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第三十四章 落草为寇

法螺跟随双枪鹰一路走一边讲诉各自的经历。那“双枪鹰”习过武、当过兵，因为不满兵痞欺压，打伤了顶头上司逃逸。之后做过镖师，遭遇土匪伏击，同伴都死了，他被生俘，后来也做了土匪。两年后那个赏识他的匪首“鬼剃头”林秃子力排众议，把大头领的位子让给了双枪鹰。

        多年跟官军和各个山头的胡匪厮拼较量，很多一起出生入死、患难与共的伙伴包括老当家“鬼剃头”都丧了命。枪林弹雨中，“双枪鹰”的名气渐渐响亮起来，他有一身武艺，又学到了“鬼剃头”百步穿洋钱的神枪，而且能双手打枪，可谓青出于蓝、更胜一筹。

        两人到了鸡冠山，法螺见山寨建在山窝里，十分简陋。胡匪们听闻大当家回山，群情兴奋，汇聚一堂。说起此行的收获，双枪鹰亮出一卷卷红纸包裹的大洋和从金店抢来的金镯金条，又让人抬上那捆长枪。胡匪们连声赞叹，夸赞大当家英雄虎胆，智勇过人。

        双枪鹰向众人引见法螺，说道：“这是我归途新收的一个小兄弟，以后大家都是同甘共苦、亲如手足的兄弟，要相互关照。”

        胡匪们礼节性的跟法螺套着近乎，各报姓名。法螺一时也记不住那么多，只记住双枪鹰手下四大金刚：“老狼”、“黑熊”、“山狸猫”、“野鸭子”。

        “双枪鹰”很看重法螺，闲时便教他打枪。法螺年纪小，与那些胡匪没太多话说，闲时一个人苦练拳法、枪法和骑术。

        转眼冰雪消融、春暖花开，这日一行商队路过山脚，“野鸭子”老早得到风声，回山报讯。双枪鹰集合人马下山设伏，法螺自落草为寇，还是首次投入实战，心头“砰砰”直跳，端枪的手不住发抖。

        “你这没用的家伙，目标还没出现，手先发抖了。可别给我双枪鹰丢脸！”双枪鹰斜瞥了他一眼。

        “大哥，商队来了！”山猫一指远处。

        “准备，尽量抓活的，咱们图财不图命。”双枪鹰拔出了双枪。

        眼见商队临近，双枪鹰朝天鸣了两枪，胡匪蜂拥而起，冲下山脚。商队顿时大乱，四散奔逃。双枪鹰鸣枪示警，喝道：“都不许动，抱头蹲下！”

        商队里夹着一个官太太的官轿，和五名官兵。一个副官躲在官轿后瞄准双枪鹰，法螺一眼瞥见，不容多想挥手一枪，扳机响动之际，脑中忽然响过监寺的当头棒喝：“禁行受，不杀生，汝今能持否？”手一哆嗦，枪口抬高了两寸，“砰”的一枪，击落了那副官的大檐帽。

        那副官一惊，回身就跑，双枪鹰一枪射去，打中他的后心，喋血倒地。另外几名官军不敢反抗，慌忙把大枪放在地上，举手投降。

        双枪鹰走到官轿前，一撩轿帘，见里面坐着个二三十岁、娇媚妖娆的贵妇人，神情紧张，瑟瑟发抖。他向妇人瞟了一眼，心头窃喜，问那几个官军：“你们是什么人？轿里的女人是谁？”

        “大王饶命，轿子里是本溪姚县长的八姨太，我们奉命保护八姨太回娘家，刚刚返回来······”

        “姚县长？八姨太？”双枪鹰略一沉吟，说：“你们回去跟姚县长说，老子双枪鹰，雁过拔毛。先留八姨太在山上委屈几天，如果县太爷舍不得，就让人送五千现大洋来。如果三天后这个时候还见不到钱，老子就撕票！”

        官军不敢违抗，连声答应。双枪鹰劫了财物，放了那些商人和官兵，押着姚县长的八姨太和服侍她的婢女回归山寨。

        山寨大摆酒宴庆功，分赏众喽啰。双枪鹰拍着法螺的肩膀说：“法螺兄弟，今天要不是你先开那一枪，我险些中了那狗儿子暗算。”将两卷一百块的银元塞到他手里，说：“这些是你应得的，以后好好干！”

        法螺心里很不是滋味，脑海中响起和心慈一起看庙会时听戏台上念的一句唱词：“教有方，保不定日后作强梁。”

        他不喝酒，草草吃了些饭菜，退出聚义厅。走过一间监房，听里面两个女人嘤嘤啜泣。隔着铁栅栏窗子向内望去，原来正是今天俘获的八姨太主仆。

        那妇人望见法螺，招手叫住他，由腕上褪下一只金镯，隔着铁栅栏窗子递给他说：“小兄弟，你放了我们，我一定重重谢你！”

        法螺摇了摇头，说：“这个不行，山上有规矩，不能吃里爬外。”

        这时两个喽螺走过来，看见法螺，一愣问道：“法螺兄弟，你怎么在这？”

        法螺支吾地说：“我······我随便走走。两位大哥有什么公干？”

        那两个喽罗说：“大哥让我们带这位八姨太去问话。”取钥匙开了锁，打开房门，把八姨太主仆押出来，那瘦子对那胖子说：“二胖哥，你带八姨太去向大当家交差，我把这小丫头送到二当家房里去。”胖喽啰应了一声，两人端枪各自押了一个女子分头走去。

        法螺心头狐疑，不是大当家要问话么？怎么又把那个婢女押去二当家房里？天快黑了，有什么要紧话要问？好奇心驱使他尾随着那瘦子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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