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 差一点

那四人见祁慕初笑得诡异，吓得纷纷后退。

        男人不信邪，在自家女人面前不能丢了面子，当即脱了人偶服，啊啊的大叫两声，摆出一个李小龙的经典姿势。

        牛萌萌差点笑喷，她扶着路灯靠在上面，也不跑了，准备看看祁慕初怎么收拾他们。

        那小地痞子打起架来，也没什么招数，就是凭着实战经验，猛冲猛打猛踹而已。他们本以为，像祁慕初这种穿着高档定制西服的男人，最多就是去健身房锻炼出一身肌肉之后，在一些特殊场合脱下来给女人们看看，让她们尖叫就达到了目的，并不会真正发挥肌肉的本质作用。

        可是他们错了。

        他们一拥而上，围着祁慕初，准备以多欺少，打他个措手不及。却没想到，祁慕初手中的钢尺就像长了眼睛似的，每抽一下，都准备无误的抽在他们的脚筋和手腕之上，全都是在最脆弱的关节处，痛得他们拳头都还没有伸出去，就缩着手脚又蹦又跳的，搓着关节哇哇叫。

        祁慕初长得高大，站在他们中间，比他们高了足足一个头。他右手握着钢尺，手腕翻转，好象没有关节似的，可以三百六十度随便的扭动。

        他出手够快够快，钢尺化成一道道精光，在他的手中如闪电般，快速的抽打在他们身上。

        行人驻足，交头接耳，见过帅哥，却没有几个人见过这样帅的混血儿，灵活的使用这种特制钢尺，舞得行云流水，似古代的侠客挥剑，又似西方骑士击剑。

        牛萌萌站在一旁，渐渐的，被人群挤了出去。她不敢摘下那笨重的跳跳虎头，更不敢当众脱去人偶服，她在人群的后面上下蹿动着，透过缝隙，看见祁慕初一手持尺，另一只手优雅的插在腰间，一个标准的击剑动作，钝钝的钢尺头不会伤及皮肤和筋骨，但足够大的力量，便对方毫无还手之力。

        不过，祁慕初还是很有绅士风度的，他并没有抽打那两个女人，但打这两个男人时，他一点手下留情的意思都没有。

        钢尺夹着风声，破空而来，虎虎生风，牛萌萌只觉得眼前一花，那钢尺就如剑花盛开一般，在眼前画出无数道弧线，每道弧线落下时，都能配合的听到相对应的惨叫声。

        很快，那两个男人就没有悬念的被祁慕初打趴在地上。

        那两个女的尖叫着跑上前，一人扶着一个男人，准备跑路。

        牛萌萌见他们要跑，腰也痛了，她拨开人群，冲上前去，对着他们一人踹了一脚。

        正所谓识实务者为俊杰，刚才是被他们追着打，所以三十六计走为上计。现在有人撑腰，关键时刻不去落井下石的报仇，绝对对不起自己，也对不起祁慕初。

        他们四人只顾着逃跑，硬生生的让牛萌萌踢了一脚也不敢回头再找她算账。四个人相互搀扶着，就像牛萌萌刚才逃出巷口一般，屁滚尿流的跑走了。

        牛萌萌踢完之后，看着他们落荒而逃的背影特别的开心，得瑟的拍着爪子，哈哈大笑了两声。她正准备转身向祁慕初表示一下感谢时，突然发现，巷子口一片宁静。

        原来，祁慕初在她踹他们的时候，坐车走了。他走了，围观的人群也散去了。不过一转身的时间，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了。牛萌萌傻愣在那里，不敢相信，祁慕初竟然坐着装满她最爱吃的零食的车，无声的离开了。

        难道他不知道，跳跳虎里面的就藏着他的小女人？难道他刚才的英雄救美的行为，并不是因为她是牛萌萌，只不过是他平时的一种绅士行为？又或者，他根本在想过去了解这跳跳虎里面藏的是谁，只是抱着一种大侠的心态，路见不平拔刀相助而已？

        牛萌萌抱着脑袋，傻呆呆的站在那里，看着车流如水，来来往往，却再也看不见祁慕初的身影。

        “讨厌！”牛萌萌跺跺脚，也不知道自己是在讨厌自己还是在讨厌祁慕初的，心灰意冷的，拖着虎尾巴重新回到商场的门口，继续发传单。

        被打的那四个人，见牛萌萌回来了，也不敢再招惹她。他们在另一边工作，牛萌萌则有气无力的守着别的大门，给过往的客人发传单。到了放饭的时间，季成勋来找她，说要带她去吃饭。

        “不用了，换人偶服很麻烦，哥，你去工作吧，我又不是小孩。”牛萌萌的脑子里全是祁慕初的影子，他打人的样子真的很帅，他跑来买零食的举动也很贴心，只可惜，他走了，没来找她。

        季成勋见牛萌萌心不在蔫的样子，担心是祁慕初来找她了。毕竟，这个活是林过儿安排的，现在林过儿和陆谨辰在一起，难免会有人向祁慕初汇报。

        祁慕初如果有心，肯定会来商场找牛萌萌。

        只是牛萌萌现在这个状态，不像是跟祁慕初打过照面的样子。但很明显，牛萌萌心神不宁，心事重重，看到季成勋的时候，也没有明显的反应，有一句没一句的应着，懒得动弹。

        “祁慕初来找你了？”

        “啊……没有……”牛萌萌想了想，她觉得祁慕初的出现可能真的只是一个巧合，便摇头否认了。

        季成勋见牛萌萌否认，他不信，却又不敢再问下去，就怕牛萌萌想着祁慕初，舍不得摆脱他的纠缠。季成勋也很矛盾，他希望牛萌萌幸福，但他不喜欢祁慕初。

        他的心里，住着一个天使，一个恶魔。对着牛萌萌时，他是天使，可是只要一想到祁慕初，他内心就会变得无比黑暗，像一只张开巨大的黑色翅膀的恶魔。

        牛萌萌和祁慕初闹矛盾，季成勋喜忧参半。

        喜的是，牛萌萌搬回来跟他住，依赖他信任他，他又重新成为了牛萌萌的主心骨，成为她世界里不可取代的一个重要的人物。

        可是，他更忧心。他不愿意看见牛萌萌不快乐，不想她烦恼。他怎么哄，牛萌萌都不一定会真心高兴起来，但只要祁慕初一出现，牛萌萌一定会喜出望外。这样的对比，让季成勋黑暗的心更加的黑暗。

        “再忙也要吃饭，别闹脾气了，去吃饭吧。”季成勋一想到祁慕初可能会来商场找牛萌萌，就无法淡定。

        他坚持要牛萌萌跟自己外出吃饭，牛萌萌见拗不过他，只好答应。

        换下人偶服之后，他们找了一家熟悉的小馆子店，随便点了两个菜，一人一碗饭一碗热汤，边吃边聊。

        “哥，你是从公司过来的？”

        “先回了趟家，拿了点东西再过来的。”

        “哦……你有没有遇到谁？”牛萌萌还在记挂着祁慕初车里的零食，那些分明都是她喜欢的，祁慕初买来，肯定是给她的。他没有在商场找到自己，按理应该会去公寓的，就算祁慕初不联系季成勋，也会找马启丰。

        可是，季成勋摇头。看来，那些零食并没有放到公寓去，祁慕初没有去公寓找她。

        “你，想遇到谁吗？”季成勋问她。

        牛萌萌答非所问的哦了一声，没有回答。

        既然他没有找她，自己何苦总是记挂着这些。牛萌萌无意的戳着那些米饭，反反复复的想着这句话，直到米饭成了米靡，热汤上浮上起了一层白白的凝固的油花，她也没有胃口。

        季成勋知道牛萌萌在想祁慕初，他有意不提，只问她工作得如何。

        牛萌萌露出一个很专注的表情，实际上，她根本什么都没有听，只是在发呆。季成勋独自说了五六分钟，见牛萌萌只是傻傻的看着他，不给他回应，叹气，继续吃他的饭。

        “哥，芝芝姐什么时候回来？”牛萌萌想起林过儿的告诫，算算时间，左芝也该回来了。

        季成勋一愣，说：“明天吧。”

        “芝芝姐回来，我还住在这里不合适。明天我还是搬回自己的房里去。”

        “不行，那里还有记者呢。”季成勋急切的说着，他真的不想牛萌萌搬走。

        牛萌萌似乎早就猜到季成勋会这么说，她果断的回答：“我去住酒店，先住几天再说吧。”

        这话听到季成勋的耳朵里，觉得怪怪的。他总觉得，这话外有话，言下之意，牛萌萌最多再住几天就能跟祁慕初和好，然后又回到祁家去，所以她才急着要搬走。

        季成勋没有表露出这种不好的感觉，他只是沉默的继续吃着他的饭，事不关已一般，摆出一个高高挂起的姿态。

        牛萌萌见他故意装冷淡来掩饰他的情绪，想了想，画蛇添足的补充了一句：“哥，我是不想你和芝芝姐有什么……意外。难得你跟芝芝姐这样和谐……再说，你们马上也要搬家了，我总住在那里也不合适。住宾馆也便宜，先住几天避避风头，我再回去。”

        “知道了。”季成勋不冷不热的应了一句，最后还是妥协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去住宾馆？”

        “下班后我就去订个房间。”

        “好。”

        这顿饭，不欢而散。

        季成勋送牛萌萌回商场，她下车时，季成勋看见一只手机在副驾驶座上，应该是从牛萌萌的衣服口袋里掉出来的。

        他觉得眼熟，拿起来一看，是钱小晓拿给牛萌萌的。

        季慕初直觉，这手机就是祁慕初给牛萌萌，只不过是钱小晓拿来的而已。他下意识的把手机藏进了口袋里，刚巧牛萌萌关上车门探头进来跟他说再见，吓得他出了一身的冷汗。

        “哥，你……怎么脸红了？”牛萌萌挥手的时候，发觉季成勋有点不对劲，问他：“你是不是病了？”

        “没事！你快点去上班！我先走了！”季成勋慌乱的冲着她摇头，催促她快点进商场，然后，自己开车去了公司。

        路过垃圾桶时，季成勋停下车来。他拿着那只手机，看了又看。

        仍然是市面上买不到的订制手机，仍然是低调的奢华的外形，不菲的价格，却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东西，只有行内人才知道，它是真正身份的象征。

        手机一直是关着的，看起来，牛萌萌只是一直拿着这个手机却没有打开。她还在犹豫，是不是该原谅祁慕初，在纠结要不要跟他联系，所以，只是接受了手机，放在口袋里，却没有打开。

        季成勋在垃圾桶边徘徊，他想扔进去，可是又不敢。他怕牛萌萌发现手机是被他偷藏起来了会生气，万一她问他要，自己又给不出来，牛萌萌会不会气得发疯。

        季成勋再三犹豫，最后，他还是把手机藏进了衣服里面的口袋里。他到底没有扔了这手机，只是沉默的，将手机藏了起来。

        牛萌萌再回去上班，一切都变得顺利。他们没有找她麻烦，她自己了不如上午那样精神。

        晚饭的时候，季成勋竟然也没来找她，反而是马启丰殷勤的跑来送了外卖，说了些工作辛苦之类的话，特地帮她订好了附近的一家大酒店，叫她别因为贪便宜住那些不正规的宾馆。

        牛萌萌觉得，这些都是季成勋交待马启丰来做的。她不明白为什么季成勋不来，不过，他不来，牛萌萌自己反倒也松了口气。

        商场搞活动，延长了下班时间。牛萌萌他们一直折腾到晚上十点才结束，领了工钱之后，牛萌萌特意等他们四个人都走了，才磨磨蹭蹭的从商场出来，混在人群中，和其它商场的工作人员一起，走出商场，然后跟在几个人身后，往酒店走去。

        牛萌萌不是小孩，她还是有一定的社会经验的。

        白天祁慕初教训了那几个痞子，他们白天没有找她麻烦，不代表晚上不会。牛萌萌担心他们会回头，所以有意跟在别人身后，不时的回头看看，一路紧张的来到酒店，直到进了房间这才松懈下来。

        美美的洗了一个热水澡，换上睡衣之后，牛萌萌忽然特别的想念祁慕初。尽管他没有主动来找自己，但通过各种现象可以看出来，祁慕初还是想求和的。

        牛萌萌觉得，自己应该打开手机，至少，发个短信给他，投石问路。

        她趴在g上，拿来外套，在里面搜。

        口袋是空的！

        牛萌萌把所有的口袋都翻了个个，掏了出来，真的全是空的。

        牛萌萌懵了！

        她明明记得，她把手机放在衣服口袋里，还特别的拉上了拉链，就怕手机会掉出来。

        她把所有的衣服都拿了出来，一件件的翻，侥幸的希望，手机是不小心扔到了别的口袋里，然后被这堆衣服缠住，只要抖一抖，就能把手机抖出来。

        可是，无论她怎么翻，都找不到那只手机。

        牛萌萌绝望的坐在那里，开始回忆今天自己到底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吃完饭之后，就回到商场直到下班……口袋的拉链，应该是在中午的时候拉开的……好象是为了找零钱……”牛萌萌自言自语，她估摸着，自己应该是中午跟季成勋一起吃饭的时候，拉开了衣服拉链找零钱，然后忘了拉回去，手机才掉下来的。

        牛萌萌想着，如果手机掉在车里，季成勋这么细心的人肯定会发现。所以，手机应该是掉在商场那。有可能是做人偶时，从衣服口袋里掉出来也不知道，毕竟人偶服太笨重，有东西掉出来也听不到声音。

        牛萌萌想都不想的，穿上了衣服，她一定要找到那只手机。

        再回到商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十二点。大部分的霓红灯，因为节能都已经关闭，只剩下昏暗的路灯，还偶尔飞驰而过的车闪烁的车灯。

        牛萌萌没有手机也没有手电筒，她弯着腰，借着这些光，在商场的门外来回的寻找。腰已经不那么痛了，只是弯腰、蹲下、起来的时候，会扯着肌肉有点难受。

        牛萌萌一边哎哟的小声叫唤着，一边弯腰低头地毯式搜寻。她已经来回找了几遍，都没有看到手机的影子。

        其实，每次商场关门的时候，都会有保洁员把外面的场地打扫一下。就算有手机，也会被他们捡去。

        牛萌萌明知道，能找到手机的希望微乎其微，但她还是不肯放弃。这是祁慕初给她的手机，虽然不是他亲手交来的，但这是他给她的。她怎么能这么不小心，把手机给弄丢了。

        “咦，这不是白天那个妞嘛！”突然，身后传来一个醉醺醺的男声，牛萌萌直起腰回头一看，竟然是白天的那两个男痞子。

        他们一身酒气，应该下班拿着工钱直接去附近的酒吧买醉去。喝完了上半场，准备换个地方继续下半场，路过商场，偏巧遇见牛萌萌在这里找手机。

        牛萌萌警觉的四处看了看，大半夜的，又是冬天，连汽车都少，更何况是人了。

        她往后退了两步，抬脚就要跑。

        这两个男人喝醉了，但身手还是敏捷的。白天被祁慕初教训了，晚上正好四下无人，正是找牛萌萌报复的好机会。

        他们见牛萌萌要跑，默契的分开了。一个在前面赶，一个在后面追，牛萌萌两边夹击，被他们逼进了白天的那个后巷里。

        牛萌萌几次想突围，都被他们推回了巷口。因为白天到过这里，牛萌萌清楚的很，这后巷是有多隐蔽，又是有多黑暗。

        大白天的，在后巷深处，都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更何况是晚上。她现在扯着嗓子喊救命，都叫不来一个救兵，如果被推进了后巷里，她肯定是死路一条。

        “大哥……大哥，白天打你们的人跟我没关系……你们大人大量，大人大量哈……”牛萌萌双手抱住巷口的路灯死活不放，这个时候，骨气只能藏起来，先求饶，只要他们一放了她，她保证跑得远远的，明天说什么也不来这里上班了。

        那两个痞子并没有聪明的把祁慕初和牛萌萌联系起来，毕竟祁慕初白天所表现出来的样子，好象根本不认识牛萌萌似的。他们也只当自己倒霉，遇到了个会打架的富家子弟而已。

        可是，毕竟还是被祁慕初打了。

        本来他们也没计划要找牛萌萌的麻烦，只不过，三更半夜的，喝完酒后，正是浑身燥热的时候，突然看见牛萌萌撅着屁.股在那里找东西，借着酒意，色.胆大发，才临时起了邪念，想把牛萌萌拉进后巷，好好的享受一番。

        至于这么做了以后会有什么后果，这被酒灌晕了的脑袋，怎么可能想得清楚。

        牛萌萌见他们先是拉着她的两条腿要把她扯下来，垂死挣扎中的力气是无限大的。牛萌萌的高音贝不但响亮，抱着路灯誓死同归的决定也是强大的。

        他们三个人较了两三分钟的劲，两个大男人，竟然没有把牛萌萌从路灯上拽下来。也幸亏他们喝得多，走不成直线，力气也相对的小了许多，否则，凭着他们的平时的力气，是不可能让牛萌萌这样跟他们折腾的。

        “呃……这妞长得还真不错，白天没看清楚……呃……晚上瞅着真的点意思！”其中一个男痞子打着酒嗝，抱着牛萌萌折一条腿晃动着身体，跟另一个男痞子说：“大哥！这妞力气还挺大的，叫得也响……呃……有味道！够辣！”

        “嗯，拖不下来，干……干脆就地解决吧！”另一个似乎喝得更醉，东摇西晃的晃到了牛萌萌的面前，脱下自己的围巾，卷成一团，突然塞进了牛萌萌的嘴里：“叫得挺好听的……嗯，不过劲大更有味，等我们爽完了，再听她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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