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清理

黑袍法师身上传来股巨大的压迫感，或许是艾恩故意释放高阶法师的气息，整个礼堂温度骤然下降，台下站立的魔法学徒都低着头，不敢直视。

“我认识你们。”

艾恩扫视着台下战栗的魔法学徒，朝他们说道：

“我了解你们每一个人，幸运的爬虫们，你们今天遇到了成为超凡者的机会，遇见掌握魔法的机会，这是多么好运！”

“那些被肌肉堵塞大脑的野蛮人和战士不配掌握魔法，就算是高阶战士释放的战斗魔法，在我看来那也不过是小孩子放烟花。”

“我祝贺你们每一个人，暗法师学院欢迎你们。你们从暗法师学院毕业后，可以选择加入伟大的暗法师会，享受暗法师会带来的各种权益，也可以选择结束学业，在世界各地进行冒险……”

“但是这是后话，现在的你们只是地上的爬虫，能够蜕变成为蝴蝶的爬虫才有选择的权利。”

艾恩收回了故意露出的威亚，学徒们在心中送了一大口气，他们在高阶法师面前喘不过气来。

“按照传统，我们在入学典礼上给你们都准备了点惊喜。”

艾恩简短得结束演讲，朝学徒们说道：

“希望你们不会受到太多的惊吓。”

随着艾恩说完，安装在礼堂两侧墙壁上的暗门一一打开，从暗门之中传来叽里咕噜的声音。这是地精的声音，荒野上最不少见的就是这种矮个子，它们的窝简直无处不在：山洞、矿区、废弃的农场和幽暗的下水道里都能发现地精的身影。

地精总是仗着压到性的数量优势劫掠商队，一旦出现一小半的伤亡，这些地精就会一哄而散，有的都可以将自己的裤子跑下来。

从礼堂暗门冲出来的地精足足有两百个之多，本来宽敞的大礼堂瞬间显得拥堵，而魔法学徒才只有不到一百人。

这些兼职炮灰和小傻瓜的地精被施加狂暴术，一改懦弱的本性，疯狂地朝学徒们冲过来。

“去杀戮吧！你们中只有一半人可以活下来，击杀地精的数量越多，你们在选择导师的时候便利就越多。”

说完，艾恩手指挥舞几下，一个透明的能量罩将讲台上的导师们罩住，地精不可能对台上的人造成伤害。

“呸吖哩！”

地精尖叫着冲过来，魔法学徒大部分都做好了准备，只有少些人不知道礼堂上会准备这样的惊喜，在人群中张皇失措。

“索菲亚小姐，您看来一点都不紧张。”

斯蒂芬在从腰间抽出一把轻弩，熟悉地搭在小臂上，闪着寒光的箭簇对准不远处的地精。

“这些绿皮肤的小人真是不知道浪漫，打扰了我们如此甜蜜的约会，真应该好好惩罚它们。”

说话间，斯蒂芬扣下扳机，轻弩上搭载的箭矢被弓弦射出，扎入一个地精的眼球里。那名地精发出一声惨叫，死在冲锋的路上。

狄宁快速朝后方跑去，那里地精比较稀疏，生存的几率相对较高。索菲亚虽然力量不大，但是灵巧的身体带给了她较高的敏捷，流民最擅长的自然是逃跑。在荒野上，你不需要跑得过怪物，只需要跑过同类就好了。

绿皮地精很快冲出暗门，从比它们还高的地方跳下来。即使是准备充分，在混乱的局势下依旧无法保持冷静，魔法学徒大多都没有经过专业的训练，不少人只举着手中的武器，却忘记了如何攻击。

混乱的尖叫声中，一只瘦小的地精朝狄宁冲来，狄宁看着只有自己一半高的绿皮地精，只在腰间悬挂的破布不能将某些部位完全遮盖住，小家伙在移动中隐约会露出来。

“叽里呱啦！”

狄宁闪过被削尖的木棒，从腰后抽出那柄黑刃。邪神传承教会了他很多东西，就算从来没有使用过这具身体战斗，战斗的意识已经随着邪神传承，融入了他的本能。

“你太矮了！也太短了！”

手上的黑刃扎入地精的眼球中，狄宁本来瞄准的是地精的脖颈，但是地精只有他的一半高，弯着腰才可以刺中目标。

他将黑刃在地精的眼窝中搅拌几下后抽出，白色的粘液从刀刃滴下来，少女被面纱遮挡的面容冰冷无比，只有嘴角流露出若有若无的微笑。

“我从痛苦和死亡中汲取快乐，我从幽暗的地狱和炽热的岩浆中寻找愉悦，为死去的灵魂鼓出掌声，也曾在痛苦的歌声中翩翩起舞……”

狄宁下意识地弓着腰，清晰的双眼朝咆哮而来的地精看去，心中默默地念着这句颂词——这是邪神告诉他的颂词，就像邪神告诉他名字一样。

【接触邪恶之物】：你刚刚在一个地精的死亡中找到了快乐，邪恶的力量在你体内滋长，你得到了1点增殖点。

灵魂面板默默传来消息，但是狄宁没有丝毫的察觉，他全部的精力被杀戮的兴奋所占据着，根本没有注意到从天而降的增殖点。

锋利的刀刃再次刺入地精的咽喉中，但是这次就么有那么容易拔出来了。狄宁身边的地精越来越多，战斗从之前的一对一变成群殴。

身后传来地精挥舞木棒的声音，狄宁果断地将黑刃抛弃，一个漂亮的翻滚躲过了身后地精的偷袭。

地精的力量和码头搬运货物的苦力差不多，皮甲虽然可以确保自己不会受到外伤，很可能被敲碎骨头。要是运气不好，碎掉的骨头还会刺穿内脏。地精最喜欢吃带着骨髓残渣的器官，它们认为这种食物可以提高自己的力量。

狄宁朝身后看去，只见一个精壮地精在咧嘴大笑，露出沾着口水的一排黄牙。它双手拿着和成年人大腿一样粗大的木棒，可以毫不费力地挥舞。这只地精比其他地精要强壮很多，估计身上有几丝大地精的血统。

“呱啦！没有武器了吧？可怜的羔羊！”

精壮地精哇啦哇啦地冲上前，拎起手中的木棒朝少女砸去。少女看着越来越大的木棒也不躲避，仿佛被吓坏一般。

“索菲亚小姐，您要小心呀！”

斯蒂芬拿着轻弩在旁边被一群地精追击，不时回身射几箭。他的余光一直在注意少女这边的战斗，但是丝毫没有帮助的意图。

举着木棒的地精身体突然一僵，如同被释放定身术一般。它瞪着眼睛注视着狄宁，一股极大的恐惧感从内心深处升起，狄宁快步走到地精旁边，地精还保持着挥舞木棒的动作。

“绿皮蠢猪，你的唾沫弄脏我衣服了！”

一把尖刀出现在狄宁手中，狄宁毫不客气地给地精抹了脖子，地上又多出一具地精尸体。

“不要以为我听不懂地精语，我出生第一天就会了。还有，谁告诉你我出门只带一把武器的？”

狄宁将插在尸体上的黑刃抽出来，另一只手拿着尖刀，再次加入混战中……

“这届学徒有不少优秀的苗子。”

讲台上，导师们充满玩味地观看礼堂中的混战。

“是啊，稍微培养一下就是优秀的战士。”詹姆坐在座位上嘲讽道：

“你看那个拿着轻弩满大厅跑的金发小子，他绝对有潜力成为一名传奇游荡者。拜托！这里是暗法师学院，战士和游荡者只是副产品，这群家伙到现在没有用过一个法术，连戏法都没有……”

“要有耐心，詹姆阁下。”

坐在乌鸦王座上的艾恩说道：

“都是从这一步慢慢开始的，他们还没有得到女神的庇佑。”

“需要格外强调一点的是，最近学院对詹姆阁下的议论比较多。”

“很多贵族都向我投诉你，你太喜欢使用学徒进行人体试验了，那些学生都是经过贵族挑选才送进学院的，将来要为贵族服务，我们收了人家不少钱。”

“你这样子让我很难交代……”

詹姆皱着眉头，不再说话。艾恩也点到为止，没有过多地评论。

“已经清理差不多了，我们进入今晚的正题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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