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闹乌龙

场面太过激烈，沐久默默捂住小九的双眼，小孩子家家不宜看。

        同样小孩子家家的在场其他弟子就没那么幸运有人捂眼睛了，他们目睹一场单方面殴打，心理阴影面积之大，怕是夜里要做噩梦，墨绿色背景的那种。

        而噩梦的罪魁祸首——墨绿四师兄揍完人，一脸“你们太弱了”的表情，拍拍手上的灰。

        “回去找你们仲堂拿药治伤，报我的名号，至于你……”他看向绿衣服，“回头我请大师姐捎药给三长老，你尽管去拿。”

        杀人诛心了这是。

        揍完人还包揽后续治疗乍一听挺负责任、挺有良心，围观者心里纷纷给点赞——看那鼻青脸肿好疼的样子，报师兄名号能拿到上好的药材，也不亏。

        但被揍的两位心里苦哇，当众输了丢面子不说，回去拿药一报名号，任谁都能想到你惹了谁。

        面子丢大发了！掌门都不管管的吗？说两句而已，至于下手这般重吗？

        两人现在是敢怒不敢言，心里有气没处撒，捂着自己委屈地离开了。

        人群也渐渐散去，各回各的地。

        小九眨眨眼，不懂就这样结束了吗？那她的糕点怎么办？

        “松师兄，还没查出谁偷吃呢。”

        刚打过一架的四师兄尚未平复状态，有点累，有点亢奋，有点不想说话，他冲沐久示意让处理。

        沐久就带着她来到石桌旁，打开食盒盖，打算查验一下有没有毒。

        但……

        “二四、六、八。”

        八块。

        “二四、六，七？”

        沐久不解地看向小九：“没有少啊。”

        “没有吗？”

        小九同样迷惑，踮着脚一个一个数，非常认真地：“一、二……五、六、六！”

        “少了一块，就是少了！”她非常笃定，特别坚信。

        沐久反倒成了懵逼的那个，迷惑：“这明明有七个。”

        “是六个！我数给你看。”

        小九不服气，又数了一遍，这回特意停顿延长，字字铿锵：“一，二……五，六，六。”

        沐久终于知道哪里出问题了：“六之后是七，所以正正好，一个没少。”

        小九挠挠头，倔强辩驳：“六之后是六，然后是八。”

        沐久：“谁告诉你之后六的？”

        小九一脸无辜：“难道不对么，杨师兄之后是柳师姐。”

        蓝发的杨师兄排行第六，高冷的柳师姐排行第七，但柳与六同音，这孩子怕是记岔了，沐久莫名想笑，因为很经常的，别人喊小九的时候她也会恍惚以为喊自己“小久”，傻傻分不清。

        好一通解释和纠正后，小九终于意识到自己乌龙，嘟着嘴闷闷不乐，在四师兄不算和蔼的注视下半晌才道：“好吧，我拿体己请他们今晚加餐，算是致歉了。”

        小九有自己的小金库，下苑少苑虽依附天一城，但生活在其中的普通人尚且靠银钱交易满足衣食住行，小九成日混迹其中，赚到不少体己，藏得可深，谁都不让碰，活像守财奴，这回一次性大笔掏出，可见心里有多纠结。

        此事告一段落，那个被揍得鼻青脸肿、自称三长老座下的绿衣服试着告状，都被以“掌门不在，你等些时候再来”为由拒绝了。

        其实他也知道，哪怕掌门回来了也不会搭理他个无名无姓的小卒，遂只好放弃。

        是以此事真正告一段落。

        掌门依旧不见踪影，沐久依旧跟着八个师兄姐轮换，天一城几乎有头有脸的都认识她了，他们从一开始的避之唯恐不及，到后来渐渐习惯但依然防备，再到听闻沐久已经筑基成功，心底里那点偏见才彻底放下。

        大家都在想，掌门不愧是掌门，二长老都断定天生反骨不宜修行否则容易入魔的人，掌门居然能让安然无恙，心里的敬畏登时攀升一阶。

        三个月后。

        风和日丽的这天，沐久老老实实尾随大师姐前往无妄殿。

        无妄殿是三长老的地盘，半年前小九还不会飞的时候，所使御风符正是出自这位之手。

        三长老精通符咒，是四个长老里最年轻的一位，甚至比大师姐还年轻，行事风格如雷霆，严厉而严苛。

        他的辈字是“及”——郑及，与祁怀及平级。

        长老之位是从其师手中接过的，他师父是上任三长老，前些年排除万难争得掌门同意最后传下这衣钵予他。

        俗话有说，新官上任三把火。

        郑及接手了无妄殿，掌执法堂，在大师姐辅佐下决断天一城上上下下大小案件，烧的第一把火就是——

        宁杀错不放过，鸡蛋缝里挑骨头。

        如果说四长老是公认的大方慷慨受欢迎，谁见了都要赞一句好，那么三长老绝对算得上是人人敬而远之的典型，任谁老远觑见他不怒自威的面孔，都得担惊受怕脚底抹油速速逃窜，生怕天降案件落自个头上。

        而第二把火，烧在整肃无妄殿，从严整肃。

        当日被揍得鼻青脸肿的绿衣服说的那句“急着回去复命”并非虚构之言，他是真的急，晚了会遭退位让贤，从哪来回哪去，他好不容易从上院熬出头，被赏识提至无妄殿当差，还没享受够踩着别人的痛快感，如何肯让贤？

        当然，在挨了四师兄一顿打后，为作安抚，大师姐亲自出面解释，看在大师姐份上，无妄殿并没有把人给赶出去。

        沐久得知此事后，心里盘算了半天，始终没算出绿衣服这到底是因祸得福，还是好日子到头了？

        她尝试请教过大师姐，这位一头赤发红如火的大师姐只笑笑，不言语。

        两人先去见过三长老，三长老已经在办公了，令牌一道道发，有条不紊安排徒弟外出干活，沐久进门的时候，与明婉擦肩而过，彼此轻轻一颔首算是打过招呼。

        明婉其实是幸运的。

        是的，很幸运。

        因为据沐久观察半年以来，发现副掌门那边座下清一色都是男子，也不能说清一色，郡主是个例外，但除却这个例外，未济峰就没有别的姑娘了，甚至连前往功德堂领任务的弟子里，也少有姑娘。

        至于其他长老，情况也差不多，偶尔有一两个徒孙是姑娘，但也就零星几个，没的再多。

        所以像无妄殿，或者说是三长老整肃过后的无妄殿，是天一城为数不多容许女弟子来来往往的地方。

        而三长老，也是除掌门外唯一招收姑娘的。

        沐久私下打听过——

        副掌门长老们原就不收姑娘作徒，说是要避嫌，不收，但起码功德堂允许她们出入，可以领任务外出。

        只是这半年来，飞升前辈留下的八字手迹迅速在年轻人之间火速传开，然后少苑、上苑的负责人牵头，安排女弟子潜心讨论钻研，为早日步前辈后尘而努力，大家都埋头苦干，没几个有空再去功德堂走动走动。

        “小十？”

        “嗯？”沐久回过神来，看向红彤彤大师姐。

        大师姐：“小九那边出了点事，我们过去瞧瞧。”

        又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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