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再相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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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霖担任生产队会计二年多来,很少下地干那又脏又累的活。春季到公社买化肥、买种子,秋季往公社粮库送公粮、去城里的棉麻公司卖棉花。
而且常与生产大队、与公社联系,成了生产队里的头面人物。他感到了文化资本的优越,但更感到只有更加努力的工作,才对得起老队长和社员们。
他工作积极,认真负责,每月公布一次会计账目,公布社员结算和生产队收支情况,深得社员们的信任和赞誉。他被公社评为学习著作积极分子,参加了公社的表彰大会。
这些天,几乎每天晚上生产队都召开会议,学习著作,学习报纸上的中央领导人的讲话。今天晚上的会议看起来是很严肃,很重要的会议,公社派驻生产大队的工作组都来了。会议开始后,公社工作组组长讲了话,主要是落实干部政策,要解放被打倒的原村党支部书记牛恒强。
生产队里反对牛恒强的人太多了,个个发言激昂,不同意解放。世霖另有想法,他认为,牛恒强是被无辜打倒的,当初给他定的十大罪状,都五、六年了,一件也没有查实,就是说是故意捏造的,理应给他平反。再说,他为村里工作二十来年,有着一定的工作经验,比起现在的钟力等人,真是不知强多少倍。
想到这里,世霖站了起来,大声说出自己的看法。不说不要紧,整个会场就象炸开了锅,那些造反派恶劣的语言向他袭来。他毫不示弱,针锋相对,他第一次施展自己的口才。他的话不紧不慢,不卑不亢,句句讲在理上,讲在国家的政策上。
渐渐地那些反对的人没话了。公社工作组长对他的讲话大加赞赏,说他思想转变得快,认识较高。又说解放老干部是形势的需要,中央、省、市、公社原来被打倒的老干部大多解放了,重新走上了领导岗位,这是文化深入发展的需要,大家要认清形势,跟上形势发展的要求。
为安定那些反对人的情绪,又强调,是否解放牛恒强还得报公社革委会批准,今天会议只是统一下思想,希望社员们要继续抓革命、促生产,做好各项工作。
这次会议不久,牛恒强便被解放了,重新当上了村党支部书记,历史就像向他开了一个玩笑,绕了一个圈,又回到了起点。对于他,人们也在议论,说他转变了许多。主要是对人的态度上少了以前那种威严,多了些平易近人的感觉。每天他都拿着或锄头或镰刀等劳动工具深入到生产队的田间地头,与社员们一块儿劳动,唠家长里短。
特别经常到世霖的生产队来,可能是这里反对他的人较多的缘故,他要用行动慢慢转变人们对他的态度和看法。那些反对过他的人,他也并不忌恨,用他的话说,那是形势所造成的,是紧跟党中央、紧跟的战略部署,虽对他有过过激的行为,他说革命嘛,哪能那么文质彬彬,那样温良恭俭让。
下乡的知识青年,有的已经回城,没回城的,他也特别关心,食宿都比以往要好得多,并且亲自上公社为他们争取回城的名额。而钟力,应了那句老话,不是不报时候未到而已,上天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坏人,这个在英家村显赫一时的造反派,最终被公社人保组抓走了。
是武军告了他,对他强奸自己媳妇的犯罪行为,再也不能忍耐、再也不能坐视了。赵四也被抓了,这几年挨他打的人也太多了,不被告发才怪呢!这样一来,整个村子没有了乌烟瘴气,到处都是和平与安静,一切也如原初。
世霖,二十六岁了,按说已到了该结婚的年龄,与他同龄的小青年有的已当了几年的爸爸了。按世霖的个人条件,还是蛮优秀的。论长相,不高不矮,不胖不瘦,虽不算太漂亮,但也不磕碜;论工作,他是生产队会计,也算个头面人物;论人品,他为人谦和,老实厚道,有口皆碑。
只是寒酸的家庭和继母影响着他。与雨晴分手后,也有几个女孩儿主动找到他,要与他相处,但都没有涉入他的心田。他常拿徐光作为择偶的标准,虽然自己也知道今生已与她无缘,但她的影子却总在眼前晃动,挥之不去。他暗下决心遇不着她那样的,宁肯打光棍。
总求世霖写信的祁绍新又来找他写信了。祁绍新中等个头,皱纹深深的、密密的刻满了脸,使这个才四十多岁的人,看上去却有五十开外。
他是一个人由四川逃荒来的。由于人老实、憨厚,第三生产队的罗锅女人嫁给了他,并有了一个儿子。祁绍新不识几个字,便经常求世霖写信,向远在四川老家的父母及亲人汇报自己的一切。世霖每次都能准确地表达他的意思,深得他的信赖。世霖给他写完信,一字一句地念了一遍,祁绍新点点头,满意地笑了笑。接着,他操着四川口音问:“你和老武家彻底黄了?”世霖费劲地听着,明白了他的意思,重重地点了点头。
“黄了好,搞对象是一辈子的事,有病可不得了啊!”祁绍新蛮有哲理地说。
“不单单是有病的事。”
“心高了?”祁绍新逗趣地问。
“心高啥?我貌不惊人,才不压众,家挺穷的,又是继母,还能高哪去!”
“俺给你提个吧,是俺的一个亲戚,家住下坎大队,人品好,长得也好,明儿个就给你提去。”
长得好,人品也好,这正是世霖所追求的。“那就拜托您啦!”世霖冲祁绍新笑了笑。
过了几天,祁绍新来找世霖,说是他给提的那姑娘来了。世霖跟随祁绍新来到他家。
进了祁家里屋门,只见炕沿上坐着一位秀气的姑娘,那脸怎么那么白净,那眼神儿怎么那么有神,那气质怎么那么不俗。他心头一震,激动的心情无法掩饰。他勉强抑制住自己,向她也向坐在炕里的罗锅女人祁绍新的妻子打着招呼。谈话间,他了解到姑娘叫汪群,二十三岁,初中文化。更注意到她语言自然、流畅,声音悦耳,表情既稳重又大方。谈了一会儿,出于礼貌,世霖起身告辞,汪群也站起身与他告了别。
祁绍新送世霖到大门外问“中吗?”
“人我是看妥了,还求您多多美言。”他恳求地说。
“俺晓得,晓得。”
世霖带着一份渴望离开了祁家。
自与汪群见面之后,世霖的心便悬了起来,一刻也放不下。她那温文尔雅、稳重大方、谈吐自然的形象总浮现在眼前,挥之不去。他直觉地感到这个人才是最理想的,有她做终生伴侣真是不枉此生。
除了徐光就是她了,也只有她能与徐光比。可这么多天了,怎么一点儿消息也没有?她对自己的看法如何?不是又嫌家穷了吧,嫌是后妈吧,要是那样该多可惜啊!世霖胡思乱想,心急火燎。一个念头在脑海里升腾,他要亲自去她家一趟,再让她,让她们家好好看看自己。
这个想法虽然近似荒唐,而且是伤自尊的事,但别无它法,自己看中的不能再轻易丢失了,与徐光的教训应当汲取。想到这儿,他找到祁绍新说:“我想到她家去一趟,她爸妈还没见过我呢,也让汪群进一步了解了解我,您陪我去吧。”
“中,明天俺俩就去。”祁绍新赞同地说。
晚上,世霖躺在炕上,辗转反侧难以入睡。他想,自己这么多年,为了家,为了学业,连一件像样的衣服都没有,继母只顾往自己身上扎顾,整天穿得整整齐齐,干干净净,哪会想到为他这个儿子买件体面点的衣服。“这要是亲妈该多好啊,肯定不能像现在这个样子。”想着,想着,泪水涌了出来。
第二天一早,世霖来到小成子家,向他借件外衣。小成子忙从柜子里拿出新的制服。这真是:人是衣,马是鞍,这衣服穿在他身上,还真像变了个人,小成子赞不绝口,小成子媳妇更夸世霖很帅气。
世霖刚出小成子的家门,祁绍新也正好赶到。他俩肩并肩,一边唠着一边走着,不知不觉就来到了下坎大队。
下坎大队是全公社比较大的村子,依山傍水,风景秀丽。往村东一望,诺大的一片良田,平平整整,田地的尽头是连绵起伏的山峦;往南一条笔直的公路两旁也是大片良田,一直伸展到黑松岭山下,山上密林参天,公路越过山岭,一直往南行约五里地光景便是公社所在地;村西太子河水挨村流过,河水湛蓝,河边的垂柳倒影在河里,婀娜多姿。
这河的上游是上坎大队,在那里向东拐了一个九十度的弯儿,前面就是朱家大队、英家大队。河水流经下坎村后,便向南在黑松岭西侧陡峭的悬崖处向西拐向了城里方向。对于下坎大队他并不陌生,初中上学时这村是必经之路,想不到今儿个在这里要相对象,真是不可思议。
他顾不得观赏村庄的景色,随着祁绍新拐弯抹角来到他连襟家的门前。那是三间瓦房,石头院墙,院子里宽宽绰绰,干干净净,一看就知道是个过日子的人家。
汪群正站在院子东侧往凉衣服绳子上凉刚洗过的衣服。她,身穿旧得发白的灰色制服上衣,两根乌黑发亮的大辫子垂在胸前,脸色更加洁白、细嫩。“二姨夫,您咋来了?快进屋!”她向走进院子的祁绍新打着招呼,发现身后的世霖,略带惊讶的表情看了他一眼。
“妈,二姨夫来了!”她向屋里轻轻地喊了一声,声音柔柔的,甜甜的。世霖跟随祁绍新向屋里走去,与汪群擦肩而过,她没有与他打招呼,神态是那样平静。
祁绍新带着世霖进了屋,屋里的墙面虽然较旧,不那么白,但没有一点灰尘,厨具、锅灶干干净净。东屋的炕上铺着苇席,炕梢的炕柜上齐刷刷叠着被褥。这是一个干净整洁的农家,干净中显出淳朴的风貌。
汪群的母亲站在屋地当央,热情地打着招呼,当然对世霖的到来也觉得有些惊讶。汪群却没有进屋,她出了院子不知干啥去了。
“这小伙子是——”汪群妈诧异的眼神注视着世霖。
“他叫世霖,俺给大侄女儿提的对象,今天特意领他来让你也看看,你看中吗?”祁绍新直白地说。
“祁叔上公社,叫我陪他,顺便也为队里办点事,就随着他来了。”世霖大方地解释着。
世霖借来的外衣给他增添了不少光彩。汪群妈觉得这小伙子还挺顺眼的,个头不高不矮,说话大大方方,两只眼睛也挺有神,立马表现出特别的热情:
“吸烟不?”
“不会。”
“喝水。”汪群妈倒了一杯水递给世霖,
“谢谢!”世霖接过水杯,放在炕沿上。
坐了一会儿,世霖自觉此行的目的已经达到,不便久留,便向祁绍新递过眼神,示意到此为止。祁绍新会意,起身告辞。
也许是汪群约来的,或许是碰巧,汪家大门外站着十几位妇女,有年长点儿的,有小媳妇抱着孩子的,还有几个姑娘,他们争着看汪家来的小伙儿。世霖大方地从他们眼前走过,她们便跟随着,一直送到一个斜坡下。
世霖和祁绍新转过身看着送行的人。汪群挤在人群的前面,两眼紧紧地盯着世霖的眼睛,直看得他脸有些发热。“再见了!”他挥了挥手,向汪群也向送行的人们告别。他转过身,与祁绍新一起大步向村头走去。
世霖走着,刚才紧张的心情现在放松了下来。他的心愿总算实现了,但不知是喜是忧。此行是否唐突,平白无故,自己上门,到刚提过亲的女方家中,还不叫人笑掉大牙?他左思右想有些后悔,真是鬼迷心窍,但事已至此也只能如此。
又过数日,祁绍新来世霖家,传达了汪群家的意见,同意这门亲事,还说“亏世霖上了她家,她妈一眼就看妥了。”世霖喜出望外,暗自庆幸,他觉得自己的决策还真英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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