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奥古罗拉的身份

李锡尼刚走进孤儿院，就看到自己的两个下属迎了过来。

        “老板。”

        琥珀迅速走过来，在他耳边汇报了一下情报，大概就是第三十七教区的具体情况，有无安全隐患，以及教廷成员的战力分布等。

        与此同时，迪蒙也是投来一个隐晦的视线，打一个手势。

        表示兄弟们都在附近形成了安全网，确保不会有事发生。

        李锡尼嗯了一声，转而望向院子里的银灰色长发的美人，微笑说道：“让娜小姐，新年快乐。真没想到，第三十七教区居然是一个慈善机构，如果我早知道这一点的话，我或许会给孩子们带一些糖果和点心。”

        说话间，诺伦已经弯下腰，摸了摸几个小女孩的头，眼神难得的柔和。

        让娜似乎心情很不好，推着两个小女孩，有意无意说道：“我听莉丝妲与艾伦说，李锡尼少爷是一个很善良的人，您从不关注这些孩子们么？”

        作为宗教裁判所的大审判官，她当然知道。

        眼前这位少年军官，虽然是贵族身份，但当年也是一路穷苦过来的。

        李锡尼想了想，说道：“所谓的慈善，并不能真正的拯救他们，你一个人的力量终究是有限的，世上还有很多人是你注意不到的。所以真的要改变，我觉得需要改变整个世界，就像是我们的陛下所做的那一切一样。”

        让娜挑起精心描绘过的眉毛，不可否置。

        “而且你给她们吃的，为她们提供好的生活，不如教给她们如何生存。”

        李锡尼淡淡说道。

        让娜眯起美眸，颇感意外：“嗯？瓦勒里乌斯先生会教别人如何生存？”

        李锡尼耸肩：“不然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搞垮玫瑰之剑学派？”

        玫瑰之剑学派，在圣三一学院内形成了庞大的学阀体系。

        说白了，还是搞教育垄断。

        这是陛下最不能容忍的事情。

        李锡尼因为各方面原因，都必须把它给干死。

        让娜一愣，仿佛觉得确实很有道理，就不说话了。

        然后继续推着秋千上的两个小女孩。

        李锡尼这才注意到那两个小萝莉，看起来是一堆双胞胎，大概七八岁的年级，宛若瓷偶般精致纯正，都扎着双马尾，很可爱。

        这两个小萝莉似乎有点怕生，一直没说话。

        “真可爱的小姑娘啊。”

        迪蒙见状，露出慈祥的笑容：“你们哪个是姐姐呀？”

        “我是姐姐，我叫黛芙妮。”

        穿白衣服的小萝莉怯生生说道。

        迪蒙心花怒放，继续说道：“那谁是妹妹呀？”

        他已经准备好掏钱给两个小萝莉买新衣服和零食了。

        这时，穿黑衣服的小萝莉冷冷说道：“你是傻批么？”

        迪蒙：“……”

        噗。

        李锡尼直接就笑出声了。

        让娜敲了敲两个小萝莉的头，淡淡说道：“这是我的两个侄女，姐姐叫黛芙妮，妹妹叫黛缇丝。我有一个大我十多岁的姐姐，她平时很忙，没有时间照看孩子，所以就她们一般都跟着我生活。”

        姐妹俩被敲了头以后，立刻从秋千上跳下来，乖乖回屋学习去了。

        李锡尼望着她们俩的背影，心想还真挺可爱的。

        他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皱眉问道：“让娜小姐。”

        让娜：“嗯？”

        “我想向您确认一件事。”

        李锡尼认真说道：“你认不认识，瓦格先生？”

        他伸手到口袋里，想要掏出那张画纸。

        让娜却摇头，说道：“不认识。”

        李锡尼一怔：“您不认识？大概在数年前，皮森城形成禁忌之地的时候，您作为宗教裁判所的大审判官，没有负责那件事么？”

        然而，令人失望的是，让娜回答道：“没有，那个时候我还不是大审判官。皮森城事件是我的老师负责的，那时候我还在冰海之上历练。”

        没辙，看来想通过审判官小姐这条线找到线索，暂时是没戏了。

        李锡尼刚才看到那两个小女孩，也没有感受到魔族的血脉。

        “还有事么？”

        让娜冷冷说道。

        李锡尼蹙眉，总感觉这女人的语气不太好，忍不住说道：“让娜小姐今天是怎么了？总感觉心情不是很好的样子？”

        让娜冷哼一声，拿起了口袋里的传讯镜，注入魔力。

        只见圣光骤然亮起，镜子里倒映出一张张苍老愤怒的面孔。

        “你这是僭越！僭越！宗教裁判所的任何行动，必须经过裁决司的许可，如果你贸然行动，只会为教廷带来损失！”

        “弥赛亚圣教的力量，绝不是你滥用的工具，你没有任何证明，你遭遇的事情跟黑魔法有关。我们有权拒绝你的调令申请。”

        “证据！行动之前，必须要有充足的证据！”

        咔嚓一声。

        传讯镜破碎了。

        让娜冷声说道：“看到了么？这就是宗教裁判所的政客们，别人都想着来杀我了，他们却还在嚷嚷着证据。不过这也很正常，教廷内部的派系错综复杂，如果有人能借着黑魔法师的手杀了我，那是再好不过了。”

        原来如此。

        这女人三观正，人品无懈可击，并且为人处世光明磊落。

        在腐朽的教廷体系里，人缘肯定不咋地。

        甚至可以说是很碍事。

        “让娜小姐是想主动出击，对付那群黑魔法师？”

        李锡尼似笑非笑说道：“而他们需要证据？”

        让娜颔首：“否则，我的行动就会违背教条，我也无法调动任何教会的势力，包括教会体系的圣遗物。但这一系列的事件背后，一定有一双手在推动。如果不主动出击的话，恐怕会造成很大的伤亡。”

        李锡尼沉默了一秒：“自信点，把恐怕去了。”

        让娜一怔。

        “新年的第一天，王都内就已经出现无辜的平民伤亡了，应该是有人在准备一场献祭仪式。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话，他们就快要行动了。”

        李锡尼摊手。

        让娜下意识起身，凛然的美眸里闪过一丝寒意，长发飘摇。

        然而有那么一个瞬间，冥冥之中仿佛响起了宏大的钟声。

        庄严神圣的宣告在虚无里响彻，她的面容骤然苍白，冷哼了一声。

        “嗯？你没事吧？”

        李锡尼连忙扶住她消瘦的肩膀，问道。

        让娜脸色阴郁，低声说道：“没事，习惯了。这就是教廷体系的秩序，当我不被允许出手的时候，他们就会利用光明女神的秩序之力来压迫我，导致我的圣遗物裁决之剑，以及来自教廷体系的魔法，都无法使用。”

        她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金币，说道：“包括这枚幸运金币。”

        李锡尼皱眉，他没想到教廷体系竟然恐怖如斯。

        哪怕是对自己信徒，都拥有如此强大的控制力。

        “除非紧急情况，或者他们察觉不到我的意图，否则以我目前的位阶，是无法违抗神明的意志的。”让娜眼神里满是不甘。

        李锡尼微微一怔：“察觉不到就没事了？”

        “不可能察觉不到，就算有某种办法能避开他们的观测，但我本人的存在不可能被抹去，一旦做了什么，必然会留下痕迹。”　　让娜摇头，否定说道：“事后一样会被追责。”

        李锡尼沉吟片刻：“我明白了，倘若我能给你充足的证据，让你提交到教廷的内部，这样一来那群政客就没有理由拒绝你的申请了吧？我想，让娜小姐在教廷也不是孤立无援的，一定有支持你的势力，帮助你周旋。”

        让娜摇头：“现在想去搜集证据，是痴人说梦。”

        时间来不及。

        更别提有没有人有这个能力。

        “呵呵。”

        李锡尼神秘一笑：“听说过旧贵族么？”

        让娜眯起美眸，嗯了一声：“有所耳闻，据说是上个时代苟延残喘下来的恶鬼们，但他们素来神秘，从不露出任何的蛛丝马迹。在传说中，他们的存在就像是不存在的幽灵，永远在暗中推动世界的进程。”

        “要说不存在的幽灵，那就有点夸张了。”

        李锡尼从怀里摸出一叠文件，递给她。

        有风吹来。

        拂过那叠文件的纸页。

        让娜瞳孔微缩，看到那份文件的标题，愕然不已：“黄昏修道院？”

        李锡尼笑着点头：“是的，黄昏修道院，这里面不仅记录了他们的信息，还有已知的成员的报告，具体的战力部署，以及他们的目的。嗯，如你所见，试图发动超大规模黑魔法献祭的军师，就是他们亲手复活的。”

        复活。

        这个字眼着实惊到了让娜。

        根据能量守恒的法则，有的人复活，那么就一定会有人死去。

        这其中的生命价值，是等价的。

        这份文件记录之详细，内容之惊人，简直让人跌破三观。

        让娜甚至还看到了，有关当初自己被伏击的幕后真相。

        那件事不仅涉及到旧贵族。

        甚至还有布伦塔尼亚帝国军部的影子！

        “这些情报你是怎么得来的？”

        让娜深呼吸，饱满的胸脯微微起伏，稳定了情绪。

        这份文件的真伪暂且无法确定。

        但内容，的确足够劲爆。

        原本她以为，这位少年军官只是在炼金术上独树一帜，并且得到了各方大佬的赏识，所以才能够平步青云，获得如今的权势。

        可这些情报……太惊人了。

        足以让她，拿去对抗裁决司。

        甚至在将来很长一段时间内，宗教裁判所的话语权都会因此而发生变化。

        变得不再被动。

        而是能够主动出击！

        这少年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我只能确保这些资料的真实性，至于怎么来的，保密。”

        李锡尼双手抱在胸前，似笑非笑说道：“让娜小姐，如果有这些证据作为担保的话，那么你事后就不会被追责了吧？”

        让娜深深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说道：“然而，就算是这样，裁决司的那群政客，也有无数种办法拖延确认这些证据真伪的进度。如果那群旧贵族，真的像你所说的那样，将在近期展开大动作，那我或许会来不及……”

        这里最大的问题就在于，她对抗不了光明女神的神威。

        教廷不允许她动手，就可以利用神明的意志，来压制她。

        “这也不是问题。”

        李锡尼摊开手，愉悦说道：“这就是我今天来找你的目的之一了，如果让娜小姐真的愿意跟我合作的话，我有把握让你避开光明的观测。”

        让娜微微一怔：“这不可能。”

        “在你认知范围外，但不代表不存在。”

        李锡尼露出讳莫如深的笑容，一字一顿说道：“当我想消失的时候，没有人能够察觉到我的存在。包括你，也一样。”

        灰雾的神秘，最显著的特征就是，不可知！

        哪怕是光明也无法东西其本质！

        ·

        ·

        夜幕降临，班森家族的庄园内一片寂静。

        罗莎夫人刚过了一个忐忑的新年，因为瓦勒里乌斯家族的产业，大规模遭到封查和清算的原因，她跑遍了整个贵族圈，四处求助。

        然而到最后，却尝遍了悲辛。

        人就像是猴子，你爬的高的时候，树下全都是笑脸。

        当你爬的低了，向上看去全都是屁股。

        “狗眼看人低的东西！”

        罗莎夫人冷冷说道：“总有一天，我让你们好看！”

        然而，艾蕾却满脸幽怨地坐在她旁边，嘀咕道：“这是我过的最糟糕的一个新年了，明明有家却不能回。今天芙兰来找我的时候我还听说，诺薇雅姐姐开始在兄长大人那里过的新年，为什么她们能够团聚？”

        她仰着俏脸问道：“而我们就要在阴森的班森家族里待着？”

        罗莎夫人连忙训斥道：“闭嘴！”

        只见外面的庄园内，班森家族的族人们，从地下室里抬出了一具具华美的棺椁，视若珍宝一般放在了马车上，然后用鲜红的玫瑰花来点缀。

        年迈的班森老家主，穿着得体的礼服，指挥着他的子嗣们。

        “快点准备好。”

        他拄着拐杖，沉声说道：“时隔多年，始祖大人再次回归家族，这是我们唯一能够重新追随她的机会。谁要是敢给我误事……”

        老人眼眸骤然变得血红，两颗尖牙冒出来，刺破了嘴唇。

        恐怖的杀意笼罩了庄园。

        族人们纷纷低头行礼，然后半跪在庄园的大门口。

        夜风呼啸而过，苍穹之上的残月散发着清冷的光辉。

        乌云散去。

        无数血蝙蝠振翅而来，嗡鸣声不绝于耳！

        “始祖大人！”

        罗莎夫人惊喜说道：“艾蕾快过来，跟我一起去迎接始祖！”

        艾蕾不情不愿地被她牵着，一起随着班森家族的族人们，单膝下跪。

        只见无数血蝙蝠落在了庭院里，化身成一位位俊美的年轻男女，他们仿佛是上个时代的贵族般，穿着复古的服侍，举止优雅，气质神秘。

        一双双鲜红的眼瞳，仿佛红宝石一般，惊心动魄。

        最终，隐约的脚步声从庄园外响起。

        只见宛若女王般尊贵高傲的萝莉，从漫天的血雾里走了出来，繁樱般的瀑布长发在风中飘摇，宫廷长裙勾勒出纤细娇小的曲线，衣袖和裙摆鼓荡。

        她踩着一双黑色的长筒靴，稚嫩冷漠的脸俯瞰着族人们。

        那些吸血鬼们，纷纷优雅地行礼致意。

        克罗埃站在最前方，微笑说道：“欢迎回家，殿下。”

        苍老的班森家族跪地叩首。

        “班森家族，欢迎您的回归，尊敬的第二始祖。”

        他颤巍巍说道：“这一次，我们将献出家族所有的忠诚，包括其余被封印的始祖们，也在等待着您的回归，为他们带来自由！”

        那些华美的铁棺震颤起来，释放出了一道道古老又强大的气息。

        “确实是久违了。”

        奥古罗拉轻声说道：“那么，觐见吧。”

        班森家族的族人们纷纷下跪，献上了自己的忠诚与敬意。

        罗莎夫人也强行拉着艾蕾，跪地不起。

        奥古罗拉那双猩红的美眸，瞥了这对母女一眼，眼神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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