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最大的后悔
他的声音里透着恨意。
阮思浓看过去，只到他侧脸上的冷，直入人心。
有个猜测徒然间涌现，她难以置信看着他，千碾百回后，她反而平静下来，直接了当问：“阿挚，你没有忘记，是吗？”
从一开始，所有的所有，他都记得。
他跟阮雨晴订婚一事，目的自然就有了。
叶景湛没有看她，同样也没有应她，车子却以肉眼可见速度在加速，也看到显示仪那里时速飙高到……！
她收回目光，闭上眼，不让自己眼泪再次涌出。
就算他带她去死，她都是甘愿的。
车子在高速下奔驰，在花圃村路口下高速，最后停在那家墓园门口。
阮思浓睁眼，看到熟悉地方时，死咬着牙关。
他带她来看沈瑶，上次，她带他来看沈瑶。
何其相像的画面啊，同样的车子，同样的两个人……那次，他居然没有半点露出破绽。
副驾驶门拉开，她被他强行拽下车。
大概是嫌弃她走得慢，连拖带拽的把她人扯到了沈瑶面前，阮思浓还没来得及跪下，身后的男人一脚踹在她膝盖窝上，双膝瞬间一曲，直直地跪在混泥土地上。
叶景湛扣住她后脑勺，立马按着她磕头。
呯呯呯，磕了三个响头。
额头那疼痛袭来，阮思浓只觉得面前所有一切都在晃动，墓碑上，沈瑶的笑容在转动，还带着笑声般响在耳边。
“你知道她遭遇了什么吗？”叶景湛扣住她后脖，脸贴着她的脸，阴测测地，咬牙切齿地说：“三个小混混，自己搞还不甘心！瑶瑶跑回去的时候，已经大出血了。”
他越说，手上力道不由加重。
那里的骨头，随时都要被捏碎般。
阮思浓却好像感觉不到疼，她脑海里全是沈瑶的遭遇，哽咽道：“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如果可以，她宁愿死的人是自己。
叶景湛咬牙切齿：“阮思浓！当然是你的错！所有一切，全是你造成的！”
熟悉的眼睛里，再也不是过去盛满爱意，深情，宠溺；现在全是恨意。
那样的恨，直戳阮思浓心底最深处，令她痛不欲生。
她盼着跟沈挚重逢，却从来没有想过，重复的结果竟然如此。
“她才十六岁！她只是个十六岁的女孩啊！为什么你们要这样对待她？为什么？”叶景湛嘶哑着嗓音大吼，望着照片里的女孩，那是他在沈家，唯一感受过的温暖。
却因为他，死在十六岁。
遭遇非人的折磨！
那三人早死了！可这怎么够？
“那我下去陪她好不好？”阮思浓被迫仰着头，看着叶景湛眼里的情绪，心痛得难以呼吸；她的阿挚怎么变成了这样？他应该像光一般，温暖又迷人的。
不该这样的。
如果她消息，他能变回以前，她愿意。
叶景湛听了她的话，非凡未平息怒意，反而愤意更甚：“你去陪她，是去污染她吗？阮思浓，你以为死了，这一切就结束了？”
他拍着她的脸：“不可能！永远不可能！”
以前的他啊，可喜欢她这张脸了……，在她看书做作业时，总会时不时碰一碰，轻轻地，像碰触奇世珍宝；那边天气偏冷，他每天不厌其烦替她搽脸。
修长的手指轻柔地将护肤霜滑开，推到每一处。
他多温柔啊，眼睛里倒影着她；她的眼睛里，倒影着认真的他；他们都是彼此的全世界。
现在他同样在碰她的脸，却是掌心用力拍打。
那被拍打过的脸，火辣辣感瞬间袭遍神经。
“阿挚，你想我怎么做呢？”她红着眼睛朝他温温柔柔地笑：“只要你说，我全都答应你好不好？”
不让她亲自下去给沈瑶赎罪，那她就不去；那也一定还有别的解决办法。
这样的笑容，叶景湛觉得恶心！
当初他就是被她这样笑容骗倒的。
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女人比她心狠了。
“从现在开始，不许对我笑！”叶景湛将她再次按在地上，呈磕头状，阮思浓想起身，都被他牢牢压住，无法动颤。
“就这样一直跪着，没有我的允许，不准起来！”
叶景湛丢下这句话，掏出烟抽了起来，他看着右手掌心，刚才捂阮思浓眼睛，蹭到她额头上的血……
夹烟的左手，不受控地颤抖。
烟他狠狠抽了口，随即将烟碾灭，再次碾了碾。
整个过程里，手背擦过那串檀木珠。
他低垂，盯着手腕处……，再看那跪在地上的人，走了过去。
“起来！”
阮思浓没有动，保持刚才姿势。
叶景湛再次命令：“起来！”
阮思浓的背微微动了动，手掌撑于地，上半身才抬起。
是他说就这样一直跪着的，这才五分钟都没有吧，又把她喊起来：“阿挚，我愿意跪，我愿意给沈……”
身体跟心里明明很疼，对上他的脸，她唇角不由上扬。
喃喃自语般的话，还没说完，人便被他拽起身，一个踉跄，整个人砸进他怀里。
没有第一时间被推开，阮思浓知道他还爱着自己。
双手缓缓抬起，又僵硬地落下。
她没有资格再拥抱他。
牵着她快步离开墓园。
整个过程里，叶景湛没再往墓园内看一眼。
阮思浓膝盖红肿，还蹭破了皮，被他推上车时，膝盖擦到东西，忍不住倒口了口气才上车。
“很疼吗？”
“不疼。”
阮思浓迎上他黑眸，依旧眉眼弯弯的。
叶景湛专注开车，车子从大道驶到小路，最后停在一片狭仄小树木之中。
直到车子停下，阮思源也只是愣了下。
并没表现出十分讶异。
她被他拉下车。
她被他拉到车头前，被他按趴在引擎盖上。
阮思浓听见皮带扣解开的声音，她甚至没躲，还主动将扣子解开方便他。
“等很久了，是吗？”
他附在她耳边，呼吸微急，声音柔中带着冷意。
一点一点搅动着阮思浓心。
或许是因为是他。
她并没有一点儿不适应。
这样的反应，令叶景湛动作疯狂：“果然贱！乔谨言就是这样被你迷得神魂颠倒的，是吧？”
“那个杂种就是你跟他的孩子是不是！”
“在他身下，你也是这样叫的？”
“阮思浓，你最知道我这辈子最大的后悔是什么吗？是遇上你这种女人！”
一句一句，如锋利的刀子往她心上扎.
最后那句话，便是扎进心的刀再原位搅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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