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情爱如砒霜（三）

“我该死”楚砚伸手摸了摸红肿的脸颊，忽而笑了“对，我是该死，十五年前被国师收养时我就该死去。”

        “可我活下来了，许佳吟我活下来了，还得到了你的爱慕。”他深深地看了许佳吟一眼，伸手想要抚摸她的脸庞，却被后者厌恶地躲开。

        “窈窕在哪？”

        楚砚皱了皱眉，好似有些头疼沉吟片刻说道“她啊，听闻了许家灭门后，非要来找你，路上看到我拿银簪想刺死我，最后被侍卫抓住，就地格杀。”

        话音刚落，许佳吟又抬手想打他，却被他的手抓住。

        “还想打我”楚砚似笑非笑，“我付出了这么多走到今天这步，就是为了能不再被人欺辱。不是我想让许家灭门，是皇帝容不下许家。”

        “许家手握兵权，功高震主，再者还暗中培养你的好庶弟，皇帝惶惶不可终日，觉都睡不安稳呢。如今我除了他的心头大患，他封我为淮南王。”庶弟二字他咬字极重，仿佛这样就能伤害到那个人一样。

        “我，才是你该臣服的对象，许佳吟你现在不过是个罪臣遗孤，放聪明点，别惹我不高兴。”

        “那你不如杀了我，楚砚，我许家上下六十三口人因你而死，我与你有着血海深仇。你不杀我，我待在你身边，总有一天我要杀了你。”许佳吟眼神中的恨浓烈地如墨一般黑暗又压抑，明明前几天她还满心欢喜的准备嫁给心上人，现在却恨他入骨。

        “恨我啊那就活着恨我。”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楚砚关上门后，带给许佳吟的是无穷无尽的黑暗。

        之后的每一天，许佳吟都试图杀他，有用胭脂水粉中的朱砂放入他的茶水中，有用发簪突然刺向他的脖颈，但对于一个久居深闺中的女子来说，想完成一场刺杀无疑是困难的。如同蜉蝣撼树。

        不知是不是他刻意的侮辱，他每次将她的刺杀毫不费力的化解却只是继续软禁她，并没有杀了她。

        “或许他就是想让我生不如死的活着，每天都活在仇恨中日夜煎熬吧。看着仇人却无能为力像个废物。”许佳吟想。

        此时，在国师府的密室中，年迈的女国师与楚砚正在密谈。

        “你不想让许家那个姑娘死吧。”白发苍苍的国师发出桀桀桀的笑声，在密室中显得格森。

        “真是有趣，明明不想她死，做的事却是一件件都把她往绝路上逼。”

        “这与你无关，我的‘好母亲’。”楚砚优雅的品着上好的龙井茶。

        “把你关在这里，让你看着自己慢慢苍老，看着自己的国师府慢慢变成我登上高位的工具，这滋味一定不好受吧母亲。”

        “别叫我母亲！你这个小畜生！当初我就不该把你从妓院捡回来！！！从腌臜地方走出来的孩子果然也无比的肮脏！！！”

        楚砚闻言眼底的厌恶与仇恨几乎压制不住。“又想激怒我让我了结你吗”他狠狠踩住国师的手，那力道竟活生生将她手骨踩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啊！！！”疼痛让国师苍老的脸愈发狰狞。“楚砚！像你这样肮脏的人，就该一辈子都活在泥泞里！！！永失所爱！！！”接着密室里接连发出渗人的惨叫。

        楚砚从密室出来时，手下都低着头不敢看他。仿佛他是什么恶鬼。

        忽然有侍女急匆匆跑来，“不好了！许姑娘服毒了！！”

        许佳吟死了。死于服用砒霜。

        砒霜其实是一个侍女下午来送饭时下在茶水里的。她当时看到侍女颤抖的手就明白茶水有毒。但她毫不犹豫地喝下了，活着的日子让她觉得无比的厌恶自己。

        临死前她问那个侍女“为什么”

        侍女可能是第一次杀人害怕到颤抖，断断续续地说“你想杀了公子，他活着已经很艰难了。我不想有人威胁到他的性命。”

        “呵，你喜欢他啊他。。那样的人最终会害死你。。”说完许佳吟的嘴唇乌紫，七窍开始流血，在强烈的腹痛下咽气。

        她还有一句未说完的话，“我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

        她这一生就毁于这如同砒霜一般的情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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