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楚老夫人回来了

楚丞相的老相好不是别人，正是老夫人身边的女管事沈章氏。这个沈章氏是原女管事王妈妈的小女儿，从小跟着王妈妈在府里长大，与楚丞相也算是青梅竹马。

        沈章氏自幼风情，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就委身了楚丞相，原本是打算收了做妾的，只是洪氏不肯，白白拖延了岁月，最后年纪大了，只能找个老实男人嫁了。

        王妈妈过世后，老夫人见沈章氏伶俐，就留着她继承母亲衣钵，也收了她丈夫在身边做个差遣。此次老夫人回娘家省亲，一住就将近五年，见不到就像是，让楚丞相倍感想念。

        虽然父女俩人各怀心事，但对老夫人的即将到来，都是一样期待的。

        老夫人要来的事情，楚灵尘也接到了消息，是小桃告诉她的。

        她穿越不足一年，对这个祖母毫无印象，亦无多少感情，来不来都无所谓，她的日子照样过。

        可是小桃却不这么认为。

        她六岁被卖进府，跟了楚灵尘十年，府里的人与事，她都了然。老夫人虽说是大小姐的亲祖母，可并不喜欢大小姐呀！府里到处是二小姐的爪牙，大小姐本就如履薄冰，现在老夫人来了，只怕大小姐的日子更难过了！

        楚灵尘从小桃忧心忡忡的样子里猜到了大概，她直接问小桃：“小桃，你实话告诉我，老夫人是不是不喜欢我？”

        岂止不喜欢，简直是厌恶！小桃很想告诉楚灵尘，老夫人对她的真实看法，但是迟疑片刻后，还是忍住了。自家小姐变得和以前不一样了，说不定老夫人看了，就改了主意，变得喜欢了呢？

        楚老妇人比预计的要早到了两日。

        这一日，楚府收拾一新，楚丞相带着家眷奴仆亲自在门口迎接。

        楚灵尘携樱之和小桃隐在人后，她喜欢清静，对这种闹哄哄的场面实在无兴趣，何况此番迎接的是原主的祖母，从真正意义上讲，和她并无血缘关系。

        浩浩荡荡的一群人乘着马车来了，前前后后排成一列，场面宏大，楚灵尘悄悄数了数，大概有十五辆马车。怪不得楚老夫人能在娘家住上三年五载，都是靠地位和财力支撑着的。

        由丫鬟们搀扶着，楚老夫人下了马车。

        六十出头年纪，着一身百子千孙图案的藏蓝色绸缎锦裳，头花虽已花白，但仔仔细细的绾起，束成高髻，缀着一支凤凰如意头玉簪子，远远看去，万分精神。

        “母亲！”楚丞相看到楚老夫人，脸上笑容堆成了花，早就足下生风的迎了上去。楚灵烟紧跟其后，脸上也是一样蜜似的笑容。

        看到至亲，楚老夫人的脸上露出了温和的微笑。

        “儿子拜见母亲！”

        “孙女给祖母请安！”

        楚家父女殷勤的朝着楚老夫人行礼。

        “都是一家人，不必多礼。”看得出来，楚老夫人很疼爱自己的儿子和孙女，在礼节上很是宽松。

        “女婢见过老爷、二小姐。”楚老夫人的贴身女管事沈章氏对着楚丞相和楚灵烟行礼，一双眼睛却滴溜溜的瞟向楚丞相。

        见到老相好，楚丞相心中一阵激动，他掩盖着内心喜悦，对沈章氏罢手道：“不用多礼。”

        “多谢老爷。”沈章氏娇滴滴的，媚眼如丝。

        楚丞相骨头都酥软了半边。

        妾室洪氏就在一旁，看着楚丞相和沈章氏眉来眼去，垂在衣袖里的手牢牢捏成了拳。不过她面上并不表露半分，带着一双儿女走上前去，亲亲热热的对着楚老夫人行礼：“儿媳拜见母亲！许久不见，母亲越发精神抖擞了。”

        楚老夫人只是轻轻的哼了一声作为回应，她不喜欢洪氏，态度也是不咸不淡。

        洪氏有些下不来台，讪讪退到了一边，余光瞥见沈章氏正幸灾乐祸的看着自己，心中怨恨更浓。

        不过对于洪氏的一双儿女，虽是庶出，但毕竟也是楚丞相的骨血，楚老夫人谈不上喜欢，也不会厌恶。

        “孙儿给祖母请安。”

        “孙女给祖母请安。”

        洪氏的儿子楚灵龙和女儿楚灵域给楚老夫人请安。

        “好孩子，起来吧。”楚老夫人对他们的态度要比对洪氏的好很多。

        楚家家眷都行了礼，只有楚灵尘一直站在人群里，冷眼旁观着。

        “灵尘，愣着做什么，还不过来拜见你祖母！”楚丞相严厉的声音响起，看向楚灵尘的眼神里满满都是冰冷。

        虽然并不是很情愿，但楚灵尘还是上去给楚老夫人行了礼。对方到底是自己的祖母，该有的礼数总应该尽到，她可不想又被那些无聊的人指摘了去。

        “灵尘？你是灵尘？”楚老夫人看着楚灵尘完美无瑕的脸，眼里露出了惊奇，“你脸上的胎记？”

        “祖母，姐姐可是大本事呢，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去了趟凉州城就医好了。”不等楚灵尘说话，楚灵烟就抢先了一步作了回答。

        “世上竟然还有这么神奇的事儿，娘胎里带来的胎记都能治好？”楚老夫人显然带着怀疑。但是眼前的楚灵尘确实月几肤光滑、面上无暇。

        “可不是呢，姐姐还有更本事的事情呢。”楚灵烟撇着嘴儿，巴不得一股脑儿的把楚灵尘做过的几桩大事都告诉楚老夫人。

        站在门口拉家常总不是事，楚丞相也担心楚老夫人的身体，毕竟从老家过来费了不少时日，上了年纪的老人家体力跟不上。

        “母亲，您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也累了，来日方长，有什么话可以慢慢说，您先进去休息吧。”楚丞相提出建议。

        楚老夫人确实觉得身上有些疲惫，就点点头：“好，进去再说。”

        “儿子扶着您！”楚丞相扶住了楚老夫人的手臂。

        “祖母，烟儿扶着您！”楚灵烟也极有眼力界的搀住了楚老夫人的手。

        在儿子和孙女的搀扶下，楚老夫人回到了丞相府。

        为了给楚老夫人接风洗尘，楚丞相准备了晚宴，楚家家眷都要列席，楚灵尘作为嫡长女，不能例外。

        她到的时候，楚家其他子女都已经到了，尤其是楚灵烟，陪着楚老夫人亲亲热热的说话。

        看到楚灵尘进来，楚灵烟破天荒的笑着打招呼：“姐姐，你总算来了，大家都在等你呢。”

        言下之意是暗指楚灵尘架子大来的最晚。

        楚灵尘不动声色，走到楚老夫人跟前请罪：“灵尘有事耽搁，来的晚了，请祖母恕罪。”

        其实她没有什么事，纯粹就是避免吵闹，故意迟到的。

        “我自是不敢怪你，你本事大事情多，总要比别人忙些。”楚老夫人言辞犀利，态度冷漠。

        看来楚灵烟已经给她上过眼药了。

        “回祖母，灵尘晚到是有缘由的。”楚灵尘不慌不忙的说道。

        好在她做了准备，不然就真被楚灵烟指摘去了。

        “缘由？什么缘由？”楚老夫人问道。

        楚灵烟插嘴：“姐姐，晚到便是晚到，祖母又不会怪罪于你，何必找什么借口呢。”

        “妹妹好像很希望祖母责备我，连话都不让我说完。”楚灵尘看着楚灵烟，眼神里布满讽刺。

        “你……你胡说！”楚灵烟脸上一颤，拒不承认。

        “够了，吵吵闹闹成什么样子！你们祖母刚来，就这么不懂礼数么！”楚丞相大声喝止。

        楚灵烟不敢作声了，但一双眼睛仍旧愤恨的盯着楚灵尘。

        楚灵尘假装没看见，不愿意搭理。

        “你也是，既然有缘由，就快些说了，遮遮掩掩吞吞吐吐，像什么样子！难怪你妹妹会误会！”楚丞相偏心小女儿，还是把责任都推到了楚灵尘头上。

        楚灵尘眸里闪过一丝冷意，抬起头来时不见踪迹。她从怀里取出一只绣了苍松映日图样的香囊，双手捧着呈到楚老夫人跟前。

        “祖母，灵尘知道您要来，特意绣了这只药囊，方才临出门前忘记带了，特意回去取了，故而来的晚了些。”

        楚老夫人取过药囊，来回端详。这药囊不论是做工还是用料，都是拔尖的，而且上头绣的图样寓意极好，松柏本是万年长青树，红日又是光明和永恒的象征，很符合楚老夫人的心境。

        人至垂暮，就会追求这些虚无缥缈的吉祥物，仿佛得了吉兆，就真能让人永恒一般。

        “这真是你绣的？”楚老夫人眼里透着惊艳，也带着怀疑。在她印象中，嫡长孙女畏畏缩缩笨手笨脚的，并不像是擅长女工的人。

        “灵尘不敢欺瞒祖母，这药囊确实是孙女亲手缝制。里面的药材也是灵尘亲自挑选洗晒的，用的是艾草、甘草、三七等物，能驱虫防霉，很适合当夏用。”楚灵尘耐心的作着解释。

        这药囊确实是她亲手缝制的，药材也是她亲自挑选的，就是这上面的图案是樱之代劳。她只说这药囊是自己缝制，也不算是撒谎。

        听说里面有多种草药，楚老夫人放至鼻下闻了闻，果然药香味扑鼻。

        “你想的很周到，这药囊，我很喜欢。”楚老夫人脸上露出了笑容。

        对于一个透着吉祥的物件，没有一个老年人会拒绝的。

        楚老夫人欣然的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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