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慈母多败儿

饭桌上，一碟豆腐乳、一盘炒茄子、一份凉拌韭菜。

　　苏武端着高高的饭碗，埋着头狼吞虎咽地吃着。

　　为了躲债，他这三天都躲在村外的果林里，渴了就喝点浇地的自来水，饿了就从树上摘个果子，早就已经饥寒交迫了。

　　看着面前的大儿子，苏茂学脸色如同锅底一样，闷闷地抽着烟，眼角的皱纹一下下地抖动着，显然在强忍怒气。

　　伸手捣了一下丈夫的胳膊，陈秋梅给了丈夫一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发火。

　　夹了一筷子茄子放到苏武碗中，陈秋梅一脸心疼地开口道：“大武，慢点吃，锅里还有呢。”

　　将红烧肉塞进嘴里，苏武一边吃，一边嘟囔道：“妈，陈彪那帮人怎么说的？”

　　“还能怎么说，人家答应宽限两个月。”陈秋梅重重地叹了口气，回答道。

　　“两个月？”苏武愣了一下，有些意外地叫道。

　　他没想到，一向睚眦必较的陈彪竟然会宽限两个月时间。按照他的想法，陈彪今天不拿到钱是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嗯，多亏了小文，他答应两个月内帮你把钱都还上，这才应付走了陈彪那帮人。”陈秋梅点了点头，说道，“大武，家里的情况你也知道。这次的事情就当买个教训，钱的事情我和你爸想办法，你就不要操心了。不过你听妈一句劝，以后可不敢赌钱了。踏踏实实过日子，比什么都强，知道了吗？”

　　“妈，这事不怪我。那天我手气特好，本来都赢了五百块呢。结果没想到后面几把运气不好都输了回去，我为了翻本才不得已向陈彪他们借了钱。钱的事情不用你管，你放心，等过几天我把霉运转过去，分分钟就能把那一千块钱赢回来。”对于母亲苦口婆心的劝告，苏武根本不以为意，反而信誓旦旦地说道。

　　没等苏武说完，一直压抑着怒火地苏茂学终于忍不住，直接伸手将饭桌掀翻在地。

　　伴随着碗碟破碎的声音，苏茂学站起身，一巴掌扇在苏武脸上，破口大骂道：“你个畜生，还要去赌？！”

　　突如其来的巴掌直接将苏武打蒙在了当场，整个屋里的气氛瞬间跌到了冰点。

　　“孩子他爸，你这是干什么！”看到儿子被打，陈秋梅赶紧上前将丈夫拉开，尖叫道。

　　从小到大，每次苏武犯错的时候，陈秋梅都会像一只护崽的老母鸡一样挡在身前，阻止苏茂学教育孩子。

　　“慈母多败儿，都这时候了，你还护着他！难道你还能护他一辈子不成！”看着面前的妻子，苏茂学心中升起一股无名火，厉声喝道。

　　看到眼前的这一幕，一旁的苏文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样的场景对他来说再熟悉不过，从小到大，每次苏武犯错的时候，母亲就会这样护在身前，阻止父亲进行教育。而这样的事情在自己和苏琳身上却从来没有发生过。

　　一想到这里，苏文就觉得胸口有些堵得慌。对于母亲这样明显的偏心，苏文心中有着很深地芥蒂，只不过从来没有表现出来而已。

　　没等陈秋梅开口，回过神来的苏武却扯着嗓子大叫道：“苏茂学，你打我！”

　　“打你，老子今天要打死你！”被苏武一激，苏茂学再也按捺不住怒意，随手抄起一旁的烧火棍就冲了上来。

　　“老苏，住手。你要打儿子，那就先打死我！”面对怒火中烧的苏茂学，陈秋梅再次挺身而出，为苏武挡了下来。

　　“苏茂学，我要跟你断绝父子关系！”陈秋梅身后，苏武依旧不依不饶地叫嚣道。

　　一直以来，在陈秋梅的溺爱下，他还从来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委屈。

　　“好好好！”听到儿子的话，苏茂学怒极反笑，再次开口道，“兔崽子，你要断绝关系是吧，那我就成全你。从现在开始，你不再是我苏茂学的儿子，给我滚出这个家！”

　　“老头子，你让滚我就滚？我是苏家的人，这个家有我一份。今天不给我一千块分家费，我哪都不去！”苏武梗着脖子，毫不示弱地回应道。

　　看着一副混不吝模样的苏武，苏茂学气得全身发颤，只觉得脚下一软，整个人就朝后倒在了地上。

　　“爸，你怎么了？”见到父亲倒下，一旁的苏文赶紧上前，伸手帮苏茂学顺着气，关切地问道。

　　“滚，让这个孽种给我滚！”抬起手，苏茂学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叫道。

　　“大武，还不快给你爸道歉，你真要气死他啊！”看到眼前的场景，陈秋梅也顾不上继续袒护儿子，开口劝说道。

　　“我没错，是他先打我的！”苏武没有理会母亲的劝说，依旧拗着脖子气哼哼地说道。

　　“小畜生，你给我滚，我苏茂学没有你这样的儿子！”苏茂学再次歇斯底里地喊道。

　　“好好，孩子他爸，你消消气。我这就让大武走！”看到父子俩谁都不肯退让，陈秋梅赶紧应承道。

　　说完，陈秋梅就转身拉着苏武朝屋外走去。

　　“别拉我，我说过了，今天不给我分家费，我哪都不去！”一把推开陈秋梅的手，苏武直挺挺地狠在屋里，盯着地上的苏茂学叫道。

　　就在这时，一旁的苏琳走上前拉着苏武的手，哭哭啼啼地说道：“大哥，你先出去，别气坏了爸爸，好不好？”

　　“少废话，我的事轮不到你来管。”用力地挥了挥手，苏武一把将直到他胸口的苏琳推倒在地，恶狠狠地说道。

　　看到妹妹被推倒，苏文心中猛然一紧，只觉得脑中气血上涌，二话不说挥起拳头就朝着苏武砸了过去。

　　上一世，兄妹俩相依为命。在他眼中，苏琳就是自己最重要的人，是他的逆鳞。此时看到妹妹被推开，苏文心中的不满也彻底爆发了。

　　砰！

　　一拳打在了苏武胸口，苏文直接将比自己高一头的苏武轰出了屋子，在院子里摔了一个坐墩。

　　“小比崽子，我和你拼了！”被一拳撂倒，苏武恼羞成怒，翻起身就和苏文在院子里扭打了起来。

　　不顾陈秋梅和苏琳的呼喊，两人拳来脚往，在院子里滚来滚去，激起一阵尘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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