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回乡一日游

第二十八章回乡一日游

        八月初，窦凡在家里接到余丽丽的电话，前面余丽丽已经知道窦凡回来奔丧了。余丽丽说，她本来想跟窦凡一起来的，后来想想觉得不合适。现在窦凡的爷爷已经入土为安了，她可以过来磕几个头，顺便找窦凡玩。

        窦凡听她这么说，也没意见，说她过来可以陪他奶奶说说话。于是，余丽丽就坐车到了罗城。窦凡在罗城接着余丽丽后，再叫了一个“蹦蹦车”，送两人回家。“蹦蹦车”就是那个年代常见的三轮摩托车改装的，后面带一个封闭车厢的车子，北方叫“三蹦子”。乡间的路，车子颠簸的厉害，难怪叫“蹦蹦车”了。

        余丽丽的到来，使得窦凡家充满了欢声笑语。窦凡的奶奶直说是个好姑娘，很俊！两人又去了他爷爷的坟上，奉上三牲，点了鞭炮，磕了几个头。由于爷爷的墓地离大伯家不远，两人又去大伯家坐了一会。大伯母直说这姑娘漂亮，说是第一次上门，非得给一个红包。推辞不过，窦凡让余丽丽接了。

        回家穿过村子的路上，遇见好几拨人打招呼，窦凡也一一回应。但窦凡发现他们好像特意凑上来打招呼的，还不停打量余丽丽。后来听一些发小说，他俩就像电影里走出来的人物一样，神仙似的！

        在窦凡他们家二楼的西边，前面一间是窦燕的卧室，后面那间就是客卧了。苏英换了崭新的被褥，晚上余丽丽就睡这里。

        一家人高高兴兴地吃了晚饭，晚上就在露台乘凉了。余丽丽也很惊讶，看着窦凡家的小楼，还有装修。屋外有一个八角亭，还有鱼塘、大菜园子等等，分明是一个富有之家啊。没来之前，她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

        因为知道前面窦凡一直摆摊赚钱读书，她以为窦凡家不是很富有。至少经济情况不说很困难也应该很普通。她看窦华也是老实巴交的农民形象，不像能一下赚大钱的人，那窦凡他们家的改变都应该是他的原因了。她为自己找了一个这么厉害的男朋友而高兴。

        第二天一早，窦凡到发小宋乐家借了摩托车，两人骑摩托出去玩了。两人决定四处转转，余丽丽说，想看窦凡小时候读书的地方。于是上午两人去了乡里，窦凡的小学、初中都在一块。两个学校就隔了一条马路，前后挨着。两人先到了小学，自从读高中去了，这里窦凡也是第一次回来，莫名感到一种亲切感。

        两人在校园里手挽手四处走动，窦凡跟余丽丽讲一些他小时候读书的一些糗事等等。余丽丽好奇的四处看着男友小时候生活过的地方，仿佛看到到处一个个小窦凡在奔跑玩耍。学校里很安静，此时正是暑假的时候，学生都放假了，所以人很少。只有生活在这里的一些老师。

        学校的房子比较老旧了，是八几年的青砖瓦屋平房，在当时应该算不错的啦。前面一排是教室，后面一排是一些办公室和老师的宿舍。由于这些老师扎根在这里，有的老师的宿舍后来也就成了他们的家了，条件都不算太好。两排房子之间就是平时小孩们玩耍的地方，还有两个水泥做的兵乓球台。整个校园用围墙围着，在南边的围墙处有一个大门，出去是一个大草坪，也是学生的操场，有的地方还被附近的农户拿来晾谷子。

        说实在的，农村的教育条件是远远不及城市的。不说硬件设施了，就说师资，大多数老师都是不愿来农村的。像这些把家安在学校的老师可以说是正儿八经的老师，还有很多没资格住学校的代课老师。

        这些代课老师多是本地的读了大专，甚至是中专的，然后在城市找不到工作回老家当老师的。他们可能都不是专业师范出身，但教农村小学足够了，这样成为老师的。后世生源往城市跑，老师也往城市跑，农村的学校就剩下小猫两三只。加之后来农村条件也好起来了，家里有一点条件的都把孩子往城市学校送，虽说后面农村的教师待遇提高了，但也有限，而且形成了这么一个恶性循环。

        一些农村的老师也没有什么动力，下了课忙着打麻将等等。为啥在2000年前可能还有农村的孩子读书厉害的，到后面跟城市学校出来的学生没有可比性了，就是这个原因了。只能期待社会的进步，农村的发展，然后提高教育水平了。

        在老师住的宿舍前，原本有一块小空地，现在种了蔬菜。一个六十多岁的佝偻着身子的老妇人拿着洒水壶浇水。那是一个黄瓜架，老妇人专心的撒着水，脸上洋溢着满足。窦凡两人驻足在不远，看着她。过了一会，老妇人或许是发现边上有人，抬起头看向窦凡二人。窦凡觉得有些眼熟，就用本地话问她：“老人家，您贵姓啊？”

        老妇人答道：“小伙子，我姓王，叫王婉梅。”

        果然是熟人，难怪窦凡觉得眼熟。她是窦凡三至六年级的语文老师、班主任。窦凡他们小学一、二年级就在村里上的，三年级才去乡里的小学，当时都是这样的。窦凡还记得，当年王老师可是一个很严厉的老师，窦凡还记得被她打过手板心。那时候王老师就五十多了，现在应该退休了。

        窦凡连忙热情的上前，说道：“王老师，我是您以前的学生，我叫窦凡。没想到今天碰到您啊。”

        老妇人出了菜地，打量下窦凡，笑着说道：“不好意思，老了记性不好了。学生太多了，也记不住。快，进屋里坐！”

        “没事，没事！”窦凡两人进屋，屋内虽然很简陋，但是很精致、温馨，两人坐下。

        “在外面读书，回母校看看？”王老师端了两杯水给他们，笑着问道。

        “嗯，现在读大学。”窦凡他们谢过，回答道。

        “读大学，好啊！有出息啊，在哪个学校？”

        “我在水木大学，这是我女朋友，她在首都师范大学。”

        “王老师，您好！”余丽丽也乖巧的叫了声。

        “好，好，都是高材生啊！”

        “多谢您小时候的教导，我才有今天！您现在退休了吧？”

        “是的，退了。我和我老伴都退休了。我老伴刚出去了，他也是你们以前的老师，叫许郁。看你还记得不？”

        “许老师，记得、记得。是隔壁班的语文老师，还教过我们自然。”

        “是的，他还比我大两岁。现在我们已经退休几年了，小孩也成家了。他们住在城市里，我们住不惯，就回来了。没事的时候，就种种菜，有时候，也代代课！”

        窦凡他们与王老师聊了一会，然后向她告辞。随后，窦凡他们去了后面的初中。初中教学楼是一栋三层的教学楼。教学楼南边是一个大草坪，也是操场。教学楼的东边是一个小篮球场，水泥地面。窦凡还记得初三的时候，经常在这里打篮球。篮球场的东边是一排平房，是老师们的家。在这里，窦凡渡过了他重生的最开始的日子。

        中午，就在乡里的小店里吃了午饭，下午，两人决定到四石山玩。

        四石山在双江乡的北边不太远，地理位置特殊。它的东边是罗江，西边是湘江，两江在此地交汇后，注入洞庭湖。四石山就像一个巨人一样，分开两江，挡住一湖。此地形胜天下，人杰地灵，在华国历史上出了很多名人和典故。与罗江有关的就有这么一个名人。

        据说，历史上两千多年前，此地有一大国，国中昏君在位，佞臣当道。国中有一大臣屡屡进谏，反而被贬到此。当时，罗江此处属于古云梦泽，是边远蛮夷之地。他来之后，教化民众，心里时时怀着爱国之情。后来，他听闻国都被敌国攻破，他就自沉于罗江，只留下悲壮的情怀和华美的诗章，供后世缅怀。

        四石山并不高，大概相对高度最高也只有几十米吧。由三座山峰构成，中间的山峰高些，两边的山峰矮些，远远地看去，就像一个“山”字。余丽丽感觉有点奇怪，这只有三座山峰啊，不大，就算三块大石头嘛，哪来四石？

        窦凡解释道，在四石山山脚与洞庭湖边还有一块有名的石头。这块石头更小，只有两米多高，但它远远地看像一个人，人称“望夫石”。它是一个有故事的石头，就是这个有故事的石头和三座山峰合称“四石”山。

        窦凡他俩来到“望夫石”边上，这个石头，下面大一些，上面还有一个较小的圆形石头。它们连成一体，就像一个人的脑袋一样。石头整体前倾，面向洞庭湖。就像一个人在眺望洞庭湖远处的湖面一样。

        窦凡说，关于这块石头还有一个凄美的故事。传说以前在四石山山脚住着一户人家，当然当时还不叫“四石山”。那户人家靠打鱼为生，丈夫经常去洞庭湖打鱼，妻子就开辟一块土地种些瓜果蔬菜，生活虽然不富裕但是很美满，两人也很恩爱。

        一天，丈夫像往常一样去湖里打鱼。但是天气突变，阴风怒号，湖面波涛汹涌，丈夫就消失在湖里。待天气好转，妻子看见丈夫一直没回，就来到湖边等候。一天过去了，丈夫还是没回，妻子一直在那里守候。十天过去了，一个月过去了，妻子一直还怀着希望等候在湖边，希望丈夫能回来。最后，妻子化成了一块石头，等候丈夫的归来。这就是我们看到的“望夫石”。

        余丽丽听到这里，都快泣不成声了。窦凡连忙把她拥进怀里，轻声安慰她。以前窦凡经常在网上逛，知道这样的故事，在全国各个地方都有，而且版本繁多。但它都表达了老百姓一个朴素的愿望，那就是平安、踏实地过小日子。

        怀中的余丽丽终于停止了悲声，她抬起头问窦凡到：“凡哥，你不会某天也突然不见了吧？”

        窦凡安慰她道：“傻丫头，这是故事、是传说。我怎么会某天突然不见了？”

        余丽丽又说道：“要是你哪天也这样不见了，我也会像她一样化成一块石头等你。”

        “别说傻话了，人怎么会化成石头了。说了这是传说。况且，我不会突然不见了的。”

        “那你答应我，不会突然不见了。我们拉钩，一千年不许变！”

        “好，拉钩，一千年不许变！”

        ……

        两人在湖边坐下，吹了半天的风，也说了很多悄悄话。湖边的堤上停着摩托车，夕阳西下，映照着摩托车，长长的影子映在两人依偎的身影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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