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阳光下的枪声（二合一）

第219章阳光下的枪声（二合一）
短短半个月，旗木朔茂便再也不是木叶的英雄了。
半个月之前，旗木朔茂走在街上时，经常会有人站出来向其致敬，甚至还有人以旗木朔茂向其回礼而感到兴奋。
可如今，旗木朔茂再走在街上时，迎接他的唯有鄙夷的目光和冷冷的嘲笑。
“啊，是朔茂大人！”
路边，有一个孩子看到了旗木朔茂，正兴奋的想向前跟旗木朔茂打招呼时，却被一旁的父亲一把拉住了。
“嘘……别过去，山田！”
“他现在不再是村子里的英雄‘白牙’了，现在的他是村子的罪人！”
“罪人？为什么？朔茂大人做了什么对不起木叶的事情么？”
小男孩抬起脸看向自己的父亲，小小的脸上写满了大大的疑惑。
“我不知道在任务中具体发生了什么，导致你为了救同伴而导致任务失败，但是是人就会犯错，父亲的错误行为给村子带来了损失，遭受人们的指责我可以接受。”
“但是我接受不了的是为什么连那种对村子从未做出任何贡献的人，都可以堂而皇之的站出来指责你！”
旗木朔茂摇了摇头，并没有告诉自家儿子背后的种种缘由。
“卡卡西，错就是错了，在这种情况下狡辩是没有什么意义的。”
单就从内心来讲，看到一个远比自己生活的好得多的大人物，一個人人皆知的名人，木叶的大英雄落得如今这个千夫所指的地步，
虽然父子二人说话的声音不大，而且离旗木父子两人也挺远，但是旗木父子二人是何等的实力？
这点距离这点音量根本不算什么，刚刚父子二人的谈话简直就像是在他们二人耳边私语一样，这让连续忍耐了几天的卡卡西再也忍不住了，就想上前动手收拾一下那男人。
既然是孩子，那么他目前最需要做的就是安安稳稳的成长，其他的一切风雨，自然有他这个父亲去承担。
“……大家都这么说，就证明这个旗木朔茂肯定有问题，而且有大问题，知道了吗山田？而且我告诉你啊，你长大以后可千万不能学那个旗木朔茂，听见没？……”
“……懦夫。”
面对着卡卡西激动的言语，旗木朔茂无言以对。
小孩子童真的话语令男人无言以对，只能强行拿出大人的威严，告诫孩子。
男人一边说着，一边生怕孩子再问出什么“奇怪”的问题，拽着他的衣袖扯着他离开了。
“……他们没有诽谤，我确实是任务中因为自己的问题，对村子造成了重大损失，我确实是村子的罪人。”
“可是他们在诽谤你啊！”
其父一脸仇恨的看着旗木朔茂，眼神中夹杂着一丝丝连他自己也察觉不到的快意。
“……卡卡西！”
可是这一切，他又怎么能给自己儿子讲呢？
旗木朔茂长叹一声，并没有多说什么，而是紧紧的跟在了卡卡西的身后，向着回家的路上走去。
“……”
甚至那人的身份还必然不简单，至少也得是大忍族族长一级。
猜到了背后推动的人的身份，再联想到之前村子里关于自来也回村的满城风雨，以及由此而引发的火影继承人的讨论，只要稍微一想，就明白猿飞日斩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了。
对于底层人来讲，最爽的事情就莫过于看到比自己有名、比自己有钱的人倒霉了。
“没错，就是因为他，村子才遭受了重大的挫折，现在他就是村子的罪人！”
旗木朔茂对着自家儿子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即使他再天才，也毕竟只是一个五岁的孩子啊！
且不提以上的一切都只是自己的猜想，并没有半点证据，单就是说告诉了他之后，以卡卡西如今的性子必然会闹得满城风雨，说不定会将村子的火力集中到他的身上。
旗木朔茂眼眸低垂，并没有正视自己儿子的目光。
身为一名经验丰富的上忍，他又怎么不知道这一切的背后肯定是有人在推动？
不过就在他即将上前的时候，突然一张大手按在了他的肩膀上。
虽然没有摘下面罩，但是从那露出的双眼中依旧能够看出卡卡西熊熊燃烧的怒火。
卡卡西看着自己曾经引以为豪的父亲，沉默了一会之后用失望的眼神看了他一眼后，便默默地离开了。
而结合他之前在火影办公室中，和猿飞日斩、志村团藏的谈话，这背后站着的人是谁，已经呼之欲出了。
就足以让他那被生活磨平了棱角的内心，充满欢愉了。
“可是，就算他给村子造成了损失，但是他也曾经给村子带来了许多荣耀，不是么？难道他之前的给村子造成的功劳就不算了么？”
卡卡西激动地挣脱了自家父亲的手，转过身看着他。
且不提在这人云亦云的大环境下，缺乏辨析力的底层民众最容易被舆论所裹挟。
“你知道这些天我任务中遇到的那些人都是怎么说我的么？他们不再称我为‘白牙之子’，而是说我是木叶罪人的儿子！”
从他任务失利回村到现在，满打满算也就三天。这三天的时间里，他任务失败的事情不仅传遍了整个村子，而且其中的种种细节甚至连大街上的商贩都一清二楚。
“而且，如果你真的认为自己的行为，为了拯救同伴放弃任务的行为是正确的话。为什么面对着这些指责不为自己进行辩护呢？”
无外乎打击自己的声望，令自己从火影候选人的名单上被踢下来罢了。
他还能怎么说？
他是性情随和，但是他不是傻子。
旗木卡卡西看了那边的父子两人一眼，终于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愤怒，咬着牙就想冲上去。
就这样，父子二人一前一后，无视了街边议论的声音和指点的手势，回到了自家门口，看到了那在自家门口聚集的人群。
从那群人嘈杂的议论声中不难看出，他们聚集在这里的原因为何。
“这就是你要的结果？一切都自己承担？”
卡卡西看着那片人群，扭头看了自己父亲一眼，旋即离开便打算从侧门回家。
旗木朔茂默默盯着人群看了一会儿，长叹一声就准备从人群后走侧门回家。
可他无意间的扭头，却骤然发现了自己之前在任务中舍命相救的同伴，也就是那个导致了他此次任务失败的罪魁祸首，此时正站在人群里，激动的指着自己的家在大喊些什么。
他凝神细听，终于听到了那人的声音。
“……旗木朔茂，伱以为你放弃了任务救了我就能得到我的感激么？你错了！恰恰相反，我现在心中对你只有怨恨！”
“为了村子，我可以牺牲一切，这当然也包括我的生命。之前的那种场景正是我梦寐以求的为村子的献身的时刻，可是就是因为你！我的梦想破碎了！”
“你了不起，你清高！你用事关村子安危的情报来交换我，你有没有问问我的意见？你有没有想过我的感受？”
“你知不知道他们现在都叫我什么？你知不知道他们现在都把罪责指向了我？”
“现在你倒好，现在你成了为了同伴不惜放弃任务的英雄，你得到了重视同伴胜于一切的美名，可是你有没有想过我？”
“有没有问过我的意愿？是你，是你毁了我当英雄的机会！”
轰！
在听到这段话的瞬间，旗木朔茂的脑海中宛如晴天霹雳，震得他一时之间大脑无法思考，不得不以手扶住身边人的肩膀，才能勉强站得住身体。
他万万没想到，自己付出一切，甚至不惜以任务失败为代价，救出来的同伴，竟然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在这里，对自己进行这样一番指责。
旗木朔茂心中头一次对自己所坚持的准则产生了动摇，忍者，难道真的只是完成任务的工具，真的不应当重视同伴，不配拥有羁绊么？
不过到底是白牙，很快，他就重新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他，没有错！
忍者倘若只是完成任务的工具的话，那么当初千手柱间又为什么要费尽千辛万苦，和死敌宇智波斑联手，平定乱世建立木叶呢？
不就是为了消除孩子三四岁上战场，忍者被仇恨、任务所支配的景象么？
那么，倘若他没有错，错的是谁呢？
难不成是这个世界？
旗木朔茂正沉浸于自己的世界中，并没有注意此时因为他扶住别人的肩膀以支撑自己的缘故，他已经被人注意到了。
“嗯？你是……旗木朔茂？”
这人的声音如如此的尖锐，以至于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了他的声音，包括旗木朔茂的同伴在内，所有人的目光都朝着他的方向看去。
“嗯？旗木朔茂？！你终于出现了！”
刚刚还在大放厥词的忍者眼中闪过了一丝惊喜之色，当即推开了人群站在了旗木朔茂的面前，指着他的鼻子开始骂道。
旗木朔茂这才从自己的世界中清醒，用一种完全陌生的眼光看着自己这位曾经视为后辈的同伴。
那人看着旗木朔茂的眼神，或许是碍于他曾经的名望和实力，又或者是想起了旗木朔茂曾经那温和的笑容，心中不由得一跳。
不过旋即他就想到了志村团藏那平静的目光，以及那半夜出现在自家门口的根部忍者，心中一狠便继续按照预先的想法继续说道。
“看什么看？你为了自己的名声，置我于不忠不义之地，你以为你的小心思谁都看不出来么？”
旗木朔茂没有说话，他心中突然想到了一件事。
那就是自己这同伴反水这件事，究竟是他自己的行为，还是背后有人在指点？
自来也回村的风波、下任火影继承人的议论、自己的任务、同伴被七忍刀抓住的巧合，任务失败消息的传播速度以及，现在出现在这里的同伴……
一切的种种，实在是不得不令人多想。
作为经常孤身一人在敌方背后打游击的“木叶白牙”，旗木朔茂自然不是只会用武力的莽夫，他从这一连串的巧合之中隐隐看出了一些蛛丝马迹。
如果说之前村民们的议论他还可以一笑了之，置若罔闻的话，那么这来自自己亲手救下同伴的背刺一击，可以说真真正正的是击碎了他的心理防线。
不过击碎的并不是他对于同伴重于任务的原则，击碎的是他对于木叶的热爱，对于木叶“火之意志”的信仰。
旗木朔茂如今年近四十，作为出生于千手柱间时代、成长于千手扉间时代、成名于猿飞日斩时代的人，他是真真正正的木叶建村之后自己培养出来的第一代忍者。
他的一生，可以说见证了木叶的初创、发展、繁荣和衰落。
也正因如此，他才对木叶那自千手柱间流传下来的“火之意志”那么的相信。
保护同伴、珍惜村子、关爱后辈……细数他旗木朔茂的一生，可以说就是按照千手柱间预想中的“火之意志”前行的。
在这种情况下，猿飞日斩的种种行为对于他而言简直就是信仰破灭。
这样的村子，还是我心目中那个美好、温暖的木叶么？
旗木朔茂看着眼前拥挤的人群，听着他们那嘈嘈切切的言语，眼神恍惚，
恍惚之中，眼前同伴、人群的容貌再也看不清，他对这个正午唯一的记忆就是。
太阳很大，人影模糊。
——
夜，旗木宅书房。
“亲爱的，你早点休息。”
旗木奈央对着旗木朔茂说了一句之后，便带着一脸担忧的神色，缓缓关上了房门。
作为妻子，她虽然知道外界的情况，但是她能做的也不多。
早已退出了忍者现役的她，如今能做的也只能用温柔的心去包容旗木朔茂。
旗木朔茂看到妻子走后，无视了那放在桌子上的晚餐，抽出了背后的短刀，在月光照耀下注视着这柄陪伴了他半辈子的忍刀。
被打磨的锋利无比的忍刀，迎着月光清晰的映出了旗木朔茂的身影。
“……懦夫么？”
旗木朔茂长叹一声，最后挥动了手中的短刀。
噗通！
鲜血缓缓流淌在地面上，倒映出皎皎明月。
——
摇晃着手中猩红的红酒，抬头看着皎洁月色，在晚风的吹拂下鬼灯新月双眼一阵失焦，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他将手中的红酒一饮而尽。
有信仰的人是可敬的，有信仰的人也是可悲的。
虽然他一手导演了这一出惨剧，甚至之后还会变本加厉的利用他的妻子和儿子，但是这并不妨碍他对旗木朔茂致以崇高的敬意。
“旗木朔茂，一路走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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