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罪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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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罪罚》
【哎呀,是秋江姐姐】
秋江往院里主屋去,循声那么一看,梧桐树下立着一个年岁不太大的小姑娘,俏生生的小脸透着一股熟稔。
她上下一番打量,身上不是府内的婢女衣制,皱了眉头道,【哪家的婢子,主子们的院落也是你能呆着的,还不外头去!】
青杏儿眼睛轻飘飘一撇,早在小桃那儿听过秋江大名,又是在回盛府时见过,笑扬了声,【奴婢顾侯家的,随夫人来见王妃殿下】
秋江听了她语气里自带的得意,瞬间不喜,皱眉想再说两句,云竹从廊下过来,【姐姐来得不巧,王妃往水榭去了】
她点点头,不与青杏儿多加理睬,掉转步子往院外去,与过来寻人的魏易碰了正着,【哎呦,秋江,王妃在屋里吗?】
【我正要往水榭去,怎么了?】
魏易眉头微皱,想了一想,【月芷累热倒下了,该她与杜玉陪侍去宫里少了一人,你便替了月芷去吧。】
秋江笑了一笑,【我去宫里倒没什么,横竖都有杜玉在,月芷那儿可要紧?】
【正托李嬷嬷顾着,我去主子们那儿禀报一声,你去府门先等了】他说罢转身急步,一溜儿见到院里趋步来的青杏儿,招了招,【你你,顾侯家的,也一并去府门等了。】
青杏儿打了脸窝的笑,与面无好色的秋江走到一块儿,脚下跟得紧,她时不时地瞟几眼人。
【秋江姐姐,王府当差轻松不轻松?我瞧昌王爷比我们侯爷可温柔多啦,应该不是那么辛苦吧?】
【安分守己当差就是,谈什么辛苦不辛苦】
【温柔的主子自然人也好,不会挑刺乱发脾气,不像我们侯爷,板着个脸可吓人,幸好夫人常护着我们】她又笑道,【姐姐,你长得好看,跟着王妃进了王府,这么久了怎么还把你留在身边?我们夫人身边的小桃姐姐都嫁了呢,丹橘姐姐也是快了,王妃殿下是不是瞧你好看,预备着你作王爷通房呀?】
秋江瞥了青杏儿一眼,见她还肆无忌惮地接着说,
【但我听说王妃殿下怀小郡主时,杖责了个心有不轨的美婢,估计作了通房也不好过。】
那件事早已是几年前的旧闻,二年封昌王时,当初跟来的丫鬟哪个不心跃鼓动?长得貌美又不甘一辈子为奴的,趁着墨兰初初怀孕不便时,大了胆子欲行引诱之事。当时的王府内,只要是个有点姿色的都傅粉摸香,偷插一根两根别致簪子,描眉涂唇,自己频频送秋波外,还盼望着赵怀遐与她们眉来眼去,真真一时间,园里的花都被比了下去。
而盛墨兰挑了一日下午杀鸡儆猴,揪了个敢在她眼皮底下勾人的漂亮美婢,着人在问心堂阶下跪了,又命人围观,府医也请了来,令打板子,打到腿断了只要能治好的地儿才算歇。
秋江还记得那日盛墨兰坐在花梨木椅上,身后站着两个嬷嬷四个丫头,日光映在她那张美玉的脸上,比象牙还要白,扯着淡淡笑意吩咐,【打到死不了为止,府医你看着,完了人好好医治,治好了你去司帐房领银子,老管家在不在?】
【请王妃吩咐。】
【别叫这丫鬟养伤期间有个不测,伤好后拿了五十两给她逐出府去。】
那一日下午的杖责,是烙在整个王府人的心上。吩咐人不给打死,行杖的人自然不敢下太重的手,但又不敢打得太轻,所以那一下又一下地杖打,婢女一声凄一声疼叫得人恨不得捂了耳朵,日后哪还敢照着不轨。
盛墨兰不是狠的,要人半条命又给人留一条生路,始终是妇人之柔,秋江想到赵怀遐那张时常温笑的脸,后脑勺轻轻起了一层冷栗
【你知道这是哪儿?】秋江停下步子,侧身冷问青杏儿,狠狠剜了她一眼,【不知死活的东西,收起你眼珠子里的张狂,这儿是昌王府!再乱嚼舌编排,打死你都是轻的。】
那欲踩人上青云的美婢,打的一手算盘,她那算盘之下,还是王妃给的福气。别人下次敢依样画葫芦吗?谁人心里不打着小九九,谁人心里又不清楚地知道,这样的福气不是谁都能有,轮到下次说不准直接杖毙。
当奴婢的有多少好人?
当主子的又有多少是好人,不过是身处高位施舍地一点慈悲心
奴婢能得多大的好,就靠那点慈悲心。
抱华榭这厢,事已成定局,墨兰自然不会再管赵怀遐又说了什么,只去拉过女儿,拿帕子亲自给擦擦手,见干净了,母女俩相视一笑。
赵宜福拉着墨兰的手越过父亲,一边迈腿跟随,一边仰望软语道,【母亲,过几日您教女儿练草篆好不好?】
草篆,又称飞白,以书写时笔画丝丝露白,墨笔而飞留白为美,风格特殊,变化无致,而叫人追随潜学。
她摇着小手撒娇,相似的眸子点点光闪呀闪,可爱娇俏,墨兰又与女儿离别五个多月,思念之情早已漫过山海,便是晚间要求一起睡,墨兰赶着丈夫去书房,都没有不答应的。
婢女们见母女俩过来,便先挪撑伞在头顶,墨兰与女儿下着台阶,刚想答应了,赵怀遐跟后赶来,弯腰一把抱起女儿,唬得赵宜福轻呼一声,扭头见是爹爹,又嬉笑开来。
杜玉等人护着保母带着奶娃娃跟在后头,盛明兰很是知礼,先请了之前发难的安嬷嬷上前,安嬷嬷自然推让,盛明兰携了丹橘才跟了上去。
【你母亲草、楷、篆书习得好,犹精于草楷,独独这飞白么】赵怀遐与妻子同一伞下,抱着女儿拖长了音,揶揄道,【还是半个学生。】
墨兰见被打趣,也不恼,飞白习不好,她日后有的是日子,【是是是,赵四爷乃是大家,学生不才,望您来日多指教指教,免得我教坏了您女儿。】
【骗人,我见母亲给我的书字,写得好极了~】赵宜福不信,信里一同来的字明明就很好看。
童稚辩语,赵怀遐夫妇闻言,相互一笑。一幅字,孩子只晓得合不合自己眼,漂不漂亮,哪里会真的懂书法精妙之处,但帮衬的心甜了墨兰。
【真疼母亲。】她点了点女儿鼻尖,【咱们不管你爹爹,母亲就要教你。】
盛明兰落在一家四口身后,听得一清二楚,此时东苑那副怪异的清心安宁四字又浮上心头,恍惚正是飞白书的字样,想来那或许是盛墨兰所书,亦或是他夫妇俩所写。从前墨兰是闺中女儿时,诗词歌赋样样通,一时传出来了才女名头,不过是会几句酸诗庸词罢了,到底是虚高之名;家里三个姐妹一块儿,如兰总会戳她痛脚,便是主母也背后里骂一骂‘和她娘老子一个样儿,尽学得狐媚’。饶是如此,虚背才女名头的四姐姐,一双手,可书可画,不甚喜欢林氏母女的长柏哥哥,也赞过四姐姐写的好字。
看来如今,她书法上又精益了不少。
这样一想,不由转到自己身上,同样都是盛家女儿,如兰字也写的好,她写的却只能凑合,看个周正。想当年自己还经由盛长柏督促练习,临摹的卫夫人之贴呢,盛长柏特意告知她,卫夫人师从钟繇,字迹多灵韵,而东晋书圣,少学卫夫人。书圣之名,世人皆闻,盛明兰自然知晓在书法领域王羲之焕若神明的地位,并顺了盛长柏好意。只是她临来临去,多临不像,越练越不得形体;一面盛长柏多次批评、一面自己心有懒散意,所求不过字上能过得去,待后来盛长柏备考紧张,无人督促看护,她也越发随意字也越发写得不像样
虽有郁郁,暗悔自己那时不肯多拿些心出来,但很快,盛明兰便散了开,不拘于此。她想,明月都有盈缺、缘分也来来去去,赤金都无足,人自然更该是,花都不开百日好,她又何必样样都好呢?
写得一手好字,于她而言不过再锦上添花而已
王府大门寻常紧闭,只有遇婚喜等事才可开。
他们从东角门出,一众仆从等在西角门处。青杏儿也在其列,随着众人行礼后,匆匆小跑去盛明兰身边,刚想张口,盛明兰横了一眼,她便默默闭了嘴。
秋江也随在众人里,不过她是墨兰家里带来的,自然不同别人,脱于众人,上前接了款冬的位置,自己替了上去。
【王妃,这日头毒,让奴婢伺候您走。】
墨兰先喊了等等,秋江瞅见她唇角微抿,是不高兴的征兆,只当她又受了盛明兰的嘴皮子气,静静等着,却听她朝西角门悠悠唤了一声,
【柳管事】
赵怀遐唇边蕴笑,早在妻子出声前,径自抱了女儿先一步下去台阶,走至马车旁,踩着早已摆好的梯凳登入。
那一长列亲卫兵分站两辆马车前后,最打头骑在马上的是亲卫兵总领,名唤李春年,二十来岁的年纪,一双眼睛利得很,此刻扭头看向了王府大门。
已是半白头发的柳管事,躬身站出来,。
【王妃】
【各家的礼都送了么?】
【送了,昨儿大管家来吩咐,老奴一早儿命人去办的。】
【甚好】墨兰赞赏地点头,一派温柔地道,【五个多月在外面,王府也多亏了你撑一把,我这儿也没什么好赏你的,去司账房领白银千两,与柳妈妈回老家享清福吧。】
候着的众仆皆是一惊,越发垂头谨立一侧。
柳管事心里乍然砸了块石头下来,听墨兰不像说笑,噗地一声跪下来,【王妃,老奴是当年皇后娘娘调来府内伺候的,就是错了事,赶出府,也要与王爷、皇后娘娘通一声发落才是。】
墨兰皱了月眉不耐听这些,拿纨扇遮住半面脸侧过去。
跪在地上的那张老脸一早有人甩了一巴掌上去,啐道,【好脏的一张嘴。】
杜玉离柳管事近,早先得了吩咐,便失望地劝道,【柳管事,整个昌王府,外面是王爷,府内是王妃,您曾是谁的人不重要,您有功劳王妃有赏,你有错王妃自当罚柳妈妈是王爷儿时奶母,二位都是忠厚人,问一问良心,真没错事么?】
跪着的老人土了脸色,晓得儿子干的错事已被知道,当下默然不做声。
墨兰摇着扇子,柔声漫道,【安嬷嬷今日说得一句话分外对,王府不若外头,守规矩总没有错。】
【王妃能明白老奴的心,老奴话没白说话。】
墨兰有礼地朝安嬷嬷颔首微笑,又与众人道,【昌王府不仅有规矩,规矩还很严,魏易】
【小的在。】
【这段时日你多辛苦些,和曾黎几个把王府也肃一肃,该打发的打发、能提的提一把;另外门子上的人都按规矩清出府,换上的人务必要仔细。】
【是。】
【柳管事一家,着人送回岳州,犯事的柳家小子,按规矩处置。】
敢打着她昌王府的旗号在外惹是生非,真真不把自己小命放在心上。
墨兰一通发落了,那管事跪在地上,一下身躯矮了许多,从地上望了望那亮丽马车,连着帘子都不动一下,便知道王爷也求不得,还不如给自己留几分面子,了了还能被称一回大义灭亲。
【谢王妃宽厚。】柳管事明白,儿子是保不下来了,但有了钱回老家把小孙子带大也是好的,磕起三个头,【老奴在这,拜祝王爷王妃安康长乐】
站在他身侧的魏易,不待主子示下,上前谦笑着一张脸,亲自扶柳管事起来,宽了两句,又唤来俩小厮,扶着人去了。
盛明兰领着自己的丫头,待在边上,又是听又是看,并不知内情,也不好上前告辞。这时瞅见墨兰往她这边转身来,便端着笑脸缓缓上前。
【让六妹妹见了笑话】
【哪里】盛明兰恭维了两句,接着道,【妹妹叨扰许久,也该家去。】
【也该是你回去,再等会儿,顾二叔只怕要来抢人。】墨兰笑嫣嫣打趣,亲热拉了盛明兰的手,问王府的仆从,【顾侯夫人的马车备了么?】
盛明兰慌急,她自来不高调,当下哪敢坐了王府马车回去,忙笑说,【我们自己有。】
府门外的一大块场地,除了两侧石狮子及灯柱,还有栓马桩,再远一点,放着輆禾木,顾家的车马停放在马桩旁,边上站了车夫。
【怎么没带护卫?】墨兰携了盛明兰步下台阶,【顾二叔竟也没派人跟着,真不晓得是你太让人放心,还是他不知疼人。】
【四姐姐宽心,天子城下,犯浑的人不多。】
意思是,她顾家的马车,脑子不蠢不坏的人,都不敢拦。
墨兰闻言未表态,温柔一笑,【那就好。】但还是吩咐了人护送盛明兰安全家去。
盛明兰推辞难脱,便承了好意,当下福了一福,登上马车。但也只敢等王府的列队起了,才调转方向回家去。
皇城往上,顾家在下,同样是盛家姑娘,一个生了两个闺女,一个生了三个儿子,四姐姐与六妹妹,到底是背道而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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