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认清自已的本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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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再,我缩着头,看着伤口再流血,如此的简单。
骗人,真的不难,重要的是,要不要骗。
什么都还是一样,就是,我的手更痛,血流得更多。
我弯腰敛眉地站在那里,也不再掩饰着我的手了。刚才那一幕,不止她一个人看到。
管事的嬷嬷叫了起来:“倪初雪,你好大的胆子,差点就把这里的花给砸了,我怎么交待你们的,惊吓到林美人,可是死罪一条。”
“请嬷嬷惩罚。”我忍着痛,一字一句地说着。
“伤得,倒是挺重的。”林静如的脸,都黑了,说出来的话,像是冰珠一般让人发抖。
我恭恭敬敬地说:“都是奴婢不小心。”
那嬷嬷怕惹到林静如不高兴,赶紧说:“倪初雪,今天晚上,把这里都给我擦干净了。做事,这般的不牢靠。”
“是,嬷嬷。”我小声地说着。
林静如咬牙切齿的声音:“可伤的,真是时候。”
是时候吗?我心里,却是轻轻地悲落,无声地流着泪。
“林美人,贵妃娘娘让请美人去作诗,看舞。”一个公公在身后小声地叫。圆圆的月亮,照着这静静的宫殿,还能听到,那悠悠传来的丝竹之乐。
烦燥得,让我想狠狠地扯着我的发,告诉我,一定要清醒。
秋夜风,如此的冷,吹得宫灯都摇摆着。
我是不是负了爹的重托呢?我没有照顾好梨香。
这一场,谁胜谁负,伤的,永远是女人。
都围着皇上来转,如此的伤。
我轻轻地走进宫里,半跪在那里继续磨着墨,紧紧抓着石砚的手指有些泛白。
皇上无声无息地走了,可是,宴会还得继续,这里,还要撑着架子。
破败得,让人一推就倒一般。
玉贞公主酒一杯接一杯地喝着,而林静如,却是收张了声势,有些惧怕地坐在平贵妃的那侧。
倒是会怕了吗?怕什么呢?我冷冷地看着。
这是为谁而办的宴会,怎么,竟然这般的丑恶,这般的让人唾弃。
“初雪,你手怎么了?”林珣发现了我的手里的血迹,关切地问着。
我摇头轻笑:“没有什么?不小心在外面挂伤了。”
我有些紧张,小声地说:“林珣,皇上不在了。”
我的意思,带着一些试探,我毕竟是入宫不久,对于这些场面,也是第一次接触,我不知道皇上的习惯,可是,那公公的口气,像是经常这样一般,令我担忧。
林珣轻声地说:“习惯就好,不足为奇。”
心凉了半截,好一个不足为奇,皇上经常这样,那梨香,不是赔了身子折了命吗?宫里的妃子们,安容得下她。
再说了,她还支持得下去吗?
“皇上大概是看上了刚才那个女子。”林珣小声地说着。
我心里暗暗地叹着气,他那里知道,那个女子,就是我的妹妹啊。
可笑的宴会,还在持续着,直到首位上的皇后娘娘说倦了,先回宫,也就有人告辞了。
我不知道,为什么她们还笑得出声,笑得,不辛苦吗?
我也不知道,我竟然还笑得出声,如此的痛啊。
虽然,这一步不是我在走,我却是在可惜,重重的叹惜。
为梨香,我不知她是怎么想的,但是我心里,真的很难过很难过。
最难过的时候,不能大哭,不能大笑,泪暗暗地,在心中流。
罢了,走到这一步,我能如何,我只有祈祷梨香,不至于一无所有了。
宴会,全都结束了,天凤公主去皇后娘娘的凤凰宫说话儿去,剩下的人,也都三三两两地走远。
一时之间,诺大的宫时在,就只剩下打杂的宫女和太监。
会散了,活也就来了。
为人布置好,再为人收拾,好好的布置着这里一切,坐在这里的人,不是她们。
玉贞公主临走之前,哀急又羞恼地看了上官雩一眼,就在宫女的挽扶之下而去。
我收拾着林珣的画,轻轻地递给他。
他拍拍我的肩:“早些回去休息。”
我点头轻笑,送走了他。
那黑暗房前的公公不见了,自然,皇上也走了,那梨香呢?我不知道。
就开始我的擦地,在那廊边,在红灯笼之下,一遍一遍地擦着。
七皇子坐在那白玉栏上,静静的身影,几乎与夜色融出一体。
如果我不是擦到那里,蓦然看到他,我以为,这里是空无一人。
他什么时候就坐在这里的呢?我大惊,我进去的时候,心不在那里,也没有发觉七皇子在不在。
我惧怕他,他很冷,很残酷,一点也没有人情味。但是,他对宁妃又极好,尽心尽力的帮助。
我不作声,当作没有看到他,跪在地上,用力的擦着这里每一寸,手在作痛,还是极不上心里半分的不舒服。
月色,淡淡地,带着光华,静静的照耀着这里的一切。
“倪初雪。”他说话了,有些冷,有些怒。
我跪在那里,就垂下头:“请七皇子吩咐。”
坐在那里,如神抵一般,叠着脚,有几分的懒慵。
背着月光,我看不清楚他的脸,不过,却闻到了一股子酒气。想来,他是喝了酒,不知是不是来耍酒的疯的,我倒也不怕,要折磨就折磨吧,反正,我心里够难过的了。
“认清自己的本份了?”他冷冷长长的声音不大,一字一字地钻入我的耳里。
我轻笑,月光下,我的眼里必定是止不住那悲伤流泄出来。“回禀七皇子,奴婢的本份,奴婢一直在恪守。”我守不过,他为什么那么在乎呢?
那太子,我自是觉得和他相处不错的,像是朋友一般。出去一趟回来,倒是不认识我了一般。
罢了,你跟人家讲情,太子是谁啊,安能认识你这么一个小宫女。
朋友,太子的朋友,你倪初雪,也能肖想,真是好大的一个笑话。
七皇子所说的,也并不是无理啊。认清了所有的本份,也就什么也不会去想,只要,做一个木偶的宫女,听命,侍候,干活。
我是人啊,我怎么能做木偶呢?还是秦淮的那个我吗?所有的坚持,有些,还在,有些,早就消失无踪了。自在,快乐,离我,真是越来越远。
宫里,可以将一个人的本性扼杀得干干净净。
七皇子,是不是要将我变成一个和千千万万的宫女一般,只会抬头听命的人。那真的是错了,我倪初雪,再低头,我也有我的骄傲,可以困住我的身,却困不住我的心。
做永远的倪初雪,我不要困在宫女的身份下,没有了倪初雪。
路,是自己走出来的,怎么走,都是自己踏出一步。他休息要抹杀了我所有的骄傲和自在,这是我快乐的来源。
什么叫认清本份,本份是什么?难道我一生下来,我就是奴婢,是宫女吗?
如果没有我们宫女的侍候,那他们,会什么呢?吃喝玩乐,好一个纨绔子弟啊。
如果不是顶着不同的身份,他岂做得来这般的高高在上,真正有才之人,何会受这些束之。
我高傲地仰着头,我骄傲地看着他,我不倔服地看着他。
看不清楚,我还要是瞪着他看,哪怕他给我一巴掌,我倒是也不怕。这就是价值,这就是我。
他要我认清我的身份,我也要他看清,他不能将我倪初雪连灵魂也困在皇宫。
他斜视我一会,冷冷的吐出几个字:“你是什么态度,这就是你的宫规?”
我轻笑,眼里流过一些不屑。
他忽然倾前身,有力的一手攫住我的下巴,气息几乎是吐到我的脸上,温温热热的,带着酒的香气,也带着他脸上的寒气。
看不清的幽暗眼神,在我的脸上打转着。
我还是轻笑,我的眼里,不会写上连心也佩服,骄傲的倪初雪,跳了出来,从宫女的束缚中,跳了出来。紧咬着牙关,还是看着,一垂眸,都能看清我眼底所有的心民,我轻轻地勾起唇,若隐若现地笑着。
笑他,笑他的不知所谓。
“这般的骄傲,必将你的翅给折断?”带着威胁的话,轻吐在我的耳边。
我低低地笑着:“翅膀,断了,再重生,怕的是,连飞的勇气都没有,就困住了。”
他放开了我,下巴痛极了,我轻轻地揉着。
平静地说:“七皇子如果没有什么吩咐,奴婢就得擦地了。”
他没有说话,脸色依然是看不清楚,身上的戾气,却不浓。
“砰。”的一声,放在转角一侧的剑兰忽然的倒下。
那花盆砸在这大理石上,砰然作响,摔了个粉碎。
也将人的视线吸引过来了,有人惊叫着:“这剑兰怎么无缘无故地就摔下来了?”
我冷笑地听着,也让七皇子看着吧,所谓的本份,就是如此。任人宰割。
管事的嬷嬷来了,尖着嗓子叫:“这是谁在这里做事的,谁负责这些花的?”
何必问,不就是我吗?我也不必起来了,就跪着吧!
我听见自己冷嘲的声音响声:“是我负责这里,是我在这里做事的。”
“又是你,倪初雪,你安的是什么心,你知不知道,这些花可是皇上喜欢的,好大的胆子啊?”冷冷地声音带着一些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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