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紧绷

　　周蕴程看着这条短信，眼底乌黑一片，过了很久，他紧抿着唇，身上寒气深重，将短信给删了，并没有理会她的挑衅，直接将手机收了起来，然后站起身去洗澡。
　　水冲刷着他的身体，他的脊背绷得很紧。
　　洗完澡出来，他从丢在沙发上的外套里，将刚刚去买东西时，顺便买的烟拿出来。
　　却一不小心带出了别的东西，掉在地上。
　　周蕴程低头去看。
　　是一包软糖。
　　周蕴程低头看了很久，他没什么表情的将东西从地上捡起来，丢进了垃圾桶
　　然后站起身面无表情的洗着手，又消毒。
　　等这一切做完，他去到阳台上点了一支烟，静静地抽着。
　　大概是因为抽得有点凶，烟燃的很快，不过他没有动颤，整个人陷在阴影里，眉宇间是让人看不清的神色。
　　第二天，周蕴程忙完工作，回了一趟家，周政川和他聊工作上的事情，周蕴程最近接洽的项目挺多，而且都是大型项目。
　　他眼光毒，胆子也大，手段就更不必说，周政川过问了一遍他这边的事情，周蕴程简短交代了几句。
　　他很多事情的处理方式，哪怕是周政川听了，都不得不承认，他要比周政川的胆子大，也要比周政川处理得更加的干净利落。
　　两人聊完工作的事情，又聊舒奶奶的事情。
　　周政川让他最近多往舒家跑跑，别让人觉得怠慢了舒家。
　　这门婚事当时是周蕴程爷爷辈的人定下来的，这么多年，周蕴程也并未有太多抵触的情绪，这会也同样是应下来。
　　周政川却在聊完后，话锋一转，说：“听说上次你和舒晚滑雪，李枕和那个小姑娘也跟着一起去了？”
　　周蕴程没隐瞒，说：“嗯。”
　　“你和她没什么接触吧？”
　　周蕴程顿了一下，他说：“没什么接触。”
　　周政川说：“她现在是李枕的女朋友，我听你姑姑姑父的意思，她现在也管不了他，你姑父这边也没办法，现在两边都僵着，李枕昨天还回家说要拿户口本，和她把结婚证给打了，要不是被你姑父和姑姑压着，这会两人估计都是夫妻了。”
　　周政川说这话的时候，一直看着周蕴程的表情。
　　他这话明面上是在谈李枕，实际上却是在敲打周蕴程，让周蕴程和温颜不要再有任何接触，两人并不是一路人。
　　周蕴程脸上并没有多少反应。
　　只有长捷下的眼瞳，有些说不出的冷，但他情绪隐藏得深，几不可见，周政川并没有发现。
　　两人也没有再谈论这件事。
　　只是当天晚上，他收到了一条信息。
　　【想让你给我擦药。】
　　周蕴程没理她，将手机放在边，非常冷淡，没一会，那边又继续发了信息过来。
　　【我可以打电话给你吗？】
　　对方的信息没得到回应，便很快打了过来，周蕴程看着那一串陌生的号码，他接了起来，却没说话。
　　他点了一支烟，夹在手指间，然后坐在房间的飘窗上，将窗户打开了，带着佛珠的手搁在膝盖上，火星明明灭灭，照亮他半个涔冷清绝的侧脸。
　　有种惊心动魄的好看。
　　电话那头，温颜的声音叫的人骨头缝里都跟着酥软，喊他：“你在干什么？”
　　周蕴程沉默了很久，淡声音的问：“什么事。”
　　温颜说：“药有些地方我擦不到，想让你帮我擦。”
　　周蕴程没有理她。
　　温颜就又说：“你昨天还有个地方，没有擦到。”
　　周蕴程并不记得他有什么地方没有擦到，她身上青紫的地方，他都仔细检查过了，需要擦药的地方，也都给她擦过了。
　　连她肚皮和后背上，被衣服遮盖住的地方，他也掀起来检查过，并没有什么痕迹。
　　但她那边很快发了一张照片过来，是她手臂上，有一道红痕，再不拍下来，明天就要看不到了。
　　周蕴程想说，他并没有义务为她做这些事，但最后什么也没有说。
　　温颜说：“我睡不着觉，你可以不要挂电话吗？”
　　周蕴程没出声。
　　温颜问：“我明天可以过来找你擦药吗？”
　　“我不让你过来，你就不过来了吗？”
　　温颜当然不可能不过去，她其实说话的时候，总是显得很安静，孤单的安静里再舔点入骨的缠，像是往人的心上去颤：“我有点想你，想见你。”
　　周蕴程异常的沉默，他没有回她。
　　只是抽了一口烟。
　　温颜撩着他，她说：“你不想我吗？”
　　周蕴程一般不会搭理她。
　　不过他始终没挂，直到温颜轻轻浅浅的呼吸声传过来，他一直静静的抽着烟。
　　第二天，周蕴程一天都比较忙，基本没有休息的时候，连和舒晚通话的时间都极少。
　　而舒晚那边也不太有时间，她还要继续准备钢琴比赛的事情。
　　她上次还只参加了全国的预选赛，后面还有正式的比赛。
　　因为参加的比赛比较权威，堪称国内钢琴界的诺贝儿和音乐界的奥林匹克，一旦拿奖是非常具有影响力的。
　　舒晚很重视。
　　也很紧张。
　　不仅如此，她明年还有一个国际性的比赛要参加，时间很紧。
　　舒晚几乎所有空余时间都拿来练习钢琴了，有时候压力过大，便忍不住给周蕴程打电话。
　　她说：“蕴程，我有些紧张。”
　　周蕴程道：“不用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身体最重要，而且这样的比赛，你从小到大都在参加，不会有问题的。”
　　其实舒晚除了压力大，还有和周蕴程相处时间太少的焦虑，她这几天并没有听到温颜的消息，周蕴程和李枕又是一家人，不知道他们私底下有没有见过面。
　　不过幸好周末，两家人就要见面商量婚礼的事情，舒晚说：“我都两天没见到你了。”
　　舒晚打电话过来的时候，周蕴程刚和沈清则一起应酬完上面的人。
　　他们这个项目，因为是政府扶持项目，又是投入高的项目，动不动就是十几或几十个亿，和上面的人接触便很多。
　　哪怕他是周家的人，很多应酬也是不可避免。
　　对方想要巴结他，他也得走别人的关系，等结束的时候，都已经十点多。
　　他这会刚回家，在电梯上，闻言刚准备回舒晚的话，却在电梯门打开的一瞬间，目光触及到一个身影时，徒然一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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