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程枫是谁

潘诺雪诧异的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对未知的害怕。虽然当年的潘氏也曾经是这座城里响当当的名字，但过去了十年了，又经历了战乱，他们也早早搬了家，潘诺雪无法相信，这里，还有人能认识潘氏，更无法相信，他甚至知道，她是谁。

        她抓着包的手紧了紧，随时做好了马上离开的准备。老伯好像看出了她的担忧，并未上前，只是在对面，寻了一根凳子坐下。

        “你别害怕姑娘。”他手轻轻的颤抖着，从衣服的内包里，拿出一个香包。香包看起来皱皱巴巴的，应该放了很久了。

        “认识这个吧。”

        潘诺雪接过他递来的香包看了看，虽然，上面的绣纹都已经不怎么清楚了。

        “程枫哥哥”她小声地嘀咕着。

        这个香包，小的时候，枫哥哥身上随时都会带着。

        “您，认得他们吗？”

        老伯叹了一口气，慢慢的点了点头。

        “你们还住在这里的时候，我在程老先生家里帮厨，这个香包，还是程老先生给我的呢。时间太快了。”

        潘诺雪突然想起来，有一次，是程枫家里的阿姨来接的他们放学。那天家里太忙了没人管她，索性就去了程家，程妈妈说倒是有个照应。后来到了晚上，潘诺雪饿了，程妈妈让厨房做了一碗汤圆，对，她见过老伯一次，后来在家里，父亲在书房里和朋友下棋，她不小心闯进去了，又见过老伯一次。只是太久了，如果不是提到了程家，她也许早已不能记得了。

        “后来，开始打仗了。程先生让我跟着他们一起走，那时候，老伴身体经不起折腾，我们就留到这里了。程先生是心善，留给我们的钱，足够大半辈子了。后来陆续不久，这座城市就没有什么老面孔了，街上的人越来越少，时不时地还会有轰炸。就更没什么人了。前几年，老伴身体恶化，没抗住。”说到这的时候，潘诺雪很清楚的看到，老伯的眼里，有泪光。

        “那，那后来呢？”她没忍住，还是想要问问程枫的下落。她放下筷子，大气也不敢出。她找了他十年，这十年，每时每刻都在期盼着奇迹发生，他们重逢。

        “我也不知道，最先的时候，老先生说是搬到了乡下，那时候，隔半年，会有一封书信，头一两年，有联系。后来，就渐渐断了。我也不知道他们搬去了哪里。”

        有客人吃完走了，老伯去收拾桌子。外面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下起了雨，一时间，潘诺雪也走不掉。不过，她也没想要走了，好不容易才能回来，要多幸运，才能碰到跟程家有关的人。那，潘诺晴呢？这个突然生出的念头让她瞬间变得兴奋了起来。

        大概有个十来分钟，时间晚了，店里也逐渐没了客人。这让本来也不是很热闹的小店一瞬间变的更安静了。

        老伯慢慢的走回了那个位置，拿着抹布的手依然颤抖着，能够很清晰的看到天气干燥带来的裂纹。

        “再后来没多久，你们一家也走了。我也有十年，没再见过潘先生了，他，身体还好吧？”

        “我爸爸挺好的。现在大部分时间都在打理生意”

        她咬着下嘴唇，正犹豫着，要不要问问关于姐姐的事。万一，他知道呢。

        “对了，你哥哥怎么样了？哎，也是造化弄人。那时候征兵，你哥哥就去了，一去就是好几年来着。”

        潘诺雪听着老伯聊起来了潘家，这让她感到十分的温暖。

        而此时的安城警局，却因为她的动静，开始发生着，细微的改变……

        “好，我知道了。盯紧，随时汇报。”这边，刘泰挂断电话，立刻拨通了秦睿达办公室的电话。

        “队长，陆先生那边，有情况。”

        “过来。”

        “是”

        刘泰挂断电话，门也来不及拉过来，就朝着秦睿达办公室跑去，此刻，他依旧无法平息刚听到这个消息时的诧异以及疑惑的心情。

        办公室里，秦睿达刚刚接到了了对于“紫夜”行动的线索二次搜查的行动，就接到了秘书的电话。他看了看表，这次行动，上面下达命令，要他亲自带队。而现在，他只能留给刘泰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他指望着，他带来的，会是好消息。

        看到刘泰跑过来的那一瞬间，秦睿达知道，打破僵局的消息，总算是来了。

        “队长！”

        “是电车司机？有动作了？”

        “是的，局里的同志带来消息，陆一，开车去了绥城”

        “这有什么不妥吗？之前查过，他的车，终点就是绥城。”秦睿达说话期间，拿起来之前查的陆一的所有信息。并且十分肯定，就是绥城。

        “到绥城是没有什么不妥，但是时间很奇怪。我们查到，通常电车最晚不会超过六点。刚才局里的同志来电话说是有一班电车六点后还发车，正是由陆一开走的。”

        秦睿达看看时间，现在，已经七点过了，这个时间，的确令人生疑。

        “为什么这个时间发车？”

        “看着，像是开去绥城。”刘泰着急地说。“局里的同志还拍到一张今天到过终点站下车的乘客的照片。这个人，队长您应该也知道。”

        “只有一人去了？”

        “对，绥城站一般下客的就很少。”

        “谁？”

        “就是之前来报过失踪案的，潘家的小姐潘诺雪。”

        秦睿达记得潘诺雪，来过两次，说是姐姐不见了，这个案子之前是刘泰在负责，这段时间因为“紫夜”行动搁置了。这倒是令他感到更加的头疼了。这两个八竿子打不着的人，难道会有交集吗？

        “交流了吗？”

        “具体说了什么没有听见，随行的便衣同志不敢贸然上前，所以。”

        “会不会是巧合？之前潘小姐来报案的时候，有提出她经常坐电车回家吗？”

        “这倒是没说，不过，这个时间点，本来就是个问题，因为按照规定的时间，已经交车了。”

        “这样，先不要对陆先生有所行动，不要打草惊蛇。还是让便衣同志负责看着人就好。”

        “是，队长。”

        秦睿达看了看时间，他必须得走了，今晚的行动，他必须得亲自在。

        刚走出几步，像是想起来什么，秦睿达叫住了刘泰。

        “明天找个理由让潘小姐来一趟，就说，她姐姐的事儿还有些问题要问她。到时候，直接到我办公室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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