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祖宅密事

“大伯，还有多久才到？”眼前上了年纪，留了两撮小胡子的黑瘦男人自称李大伯，他背着手背微弓，在前方带路。

        深林中的知了“吱……吱……”声时刻提醒着众人炎热的夏季已经到来，眼前是没有尽头的山路，队伍里的女生撑不住了，问最前面的带路大伯。

        “才走到一半，你这后生平时不锻炼吧？身体还没有我一个老头好。”秦惠泽闻言气漏了一半，有气无力答。

        “是您身体好。”

        “行了，那就休息一下”大伯一句话让一行人纷纷松口气，各种找地方坐下。江郁找了草地坐下，穿梭在山坡树林的小路里，树荫连绵不断，却抵挡不住太阳的热浪，江郁出了一层薄汗。

        他本人很白，嘴唇红润，脸颊稍微泛红，气息纯粹。让队里两名女性忍不住多看了两眼，江郁注意力全在四周，他们已经深入山中，远处能看到的都是群山。

        “喝点水”周牧在他旁边休息，从包里递了瓶水过来。

        “谢谢”江郁正喝水，余光看到丛林里闪过一道身影。

        “咳……”顾不上被呛到扭头看去，那里什么都没有，仿佛是他的错觉，大概是自己有点紧张，江郁暗想。

        “喝水怎么呛到了？”周牧被他咳嗽声吸引，江郁才回过头来道。

        “没事……”他察觉了什么，一抬眼，有不少人都在看着他，这次的六人玩家都很谨慎，江郁眼神移开，什么也没说。

        “行了，在不走天黑了都走不到。”老大爷最先站起来，叫着一帮年轻人上路，现在才早上10点钟左右，老人家说话夸张了些。

        不过大家也想尽快赶到目的地，毕竟现在正处于最热的季节，等到中午太阳更是磨人，他们纷纷默默爬起来，接着爬山。

        江郁也跟着大伙爬起身来，他刚刚撇过一眼，这个队伍六人，除了他和周牧，其他两男两女玩家似乎互不认识，相互处于防备的状态。

        脚下的步伐越发沉重，爬山最磨人的地方在于永远是上坡，想要确定到哪了，还得费力仰头看，在穿过一片竹林后，终于到达了村口。

        村口立着一块巨大的石碑，年代已久，被雨水侵蚀得看不太清楚上面写的什么，只隐约看到个冯字，大概是这个村的大姓。村路依旧是个缓坡，两旁稀疏的几户人家，听到他们动静，有好奇的小孩跟在他们后面兴奋的喊叫。

        等到终于到达目的，江郁呼吸不稳，腿脚隐隐有些打颤。一旁队里的男的更是一进到院子里，就一屁股做到了石阶上，每个人都累得气喘呼呼。

        江郁抬头观察着这个地方，走进院门，门右边就是猪牛圈舍，隔着很远的对面是厨房和柴火房，院子空地上方搭着架子，长满了郁郁葱葱葫芦滕，正盛开着小白花。而中间那间沿着石阶上去，是栋很大的两层式主楼，风格年代久远，青瓦配着斑驳的白砖。

        “你们祖母在里面，快进去打个招呼。”大舅爷话音刚落，江郁眼前弹出了这个副本的信息。

        【欢迎玩家已进入副本：祖母宅（多人模式）】

        【身份牌：江郁】

        【等级：中级b】

        【年龄：18岁】

        【某一天，江郁收到了来自祖宅的通知，按照老一辈的规矩，让每家的小辈成年之后，清明节回到江苏祖籍祭拜先人，于是作为小辈的江郁，收拾上行李，前往偏远的老家，路上遇到了几个表姐表兄，和他们同行……】

        【任务：祖宅秘密往事】

        “大家都看到副本简介了吧？”六人中一个高瘦带着眼镜的男人先打破僵局。

        “大家都先认识认识，怎么样？”他说着话，镜片下的眼神却朝这边看来，目光直指周牧和江郁。

        两个人一进副本就没掩饰过互相认识，一看就是组队进副本的，虽然不是全部公会都这样，但是很多公会组队之后，就会离群，这关系着个人积分和通关判定，是在试探他们两个吗？江郁点点头，表示可以。

        周牧：“那我先来，周牧，第9个副本。”周牧平淡的介绍完，其他几人听了却不平静起来，经历过8个本的老资格玩家，已经是很强的大佬了。

        大家心中都在估量着，江郁接着周牧到。

        “江郁，第三个副本。”大家了然，大佬带人上副本么，看来要巴结巴结大佬了。

        “秦惠泽，第四个副本。”

        “王通，第五个。”

        “李眧，四个本。”

        “吴玲玲，六个。”各自介绍后，刚刚发言的眼镜男李眧才说到。

        “剧情刚刚开始，我们进去打招呼吧？”他说着，带头走了进去。

        大家都觉得并没有什么问题，于是跟了上去。

        “都来了吗？”双开大门里是个很宽大的祠堂，挂满了铃铛，神龛和上放满了各种各样的水果，一个老妇站在神龛前，点了三柱香双手合并祷告。

        听到他们脚步声，头也没回的问到。

        李昭：“祖母，我们来了”

        祖母：“来了好啊……都过来拜拜”大家都是过了几个副本的人，哪里不知道这是剧情需要，配合的站到老妇身后，像是真的回祖宅祭拜先人一样跟着作揖。

        祖母把香插上，才回头道。

        “都饿了吧？随我去吃饭吧，来个人扶扶我这个老太婆。”她眼神不似老年人的混浊，李昭正想上前去扶人，没想到祖母清的目光落在了江郁身上。

        “小伙子，建议扶扶老太婆吗？”

        江郁上前两步扶住她，隔着衣服布料第一触感像是握住了一根枯柴，干瘦无比。她脖颈上挂着佛珠系着铃铛，手上拿的佛珠也有铃铛，走起路来叮叮当当作响。

        祖母走路很慢，抬脚跨过门槛时江郁捕捉到了细微的响动。

        秦惠泽都忍不住小声嘀咕“长得好果然是优势，讨老年人喜欢。”吴玲玲听到她呢喃，顿时一脸认同。

        “我刚刚第一反应也是他。”

        “……”一旁听到的周牧。

        说着她拎着众人来到了厨房。

        院里刚刚一个人也没见着，静悄悄的，等他们跟着来到厨房，才发现妇孺老少都聚在这里，一群人忙忙碌碌准备着午饭，好不热闹。严格来说，这些人都是他们现在身份的亲戚，住在住宅的直系嫡亲，只不过江郁等人作为旁支，身份疏远，长这么大第一次来，有些陌生。

        见到他们到了，便开始上菜。

        饭菜是典型的农家味道，几个玩家爬山早就又累又饿，吃得格外的香。

        吃完饭后，祖宅的人将她们带到主楼二楼客厅休息，刚坐到木制椅子上，一只狸花猫慢悠悠的蹭到江郁脚下撒娇，被他抱了起来。

        “这里猫真多”周牧看着他怀里的猫，刚刚一进祖宅他就注意到了，有不少花色不同的猫趴在墙上。

        “农村就爱养猫，用来抓老鼠。”秦惠泽凑过来顺便摸了一把，狸花猫不太喜欢她，抬起小爪揍了她两拳。

        可惜颜色不对，江郁暗想，把狸花猫放下抬头观察四周，客厅摆着台老式电话机，上面放了遵佛像、香炉、烛台一样不少，看来主家人还信佛，背景墙是一副八仙过海图，上面几位神仙各看不同的地方，唯独何仙姑的眼神正对着客厅，仿佛看着众人。

        “这画有些怪”周牧听到江郁的话凑到旁边一起看，画越看越瘆人，尤其是何仙姑的眼睛，真像个人的。

        “确实”

        “没什么奇怪的吧？我老家也有差不多的，问题应该不出在画上，我倒是发现了些东西。”李昭提高声音，把所有人都吸引过来，才接着说。

        “这次的副本以清明为背景，又有葫芦，佛像什么的，都是辟邪的，我对这方面有些了解，大家晚上都注意下。”他的话很笃定，说到了众人心里，秦惠泽也有些脸色发白，民俗文化中的邪物最吓人。

        “也不用太担心，明天才是清明节，重点应该在明天，况且第一天一般是平安夜，今晚上不必太担心。”周牧合理推测了下，一旁被他反驳的李昭脸立刻黑了下来。

        “你虽然是老玩家，但是我们不能依照你凭都经验来判断，任何事情都要小心。”江郁看了他一眼，他一副黑框眼镜，看着周牧的眼神带刺。

        周牧不想辩论什么也就没接话，关于多人模式里，谁来当那个头领，一直存在矛盾问题。正好有主家人过来打断了他们道。

        “祖母叫我来带你们去休息了，明天6点钟上山祭拜，各位早些休息。”

        因为房间不够，江郁和周牧被分到了同一间，两人一进房间就发现了问题，这房间成长方形，四面是墙，唯一透气的是门上方的两扇小窗，里面横竖摆了两张床，周牧本来还想安慰江郁，毕竟江郁年纪小。

        扭头才发现江郁已经自然的选了一张床，看到他看过去还道。

        “应该只是设计不合理，没事的，睡吧。”

        “……”反被安慰了的周牧，差点忘了，对方是第一个副本就打出a，一颗冉冉升起的新星。

        半夜里传来几声猫叫声，一只冰冷的手摸上了江郁的脸颊，冰得他浑身一激灵，他睁开眼一片漆黑，只感觉那只手沿着他的下落到喉咙……江郁抬起手想要阻止，却摸了个空，他下意识起身想要避开。

        空气中传来轻笑声，属于男人低沉的嗓音让他一顿。

        “虞绕？”顾忌到一个房间的周牧在睡觉，江郁压低了声音问到，直到空气里传来一声回应，江郁终于肯定这人是虞绕，他连忙偏头避开。

        “你怎么……”怎么会变成了鬼？

        “你说什么？！”怎么半梦半醒之间猛地听到江郁说话，他撑起身来查看情况，可惜屋里太暗什么都看不见，出声问道。

        “江郁？没事吧？”

        “没事”江郁淡定的回答完，似乎看他真没什么事，难道是说梦话？

        周牧这才重新躺下。

        黑暗里江郁身上一重，伸手想要把他推开些距离，才反应过来他这么推可能会把人直接推下床，推变成了搂，搂到了一具温热的身躯，在彻底确定了是虞绕后，推开又怕吵醒一旁的周牧，于是默不作声的挪开了一点位置让身上的人睡到了他的旁边。

        虞绕的身体可以伸手触碰了，江郁刚刚一时紧张搂上了虞绕瘦劲的腰，这会儿不好意思的缩回手。

        江郁有些庆幸这里很黑，看不到他脸红，两个人都没吭声，他只觉得黑暗中虞绕的目光肯定在注视着他。

        ……

        江郁被一阵敲门声叫醒，外面的人喊到。

        “小哥，快醒咯，要上山祭祖了。”

        “知道了。”江郁看着侧身的人不在了，多出来的一只黑猫。

        “半夜跑进来的？”周牧奇怪的看着他怀里的猫。

        “嗯。”江郁顺了顺油光水滑的皮毛，放它下去道。

        “去找小伙伴玩吧。”黑猫蹭了他两下，跑了。

        凌晨五点，许多人还在睡梦中，要上山祭祖的人已经聚集到了大院，江郁观察了一圈，发现除了他们六个玩家外，看不到年轻人，全是上了年纪的长辈。

        祖宅里也都是些10岁以下的孩童。

        几个人手上都分到了几样祭品，更随着大部队往更高的地方爬去，山很荒，带路的人得在前面除去路上的长高的杂草，尽管如此，每个人的衣服上还是或多或少沾湿了清晨的露水。

        过程中江郁发现有一处葬着的墓主，有些诡异的排序，他们的死亡时间，从第一座墓碑开始是6岁，然后7岁，在然后11岁、13岁、再是17岁。死亡顺序由小到大，唯一相同的是，都是男性，他暗自记下。

        等众人返回祖宅时，发现祖宅变了个样子。

        “这是在干嘛！”秦惠泽忍不住惊讶的问。

        大宅满地抛撒黄色的纸铜钱，没去祭祖的所有人聚集跪地大院，所有人嘴里都念这佛经，几个和尚绕着他们转圈撒纸币。

        大伯解释道：“没什么，只是普通的拜佛，祖母信佛。”

        看上去太诡异，几个玩家也明显有怀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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